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升职的错误方式 第115章

作者:断笳 标签: 强强 柯南 BG同人

  从组织“逮捕0号”的计划正式开始后,公安曾试图改良过一种频段跳变[1]混合通讯加密的技术,以期将这种技术投入使用,抵御兰萨德的入侵。

  宫纪在渡边川梨的教导下学习密码学和通讯技术,她几乎是最了解兰萨德黑客手段的人。

  “不论是频段变跳等‘混淆通讯’、AES、RSA[2]加密、动态密钥交换协议[3]、亦或者这几种方式的组合,都无法阻拦她的窥探和入侵。”当时的宫纪单手按在会议桌上,温声说:

  “不过,绝无仅有的黑客应该不想那么早被我揭露身份。我会看好她,她在我身边时不会作出任何可疑行动,那个时候,我们的通讯是安全的。”

  通讯顺利连接,矢川明兴奋地喊道:“喂?宫警视,我……”

  “公安?”电流微响,一个陌生男人的急促声音传过来:

  “狙击手的子弹击打中了她的肩胛背动脉。按照现在的失血速度,她半个小时后会陷入休克,让你们的医生快点过来。”

  在半分钟前,冲矢昴冲向马路截停一辆货车,在路人和司机惊惧的目光下踩上货车顶部,徒手扯断一架霓虹灯的电线。

  现在,冲矢昴满身鲜血,单手死按住宫纪的伤口,用电线这种柔韧坚固材料做止血带进行捆扎。

  宫纪的手机被夹在冲矢昴的耳朵与肩膀间:“你手边有科恩的计算机,立刻将监控录像完全销毁,柯南的影像绝对不能进入组织成员的视野。”

  宫纪像一个靶子一样站在了基安蒂的视野里。在周围没有专业人员、没有止血带的情况下,她将在在十分钟内迅速失血死亡。倘若侥幸活下来,也会有极大的概率上肢坏死,进而被截肢。

  身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鲜血如涓涓不息的水流那样冒出。意识下沉消散,宫纪感觉到自己被沉入水中。在无望的挣扎里,她听到了受惊的人们嘈然的喧哗,一道声音突破突破纷乱如扭曲线条的乱响。忽然地,那道庆祝行动成功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天是宫纪的二十三岁生日,她的血染红了半边街道,赶来传达喜讯公安无措地站在救护车旁。

  10月23日晚,以琴酒为首的、活跃在日本境内的组织成员在一座地下仓库内聚头,确定了“抓捕0号”的下一阶段任务。

  10月25日早上,宫纪根据降谷零传来的密信,前往一家花店。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她抱着那束花走在大街上,进入警察厅,甚至在审讯津暮惠前将那束花堂而皇之地放在办公室里。

  那束花里面,藏着降谷零传递给宫纪的情报。

  情报工作的最终目的在于揭露、预判对手的行动规律,为决策者提供足以致胜的决策信息。作为组织最出众的情报工作者,降谷零通过汇合分析来自各方的消息,察觉到一个事实——琴酒默许了兰萨德通过柔性手段将“0号”带回来的行动。

  最好的时机,自然是10月26日——宫纪的23岁生日。

  以琴酒冷静缜密性格,他绝对不可能应允如此草率的计划。23日晚在地下车库参加会议的组织成员中,贝尔摩德暂且不谈,自己没有收到与之相关的命令——那完善这个计划的只剩琴酒本人,以及基安蒂与科恩。

  琴酒心思缜密,行动规律难以完全预测。但是那份由花束传递的情报中,降谷零极其细致地分析了基安蒂和科恩的性格特征和过往行动数据,并提供了这两个狙击手可能会选择的窝藏地点。

  以宫纪为观测中心,狙击手的位置极好确认。但是躲在暗处,为狙击手监控外界的“观察员”却很难被发现。

  零组公安秘密行动,在降谷零提供的几个地点以及其他有可能作为“观察员”停留地的场所安装了窃听器,并夜以继日地进行监听、排查。

  10月25日中午,兰萨德突然出现在波洛咖啡厅,打断了宫纪和柯南的谈话。

  而兰萨德为了不让安室透参加宫纪的生日聚会,用一个任务让波本在10月26日这一天前往异国。

  10月26日,柯南来到宫纪的生日聚会,迫切地想要确认宫纪对渡边川梨的态度。在被宫纪不动声色地搪塞过去后,柯南请来赤井秀一,试图逮捕兰萨德。

  在卧室里,宫纪从兰萨德口中完全确认了基安蒂的具体位置。在带着渡边川梨逃跑、将她推出门外的那一刻,宫纪背对着她,将基安蒂的确切位置传达给柯南。

  她们手挽着手为彼此挡枪,却在更早的时候将对方放入阴谋算计当中。

  17岁,她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阴谋,“永远不背叛彼此”的誓言终究是一个悖论。

