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谋士 第396章

作者:千里江风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系统 爽文 基建 BG同人

  父母觉得这是个异象,就寻了解梦人来问询其中的缘故,解梦人说,这意味着她怀着的这个孩子将来也会做武威郡的太守,只不过将会死在任上。2

  父亲倒也很心大,一点没将解梦人的后半句话给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个晚生的孩子要继承他安定凉州,戍卫边境的职务。

  因彼时的父亲还没被朝堂争斗所波及,随后又因政绩卓著、武功赫赫而被委任为度辽将军,张奂更对幼子寄予厚望,便给他以猛字为名。

跟他那两位兄长的名字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若只是梦境如此,取名如此也就算了,要张昶看来,张猛本人也自有一派横冲直撞的架势。

  “你也不是在凉州长大的,而是在弘农长成的,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番悍匪做派,”张昶努力让自己摆出了一副兄长架子,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里是长安,不是你任职的弘农郡州府。如今陛下统御关中,弘农听凭调配,把你那点傲气收一收。”

  张猛倒也不能说没有本事。

  张奂尚未病逝的时候,在弘农带着弟子授课,编写成了《尚书记难》,张猛便在一旁作为旁听的学生。

  他又有一身勇力,跟着父亲学了不少防身的手段。

  但要张昶看来,那所谓的解梦带来的后续影响,几乎伴随着他这弟弟的成长。

  就像是在他们前来长安之前,张猛还颇为大言不惭地说道,那河西四郡之中的武威郡目前还没有太守,谁知道是不是在等着他这个命定太守的出现。

  那位乔并州在凉州和关中打出的战绩,居然还能让张猛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这让张昶不敢想象,若是他和兄长都相继过世,这个弟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不得不以兄长之名勒令张猛随同他往长安走一趟。

  在从华阴往长安来的一路上,张昶让张猛留神沿路所见的农耕景况,但张猛却并没当一回事,现在来到了长安,眼见着远比半年前繁盛了太多的国都景象,张猛倒是嫌弃起这条水泥路的故弄玄虚来了。

  他这种态度,张昶是绝不敢让他直接去乔琰或者刘虞面前自荐的,否则难保将自己的小命都给玩没了。

  张昶心中思忖,想到乔琰在这道路的开端那“长安”二字中所透露出的风骨铮然,便有了个盘算。

  他经历过的动乱往事已不在少数,也曾经见过凉州三明相继熠熠生光的时代,正因为有了这个对比,才让他越发确认,乔琰到底是何种人物。

  这样的人,绝不会在这个各方博弈的关键阶段,弄出一个毫无用处的东西来。

  虽然凭借着张昶的经验,还并不能判断出这个新路到底会变成何种样子,但并不妨碍他转头朝着张猛说道:“叔威,我想跟你打一个赌。”

  张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朝着兄长看去的时候,又觉得他好像并不像是在说笑。

  他收回了朝着周遭打量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回道:“二兄想赌什么?”

  张昶朝着这条路指去,说道:“就赌这条路好了,你既觉得此物乃是故弄玄虚,我就赌大司马对此路必有重用之处。”

  张猛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对此赌并无不可。

  要他看来,一条路而已,还是这种能在上头提笔成字的路,难道还能变成什么传世之物不成?

  既然兄长觉得此路有用,那他就赌此物也不过是对方闲暇时候的试验品好了。

  也不知道那乔侯是出于什么考虑,才要让“不能在撤掉护栏之前践踏御道”成为一条明文规定的律令。

  张猛倒是没打算来上个以身试法,丢了他们张氏的脸面,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这只是让这条路变得更加装腔作势而已。

  张昶将他这个无所谓的神情看得分明,也很清楚自己的胞弟到底是个何种脾性。

  在没让他亲自看到事实之前,他只怕是没法扭转这个观念的。

  他便又补充了一句:“在你我分出个胜负出来之前,你不许去寻什么晋身之阶,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能做到吗?”

