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一粒
而那位孤身一人的小侦探是被强行带走还是故意被骗，她就没?办法确定了。
目暮警部听懂了，说道：“柳原小姐的意思是，凶手的相貌如果?太过凶神恶煞，是没?办法将孩子们?骗走的。”
柳原月肯定道：“对，而且仅仅如此也不?足以建立足够的信任，信任只可?能由时间建立，想要投其所好地哄骗三?个女孩，凶手和失踪的女孩们?来往绝不?会少，凶手甚至连女孩们?当天是否需要及时回?家都一清二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着，她翻开深川幸的资料，觉得右上角的那张照片莫名眼熟——是周二那天被哥哥领着去冰淇淋店的女孩。
冰淇淋店……
她垂眸将女孩的信息读完，提出了一个始终没?有想明白的问题：“凶手为什么要诱拐女孩？”
高木警官听得很认真，用她之前的话回?答她：“柳原小姐不?是说是为了收集？”
“是为了收集，但收集又是为了什么呢？纪念、缅怀？”柳原月否定自己的猜测，“这些女孩的样?貌和性格都并?不?相似，况且柯南究竟满足了哪一点？”
她之前认为是关键点的裙子和性别都在他的身上失效，即使脸上还维持着镇静的表情，但柳原月知道，她的心跳乱得一塌糊涂，担心的情绪快要将她裹挟，稍微松懈一点就会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也许柯南只是不?小心被带走了，或者只是暂时联系不?上了，根本没?遇到?凶手！”
高木警官试图安慰她。
柳原月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但太多的思绪从脑海中闪过，她没?办法捕捉到?每一条，只能对目暮警部说道：“我希望能够调查帝丹小学和圣音小学附近所有商家的信息，筛选出符合条件的人群，再?做进一步的确认。
“小学附近很多商铺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这一类可?以直接排除，符合条件的不?会太多。”
“还有——”柳原月想起来另一件沉尸案，进一步缩小范围，“凶手应当是在现实生活中与那位死者有来往的人。”
之前在寿司店时柯南舍不?得放下的那封邮件她一眼都没?看，现在还记得的也只剩下死者是个嘴碎且爱议论旁人的性格这一条线索。
“会让凶手气愤到?杀人割舌的程度，凶手和那位死者之间的摩擦一定不?小，但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明明凶手的全部精力?应该都在小孩子们?的身上才对，做出这些事情即不?和谐，又显得节外生枝。这具尸体就仿佛是水彩画里出现的油漆，是本不?该存在的，还是说，是有不?得不?将死者杀害的原因？”
她喃喃自语，接着眼睛忽然睁大一瞬，出声道：“我明白了！”
高木警官跟不?上她的节奏了：“什么？”
“是因为死者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之前那些被迷雾模糊的思绪骤然清晰，柳原月彻底将这几?起案件联系上，“第一个孩子是一个月之前失踪的，第二个孩子是上周三?，而死者是在上周五被杀害，上周五晚被抛进河里，关键是，昨天又有一个孩子失踪，这不?符合连环案凶手的行为模式。”
她自顾自地揭晓答案：“除非这个闯进来的人物会影响他的后续计划，比如发现了他的犯罪行为。”
“这么说……”目暮警部顺着她的思维想到?，“死者本来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凶手担心自己对孩子们?做的事情被死者知道，所以才把他杀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柳原月点点头：“是的，也许之前两个人就有仇怨，但犯罪行为被目睹，或者疑似目睹才是凶手杀人的导火索，是凶手不?得已而为之。”
她心中的担忧快要藏不?住，说出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柯南……如果?他本来不?是凶手的目标，那他的失踪……该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
潜在目击者之一被杀害扔在了河里，泡了足足四天才被人发现，她没?有办法想象这些事情发生在柯南的身上，宁愿自己之前的判断出现了错误，也不?希望是最坏的情况。
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有自保能力?的，他是故意被凶手带走的吗，衣服上连反抗的痕迹都没?有，他到?底会在哪里？
“柳原小姐的意思，凶手和死者应该住得很近，这样?才可?能会撞见凶手犯罪，所以凶手很可?能是死者的邻居？”
