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存金
第265章 第 265 章
她要生气了, 真的。这要是换个地方，说不定还半推半就了呢！但是，这是工作场所。索菲亚盯着自己被抓紧的手，一句话都没有说。
公爵明白了, 好吧, 是他不该提出来的。
“您别生气，就当我没说过。”他就是习惯了她的不拒绝, 所以才会提的, “别生气了？”看, 他都放开了她的手。
看着自己的手被放下, 索菲亚又没有那么气了。她知道这么快改变态度不是很好, 可毕竟他没有继续, 不是吗？
“没有下一次了，您保证？”她抬头, 看着眼前的丈夫。
“我保证。”公爵非常真诚地承诺。
“好吧, 就暂时相信您。不过，您现在不难受了？”索菲亚不由地往下看。
“行行好，索菲亚！”刚刚忘记的事情，不要再提醒他！
好的, 不看就不看，反正也看不到了。因为她被抱住了，还怎么看？幸好裙子够厚，就算抱得再紧, 什么感觉也不会有。她的丈夫有没有，她就不知道了。
公爵这一抱, 起码抱了有10分钟, 再放开的时候, 都能听到他叹气的声音。
“我等着您的生理期结束。”这样，他就不会因为一个吻再想多。
两人走出小客厅，比平常晚了一些时候，严格说起来也没多少时间。就是公爵把给出版商的信写写好，明天好寄出去。
“是的，我也听说了，就在附近的小镇上。”一出去，就听到有人在谈论。
“可是，那位不是公主吗？怎么也会缺钱？”另外的人在搭腔。
“谁知道呢？反正我知道的王室成员里，就没一个不欠外债的。”前面说话的那位一个个地点名过来。
索菲亚没让公爵过去打扰，她只好奇那位公主到底欠了多少钱？前几天她和她的丈夫搬到了克莱尔蒙特的新房子，报纸还专门报道过。这么快丑闻就出来了，还传到了公爵府这里？
“您说，会是之前她给球员们送惊喜导致的缺口吗？”走远后，她才问身边的人。
“可能吧。”公爵并不关心这个，“您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出声？”这种事情私下里说说就好，跑出来说肯定是要被人听到的，不知道主楼是禁止这些的吗？
“刚好听到了，就听听完，我也是有好奇心的。没事，回头让贝克去警告一下。”索菲亚在进了餐厅后，先到窗边看了看。不为别的，就是看看外面有没有异常的。
在这边开始用餐的时候，克莱尔蒙特的新房子里，夏洛特公主正在责怪她的丈夫利奥波德。
“要不是你一下子花了太多，我也不会付不出玻璃钱！”天知道这些玻璃多漂亮，可偏偏她已经拿不出钱来付！当初新房子装修前就有各种材料商上门推荐，说自己的石料多么好多么好，也有说自己的壁布有多么不一样！可偏偏在一众人当中，她就只看中那块比人高的玻璃！她要把新房子原来的玻璃全部换成这种的！
现在全部换好了，人也住进来了，玻璃商也每天准时出现，就为了要那快3万英镑的玻璃钱！天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贵？不是说一块也就400英镑吗？好吧，夏洛特承认自己忘记了新房子换了多少块玻璃。但这也不用每天上门来吧，她又不是不认账了！
如果不是利奥波德前面突然拿了钱出去救济，她也不会付不出一点来！每年需要救济的人那么多，几千英镑能救几个人？！
“是我的不对，那现在要怎么办？”利奥波德拿了钱当然不是去救济人的，而是把钱给了他的情人。对方有了孩子，又只有一个人，当然更加需要钱。
“还能怎么办，肯定是问国会要。我们的房子说好是国会出钱购买的，可他们不该把给你的年金一起算在了装修费中。”一开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等到钱不够了这些事情肯定要被翻出来慢慢算！
第二天收到消息的财政大臣气疯了！哪来的钱，哪来的钱！居然张口就是要5万英镑，怎么不去抢？！
“我跟你说，没钱，我没钱！”就算对方是首相，这句话他也这么说。
“好了好了，她只是说说，我们又不给。”利物浦伯爵难得安抚人，“之前的那些罚款呢？”“道路安全”执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涉及到所有的主干道。
“才这么短的时间，罚款能有多少？就算有了，我也得先把钱给指挥员们。”财政大臣一点没有透露具体的金额，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这笔钱！