  张猛本已打算直接往弘文馆去了,现在却忽然听到张昶对他做出了这样的一道附加规定,表情顿时有些难看。

  但张奂过世的时候,他才只有十几岁,还是两位兄长以父亲的身份将他给带大的,他又没有这个跟兄长叫板力争的底气,只慢吞吞地回了个“能”字,便跟着张昶在长安城中寻落脚处去了。

  说来也巧,若是这两兄弟发生争端的地方不是在长安,不是在乔琰于这两个月内严防死守的水泥路边,乔琰大概并不会知道,这条在长安城中的大多数人看来都有点莫名其妙的路,居然还能引发一场赌约。

  “张文舒和张叔威?”乔琰听到下属来报的消息,本要将茶盏举起的动作一顿。

  在获知此事的一瞬间,比起什么对张猛此人桀骜脾性的不喜,和又遭到了一出质疑的不快,乔琰此时绝对是喜大于忧的。

  就在刚才她还在说起,在将这条水泥路正式启用的时候,若只靠着让人在上头行走,用来和寻常的砖石与泥路对比,是不是还不够起到足够轰动的效果。

  现在倒好,有一个好用的“人才”自己送上门来了。

  坐在她对面的郭嘉从乔琰的脸上不难看出她的想法来,很是为这位叛逆的张三投去了几分怜悯的情绪。

  可他转头一想,他实在没什么好同情别人的。

  他虽然成功让乐平月报的建安元年四月刊上,出现了冀州励志人物元某人的故事,看了一遭田丰的笑话;又听闻贾诩领了啮铁兽的玩偶后,在今年秋收后便要到长安来,姑且可以算是看了回贾文和的笑话;现在眼看着还有君侯用水泥路去给张猛开拓开拓眼界的好戏看——

  他也没能成功说服乔琰,把那个三个月不能饮酒的决定撤回去啊!

  这甚至并不只是一个只持续三个月的禁酒。

  在那条水泥路铺设完成,进入固化维护状态之后,乔琰就已经马不停蹄地转向了下一个目标。

  她对着刘虞提出了一项决定,在三州地界上实行禁酒令两年。

  两年!

  这对郭嘉来说更是与酷刑无异了。

  可从乔琰正经向刘虞递交奏疏的表现来看,这是一条她并不打算变更的决定。

  更让人知晓其中无有转圜余地的,是她将这条禁酒令提出得不要太有理有据。

  倘若她像是历史上曹操提出禁酒令的时候所说的那样,说的是什么“饮酒丧德,为正世风”,那必然会有人像是孔融一样提出“古圣贤喜欢喝酒的多了去了”这样的驳斥言论。3

  又倘若她说的是如今兵饥粮少,需要囤积足够的粮草用于日后行军之用,故而提出此等禁酒的限制,大概又会有人说了,长安治下其实是没有这么缺粮的,那百万石军粮也才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送到了长安的粮仓之中。

  但她没有选择这两种说法中的任何一种。

  就像乔琰当年在乐平赚到第一桶金,还是靠着将英雄酒的补料发酵法交给了太原王氏,这才能让她有这个将黑山贼给钓下山来的资本,在现如今这个时候,饮酒成风就是上流典范。

  这也是一股短时间内不可能遏制住的风尚习气,尤其是此时还未曾经历随后几年的旱灾和蝗灾,更让人在这缓过劲来的几年里,少了几分危机感。

  所以她并不能在这种未雨绸缪举动中贸然触动士族阶层的利益。

  要郭嘉看来,乔琰所深谙的语言艺术,在这番禁酒的陈说中,可以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她在向着刘虞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说道——

  并州的烈酒蒸馏技术,让她早在攻伐凉州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随军携带的酒精,但这样的酒精还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提升,同时也需要做出一定数量的囤积。

  这不仅仅是战备的需求,还有另外的一项更具普适性的价值。

  酒精的消毒作用绝不只是用在军旅上。

  如若战事波及,并不能够保证所有人都安坐明堂,难保就会有受伤的可能。

  而酒精消毒和外伤缝合已经广泛应用于乔琰麾下的军队,在这方面是最有发言资格的。

  此外,早几年间的大疫已经证明,若是想要将疫症的扩散给减缓速度,一个相当有用的法子就是将家宅之中的卫生给处置妥当。

  而恰好,酒精在消毒这方面的作用,也是其他东西难以企及的。

  所以她需要囤积起一批酒精,甚至需要压缩其他人饮酒的生存空间,正是为了增强长安朝廷在这种疫症和战事面前的扛灾能力。

  这些世家公卿大臣可以确保自己不会受到灾病的袭扰吗?