高木警官看出来了柳原月濒临崩溃的情绪，将被压在最下方的文件递给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昨天确认死者的身份之后，我们?曾经去过死者居住的社区调查，死者的左邻右舍也都问询过。要说的话，好像真的有一位邻居和柳原小姐你说的凶手特征很相似，但他那天和我们?交流时一点异样?都没?有，只是不?太爱说话。”
柳原月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她隐约有一种预感，而这份预感在她翻开蓝色的硬质封皮时成为了真实。
她翻页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地将问话记录扫过，死者的每位邻居都占据了一页，从姓名、年?龄、职业，到?警方从内部系统查出来的一寸证件照，清清楚楚、毫无?隐瞒、分?毫未少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目暮警部正?等着她的下一步判断，他已经彻底相信了她的分?析，也相信她能够凭借现有的资料找出凶手，但过了好一会，会议室内依然维持着沉默。
他觉得奇怪，却又不?想打扰柳原月的思考，只抬头看了她一眼。
但被关注着的少女却恍若察觉不?到?旁人的目光，她的手指死死捏在洁白的纸张边缘，视线落在那张证件照上，像是出神了一般。
高木警官同样?注意到?了这种异常，正?欲出声喊她，却见到?柳原月的眼眶倏地红了一圈，漆黑的瞳孔变得透亮，仿佛有水迹在眼底晕开。他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不?太对，惊愕地看了眼被她盯住的照片——那是住在死者房子左边的邻居，是一家书店老板。
他没?弄懂是怎么一回?事，但下一秒，女生仿佛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很快控制住了情绪，面色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柳原月努力?克制住心里翻涌着的不?适，难以忍受地皱了下眉，声音很轻地向目暮警部问道：“警部，昨天晚上您发了一封邮件给新?一，这份文件也在附件里面，是吗？”
这份文件她昨天晚上就有机会看到?的，可?当时的她却毫不?在意，她把柯南的手机放在一边，连一丝多余的注意力?都不?肯分?给这起案件。
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在世界上，每一天，每个角落，总有这样?那样?的案件在发生着，区别只是被她见到?，或者没?被她见到?。
在河堤的时候，她见到?了，所以出一份力?，费一份心，可?等她离开了，那一具被抛弃在河里的尸体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凶手总会被抓捕的，或早或晚罢了。
所以在她眼里，那封写满了案件资料的邮件还不?如眼前的寿司更重要一些。
可?是、可?是……
可?现在失踪的是柯南，所以昨天那些理所当然的忽视与漠不?关心都在发现真相的这一刻被催化?而成了无?边的懊悔与自责，质问着她为什么不?能更上心一些。
胃部传来一阵阵不?适，柳原月张了张口，可?发声都艰涩，她感觉自己像是打碎了花瓶却不?敢承认的孩子一样?，用力?捂住眼睛说道：“我见过他。”
第205章 第二百零五面
听?到推门声的瞬间柯南就努力去?碰自己的手腕, 不?管来人是谁，他都?要做好使用手表型麻醉针的准备, 但被绑在身后的双手好不?容易摸到手腕，上面却空空荡荡，戴好的手表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指腹迟缓恢复的触感却感受出了更多的东西，他仔细地辨别，很薄、网状、波浪形边缘——是蕾丝？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顾不上去关心来人的身份，之前室内漆黑一片,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环境上，此刻有光线透过门缝闯了进来，他低下头?，终于看清了自己身上的衣着。
原先的卫衣和牛仔裤统统不?翼而飞，变成了一条浅绿色的、本应穿在女孩身上的公?主裙, 裙摆被制成荷叶边的样式，镶有同色的蕾丝。
这是什么情况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饶是柯南自觉已经见识过足够多的突发状况, 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犯罪凶手, 但晕倒后再醒过来就换了一身女孩裙子?，这种?事情的荒谬程度快要可以和他当初吃下APTX-4869醒来发现身上的衣服变大了相?提并论——除了稍微科学一些之外?。