“你就藏着吧，看你能藏多久。”赶紧走，看着就烦。等到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首相也就是利物浦伯爵才恢复了平静。他一点不意外夏洛特公主那边又出事了，本来他以为是另外的事情。宫务大臣之前就跟他说过，那位公主丈夫在外面养了一个人。结果，居然还不是这事！
天知道那边还要出多少问题？！
月初了，索菲亚这几天除了接到“斗鸡俱乐部”的好消息外，就在接各方传来的8月账本。别的都没有问题，一笔将近3万英镑的钱收不回来算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她是不允许欠账的吗？这么大额的交易，连一半的定金都没有交？
这件事情，必须要从头到尾交代清楚！
把信件交给贝克，她才去看靠着窗边坐的几个人。一个当然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卡文迪许律师，对面的是一位出版商，他也带着自己的律师。
没错，他们在讨论那些画出版的可能。这时候的出版商怎么说呢？非常精明，也非常刁钻。明面上对她的丈夫还是挺客气的，但实际上这么长时间交流下来也能看出，出版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对方看不上这些没有艺术价值的画，也不认为把书低价卖出去是一件好事。
“还没有谈完吗？”紧张什么，她又不会吃人。索菲亚才走过去，就看到了出版商连带着那位律师都愣了一下。
“差不多了。”反正没谈拢，对方也该走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公爵就是觉得自己没把事情做好。
“这么快吗？首印多少？定价呢？平装的，还是精装的？”她当做不知道，就问自己想知道的，“怎么，不方便告诉我吗？”索菲亚看着胖乎乎的出版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要他怎么回答？两边根本就没有谈拢！出版商一下子找不到可以说的话，他现在怀疑今天的到来根本就是一场预谋。不管他怎么谈，只要有这位公爵夫人在，事情就一定会谈拢的，按着她的方式！
“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索菲亚站在小客厅门口，看着人离去。转身，看到了不是很理解的丈夫。没事，她来解释。
“来吧，我来说说我的想法。”从知道事情不顺利开始，她就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画还是要出版的。出版商不愿意，那就自己来。
公爵听着妻子的说法，思路慢慢开阔起来。确实，本来这画就是给收容所画的，就算后面真出版了，收容所买得起吗？现在这样就挺好，自费出版，还能自主定价，出版商只不过是将画印成书，不负责后续的任何事情。
“而且我觉得，我们靠着这本书，会赚不少的。”既然都是自主定价了，德文郡公爵的画就那么不值钱吗？就算是简单易懂的素描，那也是一位公爵画的。所以未来那本《生活常识》定价28英镑18先令8便士的价格，挺合理的。
赚不赚钱他是不知道，既然他的妻子这么有信心，那就一定会赚钱的。
“您刚走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事情会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公爵当时在想，肯定是自己的谈判失败了，所以她才来接手。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猜错了方向。
“我可没有强迫别人的爱好，一条路走不通，换一条也是可以的。您呐，就等着收钱吧。”而她的3万英镑，也是要一分不少地收回来！
离开公爵府的出版商小心地护好了被包裹起来的画册手稿，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顺利地离开这里。天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一个在伦敦有名的出版商，这次居然沦为了一个小小的工具，就为了出这本画稿？
