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超凶 第17章

作者:槡茴 标签: 综漫 BG同人

  说完这句话,他弯下腰时看了一眼身后的墓,本是一瞥而过,却意外发现有一块地方的土竟然被翻新过,好像被谁动过一样。

  纠结了两天,美知决定还是在这里多留一阵子,再做打算。

  系统似乎从不干扰她做任何决定,这次也是,也不知道说它是体贴还是不关心。

  人见承平伤到了胳膊,稍微朝着美知撒娇地眨眨眼说要染指甲,美知自然是答应了。不过这样一件小事而已,又不是多为难的事。

  自从上次她毁灭自己失败后,对于人见承平时不时提出的要求总是宽容了许多。而他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想要和美知亲近一些的也就更为强烈。

  主动提出想要和她睡一间房,听她像往常一样给他讲故事,即使是这样的要求,在其他女子都认为是极其卑劣的做法,美知却并不觉得奇怪,在她心里,承平依旧不过是一个需要关注的孩子。

  直到这次,她将花瓣贴在他的指甲上,发现那花瓣竟然比他的指甲盖还要小的时候才真的发现他长大了,美知认真地挑选了颜色不太绚丽的花瓣,至少看起来涂在男人指甲上不太奇怪。

  她突然想到两面宿傩紫色的指甲,那样奇怪的颜色也就两面宿傩能吼得住了。

  说到两面宿傩,美知稍稍出神想了一会,她就算昏迷估计也不会引起他任何反应吧。

  而这时,美知给承平染好了指甲等待干掉时,侍女敲了敲门,承平头也不回:“什么事?”

  新来的侍女发现了除主公外更令人害怕的人,她颤抖着声音回答:“主公,人见城主前来拜访。”

  美知握住的手指颤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掩去了。

  她看着人见承平轻柔地推开她的手,扶着矮桌站了起来。

  “我去去就回,”他话里掩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怯意,但在美知面前努力保持镇定,难看地朝她笑了一下,“美知,你不要出来。”

  他似乎对美知会害怕人见伊春这件事坚信不疑,在离开房间之前,他将美知的沉默归咎于对人见伊春的复杂情感,而身为人见伊春儿子的他,或许在美知心里估计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所有的事情,都是人见伊春的错。

  而等到他走到待客的厅堂时,人见伊春已经背对着他在他喝茶,等到他走到父亲面前,还似当年的人见伊春掀起眼皮,微微一瞥,好似平静的一眼,动作迅速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冷如冰山,不是父子,反倒是像极了仇人。

  手下的力道下了狠劲,人见伊春呼吸不稳地质问:“你把她的骨灰拿到哪里去了?”

  因缺乏氧气而憋红脸的人见承平一句话也不说,狠狠瞪了回去,他想要掰开掐住他脖子的手,而就是这样一抬手,那染好的指甲在人见伊春苍白的手背上就尤为明显,完全地暴露在了人见伊春的面前。

  年长的男人立马注意到了他不一样的地方,而只要和美知搭边的事情人见伊春就像是随时能燃起的大火,理智的那根线瞬间断裂,眼底划过惊疑,手下的力气也愈发重了。

  美知不知道厅堂里两父子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在房间里无聊地给自己染上了指甲,浅浅的蓝色格外衬她的皮肤,她趴在矮桌上等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人见承平被拖着在做什么,半天也没回来。

  人见伊春经历的事情比人见承平要多得多,即使他不说,人见伊春也能从儿子的表情变化里发现一些端倪。

  即使是独子,人见伊春依旧不见得对他有多放水。直到人见承平试图掐上父亲的脖子,他才无趣地松开手,手背上赫然是人见承平使劲掰过的痕迹,不过他丝毫没放在心上,既然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结果,那就自己去找。

  年长者脸色依旧平静,但身为儿子的人见承平依稀能感受到他的父亲平静之下的暴虐,就像雪山崩塌之前也是死一般的寂静,这些都是假象,他看得出他这位生性凉薄的父亲很生气。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他如此生气,而第一次则是他浑身血迹将毫无声息地美知抱回来的时候。

  人见承平永远记得那根插在美知胸膛的箭上带着城主府特有的标志,而那一支上的标记是独属于人见伊春的,不用说,他也能猜到那是是谁杀了她。

  是他的父亲,杀掉了试图逃跑的夫人。

  慢慢恢复脸色的人见承平讥笑着,他其实很期待被发现的这一幕,他做梦都想要看到人见伊春崩溃的样子:“是我拿的,又如何?”

