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一粒
“不可以！”柯南斩钉截铁地回答她，“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一直在Tsuki身边！”
柳原月笑起来，被压得沉沉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手上卸了一点力，在他慌张地搂紧自己的时候说?道：“知道啦，那?现在和姐姐回家?换漂亮裙子吧！”
第209章 第二百零九面
在?警官们眼里, 柯南还只是个一年级的小学生，骤然经历这么恐怖的事件, 当务之急自然是让柳原月带他回家好好休息，如果产生了什么心理障碍也一定要?及时发现治疗。
但实际上?，装着男高中生灵魂的小朋友已经被柳原月强行抱进了公寓附近的商场，开始了疯狂购物的旅程。
幸好是工作日，幸好是学生没有下课、上班族也没有下班的时间，柯南甚至在反思他们根本不应该住在?柳原月的公寓里面?，离商圈太近, 如果是住在?他家，那?想逛商场也可以用距离作为借口拒绝。
但现在?想这些都没有意义，他只能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任由她请店员把各种各样的裙子包起来，只肯履行回家穿的承诺。
柳原月也不强求他在?商场里面?试穿, 毕竟把人惹急了就?没有人让她换装了嘛！
“灰原说下个月就?能把完全版的解药做好，Tsuki买这么多裙子都浪费了。”
柯南努力想理由阻止她, 趁机劝道：“回家吧。”
柳原月面?色严肃地点点头, 很认真地考虑起他的话?，沉思了一会?说道：“那?更要?抓紧时间了。”
“哈？”柯南没想到自己竟然往反方向去劝了，而且在?他提醒了这件事之后，女生买起衣服来更加毫不犹豫，连各种颜色鲜艳的配饰都买了不少，很有一些争分夺秒的感觉。
走出商场的时候，柳原月的手里拎满了购物袋，虽然商家说可以帮她送货上?门?, 但因为她一分钟都不想等待，所以还是婉拒了对方。
双手都拿满了东西?, 当然没办法继续抱着柯南——她抱不动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于是柯南只能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什么认识的人。
一路提心吊胆地走到了家门?口，柯南才终于松了口气，伸手去按密码，再接过柳原月手中的购物袋放在?门?边。
就?在?他稍微松懈了一点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清晰的门?锁声，柯南的动作飞快，几乎刚听到声音就?低头往门?里钻，坚决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安室透是听到了走廊的动静才出来的，但他只来得及看见一片扬起的浅绿色裙摆，那?个背对着他的小孩就?消失在?了眼前，只留下似乎同样没有反应过来的柳原月还在?门?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毕竟是邻居，他知道柳原月平日里并没有会?来串门?的朋友，打听道：“柳原小姐家里有客人吗？”
“嗯，有个妹妹来家里玩一会?。”在?外人面?前，柳原月还是很维护柯南的颜面?的，不想让他追问，她率先问道，“安室先生今天没有工作吗，难得见您在?家休息呢。”
身兼数职的安室透今天的确有工作，但为了等人，他只好请假留在?家里。不过这件事情被直接被点破，他脸上?的笑还是僵了一秒，才朝柳原月问道：“柯南今天没有带手机吗？有一些比较着急的事情找他。”
柯南的手机同样关了机被扔在?垃圾桶里，柳原月不知道柯南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索性朝里面?喊了一声：“柯南，安室先生说有事要?找你，你现在?方便?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方便?！”
男孩坚定地拒绝，接着说道：“我会?给?安室哥哥回复邮件的，让他不要?着急。”
安室透没想到柯南就?在?家里，但他白天敲门?的时候分明没有人应。他对柯南的人际关系有一定的了解，也不认为那?个不同寻常的男孩会?愿意和普通的小学生当朋友，好奇道：“刚才的女孩是柯南的同学吗？”
“唔……”柳原月笑道，“是柯南舍不得给?别人看的人哦，尤其是像安室先生这么帅气的大人。”
安室透明知这是个玩笑，但依然没法理解，用眼神投去询问的目光。
“月姐姐，快进来啦！”
柯南既不想让人看到现在?的自己，也不想听到她称赞别人的样貌，只能在?家里连声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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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的手机同时响起，柳原月看到他点开邮箱，陷入沉思，猜测是里面?那?个没有耐心又恼羞成怒的小侦探做了点什么。
她不想把不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直接道：“既然安室先生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回见。”