可事实就是这样，他收了德文郡公爵夫人给的定金，给的材料费，只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德文郡公爵画的画稿印成册！印完了，他的任务也就完了，后面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28英镑18先令8便士的价格，她是怎么敢的？！就几十张简单的素描吗？越想越气的出版商一下就翻开了包起来的手稿，不就是一双手嘛，有什么好看的？等等！为什么后面不一样了？他拿错了吗？！
不不不，他没有拿错！前面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一双手。他又翻到了最前面一部分，公爵画了一双手的不同形状，旁边分别注释着每次不同动作的叫法。甚至，他还把五根手指都叫什么也写了。他不明白，写这些干什么？往后翻才知道，一个人的手里可以藏多少东西！
比如起床的时候，人会揉眼睛，眼睛里的脏东西就留在了手上。然后也会摸头发，头发上的油腻也转到了手掌心。起床后要穿衣服，衣服上的棉麻毛等很轻的材质也可能已经遗留下了。接着，人更是要去解决个人问题。那时候，可想而知会有什么留在手上！
接下去直到用餐前，每个人都还会做很多很多的事情，这期间还会有无数的东西跑到手上来。在大家一点没感觉的时候，用餐时间到了。也在大家一点没感觉的时候，手上的东西可能已经通过用餐转移到了嘴里，转移到了人的身体里！
“呕——”出版商一想起自己用餐前刚去解决过个人问题，就再也忍不住恶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东西他没有早一点看到！不，现在看到也是来得及的，至少他绝对是极少知道这些的人！
他错了，德文郡公爵和公爵夫人绝对是故意的。公爵递给他手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提醒他往后翻！要是翻了，他绝对绝对会同意出版这些画稿的！要艺术感有屁用！这才是价值！
而他因为之前的看不起，注定要付出代价！哦，28英镑18先令8便士！他的钱！公爵夫人居然一点都不给他赚！但没关系，他这次好好做，认下了自己的轻视。后面，一定请德文郡公爵夫妇给一个机会，别抛下他！
“赶紧回去！”他要好好想想，该印成怎么样才能让这对夫妇看到自己的诚心！就算亏本印，他也要！他看中的是后续，那位公爵当时拿手搞的时候，可只拿了上面的一部分！
作者有话说：
2/3更。
第266章 第 266 章
让索菲亚没有想到的是, 第二天她才用完早餐，那位胖乎乎的出版商人就来了。不但人来了，还带来了很多东西。看上去，都是各种不同纸质的不同版面的样页？她没接触过, 就等着对方主动提起来。
“公爵大人, 公爵夫人，我回去想了一下, 就想到了好几个方案。您二位看看, 喜欢哪一种？”出版商也不要助手帮忙, 就一个人在小客厅的空地上忙碌起来。他把自己能找到的最好的羊皮纸给带来了, 还有最好的一位师傅做过的保存下来的封面, 他也给带来了。其他的, 都是各种尺寸的出版物样本，随便挑。
东西还真是不少, 这么挑是会挑花眼的。公爵又多点了几盏煤油灯, 尽量让这边亮起来。
“这个是什么做的？”索菲亚摸着一个封面，应该是一种动物皮，非常柔软。
“公爵夫人，这是一位意大利的面料商意外做出来的, 您摸着是不是像动物的皮毛？其实不是，这是混合了棉麻的一种面料，就是量不多。”当时出版商也是看着好看留了下来，今天就一起带过来充数的。
不多啊, 那挺可惜的。
另一边，公爵则是看中了一个光滑的皮面, 浅色的, 带着好看的纹理。
“公爵大人, 这是鱼皮的一种，要跟这种绸缎结合起来才有现在的效果！”这个可以有，虽然价格贵了点，但他有存货！
“是什么鱼？”索菲亚听到了就问一句。
“是一种很凶狠的大鱼，叫鲸，只有在海洋深处才能抓到的。”出版商得意地形容了一下。
这一下，让人皱眉。捕鲸业现在已经有了吗？她一点概念都没有。可已经知道了，就不会选择这个。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的道理，她还是知道。
