[清穿+红楼]林氏长女 第51章

作者:恰似故人来 标签: 红楼梦 情有独钟 BG同人

  老四福晋是那样一个不俗的来历,老四的才能人品又是他极欣赏重用的,不能叫他们被一个不知所谓的蠢货拖累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二虎相争又哪里比得上三足鼎立更稳一些?老大自幼混迹军营,手里有兵权,占长不占嫡,太子占嫡不占长,却因身为元后嫡子而深得汉臣、读书人的追捧,这二人一旦继续争斗下去,早晚会斗个你死我活,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子,对于他来说都是极为重视的,自是不忍心哪个“死”,可是太子也的确需要磨刀石。

  既是如此,不如就再拎出来一个,老四虽说非正儿八经的嫡子,远远比不上太子这个元后嫡子,但老九一旦娶了林家次女,那便与老四形成了天然同盟,而老九身后还牵扯着老五、十一。

  如此一来,老大手握兵权、太子有元后嫡子身份加持又被众汉臣及读书人视为正统、老四则占了个不那么正统的嫡子身份且又有兄弟联盟,三者之间可谓旗鼓相当,既能磨砺太子,又因三足鼎立有利于稳定朝堂局势,更有利于他这个帝王在上面操控。

  要防的,也就是老大和老四联合拉下太子了……不过他倒是真想看看,若真有那么一天,太子是否能够应付得了,毕竟这些儿子里头也唯有太子是他自幼带在身边一手教养长大的。

第61章

  “这不是太子殿下吗?”迎面胤褆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满脸的讥嘲,“瞧太子殿下这脸色……怎么着这是在皇阿玛那儿碰钉子了?”

  太子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见他这一副明摆着看笑话的小人嘴脸,愈发的就恼了,脸上却是不露声色的回以冷笑,“好歹也是堂堂皇家阿哥,作这副阴险小人之态实在有损身份气度,不如孤去请皇阿玛赏你两个教养嬷嬷再从头好好教教你,省得你出门去丢了皇家的脸面。”

  胤褆被噎着了,打嘴炮他向来是不在行,若是可以的话他更想直接朝太子的眼睛上揍两拳,给他整一对乌青眼才痛快。

  但是很显然他也只能想想,若不然皇阿玛非得暴跳如雷不可。

  想到皇阿玛的偏心,胤褆就忍不住冷哼一声,看着太子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过去你总以嫡子身份为傲,如今老四也成了嫡子,你可就再不是独一份了,不知太子殿下作何感想?可是高兴得要难以入眠了?”

  太子依旧矜持傲慢,“孤乃元后嫡子,自是与尔等不同的。”

  “呵。”胤褆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道:“先前孝懿皇后在时,那么多年用尽法子都未能说动皇阿玛更改老四的玉牒,为何如今皇阿玛却突然改变了主意?皇阿玛那样英明神武之人,总不会不清楚多出来一个嫡子意味着什么,你说,皇阿玛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呢?”

  这番充满了暗示挑拨的话,终于叫太子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而胤褆见状就仿佛打了胜仗似的一脸扬眉吐气笑着走了。

  虽说老四成了嫡子对目前的局势影响很大,对他来说也并非什么好事,甚至可以说是影响颇大,但只要一想到太子比他还要恼恨还要气闷,甚至可能会导致太子和皇阿玛之间父子感情产生裂痕……他就莫名的爽了,如同三伏天吃了一个冰镇大西瓜似的,由里到外的舒爽。

  “胤褆!”太子默默咬牙,狠狠瞪了眼那抹高大健壮的背影,带着一肚子的不解委屈惶恐气闷回到了毓庆宫,坐在书房中静静沉思着,等待着索额图的到来。

  许是也收到了消息赶得急,索额图来得很快,数九寒天里额头上愣是都渗出了些许汗渍,也不知究竟是跑得热了还是焦虑的。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

  “索相快不必多礼了。”太子一见着他仿佛有种见着主心骨的感觉,忙遣退了一众奴才,说道:“索相想必也已知晓究竟发生何事了,依索相之见,皇阿玛此举究竟有何意图?莫非当真是对孤不满了?”

