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超凶 第6章

作者:槡茴 标签: 综漫 BG同人

  那条大黄狗终于找到了陌生气息的来源,温驯的狗在这个时候战斗力爆棚,呲着牙低声嘶吼着,死死盯着鬼蜘蛛慎重地走过去。

  然而,喝完水的男人只是抬眸瞥了它一眼,浑身破破烂烂的,衣衫褴褛地像个乞丐。露出来的身体部分也比成年男子要瘦削,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威胁。

  那条狗也是秉着这样的假象扑了上去,它呲着牙朝着鬼蜘蛛的胳膊咬上去,却不料男人手里攥着一把秀气的剪刀率先插在了家犬的身上,左手拧住那条狗的后颈无声地往地上猛地一砸!

  它只来得及发出呜咽声,下一秒鬼蜘蛛的手合住流着血的狗嘴,握着剪刀的手抬起,锋利刀尖利落地给与了致命一击。

  屋内的鼾声没有停下,外面这一场无声地战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好像在菜园子里摘了一颗菜,就这样简单,鬼蜘蛛甩了甩剪刀上的血,原本对这样女人用的东西有些嫌弃,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这把剪刀是美知好不容易偷偷塞给他的,粗鲁地在水缸里清洗了一遍,随意地插在了自己的腰间。

  他站在高处往城墙围住的繁华房屋望去,紧紧抿着唇,不似往日那样轻佻,似乎这样就能望见被锁在精致牢笼里的美知,他从来不知道美知那样柔弱的身体能够给与自己什么帮助,之前还当她是个无关紧要的拖油瓶,如今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足够聪明地避开巡逻武士给他喂饭喝水,会因为他而深涉险境,而这些落魄后的赠与化为了点数,让美知得到了高达42个点的亲情度。

  只差八个点了,美知心里有些焦急。

  如果之前只是在村子里时不时刷刷鬼蜘蛛的亲情度,那是相当的轻松,或许需要她付出一点什么,但是现在……

  美知望着和她坐在同一个桌上吃饭的男人,手里的饭团有些难以下咽。

  任务目标都不在这里,她还得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人见伊春,这种感觉无异于天塌下来还得自己顶着,因为之前人见伊春的话导致最近她连觉都睡不好,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几天下来,本来就不大的脸瘦了一圈,颇有刚来时病美人的那副即将随风而去的架势了。

  人见伊春虽然对美知动了心,但是也对强迫不感兴趣。

  他年纪轻轻地当上城主,父亲逝世地过早,也没有母亲的安抚,于是当他成婚晋升成了一位父亲,也对养育之道知之甚少,在妻子逝世不久后,那个孩子就丢给了侍女抚养,虽然才七岁,那小人板着脸的样子依稀能看出几分人见伊春的模样。

  美知就是在这样一个早春的下午看到人见承平的,她被侍女带着坐在人见伊春命人临时做的秋千上,头顶的树叶哗啦作响,依稀透着几束稀薄日光,身上的衣裙上绣着大朵的雏菊,那原本是很难衬出肤色的橘黄,偏偏美知却极为适合这种温暖的颜色,她闭着眼靠在双手抓住的秋千绳索上,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予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人见承平不太记得母亲的样子,但是从侍女的口中他可以想象那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雪白的皮肤,温婉的脸庞,就和他现在站在走廊上看到美知时想象的一模一样。

  她身上集合了人见承平能够想到的所有美好的东西,照顾他的侍女知道少城主从骨子里带有的冷漠脾性,又从旁人那得知这位城主新得的小妾非常受宠,她慌张地想要阻拦两个人的会面,弯腰祈求着人见承平去玩他最爱的游戏:“少城主,奴婢陪您去那一边吧……”

  然而,俊秀的小少年却一言不发的,像是没听到侍女的话一样直直走向了坐在秋千上的美知,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如果让少城主在小夫人这里吃了瘪,她们也逃不了一顿责罚;但是小夫人被少城主欺负的话,那她们也得承担城主的怒火。

  伺候美知的侍女名叫里沙,她清楚地知道美知脾性算是比较好的,于是从树旁绕过准备去唤醒她,至少要减少和少城主正面对上的几率,然而她刚刚准备弯腰,已经走近的人见承平冷冷地瞪了过来,他即使没有说话,就已经让这些侍女从他身上感受到类似于人见伊春的上位气势了。