  两个面容相似的人凑在一块,除了能通过气质区分,简直一模一样。

  然而,人见伊春没有太大的神情变动,但这也算是人见承平心目中冷血的父亲形象,他凑过去暗哑着嗓子笑起来:“你怎么有脸在她死后也霸占着她?”

  然而人见伊春只是轻轻地从和自己相似的脸上划过,好像格外的轻蔑,连多看一眼都不愿。而他没有再多打招呼,直接转身走进了人见承平的内院,而且目的明确,直接朝着美知住的那个房间方向走去。

  至于为什么精准,在看到那树下的秋千和院子里一丛又一丛的绣球花后,他竟生出一种或许美知会住在这里的荒诞感。

  人见承平没能料到父亲会做出如此出乎意料的事情,他朝着周围的侍女打眼色试图拖延人见伊春去那的时间,而他自己身上早已生出涔涔冷汗,心跳的速度比以往还要快上许多。

  千万不能被他发现……

  夫人…,不,应该是美知,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就是因为他是人见伊春的儿子,体内流着相同的血脉,他才清楚地知道人见伊春想要什么,他如果碰到美知会做什么,这些事情,他都能猜想到。

  就像他一样,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在美知面前,包括自己拥有的财富,而唯一的,就是将美知占为己有,将她困在自己建造的牢笼之中,成为他们唯一能够慰藉的存在。

  就像再凶猛的野兽,为了那朵脆弱但又美丽的花朵,也会忍耐住暴虐的性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闻花香,他们之所以会被驯服,也是因为那朵花经不起折腾,随便打个喷嚏都能让其香消玉殒。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人见伊春绝对不可以看到美知,否则会出现他无法控制的场面。

  上前阻拦着的侍女更增加了人见伊春对人见承平的怀疑,勋贵的礼仪在他这里就是个虚设,将人一把推开,等到最后围上来的人太多,眼尾像是涂抹了胭脂的男人烦躁地抽出了长刀,仅仅是在人群里挥舞了两次,前面的路就空旷了起来。

  没有人不怕死,即使这是主公的命令。

  人见伊春为他们的怕死的举动不屑地嗤笑一声,他手握长刀走近那树下的秋千,他用长刀挑起秋千上的绳索,试图找出什么存留下来的痕迹,但那秋千上能残留什么东西下来呢?人见伊春收回长刀,身姿挺拔地站在树下,他将目光放在了那扇拉紧的纸门上,脚下的步伐一下子就慢了起来。

  这里的生活气息就像是专门为谁打造的,那一丛丛的绣球花在风中微微晃荡着,而这些显而易见的装饰似乎只为了那一个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谁。虽然知道人见承平非常看重美知,但人见伊春从未踏足过这里,当他看到这里的布置后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人见伊春收回看向花的目光,神色慎重且严肃地抬脚往房屋走去。

  那样染指甲的方法只有美知才会,人见伊春许久没有如此失态过了,他抿了抿唇,只要想到那房屋里坐着的人是谁,顿时就口干舌燥了起来。

  人见承平一直在阻拦他靠近这里,如果没有猫腻的话,那他根本没必要如此紧张……但转念一想,美知死了已经有十几年,但这个世界的妖怪并不少,他大胆猜想着美知复活的可能性,虽然几率不大,但是绝对不是零。

  就连众所周知的四魂之玉,不也被那些妖怪觊觎着能实现他们强大起来的愿望吗?