  索额图来的这一路上已经想了许多,见太子如此焦躁便立即出言安抚,“太子殿下切莫自乱阵脚,依奴才愚见,皇上未必就是对太子殿下不满了,太子殿下是皇上一手养大的,尚未会说话时便被皇上抱在怀里教导,这么多年的心血都在太子殿下身上,如何也不会轻易放弃您,更何况太子殿下还并未有何不妥之处,于朝堂之上的表现也向来不俗,作为储君再是合格不过。”

  “那皇阿玛为何突然更改老四的玉牒?前有胤褆占着长子身份处处要与孤争,如今又多出来一个嫡子……他这是要孤四面楚歌不成!”

  “四阿哥这件事着实怪异,许是其中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缘故。”索额图亦百思不得其解,迟疑道:“或许皇上只是想要磨砺太子殿下?”

  谁知太子听了他这话,沉思片刻后却冷笑道:“他是想磨砺孤,但他更想稳固自己的皇权!将咱们这些长大成人的皇子都拎出来摆在台面上互相争斗撕咬,局势越乱才更有利于他操纵掌控!”

  朝堂之上最怕的不是混乱,最怕的反而是太简单太团结!

  作为帝王,想要保证自己绝对的地位权势,那就要将朝堂上的势力都打乱,让他们都各为其主相互制衡博弈,如此一来帝王才能稳稳的坐在上方,坐山观虎斗。

  “他这是将咱们兄弟几个都当成了随意摆弄的棋子……”太子不禁苦笑道:“可纵是清楚的知晓他的目的又能如何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皆是如此,即使明知前头是个大坑,总还是克制不住心里的欲念要去一试。”

  这是被强行架了上去,不想斗也得斗,兄弟、拥趸还有那位皇父,都会推着他往前走,他别无选择。

  想明白了这一点,太子一时间不禁心生无力憋屈,对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更加的渴望起来,他不想被当作棋子任意摆布,更不敢想倘若他有朝一日被如狼似虎的兄弟拉下马会是怎样的一副凄惨光景。

  他要赢,必须得赢。

  “奴才听闻四福晋家中有一嫡妹约莫到了该参选的年纪。”

  太子面露讶异,“索相的意思是叫孤娶了她?”

  索额图点点头,道:“依奴才愚见,目前三人之中四阿哥是最为劣势的,虽如今也有了嫡子名分,但与太子殿下这个元后嫡子比起来却还差了一层,并非正统,又不似大阿哥手握兵权,于军中拥有众多支持者,四阿哥最大的依仗大抵也就只有妻族及佟家了。”

  “倘若太子殿下舍出去一个侧福晋之位娶了林如海的次女,几乎就等同于废了四阿哥妻族支持这一条路,剩下一个佟家……”索额图讽刺的笑了,“四阿哥并非孝懿皇后亲子,与佟家之间终究是远了一层,关系并不就那般坚固,其中可操作的东西太多了。”

  太子细细一思量,也觉得这个法子挺好,只是,“恐怕皇阿玛不会同意。”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头的贴身太监求见。

  “方才皇上下了旨,将四福晋的嫡妹指给了九阿哥做福晋!”

  太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皇阿玛这是知道老四弱势,给他增添助力呢!”

  老五是太后养大的,一开始就失了角逐的权利,老十一还是个混迹上书房的小毛孩子,老九自己更是个不着调儿的,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三个都没有可能,可不是就稳稳的站在了老四身后?

  索额图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思虑片刻后,道:“太子殿下最好还是先不要与四阿哥对上,最好能拉拢住四阿哥一同先将大阿哥拉下马,大阿哥毕竟已经在朝堂上经营了数年,羽翼渐丰,威胁比四阿哥更大。”

  “再者大阿哥这些年与太子殿下正锋相对已然结缘颇深,向来视太子殿下为眼中钉,纵是多了个四阿哥,他恐怕也还是要先对付您的,万万不能叫他将四阿哥拉过去结盟。”

  太子沉着脸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不怪他们如此想,事实上目前的形势来看,的确是胤褆的势力更大威胁更大,而胤禛跟他比起来就如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平日里也低调冷酷得很,从未发现拉帮结派的苗头,反倒是对着谁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已颇具铁面无情之风。

  前朝后宫都因康熙这突如其来的两道旨意而波澜肆起,不禁纷纷揣测帝王的心意,已然乱象初现。

  而康熙却仿佛还嫌不够似的,随后又下了一道旨意,封三阿哥、四阿哥为贝勒,并划地建府。

  如同火上浇油般,朝堂之上的气氛愈发热烈诡谲起来。

  阿哥出宫开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可以拥有自己的门人幕僚,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按理说阿哥到了年纪都是要出宫开府的,四阿哥已经大婚,开府也是合乎情理的,可放在这个时候,紧跟着那两道旨意之后……这就让人不得不深想了。

  林墨菡还没来得及为能出宫开府而高兴,就感觉有些不大好了,“皇上这是推着爷往前走呢?”