  渡边川梨利用了宫纪对她的信任,宫纪利用渡边川梨对她的偏爱。她们将彼此当做珍爱的棋子,近乎野蛮地利用对方。

  爱欲嗔痴,宫纪和降谷零能够利用一切。

  黄昏变得明亮,公共电话亭外人来人往。降谷零站在异国街道上,安静地等待着宫纪的消息。

  铃声响起,他抿着唇笑了笑。

  无论这个匆忙计划的结果如何,他都要同宫纪先道一声“生日快乐”。

  电话另一端,一个年轻公安的声音怯懦地响起:“……是组长吗?”

  不是宫纪。

  降谷零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般,他惊慌地抬眼,那句“生日快乐”堵在喉间。

  在带给宫纪的花束里,降谷零出于一己私心,在那份严肃的情报后注上一句俏皮的话。

  “我要提前祝你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这句不分场合的话引得会议室各大精英和领导低头闷咳。

  二十三岁那一天,宫纪以生命为赌注,完成了一场壮丽又凶险的赌博。

  降谷零身在异国的电话亭,脖颈受压般垂下,手指久久地死攥着话筒。

  话筒忙音许久,而急救室的指示灯忽然亮起。

  爱欲嗔痴,宫纪和降谷为彼此担心受怕,战战兢兢地提防着那不知何时降临的致命一击。

  此刻,在无法见面的浅淡悲愁和恍若狂潮的思念中,那致命一击忽然降临。

第118章

  病房

  “基安蒂和科恩被警察带走了。”琴酒说。

  “在这种情况下,仍要把抓捕0号作为首要任务吗?”贝尔摩德皱眉问。

  “会员们开始不满了。他们觉得,自己承受的风险远大于收益,他们需要更多补偿。”琴酒面容阴郁,短暂地扯起一个轻蔑的笑:“甚至不惜带一个外人进入俱乐部,以此来威胁警告我们。”

  “‘那个项目’毫无进展,银色子弹前路不明,APTX是杀人毒药——这在他们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筹码,暂时堵住他们的嘴。”

  仓库大门被推开,巨大的影子在光的缝隙里晃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了讨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波本从国外回来,最后一个到达碰头地点。他身披霜色踏入呛人的烟雾中,而贝尔摩德依靠在廊柱上,嫌弃地蹙眉,却也并未开口抱怨些什么。

  琴酒和兰萨德仍旧一正一侧坐在货箱上。兰萨德半张脸藏在阴翳里,一支烟在她指间燃烧。

  “任务过程中,基安蒂和科恩的位置信息被暴露在了警察眼皮子底下。”琴酒咬着烟抬眼,自上而下打量过波本全身。

  波本从暗影里走出来,满不在乎地反问:“关我什么事?”

  琴酒不再多费口舌地试探。见人员到齐,他将烟头踩灭,“0号正在警察医院里接受治疗,她受伤严重,这是将她带回来的最好机会。”

  他看向波本,语调平缓地发布命令:“公安和警察对她严防死守,甚至在不同的楼层伪装病房,掩盖0号的真实位置。你需要进入警察医院,在三天内将医院布局、安保措施、人员流动的详细报告带回来。”

  贝尔摩德不嫌事大地补上一句:“当然,顺便去探望警察小姐。”

  波本靠在贝尔摩德旁边,随口应了下来。

  宫纪的性格和态度在组织成员眼里始终是个谜:她身为警察,不仅放下了对安室透身份的怀疑,也放过了一直监视她的兰萨德。

  天色渐暗,月色从仓库大门的缝隙里挤进来,在灰黑地面上留下细痕。波本踏过这些光的细线,与贝尔摩德一同走出了碰头地点。

  情报是行动的中心和决策的前提。获取医院布局的具体信息和宫纪的具体位置,他这类情报人员和兰萨德那类黑客都可以做到。

  波本低眉沉思——看来琴酒对兰萨德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我没有质疑你能力的意思。”

  仓库内仅剩两人,琴酒扬手接住兰萨德掷过来的黄铜打火机,侧目看她,“我警告过你,不要感情用事,不要节外生枝。”

  兰萨德自小在组织长大,她是天生的犯罪分子,年纪轻轻便远赴英国接手了组织的军火业务。她是朗姆最满意的手下,同琴酒的几次合作也是无往不利,却总因为宫纪频频出错——在长野别墅事件后,朗姆将曾经监管宫纪的兰萨德召回日本。直到兰萨德远赴南美,达成和哥伦比亚毒枭的合作,她才在朗姆手底下重新拿回实权,得到了进出第一实验室的权限。

  兰萨德不说话,她半仰着头,一缕烟雾从苍白的的口中吐出,那双眼睛在黑夜里幽绿如狼。

  半晌,兰萨德哑声问:“那个从俱乐部逃出去的小棋子怎么处理?”