  这样一想,心底的希冀便多了一分。

  离那扇门越近,人见伊春就越难以呼吸,他害怕自己心中升腾起的希望变成失望,但更害怕……会有一个活生生的美知出现在他面前。

  是他一箭射死了美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也是人见承平怨恨他的源头,这是他可以接受的后果,但……如果美知真的出现的话,那他又能如何做呢?

  只要想到那个场景,想到美知怨恨他的眼神,他就难受地脚都迈不动了。

  难不成,他要把人抢回去……吗?

  人见伊春站在门前为自己荒诞的想法感到好笑,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没抢过……如果真的是美知复活的话,他再抢一次又如何?

  就算美知恨他又如何?他这样连强盗都不如的人,并不缺任何人的厌恶和怨恨,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也一直怨恨着他吗?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当他真的站在那门前时,抬起的手却迟疑了,颤抖着呼吸了一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了门上,在人见承平赶来后失态地阻止呼喊后,毅然决然地缓慢地拉开了门。

  一阵风随着他拉门的动作钻了进去,人见承平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他拼命地冲上前去想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然而,人见伊春更为用力的拉开了门,另一只手则是抵住了门框上,双臂一同发力,呼吸急促地跨步走了进去。

  那个矮桌上放着一堆用过的花瓣,呈现被人用力挤压过的恹态,揉得碎碎的,在桌上留下汁水的痕迹。

第25章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眼望去尽收眼底——除了靠墙的衣柜再也没有别的藏身之处。

  拦着人见伊春的青年抬眸扫视着空荡的房间,没有发现原本应该在房间里的人,他慢慢放松了下来,恢复了停滞许久的呼吸,好像溺水的旅人终于被救上了岸。

  呼吸声由粗重转轻,那是代表紧张的情绪已然远离,人见伊春眸光阴郁,他简单地在人见承平的脸上划过,不悦地珉紧唇,将长刀收起,像最健壮的雄狮踏在别人的领地上巡视着,检查自己的东西是不是被藏起来了。

  尽管人见承平更加年轻,力气或许比他更大,但时间的沉淀形成的霸主气势并没有这样容易被挑战成功,本能血脉压制在悄无声息地警告他这是错误的,而人见承平压抑着怒气,紧紧跟在父亲的身后,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就会出手阻拦一般。

  站在一旁的侍女并不知道美知到底去哪了,她只不过一转身拿了糕点回来,就再也没看到人,她没检查过衣柜,但是这并不是很宽敞的院子里又有哪些可以藏住的地方呢?

  而站在屋外的一群人都在无声地望着那模样相似的父子站在衣柜前,在人见伊春的手搭在把手上时,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不只是外面那群人,人见伊春和人见承平同样的紧张急迫。

  儿子不愿意暴露出复活的美知所以紧张,父亲则是在从未有过的荒唐里期待着美知出现而紧张,二者截然不同,但又是因为同一个人。

  苍白的手抓住柜门往旁边一拉,但仅仅露出五厘米不到的距离,就被顿感不妙地承平制止了动作,就像方才拉门一样,拼死握住了他的手,将柜门重新拉回远处。

  “放开!”

  人见伊春是真的发怒了,雄狮的咆哮低沉浑厚,透着一股厮杀多年的血腥气息。

  而已经自划领地的小雄狮凭借着一股不怕死的冲劲挡在父亲面前,试图咧开嘴露出獠牙来威慑对方离开。但他低估了父亲的冷漠,人见伊春一手掰住柜门,另一只手抓住人见承平的领口,力气大到肉眼可见的揉皱程度,他冷笑一声,被挑衅尊严一般冷漠地将人甩了出去,随着一声重物落地撞击到矮桌角边的声响,人见承平撑着地面阻止身体和桌角的碰撞,口中难以压制地溢出一声吸气,但很快又不服输一般被他自己掩盖了下去。

  人见伊春低头整理了袖口,确定他没有再阻止自己的能力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柜门上。

  蜷起食指,男人这一次没有再犹豫,利落地拉开了衣柜。

  “哗——”

