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穿越手札 第249章

作者:一千棵树 标签: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女扮男装 BG同人

  古代的人,对故乡都有浓重的归属感。

  而她的故乡……怀瑾伤感的想,无论她多么想家,可能是再也回不去的。

  她的故乡遥远得不像话,隔着两千年的时间,注定她只能在梦里守望。

  初秋之时,他们便准备要返程了。

  沧海君道:“老头子年事已高,此次一别,此生恐怕也不能再见到了。中原风云变幻莫测,子房将来可要当心,不过你于博弈之道上已是登峰造极,我也没有其他的要教你了。唯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常有人说龙困于浅滩,子房啊,你本是来去自由无牵挂,可千万别为了感情道义给自己找坑跳,当断则断。”

  张良一揖手,微微笑道:“子房知道了,多谢长者赐教。”

  沧海君又看向怀瑾,和蔼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子房有你必得襄助,你们两口子要和和美美的,来年再生两个小孩儿。”

  说完又意有所指的笑道:“子房对身边人总是心肠软,将来少不得被拖累,你可要多劝着些。”

  怀瑾瞬间明了,她笑着瞥了张良一眼,道:“多谢沧海君的提点,怀瑾,深以为然。”

  沧海君哈哈大笑,最后他看向张景:“我们这里安稳,你性子还没定,或许愿意在老头子身边待一段日子?老头子虽学问有限,不过教你的本事还是有的,不知道你可愿意?”

  张景瞬间拉长了脸,满眼写着拒绝,张良却高兴道:“阿景,还不多谢沧海君!”

  言语间似乎就这么定下了,张良冲沧海君行了一个大礼:“阿景就托付给长者了。”

  张景一千个不愿意,求救似的看向怀瑾,怀瑾装死躲去了张良身后。

  “子房放心,老头子会照顾好他的,贤贞也和他一般大,不愁没有玩伴。”沧海君狡黠的冲怀瑾眨了眨眼,怀瑾会意,点头附和:“这里环境好,吃的也好,有沧海君的教导,又有贤贞和铁德两个朋友,我和子房都是放心的。”

  你一言我一语就决定了张景的去向,张景简直要哭出来了,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四个人来的,最后张景被留下,韩念驾着车和张良怀瑾一同离开。

  “说不定等阿景回来的时候,咱们连弟媳妇都有了。”怀瑾在马车上乐得拍大腿。

  张良摇头,莞尔:“阿景心性还没定下来,我特意央求了沧海君,替我好好管教他。别的指望也没有,只盼他能明道理辨是非。”

  “原来是你们早就说好了,我还以为是沧海君临时起意呢!”怀瑾恍然大悟。

  张良温柔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转身拿出了一卷书来看,怀瑾就躺在他身旁吃小鱼干。

  回程时并不是直接回淮阳,而是先走一趟临淄,路上耗时一个多月到达了临淄郡。因为顺路能到兰陵,他们还去了荀子的墓前祭拜。

  到达临淄时,已经是穿夹衣的时候了,城中人来人往,并没有战乱的痕迹。

  其实换个角度,后胜撺掇齐王建投降虽没骨气,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对比起另外五个国家,几乎没死什么人。

  怀瑾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来临淄了,这里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一进城门,她就感慨万千,她五岁来到这个地方,十岁离开,那之后再也不曾回来过。

  “要去稷下学宫看一看吗?”张良说:“不过那边已经荒废了,没有人住。”

  想了想,怀瑾摇头:“直接去浮先生那里吧。”

  张良点头,然后就指挥韩念就驾车往东边走,临淄的每一条路他们都知道,各种没有人烟的稀奇角落也曾一起去过,熟稔得很。

  到了浮先生的宅子外面,张良扶着怀瑾下车,然后径直走上门。

  院门大敞,只有一个看门的童子坐在外面玩耍。

  “你们找谁?”那童子问道。

  张良说:“我们找浮先生。”

