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全红楼直播解读原著 第139章

作者:安静的九乔 标签: 红楼梦 历史衍生 直播 BG同人

  “皇上在试我的时候并不知道,我这也同样是在试他一试,看看我是否应当将这个孩子带来世上吧。"

  自己所出的皇子,未来是不是也须向当今皇上和义忠亲王老千岁他们那伙人一样,为了一个位置斗得你死我活呢?

  望着那片朗朗清空的元春,眼神忽转温柔,似是想起了那些承欢父母膝下的日子,记起了侍奉祖母、教养幼弟的岁月。那些显然要比她在宫中最显赫最荣光的时日更加甜蜜,无可取代。

  "为了一位多年前就犯了事的老亲王,这么多年来依旧斗得翻云覆雨。这个家,真的适合我儿吗?"

  "当初进来这见不得人的去处,就没想着最后能够出去。"元春自嘲地伸手轻抚小腹,笑道,”只是啊……累了你。"连累了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她想起天幕上对自己的评价:元春对于自身处境始终拥有非常清醒的认识,有对自由的追求。

  这个评价极其精准,自从进了这个四面用高墙围起的地方,她从未有片刻的舒心与满足。既然一生都要被困死在这个地方,那么她至少能够选择,是否将自己的孩子也带来这个世上。

  "娘娘!"抱琴闻言大哭。她深知元春的秉性,知道这位说要撞南墙就绝不会回头。然而这样的哭声,也只会令凤藻官外头的人认为她们主仆是在为失宠的境遇而悲戚罢了。"抱琴,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出路,让你有机会出宫,嫁个好人家,不要像我似的……"元春出神地轻轻抚了抚抱琴的登角,像是在看待她的亲姐妹,甚至是……另一个她自己。

  “真不知道天幕上说的那一段什么时候会到来?"元春出神地仰起头, "听着真令人向往啊!虽说丢了小命,但是去了一个远离家乡的地方。话说我从小到大,都还未出过京……不像林、薛她们那几个姐妹……"

  此刻元春面上,竟然满是期待,似乎天幕上说的那些“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把芳魂消耗”,竟是种解脱。

  抱琴闻言,宛若万箭攒心,忍不住崩溃大哭,抱住元春的身体,摇着头道: “娘娘,不会了。天幕一出,陛下近期内再不会秋狝了。再说……"

  再说皇帝陛下金口玉言一出,这凤藻宫就成了一个活的监牢,将贾元春生生锁闭于其中,永无逃出生天之日。

  元春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直,片刻后她重新仰头望着苍穹——

  "天幕,萧仙……当初你们出现在元春眼前,并不是想要让元春生生困死在这深宫里的吧?"清空寂寂,没有回应,天幕并未再次出现,响应元春的请求。

  神武将军府中。

  “砰”的一声,冯紫英推开门户进屋。屋里的人如卫若兰、陈也俊等,全都起身,定定地望着这位领袖。

  冯紫英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像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似的。面对众人他只有一句话——

  "计划有变!"

第156章 第二十次直播⑩

  荣禧堂中,贾母正在卧房中昏睡。

  这位老人在天幕出现的当晚似乎耗尽了心力,向子孙交代过大致安排之后就由鸳鸯服侍着睡下,之后竟再没有醒来,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荣府请了胡君荣来瞧,也瞧不出任何病症,只说老人家太累了,需要静养。

  王夫人看着宝玉与探春从天幕所赠之书上摘录下来的那句话,顿时慌成了没脚蟹。"这可如何是好?吴……吴贵妃一向与娘娘不睦的……"

  探春忙问: “太太现在有办法给宫里的娘娘送消息吗?您能以探视娘娘的借口进宫吗?或者.…就说老太太身子不虞,看娘娘能否请旨省亲……回府里看看?"

  不到万不得已,探春决计不愿意说出贾母身体不虞这话的,但现在看来,可能只有这一条路了。王夫人稍许镇定了一些,道: "让我想想……"y?Ъy

  这时就见贾琏陪着贾政一起走进来,贾政已经唬得颜色不成颜色,彻底慌了神。贾琏却还比较稳当,神色沉重地告诉众人。

  "那夏守忠派了一个小太监出来递的消息:娘娘被皇上禁足了。"

  这消息有如晴天霹雳落下。王夫人一翻白眼,向后便倒,被探春和宝玉一起拼命扶住猛掐人中。

  "但如今尚且只是禁足,还未有其它惩罚,也还未有牵连家人的说法。"贾琏很冷静,一字字将自己的判断说来,“似是陛下只是对娘娘生了些怨怼,但还没有想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王夫人恰好于这时醒来,听见贾琏说到“赶尽杀绝”四个字,哀叹一声又晕了过去。

  凤姐原本在忙着府中事务,听闻贾琏回来也赶了过来,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皱着眉头思索: “按说这个节骨眼儿上,娘娘有个保命的‘护身符’在身上的。"

  她这话是暗指元春已有身孕,在场知道内情的人想想也是。这样一来,宫中的情形便更显得扑朔迷离,浑不可解。

  贾琏便道:“所以此刻还远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各位,娘娘还需要娘家的支持,老太太此前呕心沥血,做了那许多安排,如今她老人家病倒在卧榻上,我们可千万不能失了方寸……"

  王夫人听见这一句,忙默默地醒来,静听贾琏继续。

  这时凤姐又问:二爷,那个姓夏的太监,现在看来怎么样,还稳当吗?"