  人见伊春从未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他熬过了没有美知的十三年,却因为一句传言再度回到当初悔恨时的状态,这短短的几秒比他经历过的一年四季还要长,乌黑的衣柜里爬满了光明,而人见伊春的眼睛却变得黯淡无光。

  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间承载着他所有不现实希冀的衣柜终究只是一场梦,他站立在衣柜前沉默了许久,被丢在地上的人见承平飞快地撑起身体扫视了一圈衣柜,里面依旧没有人。

  还好她还不在。

  尽管他对于人见伊春没有找到美知这件事感到庆幸,但同时,他心底无法控制地开始恐慌了起来。

  就像那个侍女所想的,被她安排住在这处于最角落里的美知似乎是没有多少藏身之处的,如果她想要离开这里,必须经过他们来的那条路,但是那条路上时不时路过的仆从根本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离开,那……

  她到底哪里去了?!

  没有听到人见承平惯例的讽刺,眉宇间难掩疲惫的人见伊春偏过头睥睨着他,而这发生的太快,人见承平脸上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掩饰,自然也让人见伊春看出了点什么端倪。

  转身移着步子走到人见承平面前,他抽出自己的长刀毫不犹豫地架在了人见承平的脖子上,刀尖锋利,仅离他的脖子一厘米不到的距离,他似乎不想再与之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问他:“美知的骨灰在哪?”

  人见承平依旧倔得不肯低头,冷笑一声:“当然是放在你找不到的地方了。”

  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武士,在看到人见伊春做了一个手势后开始在四周寻找了起来,而人见伊春什么也不说,冰冷的刀贴在他人见承平的脖子上拍了拍,威胁般又收回了刀。

  他信步走出房屋,站在那丛绣球花前负手在身后,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而望着那座秋千出神。

  人见承平不经意地给府中一个侍女眼神,也不站起来了,就坐在那矮桌旁戏玩那些被揉碎的花瓣,一副任由人见伊春寻找的轻松模样。

  而被众人担心着的当事人正窝在那丛绣球花糊里糊涂地闭目睡觉,最近这几天,她总是觉得睡不够似的,原本只想着出来摘花,结果花香浓郁吸引着她钻了进去,或许是人见伊春牢牢记住美知曾经在花丛里睡觉的事,特意吩咐了花匠在中央留出一片草地来,一个可供成人大小的地方像神秘的基地一样,一个正好让美知有了歇脚的地方。

  中央特意用劈细的竹条拱起一个通道,这样就算那些花枝沉重不起花的重量垂落下来,也不会占据那片空地,而人躺在里面可以透过头顶被鲜艳绚丽的花朵看到湛蓝的天空,说起来还有些浪漫。

  而如今花繁茂盛,一大片的绣球花将那个通道显露出来的竹条完全遮掩,即使是站得很近,也根本不会发现里面还藏了一个人。

  美知甚至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微狭着眼往外慢慢挪动着,打了个呵欠,身上的衣裙早已被她毫无章法地在草地里滚动而皱的不成样子,但这依旧无损她的美貌。

  而站在那花丛近的一个侍女在发现身侧的动静后望过去时,刹那间睁大了眼睛,她没忍住发出短促而急的声响,而原本站在侍女前方不远处的人见伊春偏过头,不再盯着那秋千看了。

  人见承平很快也发现了花丛里的动静,他握紧拳直起上半身往那个侍女身上看,而从他这个角度恰巧能看到美知从花丛里伸出来的雪白小手,他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就连呼吸也小心翼翼了起来。

  千万……

  千万不要出来……

  原本还以为不知道跑到哪去的美知居然离他们如此之近,这种感觉不亚于刚刚经历了一场高空坠落又落入冰冷的海水之中,整个人虚脱又强撑着。

  美知歪着头仔细看了一会那个侍女惊慌的样子,刚想说话,身后传来有人踩在草地上的声响,而那道许久未能听到的声音也传到了她的耳中。

  “你叫什么?”

  美知的动作一下子就停顿了,好像点到了某个穴位上,她不敢动,害怕自己会造出什么声响吸引到人见伊春的注意,但如果她不动,又担心他再走过来就会发现她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