  那是源自骨子里的血脉压制。

  里沙颤巍着退后,心想着若是真的要发生什么,第一时间冲在夫人前面才是拯救她的唯一办法了。

  人见承平同样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头卷发,只不过脸上尚未褪去婴儿肥,又像个小大人一样板着脸,高傲中透着可爱,偏偏又一本正经。

  在最后靠近美知的几步,人见承平放轻了脚步,就连呼吸也放缓了不少,就像是曾经幼时捕捉花朵上的蝴蝶,要趁着它们还沉浸在蜜糖里下手,才能不惊动它们获得自己想要的。

  美知最近睡眠严重不足,在白天这样微风徐徐的温暖阳光下,她才真的放松下来让自己补个觉,她自然不知道有个少年正好奇盯着她瞧,从头发丝到秀气的下巴,他正在认认真真地打量着面前这人,她的样貌和侍女口中的母亲过于相似,人见承平的眼睛里竟流露出一丝濡慕。

  他曾经好多次梦见过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但是每次只要他靠近,那位温婉的夫人就会离得越远,而如今他似乎还未从那梦境里清醒过来,或者说他产生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心理暗示——只要他悄悄地接近,才能接近她,接近他的母亲。

  靠得太近,以至于人见承平呼吸都有些乱了,他兴奋又紧张,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翘起的嘴角来掩盖住自己的开心,但那副样子任谁都能看出端倪来——他很喜欢这位新来的夫人,毋庸置疑。

  人见承平还不能太理解其他人口中的夫人代表着什么,不过就算知道,他对于自己那位感情淡薄的父亲被另一个女人抢走的这件事,也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他时刻被叮嘱要有少城主应有的风范,他小心翼翼地做好每一件事,但是他的父亲并没有像侍女那样夸奖过他,甚至连微笑都不愿赠与,或许是讨厌他的吧。

  不期待就不会失望,人见承平坚信这一点,但是现在他胸口处跳动的心脏像曾在他掌心扑腾的蝴蝶在奋力挣扎着,白皙的小脸染上薄红,他对于侍女常年给他制造的母亲形象期待了太久,他幻想过被母亲搂在怀里的温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妄想变成了折磨,如今真的遇到了一个他再也无法再忍耐了。

  他伸出手触碰美知的脸颊,软绵绵的,温热的。

  而美知也被这点动静搅得半醒了过来,人见承平依旧保持着抬手的姿势,秋千上的少女颤抖着睫毛,秋水剪眸,倒映着他怔楞着的脸。

  她还没能完全清醒,大脑还处于不太想工作的状态,眨了两下,发现面前只是一个漂亮的小孩子时大脑里了紧绷着的危机警报主动撤离,美知的脚尖点了地稍稍用力推动着秋千往后,这样就能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了。

  “你是……来找我的吗?”

  美知凝视着那张脸,总觉得在哪见过又半天没想起来,于是又松开固定秋千的脚尖,靠近人见承平。

  或许是小孩子不能给与她足够的威胁,她松开一只抓着秋千绳的手,伸出食指在他额头蜻蜓点水般点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嗯?”

  人见承平愣着看了她好久,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带着点面对喜欢的人才有的冷淡反应,连视线都故意往一旁撇,就是不看她。

  “嗯……人见承平,我叫人见承平。”

  美知想要去拍他头顶的动作一顿,人见?

  大脑的记忆尽职尽责地调出资料,之前侍女说过人见伊春有个七岁的儿子,看来……面前这个就是的吧。

  不过,比人见伊春可爱多了。

  想到这里,停落在半空的手终究还是落在了小少年的头顶上,轻轻地拍了拍。

  人见承平憋住的那口气也随之吐出,脸色稍霁,眉眼都舒展开来了。

  没有被讨厌,没有被讨厌。

  他心里这样想着,当他再次望向美知婉约秀美的侧脸,竟然生出了一种这个女人比蝴蝶还要柔弱需要他保护的奇怪想法来,明明才第一次见,但好像……具有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美知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喜欢她这样做,在被拒绝前率先收回了手,她没能注意到人见承平眼底闪过的懊恼,两人沉默了一会,美知主动起身让出秋千,想着小孩子多半是想要这样的玩具但又不好意思提出来,“给你玩一会。”

  看她要走,人见承平的手臂大脑反应更快地拉住她的袖子,但是面对美知疑惑的目光时他却迟迟张不开口。

  像他这样的身份,除了对他恭恭敬敬的仆从,没有任何同等级的玩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挽留,但却意识到了他不想松手让她走。

  美知转过身,体贴地询问:“怎么了?”