他沉浸在震惊之中，向他和深川幸走来的男人却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柯南的脸暴露在光线之下，男人沉默地盯了几秒，以一种?赞赏的口吻说道：“倒是没亏。”
柯南记得晕倒前他见到的是冰淇淋店的老爷爷，可醒过来竟然出现在了这个?看起来像是地下室的地方，眼前这个?青年更是从未见过，是店长爷爷的同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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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柯南的目光一顿, 忽然认出了来人，这人出现在他昨天?看过的案件资料上, 是抛尸案死者的邻居之一！
青年名叫木野崎健一，但照片上的男人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额发也盖住了小半张脸，现在这人的眼镜摘掉，和证件照上的差别不?小，他才没能在第一眼就认出来。
意?识到自己正在接近女童失踪案和河堤抛尸案的真?相?，柯南在脑海内迅速分析着当前的情况，准备随便说点什么拖延一番时间，至少等他想清楚该如何应对。
不?过身边的女孩却先一步出声，深川幸的胆子?的确比一般小孩要大上不?少，即便被绑在这种?地方，依然不?见惧色，睁着一双明亮而天?真?的眼睛问道：“店长哥哥，杏子?去?哪里了？”
“杏子?？”木野崎健一看她?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小幸更喜欢杏子?还是这个?新朋友？”
“都?喜欢！”
深川幸想都?没想一下，但说完之后，她?犹犹豫豫地看了看柯南，说道：“不?过她?比杏子?要更可爱一点，我觉得她?更像娃娃……”
木野崎健一听?到她?的话，轻笑一声，语气像是沾染了毒蛇的汁液一般粘腻：“那以后就让她?和小幸一直在一起，永远都?挨着。”
柯南的心?漏跳一拍，男人的这句话不?管是从字面还是从未说出的潜在含义理解，都?显得危险而令人不?安，更糟糕的是，两人刚刚谈论的布谷杏子?和一直没被提起的新居理香，他直到现在也没见到。
如果被绑来的孩子?都?被放在这间地下室，那么最早失踪的两个?孩子?会在哪里，或者说，她?们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已经判断出来了青年的身份，不?想再继续被动下去?，装作普通的小学生一样朝后缩了缩，颤抖着声线却又故作坚强地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青年歪着头?仔细听?了听?他的声音，根本没有和他交流的欲望，自顾自地评价道：“音色一般，像是个?男孩子?，难怪那个?老头?肯拿你来换杏子?。”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算了，反正以后你也不?用说话了，长得够好看就行。”
不?用说话是什么意?思？
柯南知道这个?问题不?可能得到解答，从对方的话里捕捉到另一条信息，故意?惊慌着喊道：“店长爷爷在哪里？我不?认识你！我要回家！”
木野崎健一终于俯下身与他对视，脸色平和地摸了摸他的脸，开口的话却满是威胁：“不?要吵了，安安静静在我这里住下去?，否则就先让你失去?声音，会很痛的哦。”
他遗憾道：“可惜你的头?发太?短了，还得再养养，长得这么好看，养得却像个?假小子?。杏子?倒是养得不?错，没想到那个?老头?和我看上一个?人，今天?只好用小幸凑合凑合了。”
头?发？
柯南这才发现他甚至被戴上了一顶假发，长度刚好到下巴的位置，发尾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一下下戳在自己的肌肤上，搭配着那条穿在身上的公?主裙，完全是女孩子?的装扮。
说用他换布谷杏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冰淇淋店的那位店长爷爷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应该不?是同谋，可绝对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而且听?这个?男人的意?思，店长爷爷明明知道布谷杏子?被谁带走了，却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将他弄晕，用他做了交换？
——“可惜还有人比你更像。”