  “不必担心,爷心里有数。”胤禛淡淡笑了笑,俨然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看起来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林墨菡见状就不多说什么了,既然历史上四爷能在众兄弟里杀出重围来,可见脑子还是足够清醒明白的,她这个没什么政治敏感度的蠢材就别自作聪明跟着添乱了。

  政事一搁下,林墨菡的心思便又回到了府邸上,脸上难掩欢喜期待之色,“也不知这府邸何时能够建好,图纸能不能叫咱们看看呢?”

  “估摸着怎么也得大半年的功夫吧,你若对府邸有何特殊要求也可与爷说说,回头等图纸画好了定是要拿来叫咱们先过目的。”

  林墨菡来了兴致,“爷这会儿无事不如咱们去书房,先商议着画画图纸?”

  孰料这猛地一站起身来却顿时一阵头晕目眩,一屁股又跌坐回了炕上,唬得屋内众人具是脸色一变。

  “快请太医!”胤禛坐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可是感染了风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林墨菡摇摇头,道:“许是坐的时间太长了猛地起身的缘故,不碍事。”

  胤禛沉着脸,眼里难掩忧色,“你先坐着别动弹,等太医来瞧瞧再说。”

第62章

  “奴才……”

  才要行礼,就被四爷给打断了。

  “不必多礼了,快来瞧瞧福晋是怎么了,方才一起身就头晕目眩跌坐了下来。”

  太医依言上前,待这一把脉,紧蹙的眉头倒是松开了,面露喜色。

  “恭喜四阿哥四福晋,福晋这是有喜了,才将将一个月左右。”

  屋里的一众奴才闻言顿时喜形于色,连连说起了吉祥话儿。

  林墨菡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还是扁平的摸不出丝毫异样,但是莫名的心中就生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欢喜。

  四爷已然露出了笑脸来,不过想起方才却还是有些担忧,“方才福晋为何会突然晕眩?可是有何不妥?”

  “四阿哥且安心,福晋的身子很健康,突然之间的晕眩也是正常的早孕反应。”

  闻言,四爷这才算是真正放心下来,难得大笑起来,“赏!所有人赏双份月钱!苏培盛,去给皇上和太后娘娘报喜!”

  话音才落,红枫已然极有眼色的塞了个荷包给那太医。

  太医笑呵呵的收下了,摸摸荷包的分量,愈发乐得见牙不见眼,很是体贴的将一些注意事项详细道来。

  林墨菡身边的贺嬷嬷本就精通药理、擅食补,这个重要任务便落在了她的头上,拉着太医在一旁一个说一个记,很是认真细致。

  习嬷嬷更是喜极而泣,抹着眼泪哽咽道:“娘娘去时爷还是个半大孩子,一转眼爷竟也要做阿玛了……娘娘若是泉下有知,这一桩接一桩的喜事只怕是要笑开花儿了。”

  想起孝懿皇后在世时的疼爱,林墨菡一时也不免心中触动,有些感伤,谁知一转头却见四爷已然微微红了眼眶,顿时就有些啼笑皆非了。

  这位爷越长大就越是冷冰冰硬邦邦的看着仿佛冷酷无情的很,实则内心里却真真是个重情之人,谁对他好,嘴上不说只言片语,心里却能记一辈子,当然了,得罪了他的人那也是一辈子都别想从小黑屋里出来了。

  胤禛可一点儿不知道她在心底暗暗吐槽自己呢,只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愈发柔和得要溺死人了,“爷还记得当年头一回见面那会儿……”

  年少莽撞的他一眼就看中了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回回听见她进宫都要想方设法的“偶遇”一次,偏折腾半天也就只敢偷摸看两眼,说句话都要红了耳根子,谁曾想这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两个竟连孩子都有了。

  林墨菡的思绪也随着回到了几年前,不由得就笑了出来,望着他,一双桃花眼如娇似嗔,状似遗憾,“可惜再见不着那毛头小子了,不然我可要好好问问他,究竟是忘了与皇额娘说什么事儿呢?”