  那童子也不起来,指着大门里面:“你们自进去吧,先生这会儿和人下棋呢。”

  这个院子小时候来过多回,白生师兄成婚也是在这个院子,怀瑾和张良往里走,走到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陈设一点没变,大堂旁边的柱下,一张旧得发灰的木桌,两个老人正在对弈,周围站了两个成年男人,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这些人,这些面孔,怀瑾全都认得。

  下棋的那两个,是浮先生和相国后胜,站着的那两个是白生和申培,抱着孩子的妇人是白生的妻子雯姐姐。

  两个老人下得入迷没看见他们,倒是白夫人先看到了,她正想说有客人来了,却看到张良的面孔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父亲,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也站一边,让我先下完这局!”浮先生不耐烦说,他老态龙钟,嗓门却大。

  观棋的那两个人却看过来,白生和申培全都愣住了,齐齐喊出来:“张师兄!”

  浮丘伯手上捻了一颗棋子,听到女婿和徒弟的声音,他也抬起头,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手上的棋子应声落地,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子房?子房!竟是子房!”

  他连声叫到,张良笑着,平平稳稳的见了一个礼:“数年不见,子房有礼了。”

  浮丘伯已走到面前,他执着张良的手,上下打量着,不住的念叨着:“好好好,子房也成大人了,好!好!”

  那边几个人的眼神都落到怀瑾身上,他们都觉得张良旁边的女子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白夫人犹豫着:“像是……”只是她最终也没敢说出来。

  怀瑾有些近乡情怯,她绞着手指,有些不敢开口。

  张良回头看着她,轻声问:“姮儿?”

  她这才鼓起勇气上前,行了男子的揖仪,颤着嗓音开口:“弟子赵怀瑾,见过老师。”

  浮先生有些不敢认她,细细打量了许久都没说话,她看向申培和白生,三人眼中隐隐都有激动。

  半晌,浮先生拉住了她的手,哽咽了:“小八……”

  一语未成,泪先落了下。

  白生和刘交全都围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怀瑾,又看到张良和她交握的手,惊喜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申培道:“你们……你和张师兄?”

  张良点点头:“我们已成婚。”

  白生抚掌大笑:“大喜事!”

  他扶住浮先生,道:“父亲,我们今日是不是要好好庆贺一番!”

  浮先生一直拉着她,枯瘦的手上已有了老人斑,怀瑾看到他眼睛里的泪花,自己的眼圈也红了,她挣开张良的手,跪下磕了三个头:“弟子不孝,至今才到老师面前来。”

  “老师见着你,高兴!”浮先生把她拉起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把家里的窖藏拿来!”

  后胜这时候站起,笑道:“先生有客,那我就先行了。”

  这也是老熟人,怀瑾问好:“相国大人,怀瑾有礼了。”

  后胜摆摆手:“齐人恨我入骨,哪会承认我曾是他们的相国,夫人切莫如此称呼,我如今是秦国的郡守,乃是秦人。你们相聚,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看向自己外甥:“阿培,少喝些酒。”

  申培恭敬的一揖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怀瑾目送他离去,百姓们都说后胜奸诈,被秦国收买,乃是一代奸臣。可今日所见临淄百姓的安乐,以及后胜本人的态度,心头顿时一阵复杂。

  可见世上事皆有好坏两面。

  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但院子里早早摆了席,大家围坐在一起。

  白生叫夫人把自己的四个孩子一连串都牵了,让他们挨个喊怀瑾姑姑。

  怀瑾倒红了脸,她事先没准备红包啊……

  不过白生他们也不看重这些虚礼,重逢的喜悦让大家全都带着笑脸,申培说:“几年前夏福曾带来你消息说你在秦国,现今如何了?你和子房又是何时成亲的?”

  怀瑾和张良对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和他成婚好几年了,现在住在淮阳。”

  浮先生道:“这些年你都有何际遇?”