  贾琏一点头: "多亏老太太筹谋在先,这次是恩威并施,让他尝到了点甜头,但他和他那在宫外的干儿子还有好多把柄在咱们手上,一时应该不敢拿咱家怎么样。"

  贾政这时才觉得好了些,定了定神,道:“还有一个消息。皇上今晨下旨,今年不会去秋狝了。"

  众人听得都是心头一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皇帝取消秋狝,原本也是正理。那些当初支持义忠亲王老千岁的犯上作乱之人,即便是想要借秋狝的机会谋刺,也做不到了。但这也说明天子定是已得知了天幕上所预言的内容。

  若这是元春将天幕上的内容告诉皇上,向皇上示警,这原本也说得通,但是为何皇上又会突然发怒将元春禁足在凤藻官?

  宝玉这时怯怯地问了一声: “现如今,我等……应该做什么?”

  贾琏看向贾政,似乎这对叔侄之前已经商量过,贾琏出了主意,但需要借贾政之口说出来。

  "……还是按老太太吩咐的——去做,"贾政道, “虽说皇上可能已经知道了上次天幕上说的,但我等还是尝试联络可能看到过那次天幕的所有人,至少要试探他们的心意,是否会对我府不利。"

  "还有一件事……"贾政说到这里十分踌躇,便目视贾琏,希望由这个侄子来解说。

  “另一件事就是要探听天幕上所说的犯上作乱之事是否真的存在,与两府有没有干系。如果真的牵连到两府,那就……那就无论如何都救不了了,恐怕还要牵连亲族。"

  贾琏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东府秦氏那件事不知什么时候会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届时东府在劫难逃自不必说,西府也难保不被牵连。

  至此,荣府众人都觉得脖颈中似已被套上了一枚索套,不知索套什么时候会被突然收紧。然而此刻他们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在各种瞎忙中空耗时辰罢了。

  "皇上不去秋狝了?"

  陈也俊卫若兰等人纷纷追问知情的冯紫英。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们或叹息或沉思。

  "皇上怕不是也看到了天幕?"

  "没想到,筹谋了多日的计划,又去铁网山一带详细勘察过,万事预备周全,竟然因为一次天幕就彻底作废了。"

  冯紫英闻言却笑:“宫中得来的可靠消息,皇上本人是看不见上次的天幕的——他只能看见那些全天下愚民百姓都能看见的那些。这次的天幕,不过是他人告知。可见龙椅上那位本没有足够的德性,只不过是个篡权臣子,不是天佑之人。"

  一番话说的人人称是。

  "但现在更简单了。皇上可以不去秋狝,三日之后的郊祭却是一定要去的。否则听见一出虚无缥缈的谶言便被吓破了胆,天子的脸要往哪儿搁?"

  “三日之后?”在场几人闻言都是大惊。

  "对,三日之后。”冯紫英悍然点头, “我们的计划,提前到三日之后进行。人手都已撤回京中,诸事齐备,军中与羽林卫也早已联络停当,只消给出信号,便能发动。"

  “就算是龙椅上那位对平安州与铁网山之事已有察觉,并且放弃秋狝打围之行,但也决计想不到,三日之内他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三日!”卫若兰眉头紧锁,反问冯紫英, “若是三日之后便即起事,我们的人在京中已经将诸

  事安排停当了吗?乍变之下,京中会不会生乱,城中秩序该当由何人维持?"yo?у

  他又想起一事,连忙补充: “听闻河西、河东两州蒙受天灾,近日已有流民抵达京畿附近等待救济赈灾,若是此时匆忙起事,是否会激起民变?"

  冯紫英却不甚在意: "若兰,放心!这不过是龙椅上换个人而已。"”只是,龙椅上换个人?”卫若兰已觉出不对,咬着牙问。

  "兄弟,冷静。我的意思是,太上皇犹在,若是今上龙驭宾天,只消太上皇出面,便可主持大局。届时京中大小官员各司其职,受灾之流民自然很快得到赈济。若兰,你一直以来所盼望的那‘换了新天’想必也就不远了。"

  说着,冯紫英将双手放在卫若兰肩上,用力拍了拍,道:“你

  信不过旁人,难道还信不过哥哥我吗?我可是最先将身家性命全押上的,难道还会辜负兄弟们不成?"