  人见承平依旧紧闭着嘴,像个河蚌,只是拉着她的袖子不肯放。

  美知揣测着玩具还是需要两个人一起才有趣味,没想到她猜中了一半,主动拉住了人见承平抓着她袖口的手,迟疑地问:“要一起……玩秋千吗?”

  人见承平眨了眨眼,冷淡地恩了一声。

  好在两人都比较瘦,挤在一个秋千上时刚刚好,美知一只手护在人见承平的背后,对于和小孩子相处她不需要猜测对方在想什么,脚尖一点,她低头看向坐在右侧的人见承平,小少年微红了脸但什么也不说,但是眼睛里亮着澄澈的光。

  见美知看过来了,他又立马低下头,像是不愿意被她发现任何秘密一样。

  “主公……”

  里沙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着等待人见伊春吩咐。

  “把他带回去,”他看上去脸色阴沉,讥诮地注视着秋千上的两个人,“照顾少城主的侍女拖下去,不必再出现了。”

第9章

  美知因为一个小少年的接近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或许是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了,这一次她睡得格外的沉,即使人见伊春并没有掩盖拉开门的声音走进来时,她依旧是沉睡着的,眉间舒展着,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睡得香甜。

  他没有吵醒美知的打算,半蹲着身体借着屋外亮着的一盏灯仔细打量着她的眉眼,像是欣赏什么漂亮的东西,压低了眼尾,那双略显阴沉的双眸竟遗漏出一丝他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怜惜神色来,半晌才伸出指尖在美知露出的白净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这原本不是人见伊春的本意,他其实是来兴师问罪的,原本是想趁着夜色闲暇时盘问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他那个不爱说话不好接近的儿子主动靠近她,但真的进来看到她的时候,那些疑虑猜忌因为这张柔弱天真的脸一下子消弭得无影无踪。

  这样一个不聪明的女人,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机去接近承平的,她可能连他有个儿子都不知道吧。

  或许是察觉到内心竟对一个强盗的妹妹产生这样的想法,居然主动为她脱罪,男人戳在美知额头上的指尖用了点力,大有将她戳醒的冲动。偏偏美知睡得像一只小猪,即使额头被戳红了眉头都没皱,凑过去依稀能听到绵长的呼吸声。

  人见伊春收回手的时候看到了那一点红印,他啧了一声:“这么娇气。”

  说完这句话房间里明显的安静了下来,人见伊春聆听着美知的呼吸声,身体的疲惫也奔涌而至。

  君子这个词似乎和人见伊春绝缘,他掀开被子的一角,隐约能瞧见美知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袖,因为睡姿不好被揉成了皱皱的一团,刚刚盖着被子不明显,现在被掀开了简直一目了然。

  她的睡姿完全超乎了人见伊春的想象,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记忆里病逝的妻子中规中矩的,就连睡姿也保持着优雅,而非现在他看到的这样……

  这般,这般——

  他半天没想出一个形容词。

  人见伊春的视线落在她露出的两条手臂上,她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是被娇养着才有的样子,他干脆把被子一角完全掀开,空出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没有任何的挣扎,不似平日里鲜活的美知,如此安静美好的模样在月色朦胧下竟也生出几分娴静柔情。

  这种感觉尤为奇特,美好的东西在安静的时候才能让他有足够时间去享受宁静带来的美妙,就像现在这样,男人半蹲在美知身边,将自己的手同她十指相握,异于平日里的乖巧满足了他这些天的郁闷,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反倒颇为享受着宁静相处时带来的奇特舒适感。

  人见伊春的手掌炽热干燥,不同于美知的柔软细腻,他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但这种感觉也只维持了一会,苍白皮肤的俊美男人就已经不太满足现状了。

  他的视线游离在那张柔软白皙的脸蛋上,因为是侧睡,美知无意识地微张着嘴,极其小声地呼吸着,人见伊春盯了一会,将另一只手凑到她面前,掌心感受着没追呼吸时喷洒的温热气息,那种让他灵魂都战栗的触感,黑夜里的瞳孔几乎缩成了一条线。