安室透抽空和她道别，礼貌点头示意道：“好的，柳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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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原月走进家门?，男孩早就?把假发摘下来，身上?的公主裙也换成了居家服，抱着个手提电脑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看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男孩，她没有打扰他，而是先把自己买的衣服配饰都摆在?茶几上?，一样样搭配好，接着朝柯南问道：“这里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可以先穿哦！”
柯南闭着眼睛用力摇头，态度很明确：“我怎么可能喜欢小女孩的裙子啊！”
他强调道：“我明明只答应了Tsuki穿蓝色的裙子拍照，其他的我可没有答应！”
柳原月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拒绝，对他眨了眨眼睛道：“但柯南这么乖，肯定不忍心让我失望的嘛。”
不得不承认，猜人心思这方面?她是有些本事的，柯南也没办法矢口否认内心既定的事实，只能屈辱地一让再让，把自己的底线亮出来：“……好吧，但是绝对不可以给?其他人看！”
柳原月答应得十分果断：“那?当然啦，柯子是我一个人的啊。”
这样直白的话?让柯南的脸倏地红了起来，羞赧又小声地吃醋：“Tsuki是不是更喜欢柯子？”
“毕竟是一日限定嘛。”柳原月的语气真诚，又像是安抚他一样继续说道，“但柯南吃了解药也会?变回大人，我当然也很珍惜和柯南最后的相处时光啦。”
比起柯子、柯南什么的，她对工藤新一的感情才是他最在?意的啊，男孩的脸皱了皱，抱怨道：“说得这么可怜，就?知道Tsuki更喜欢小孩。”
柳原月一听就?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她放下手里的裙子，弯腰抱了抱鼓着脸不高兴的柯南，接着很轻地亲了亲他的脸蛋：“不管是柯子、柯南，还是新一，都是一个人啊，这么说来，柯南一个人就?从我这里得到了三?份的爱，一颗心都不够用啦。”
——咚、咚、咚。
这些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强，柯南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心跳也快到头晕目眩的地步，不敢再在?她的怀里待下去，跳下沙发随便?拿起一条裙子和假发就?往房间冲，头也不回道：“我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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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裙子大多是以蓬松的裙摆为主，布料上?点缀着诸如珍珠、钻石，亮片等一系列闪闪发光的元素，有的还会?在?胸前或者?身后缝制硕大的蝴蝶结，比起成年?人的服装来说要?活泼新颖得多。
柳原月挑选衣服的时候柯南全程没有露面?，所以他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奇怪造型的裙子，一时间只能盯着裙子上?的拉链陷入长长的沉默。
等在?外面?的女生却并不给?他拖延的机会?，隔着门?问道：“柯南，是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
柯南深吸一口气，把那?堆乱七八糟的白纱理好，心一横钻了进去，再拉上?侧面?的拉链。
他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鼓劲，视死如归地推开了门?。
迎接他的是不绝于耳的快门?声。
到了这个时候，再去挡脸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柯南说服自己接受这一点，主动走到女生身边，问道：“不是要?拍合照？”
柳原月无辜地眨了眨眼：“但是穿着天使裙的柯子真的太可爱了，我根本忍不住嘛。”
被他随手选中的那?条裙子是一条白纱裙，材质和布料都平平无奇，但最特别的是它的设计，裙子的后面?有一对用羽毛做成的小翅膀，伴随着他的走动一抖一抖，像是还不能熟练操纵自己飞翔的小天使恍惚掉进了人间。
房间里没有镜子，柯南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但总之这种幼稚的裙子穿在?身上?已经足够让他别扭，只想快速结束换装，扒着她的手道：“快点拍啦！”
柳原月顺从道：“好啦好啦。”
……
照片最后不止拍了几张，买来的裙子也毫无悬念地穿了个遍，从这条白纱裙到碎花裙、泡泡袖蓬蓬裙、樱花色浴衣，连魔法少女的裙子都不知道怎么被她买来了，总而言之，最开始换裙子的害羞逐渐消失，柯南的脚步也从迟疑变得急迫又变回慢吞吞的。
他拎着蓬松的裙摆朝房间里走，一边回头提醒道：“这是最后一件啦！”
“是啦。”柳原月按快门?的速度飞快，开口打趣他，“好遗憾啊，以后还能见到柯子吗？”
“如果Tsuki能一直这么开心的话?。”
他答非所问，站在?门?边说道：“看到Tsuki难过，我也会?很难过。”
柳原月的目光从相机屏幕上?挪开，偏头去看被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孩：“什么？”