柯南再一次想起昏迷前听?到的这句话，对于店长爷爷来说，最重要的显然是他那位病重且大概率已不?在人世的孙女，而他不?止一次说过自己和他的孙女很像，难道说这个?“比他更像的人”是布谷杏子?？
而店长爷爷知道布谷杏子?是被眼前的男人带走，想要保护布谷杏子?，却不?知道和男人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他才会说“可惜”，才会不?惜给毫无知觉的他换上女孩的裙子?，拿来和这人做交换。
但暂时说不?通的是，男人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交换，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样的孩子?，在他的眼里，是这副打扮的自己比布谷杏子?要更符合他的要求，还是他仅仅是为了卖店长爷爷一个?人情？
到了真?凶的面前，又听?到了这么多信息，柯南觉得线索已经足够，只是他还需要时间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丝线解开，才能连成一个?通顺连贯的故事。
最糟糕的是，柯南抿抿唇，如果暴露了他其实是男生，这个?犯人是否会彻底丧失现在的平静情绪，直接对他动手？
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究竟是优势还是弊端柯南暂时无法判断，但轻举妄动绝非最优选择，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看是否有适合的工具可以弄断身上的绳子?，总之得先拥有行动的能力。
在柯南思考之际，木野崎健一折返回地下室的门边，将一个?巨大的工具箱抱了过来。虽然他的肌肤苍白，乍然一看只觉得瘦弱，可用力的时候能够明显看出衣料下鼓起的肌肉弧度，是足以扛动尸体?的样子?。
到了两个?孩子?跟前，他蹲着在工具箱里面翻了半天?，找出一根注射器，又从一枚冷藏玻璃瓶内吸入了淡黄色液体?，认真?地排尽注射器内的空气，隔着一段距离，虚虚将针尖对准深川幸的颈部动脉。
“店长哥哥，你是要把我杀掉吗？”
深川幸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这一点，惊慌地朝后挪动，靠在了柯南的身上。
“当然不?是！”木野崎健一否认她?的说法，解释道，“哥哥只是想要让你永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你看，你现在多可爱啊，就像漫画里的小女孩，但等再过几年，你长大了，也许会发胖，也许会变丑，就连眼睛都?有可能近视，难道要像哥哥平时一样带着那么厚的眼睛吗？小幸也不?想自己变成这样吧？”
深川幸逐渐感受到害怕的情绪，但反驳的欲望占据了上风，她?勉强克服了恐惧，叫道：“小幸才不?会变丑，就算长大了，就算戴眼镜，小幸也永远是最可爱的女孩子?！”
她?自己有个?哥哥，也一直把经常给自己看最新漫画的木野崎健一看作哥哥一样的存在，哪怕被关?在这里她?都?还相?信这个?哥哥不?会伤害自己，可现在她?弄明白了：“你一点也不?像我哥哥！我也不?看漫画了，我要回家！”
“小幸，哥哥本来以为你是最乖的孩子?，怎么也开始吵了呢？”
木野崎健一叹息着摇摇头?，不?在意?道：“当时理香也像你一样，平时那么听?话，给她?一本好看的书就能安安静静地待着，可是在最后的时候也吵得让我头?疼，你们一个?两个?，可真?是让哥哥为难啊。”
想到新居理香，他的脸上浮现出诡异而满足的笑容，忍不?住自夸道：“不?过理香最后还是成为了我最美的藏品，她?一定会高兴的。”
“你要做什么？”
小学生的身体?在成年人面前毫无威胁，更不?用说他身上的装备一件也不?在，但柯南还是尽力挡在深川幸的面前，阻止木野崎健一的下一步行动。
“你想代替小幸吗？”木野崎健一承认这个?孩子?的脸确实是几个?孩子?里最值得收藏的，但不?断被挑衅也同样令他不?快，他将针尖对准柯南的湛蓝瞳孔，阴沉着脸道，“就算你头?发还短了点，我也可以先把你做成手办再想法子?给你接发，再让我听?到你这样不?可爱的声音，哥哥真?的会生气的。”
他深吸一口气，想到即将拥有第二件手办，愉悦的情绪还是占据了上风，重新耐下性子?，温和道：“好了，快让开吧，哥哥不?想在你们的身体?上留下什么难看的痕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住手！”
柯南仍被绑着，不?可能通过身体?上的对抗自救，可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深川幸出事，无视掉快要刺进?眼睛的细长针尖，大声道：“我代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