  卫若兰兀自皱眉不语。冯紫英看在眼里,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三日后诸事——分派下去。众人散去之时,冯紫英却将卫若兰单独留下来。y?ьy

  "若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知道你对这两日里的变故还心有疑虑,可是你想想,如今这种做法,和我们之前的谋划并无太大差别。"

  卫若兰板着一张脸始终不开腔,冯紫英追得急了方开口道:“紫英兄,在你说的这些里,我听来听去,只听到两个字: ‘权力’。不过就是权力之争而已,换一个人在那龙椅上继续坐着,这和我们以前所谋划的,哪里还有半点关系?"

  "所谓‘三日之内’起事,你们也只是怕再来一次天幕,揭开你们所谋之事的真面目吧?"

  冯紫英顿时将一张脸撂下,淡淡地道:“若兰,你好撇清!什么叫‘你们所谋之事’?自己你难道不在其中吗?”

  “是,你说得不错,不过就是权力之争而已。可是你看看如今的天下——天子登基之后隐忍了好几年,如今羽翼渐丰,开始剪除四王八公和实权重臣的实力,以求独揽大权而不受约束。这些年来,你我的家族盘根错节,早已与那些势力做了捆绑。"

  "天幕上一向说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联络有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你我这些所谓的王孙公子,不也是一样?天幕上说贾元妃的家族,要‘退步抽身’已是晚了,对于你我来说,何尝不是一样早已无法脱身?"

  听冯紫英这么说,想必是当夜那一出天幕也是从头至尾看在眼中,一字字听在耳内的,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切身感触。

  听到这里,卫若兰终于放缓了神色,低头不语。

  "对,没错,千载以降,帝王将相,说实在的不过是争权夺利罢了。只有将权力和利益都紧握在自己手里,你所想的那些仁义与爱民才有可能实现。"

  "若兰,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刚刚过门的娇妻。你明知史家已经获罪,还是义无反顾地娶了来,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听见天幕上所述便对她动了心吗?"

  如今卫若兰已与史湘云毕姻,此刻他眸光闪动,显然是想起了爱妻娇

  憨可爱的模样与言语。

  娶她过门,便是不忍心她被史家所累,落入那般悲惨境地;此外,也更加不忍心她受那退婚之辱。

  但观如今朝局,已到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时候。此刻如果不争,卫若兰恐怕自己更加耽误了湘云,甚至会真的将她也带入那等悲惨到不堪的境地。

  "如果你现在稍有动摇,届时大业未成反受其害,亦要带累你的湘云妹子。"冯紫英提高声音,在卫若兰耳边大喝一声。

  卫若兰抬起眼,看了冯紫英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只举手告辞。

  冯紫英却长舒一口气——他熟悉卫若兰的脾气,这样的表现足以证明卫若兰必将全力以赴。"三日、三日之内……"

  冯紫英此刻情不自禁地仰头看着天幕,心里默默念叨:千万别出现,可千万别再出现了!

  大

  北静王府。

  宝玉坐在王府外书房一张花梨木椅中,神态局促地等待北静郡王水溶写完手上的一份文书。

  他素有过目不忘之能,此刻面对着北静王,便能将书中形容这位的文字尽数想起:"北静王水溶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谦和……""水溶是个贤王,且生得才貌双全,风流潇洒,每不以官俗国体所缚①.…"

  那本书里,将水溶赞了又赞,书中写宝玉自己,也是十分的倾慕爱戴。

  唯一对北静王不假辞色的人是林黛玉。书中记着宝玉曾想将北静王所赠的那串鹡鸰香念珠转赠,黛玉却一把扔了,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它。②”

  回想到这里,宝玉心中微微发疼。

  毕竟那天幕上曾经说过,北静王被誉为黛玉的良配,虽未肯定,但显然比宝玉自己要强得多。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事殊不合理,毕竟北静王已有王妃。林妹妹若是嫁入北静王府,又岂能屈尊妾室?哪怕是作为继室填房,也着实委屈了这位才情天下第一的女子.…

  这些年里,由于天幕的潜移默化,宝玉和他身边很多人一样,认定了林妹妹天下才情第一,极少有人能配得上她。那竺凤清若能娶到林妹妹,那简直是修了不知几世才修来的福气……凤清倒罢了,有才情有见识,而且未婚身边没有姬妾。但可千万别是北静王啊。

  宝玉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见北静王正含笑看着他,柔声笑道:“玉世兄,我这脸上是不是长出了花儿来,惹得你这么出神?"

  此人当真是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容颜秀丽,难描难画。宝玉却吓得连忙起身致歉。

  这时水溶已处理完了公事,向宝玉先致以歉意,再问起宝玉的来意。宝玉原本就不是个有心机的,三言两语就被水溶套出话来,是为前天夜里的天幕而来。

  "日内宫中传出风声,说我大姐姐……凤藻宫贵妃更因天幕而受罚,小弟心乱如麻,记得郡王殿下以前曾多有指点,因此冒昧来打扰,想请殿下指点迷津。"

  水溶微扬唇角,淡笑道: "天幕么,那也不算什么。"

  宝玉顿时傻眼:算不得什么?

  水溶柔声续道: “天下奇人术士,或许有些人能将幻象投放于天上,形成那天幕,但终究是一晃而散的景象,所说的也都是那些不经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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