  “不用管她。”琴酒烦躁地叩响打火机,“那个地方不再安全,朗姆已经开始动身物色isle俱乐部的新场地。我们没时间帮那些财阀政客收拾他们惹出来的烂摊子——他们让一个人消失的手段可比我们阴狠得多。”

  抢救室的指示灯亮起又黯淡,宫纪身侧的声音光亮都湮灭,而她孑然一身、挣扎着沉入危险的昏暗海底。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隐痛复苏,眼皮上白光迷蒙,冰寒而鲜红的血液重新流回身体——她的挣扎停了下来,在睡梦中安静地上浮。

  宫纪在黑夜中睁开眼睛。医疗仪器轻微嗡鸣,她从床上慢慢坐起来,秾白到像个一触即碎虚幻梦境。

  她的苏醒让守在门外的警察猝然起身,警察按她的要求喊来公安。重症监护室内发生了让医生气急败坏的一幕——几个公安挤挤攘攘地围在病床边,宫纪宣布第二阶段的计划正式开始。

  伤情稳定下来的第一天,宫纪坐在病床上,接受了忙得脚不沾地的医生长达十分钟的健康教育。

  而医生口中的细菌携带者——矢川明和柯南十分乖巧地站在旁边,态度良好地听着医生疾言厉色的批评。

  医生痛心疾首地关上病房门后,宫纪转瞬收起那副伪装出来的虚弱神色,对矢川明伸出手,“把川梨的外套给我。”

  “川梨”——矢川明感到牙酸和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将那件漆黑的大衣递了过去。

  宫纪在渡边川梨的外套口袋里翻找她送来的生日礼物,随口问:“有在我的屋子里发现多余的监听和监控吗?”

  矢川明顿时变得比宫纪更加苍白虚弱,“报告,我们已经在你、在你极繁主义风格的家里排除了全部窃听器。”他停了停,语气委顿地补充下一句:“……并把所有物品陈设都复归原位。”

  “辛苦了。”宫纪把川梨的礼物握回手心,转头对柯南说:“你有时间的话,带上你家大人,帮我关一下水阀电阀。”

  柯南盯着宫纪藏东西的那只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矢川明对上两个谜语人,欲言又止。

  他们在医院相谈了大约十分钟,聊天内容大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矢川明说起宫纪的家人希望能来看望她——听到这句话,宫纪反而微不可查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监控摄像。

  矢川明的话音顿住了:计划一环接着一环,连此时他们的放松闲聊都半真半假——她没有时间儿女情长,也恐惧见到家人。

  这时候宫纪的手机屏幕亮起,宫纪低头看了一眼,沉默了下来。

  犹豫了一会儿,她最终说:“安室先生待会过来,你们放开通道,不要对他设限。”

  矢川明迅速进入了演戏转态,皱眉反问,”他?”

  “他很快就到,你们可以离开了。”宫纪低头回消息,“对了,从现在起,把我病房的监控摄像关掉。”

  “现在吗?”矢川明站起来的动作顿了一下,大着胆子问:“宫警视,你还在重症监护期间,现在关停监控摄像是不是不太好?”

  宫纪侧眼朝他望去,“你们想看我和他的相处吗?”

  她拥有说一不二的支配者气质。随着职位渐高,宫纪身上那种冰冷威慑力也逐渐显露。就如降谷零曾开玩笑说:“你这样坐到高位,他们都得怕你。”

  矢川明瞬间打直了脊背,牵着疑惑的柯南,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外面很危险。宫纪知道:或许组织的眼睛在高处偷窥,亦或是窗外突然出现一架用以探测的无人机。

  确认监控摄像关闭后,宫纪走下床,偷偷拉开窗帘一角。

  晚风轻轻扑在玻璃窗,远处水面映斜阳,一栋大楼表面波光粼粼。更近一点,就在警察医院楼下,安室透走了过来。

  遥遥地,安室透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那一尾窗帘微微拂动摇晃,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应该是来得匆忙,只带来了一身风霜。降谷零关好门走进来,慢慢走向宫纪。

  他的步伐踟躇,随着距离渐近,他身上的年轻上位者气势逐渐消失,期盼、担忧、恐惧、小心翼翼一层一层爬在身上。来到宫纪面前时,他脸上一闪而过一种让宫纪觉得惊心动魄的脆弱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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