他的身上?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蛋糕公主裙，裙摆层层叠叠，碎褶像海浪一样朝外蓬开，充满了朝气。裙摆每一层的边缘与袖口等处绣满了蕾丝，白皙的脖颈上?还戴着同色的项链，虽然只是廉价的人造宝石，但在?他的身上?依旧令人晃眼。
而这些略显夸张的裙摆和夺目耀眼的配饰所带来的惊艳之感却悉数被他此刻平和的气质压下，乍一眼只觉得像个深居古堡、娴静沉着的小贵族，又因为脸上?的笑容而少了些难以接近的距离感，散发着雌雄莫辨的可爱魅力。
之前打闹时候的稚气不知何时消散，柯南那?双如海水一般的湛蓝瞳孔静静地望着她，像是将她深埋心底的不安与愧疚都一一看破。他的嘴唇微微翘起来，用一种属于大人的温和语气说道：“穿裙子也好，拍照片也好，我希望Tsuki能够一直快乐。”
第210章 第二百一十面
女童失踪案与河堤抛尸案随着木野崎健一的被捕落下?帷幕, 但即便真凶落网，他给受害者及其亲属所带来的伤痛却难以揭过。
几起案件之中的受害者一共五位：新居理香、布谷杏子、深川幸、柯南, 以及那?位沉尸河中的男性?。
新居理香失踪一月有余，不?论是警方还是她的家人都对可能面对的事实有心理准备，那?仅存的渺茫希望也在从木野崎健一的家中找到女童尸体?的时候消弭无痕。
不知道木野崎健一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被浸泡在福尔马林之中的女孩面容鲜活，但那?双明亮的黑色眼睛却失去了神采。她的头发和服装都明显是依照漫画人?物做的，可出现在真人?的身上——发现尸体的年轻警官只想?痛骂凶手几句，甚至怒不?可遏地踢了男人?一脚, 然后被围过来的同事连忙拉开。
旁观者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她的父母当是如何悲痛，据目暮警部说，两位家长从警视厅离开时站都站不?稳，是由人?扶着坐上计程车的。
至于第二位受害人?布谷杏子, 无论?柳原月如何不?满富塚敦志的行为，但已经发生的事实是, 这样的举动将?本会和新居理香一样遭遇惨剧的女孩救了下?来, 而被他用来交换的柯南也平安脱险。只是地下?室的生活对于一个才上小学的孩子来说还是太过阴暗恐怖，被关在里?面整整一周的布谷杏子性?格大变，之前的淘气与?调皮都半点也看不?出来，面对父母或者警方时常沉默，不?愿意提起一句自己所遭遇的事。
在医院进行检查之后，警方确定了她的身体?没有受到伤害，但儿童的心理健康同样重要，于是警方对接了家庭裁判所对杏子后续的心理治疗以及家庭情况跟进, 至少能够在父母对她的照顾和教导这一方面提供部分帮助，努力让她忘记这段时间的伤痛, 也让她的父母懂得什么是他们应当承担的义务，又该如何对自己的孩子负责。
而参与?进来的富塚敦志则因为对柯南造成?的伤害被一并收押，但他心心念念的布谷杏子总算是逃过一劫，也许在他的心里?，这是一件值得的事，也并不?后悔。
……
案件后续都被目暮警部发送到工藤新一的邮箱中，大概是因为她在这起案件之中也出力不?少，竟然还得到了一个抄送的位置，柳原月看着富塚敦志的那?一部分有些出神，想?起那?天走下?警车时老人?对她所说的话。
当时的她着急到一秒钟都不?想?耽误，但擦身而过之际，富塚敦志所说的话却让她不?由得脚步一顿，在目暮警部与?高木警官的身后慢了一步。
“月小姐。”老者仍然不?知道她的姓氏，被皱纹所包裹着的眼睛凝望着她，问道，“如果是柯南出了事，你会用其他孩子代替他吗？”
“我不?会让他出事。不?伤害其他人?，我也能保护他。”
她很清楚地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也记得自己当时的态度，所以她也没有忘记，在见到柯南扑到她怀里?的那?一阵强烈的后怕。
如果真的发生了不?可避免的抉择，哪怕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她其实……
“Tsuki？”
坐在旁边的柯南见她突然发起了呆，凑近好?奇地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替富塚敦志解释了一句：“店长爷爷估计觉得我是男孩，木野崎健一只要发现我的性?别就不?会轻易把我做成?手办才这样做的，他不?是也主?动去报案了吗？”
“是男孩不?是更危险？”柳原月从思绪致中回过神来，用力扯了一把男孩的脸，让他清醒一点，“女孩还要养着你，发现你是男孩就直接把你扔进河里?该怎么办？竟然还一口一个‘店长爷爷’，你不?会想?去目暮警部那?里?替他求情吧，我现在才是你的监护人?！”
“怎么可能！”
柯南被她捏着脸，口齿不?清道：“这可是刑事案件，我一个小孩子说话有什么用啊！再说，救人?也不?是犯罪的理由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似是随口一说，但柳原月却愣了两秒，手上的力也随之松开，目光茫然地望了一眼男孩。
重获自由的柯南揉了揉脸，抬头就看到她出神的表情，莫名感到一阵担忧：“……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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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原月眨了眨眼，很认真地问道：“那?如果要救人?就一定要杀人?呢？”
“这是什么问题？”柯南的小脸皱起，不?假思索道，“我要救人?，但也不?会杀人?。”
她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