  那是兴奋的前兆,屋外的灯被一阵风吹动着,房间里的倒影也跟着左右摇晃,但也能清晰看到原本坐着的那个人慢慢低下了头去,一手撑着地板,另一只手与少女十指紧紧相扣,不让她逃脱,他像化作人形的野兽在夜里终于恢复原来的模样,倾身将唇贴了过去。

  说是美妾,他好像……哪里也没碰过。

  白日里见到的美知给他留有足够的记忆,在夜里也能将脑子里的印象与她现在的样子重合,淡粉色樱唇一张一合,那味道应该也是不错的。

  冷风一阵阵往屋内灌着,被盯紧的美知在睡梦里蹙紧了眉,她没意识到危险,但只穿小袖在着夜里是远远不够的,在人见伊春几乎要靠近她的脸时,美知呜咽着转了个身,但因为被拽住了一只手,她只能往外滚动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寻找着热源。

  人见伊春见她躲过,掰着她的脸惊疑地打量了好一阵,确定她只是冷成这样才罢手。

  他望了一眼门口沉甸甸的黑夜,没有挪动步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美知冷得寻找到人见伊春这一处挡风的热源,她像一只青虫蛄蛹着身体朝着唯一一个男人贴过去,先是一只手,然后是两条腿,最后滚了一下,而人见伊春没有放开她手的意思,但看到她如此主动滚到身旁来心情愉悦地挑眉,弯腰伸手穿过她背脊之下,揽着腰将人搂在了怀里。

  “果然要这样才会听话。”他平静地感叹了一声。

  人见伊春这一道热源似乎也有些不够,她努力将自己缩小成一团扒开他的外套贴进去,手臂已经瑟瑟发抖了,但人见伊春却没有伸手去够被子给她取暖的意思。

  如果再这样下去,身体并不好的美知或许真的会病一场。

  男人轻笑着拨开她额头上的碎发,亲吻了上去,心情愉悦地被满足到了之后起身将她塞回了被子里,随后他也开始准备解开自己的衣服同她一起睡下。

  但脱到一半他突然想起还未关门,撑地起身,男人上身的外套脱了一半垂在身后,刚走了一步就发现了异常。

  原本只有一盏灯的走廊门口站着一个抱着枕头的小少年,他脸上的神色同人见伊春的如出一辙,但此刻脸上却错愕更多,直接将心里那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话在脸上完全展露出来。

  人见伊春冷着脸望着他,眼里飞快闪过一缕懊恼,他大步走到走廊上,跨步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他不喜欢被人看到这样隐私的一面,即使这人是自己的儿子。

  父子俩靠得太近,人见承平不得不因为身高差距被迫仰着头看向自己不苟言笑的父亲,他身边没有人跟在一旁,那就能判断他是自己跑出来的,人见伊春盯着他抱在怀里的小枕头,嘴角不高兴地抿着。

  “你来这里做什么?”

  人见承平察觉到那道视线落在了自己枕头上,小少年紧张地呼吸急促了起来,他试图藏起来自己的枕头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目的,但那比脑袋长两倍的枕头根本无从藏匿,他才七岁但又是知道羞耻的年纪,低着头不回答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就连软嫩的耳朵一并染上了红色。

  他不说话人见伊春也清楚自己儿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明明是第一次见,表现得如此濡慕不由得令人见伊春开始怀疑起之前那个侍女对他说了些什么,小孩子容易被煽动,特别是像承平这样心性不稳的孩子,如果有心人对他说了什么造成这样的状况也并非不是不可能。

  人见伊春心思重,完全避开了简单的答案——人见承平就是喜欢美知,所以才跑过来想和她一起睡。

  “那是我的女人,”人见伊春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他全然按照自己的性格来指手画脚,丝毫不顾忌一个孩子的脸面,眉眼严厉,“侍女也是这样教你,晚上跑到女人房间里的吗?!”

  人见承平第一次见到父亲发火,他甚至还有些懵懂怔楞,但是反应两秒之后他就意识到父亲是在责怪他不知羞耻,不懂礼仪,一向将所有事都做得很好的人见承平在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中白了脸,瞪大着眼睛,手指都难过又羞愧地颤抖了起来。

  之前美知就冷得半醒,虽然合上了门,但那道门丝毫不隔音,她在被子里钻了两回,终于忍耐不住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抬头往门口望去。

  门外的那盏灯将屋外的情形以倒影的方式印在了门上,她艰难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撑起上半身往外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