  “自我父王和母亲去世之后,我一直潜逃在外,伺机报仇。机缘巧合之下去了秦国,得了……李斯师叔的襄助。后来秦攻赵之际,我听说倡姬和她女儿都死了,便在四处游历,然后遇见了子房。”她几乎把一切都隐瞒了下来,虽如此,却还是引得他们一阵唏嘘。

  白生暗暗有些难过:“小八过得不易,可惜我们也没能帮上许多。”

  当年是政治斗争,别说他们了,哪怕是身为王子的田升也帮不了多少。想到这里,她问道:“田升那厮如今在哪里呢!”

  老田家的人应该都被抓去咸阳了,田升不会也被抓去了吧?

  白生和申培对视了一眼,申培苦笑:“升师弟下落不明,此刻应该不在临淄,他要是在临淄,第一件事就会来杀我舅舅。”

  怀瑾默然,如没有国破,等田建死了田升就会登基,只是没想到最后亡了国。只是依她来看,就算没有后胜撺掇田建投降,齐国也早晚完蛋,还要花上巨大的代价。

  但是这话怎么好说?于是她只好沉默。

  白夫人在一旁笑道:“当年还是个小子,如今却成了女娇娇,真是想不到呢!”

  怀瑾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当年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不扮作男子,家里不会让出来,男子学的本事我也学不到。”

  几人都笑起来,齐声说:“女娇娇只需相夫教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4章 夜闯学宫忆往昔

  谁说女人只需要相夫教子?她不以为然,但却懒得费口舌去反驳了,由着他们取笑。

  等笑够了,张良温言和他们说起了项伯、刘交和穆生的下落。

  刘交和项伯倒也罢了,据浮先生说的,这两个每隔几年都来探望过,只有穆生一直没消息。

  “十多年了,总算听到了穆师兄的消息。”申培感慨不已。

  未时一刻,太阳才刚往西去了点,一桌好酒菜就摆上了。

  与这些故人多年后的再见,让怀瑾数度落泪,张良忍不住悄声笑她:“再哭下去,明天就成桃子眼了!”

  “我是高兴的哭。”怀瑾撅嘴说,有几分可爱。

  白生见他们咬耳朵,取笑道:“当年倒没看出你们俩有什么苗头,谁知还有这段姻缘,从前张师兄跟管奶娃娃似的管着你,现在想想,真是姻缘天定。”

  “什么姻缘天定,都是张子房一肚子诡计,把我骗到他们张家的。”怀瑾磨着牙。

  席上几人都哄笑起来,浮先生也笑:“看到你们这样好,为师也放心了,子房是个可担重任的男人,他照顾你,很好。”

  吃喝间说起以前的趣事,大家是又怀念又感慨,时光不等人,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离小时候去了好远。可是感动的是,他们长大后又再次遇见,相聚在这里。

  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将人与人连接起来,驱散与生俱来的孤独。

  酒过三巡,他们几个男人就不免谈到了天下局势,这似乎是喝酒必聊的一个话题。

  不过在今天的席上,真正历经国破家亡的的人,只有她和张良,浮先生和两个师兄则是有惊无险的平安至今。

  “其实这里的和平,要多谢后胜大人。”浮先生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人人都骂他是奸臣,卖国求荣,但比起赵韩燕楚魏这几个国家,齐地根本就没有起过战乱。光是我听说前几年楚国牺牲的士兵就不下十万人,十万人,是多少人的儿子、丈夫、父亲……所以即便人人都劝我不要与后胜大人往来,我都没有搭理他们,这些蠢人,骂我有辱斯文不配为大家,呵呵,老朽这个年纪了,他们那几口唾沫星子淹不死我。”

  想起张景给她说过齐国的情势,她犹疑着问:“我怎么听说,田建投降那会打得挺凶的,死了不少人呢。我家小叔子和韩王孙那阵子就待在临淄,他们的人还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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