  那在生命的威胁面前,是选择禁酒还是要保持所谓的上流风度,好像并不太难决断。

  禁酒令若能成功执行两年,从她这边调控酒精的生产,看似生产的酒依然不少,但这些东西都被用在了医学救治和防疫上,而少了民间为了享乐所酿造的部分,这其中的中间差值就相当可观了。

  只不过这种禁令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

  乔琰看着郭嘉将思绪从张猛这头扯回来,就表现出了一派如丧考妣的样子,不由笑道:“你以为我这样倡议了,就真能让所有人都滴酒不沾了?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我又不是不懂,在战乱中压力深重的情形下,更不可能让人连一个纾解的途径都没有了,起码给人一口酒喝吧。”

  郭嘉眸光一亮,又听乔琰说道:“先将这个规则卡到最严格的地步再往回收,总比一步步从别人这里抢占主导权要容易。这些原本从事酒业行当的人要去做什么,我们也得有个解决的措施,否则岂不是在把人往绝路上逼?”

  “但有一步我是不打算让的,”她语气坚决地说道:“哪怕是获知过补料发酵法的太原王氏,在粮食出酒的效率上也远低于我们,这条还能小酌饮酒的渠道,也只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见郭嘉的脸上露出几分意动之色,乔琰毫不留情地回道:“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当年在乐平的时候是由德祖协助此事的,现在也由他来做吧。”

  “有些话——”

  “由他来说,要比让你来说更合适。”

  出身弘农杨氏的杨修,所能起到的可不只是和邺城朝廷那头维系关系的作用,还有眼下这种场合。

  不让郭嘉去做这件事,除了防止他贪杯伤身之外,更大的用意还是对他的保护。

  郭嘉显然意会到了这一点,也不觉心情一松。

  他朝着乔琰举了举杯,以茶代酒,“那我就预祝君侯万事顺遂了。”

  乔琰这边当然顺遂,连两个月之后的表演工具人都到位了。

  其他人这边可就没这么顺遂了。

  比如说,袁术。

  早先他所要面对的只是刘备和其部从,凭借着他和豫州世家之间更为紧密的联系,要应付起来还不算是个难事。

  但当袁绍被他所扣的谋害袁基这顶帽子所激怒,令文丑领兵南下的时候,袁术的处境就有点不妙了。

  这已不再是他能够轻易阻挡在江河对岸的队伍,而是一支合兵而来的虎狼之师。

  倘若乔琰此时已经从潼关东出,还都洛阳,那么颍川汝南均是天子脚下,又有乔烨舒这等强援,要对付文丑和刘备的联军根本不在话下。

  但现在的情况是——

  长安朝廷看似给了他这个豫州牧的名号,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前将军的加封,却依然将自己的主力藏匿在险关要塞之内,活像是要看着他们一南一北的汝南袁氏子弟分出个高下来。

  他们分明没有插手其中的意思。

  袁术恨得牙痒痒,将乔琰又在心中骂了一顿,却也深知,自己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了。

  哪怕是春耕农忙时节,也并未让文丑有暂缓动兵的迹象。

  对方从沛国入汝南的时间,也根本不足以让袁术向着长安再度发出求援。

  所以他当即做出了决断,令纪灵领一路军马,以袁涣为军师,令张勋领一路军马,以阎象为军师,先行应战文丑与刘备!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打!:,w,

第252章 豫州交锋……

  这两支队伍连夜从汝南的郡治平舆方向朝着涡水而去。

  不过一开始,这两支队伍并没有直接分开,所以这两路队伍的军师袁涣和阎象还有了一点交流的时间。

  “府君倒是也知道,若是贸然让我等与文丑、刘备的部从交手,要想取胜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袁涣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只不过……”

  因前有乔蕤之死,又有乔琰在此时并未做出响应的援手,袁术虽然天天将自己才是汝南袁氏的嫡子挂在嘴上,却还没有真觉得他可以一个打八个,直接将文丑和刘备驱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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