  胤禛想起来那次也是个冬天,他在风雪里折腾了半天,等进去匆匆见了她一眼还尤嫌不满足,出门后又在风雪里溜达了好一阵子,眼看她要出来了才佯装正要进门,对上她那双诧异的眼睛下意识就扯了个谎,只道还有事儿忘了不曾与皇额娘说……如今想来可真是够蠢的。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皆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随着皇上和太后的赏赐送来,四福晋有喜的消息就飞速传遍的宫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插着翅膀飞向了宫外各个府上,愈发使得原本就浑了的水更加浑浊起来。

  需知,目前为止大阿哥和太子都还尚未有嫡子,一旦四福晋这一胎一举得男,那这个孩子就是眼下唯一的嫡出皇孙,意义自然是不同的,更加给四阿哥增添了些分量。

  胤褆的心情就不大美妙了,回去面对着大福晋歉意闪躲的目光,面对着她那愈发苍白消瘦的脸庞,一时心里堵得甚至有气也不知该往哪儿发。

  他不是不喜欢女儿,但是谁受得了几年间连生四朵金花?为这事儿他不知被胤礽嘲笑了多少回!

  可是要说怪福晋,他却也不至于那么没良心,福晋为了生个儿子折腾得自己的身子都愈发弱了下来,好好一个健康的姑娘没几年的功夫就变得病恹恹的,哪个看了不感慨?何况到底还是结发夫妻,情分自是不同的。

  夫妻两个面对面沉默了半晌,大福晋咬咬牙,道:“我这些日子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

  “快省省罢!”胤褆心里头憋着股子邪火,暴躁道:“你照照镜子瞧瞧自个儿脸色成什么模样了,见天儿的一股子病态,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怎么着你了呢!这才生了四格格可曾有半年的功夫?你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想想四格格比大格格的身子差了多少?就你如今的身子,就是怀上儿子生下了也不定是个小猫崽儿呢!赶紧的省省别瞎折腾了,听太医的好好调养两年再说!”

  大福晋的眼泪就下来了,她知晓他是为她好,担心她的身子,可就是这样她心里才更难受,原本还想着好歹太子妃也没生出来儿子,却谁想二虎相争的局势突然加进来一个四弟,而好巧不巧的,四弟妹有了……纵是她不懂朝政,却也知道头一个嫡皇孙的意义。

  知晓自家爷的抱负,大福晋自然是忐忑不安的,“四弟那儿……会不会很麻烦?”

  “是男是女尚且未知,若真是那般幸运一举得男……”胤褆沉默了一瞬,叹道:“那也是他命好,爷又有什么法子?影响多少会有些,不过……太子才应该比爷更着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安心调养身子罢。”

  的确,同样有了嫡子的身份,太子自然是更急了,不过与大福晋接连生女儿不同,太子妃是进门之后到现在就没怀上过,也因此,太子的心理跟胤褆当然也是有所不同了。

  回到毓庆宫见着太子妃,太子的表情就不大好,有心想说叫太医来瞧瞧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却又怕这当口传出去徒增笑料和话柄,于是索性一头扎进了书房,眼不见为净,连句话都未曾跟太子妃说。

  太子妃见此情形就低下头抿起了唇,心里着实委屈的很。

  毓庆宫里有名分没名分的女人加起来一堆,今儿这个妖精明儿那个妖精的勾勾缠缠将太子往屋子里拉,一个月也不见能来她屋里歇个几日,她能怀得上那才是见鬼了!再瞧瞧人家四弟,院儿里就一个福晋,两口子日日腻乎在一处,孩子自然水到渠成。

  偏怀不上孩子都怪她,叫她上哪儿说理去?

  林墨菡可是不知道自个儿这一有孕给上头那两位嫂子带来了多大的压力和烦恼,这会儿她自个儿也遇上烦心事儿了。

  “福晋。”廖嬷嬷寻了个空当进了屋子,说道:“如今您怀了身孕,爷就不适合再歇在您这屋里了,您瞧瞧是否要给爷另安排一间屋子?还有这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