“那算了，按照你说的能长这么大，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或许，它们的年龄比我们大多了，没必要为了封面的事去捕杀它们。”羊皮纸也好，其他的动物皮也好，索菲亚都不想用。
公爵有点遗憾地放下了手中的皮面，既然她的妻子觉得残忍，那就不用了，继续选吧。
最后中选的是一块被处理过的麻，不贵，但是纹理和质感很好，颜色也很自然。
“我跟公爵商量过了，就它吧。”至于画稿的尺寸，不用太特别，普通的就行，里面的纸张质量好一点。
出版商很遗憾自己带来的好东西都没有被选上，不过目前看来，今天自己给这对夫妇留下的印象还是挺好的。送他出来的时候，比昨天热情多了。
行，回去就定稿，先把样本做出来！
“看来您说的没错，我这回是要赚钱了。”要不然那位昨天还看不起的出版商不会一下子态度急转，就跟变了人一样。
“估计，是吓到了。”其实那些事情在“贴心伴侣”的温馨小卡片上都画着，估计注意的人不多吧。咳咳，也可能画得不好，大家就不看了。那时候画个意思就差不多了，谁还给精修啊！印出来是需要钱的，能省则省。
索菲亚才不承认是自己画得不行！
“我当时也没有想这么多，您说要从小事画起，我就把每天起床开始必做的事情给回忆了一下。”哪里想到，会这么可怕。公爵也是画出来后，才意识到了洗手的重要性。本来是起床洗，餐前餐后洗，还有在解决完个人问题后洗，现在还要加上一些之前没怎么注意到的。
这些事情，不仅仅他要做，公爵府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做。尤其厨房的人，尤其负责洗衣物的，接触贴身物品的，都要洗得干干净净的。而且，还不能用冷水洗，要用热的！
这样做的好处是，公爵府在本来就爱干净的基础上，更加严厉执行起来。咳咳，有时候索菲亚自己都会忘记。到那时，她的丈夫就会提醒她。
“我觉得，我还是戴手套好了。”因为平时的信件多，每封信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接触过，接触的前后都是在做什么的，所以必须要注意起来。
“您戴吧，记得多换换。”如果洗多了不舒服，戴手套也是一种解决方式。
反正在出版商一天一个进度下，这本《生活日常（一）》仅仅不到7天就面了世！为此，对方还在报纸上打了广告，算是竭尽全力地在推广了。
“他怕不是忘记了这卖出去，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自费出版后的《生活日常（一）》本来是要搬回公爵府的，对方一定不肯，说要放在他名下的店里卖！没事，不用给钱！
“现在这么卖力，还不是看上了您接下来的手稿。有了《一》，当然就有后面的《二》、《三》了。”要不惦记后面的，索菲亚才觉得那位是个大好人。
对方既然愿意表现，就给他表现吧。首印的册数是固定的，卖掉的钱都要如数拿回来。要是敢多印，不，他不敢。为了保证后续还能合作，至少他会在这方面诚实一点。当然了，安排的人还是有，总不能一味地去相信一个才见了几面的人。
当记者们在报纸上猛烈地抨击公爵的时候，索菲亚知道《生活日常（一）》这本画册火了！
“公爵夫人，您看看，来自曼彻斯特的信！这是来自伯明翰的！他们都要这本书！”加印吧，不够了！首印1000册真的太保守了！
“那么我们来谈谈接下去的事情。”不管是在做戏也好，是真实情况也罢，至少这位在首印这件事上没有弄虚作假。
太好了！终于来了！出版商努力维持住脸上的平静，天知道这些天忙里忙外的，一个便士都装不进自己口袋的现实让人有多崩溃！好在，他的机会来了！
和对方约定好并签下合同后，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后面的事情，这回是真的交给出版商去做。舍出去了一部分利润，就是为了图这个方便。
“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赚钱。”以前那些，都是卡文迪许的积累，公爵只是继承了并代为管理。
“您看，您也是能做好的，还做得非常好。理查德·卡文迪许能做‘公共马车’，您就能把这《生活日常》画下去。”多好的事情啊，每个人的长处不一样，只要找到了发挥的地方，都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