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穿越手札 第314章

作者:一千棵树 标签: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女扮男装 BG同人

  张良点点头,徐徐解释道:“这些人功夫好,有他们护送你我能放心些。”

  看怀瑾默默思量着,张良又道:“他们虽非名门正统出身,但却有侠义之心,虽不大知晓礼,但也绝不会对你有所冒犯,你放心便是。”

  “我并不是在想这个。”怀瑾笑了一声,把院门关上:“我只是在想,全国各地各城皆有游侠,若把这群人全部笼在一起,必是一支强大的队伍。”

  现在秦国明着打压游侠,比起战国末年时庞大的游侠群体,至少缩水了一半。

  张良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他们之所以成为游侠,是为了自由。将他们变成有组织的队伍,是一件极度困难的事情。”

  光是下邳这一百多游侠儿,就让他费了不少功夫才收服。

  怀瑾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张良见她不相信,就道:“韩国灭亡后,我也曾组织了一支游侠队伍,可不过两三年就解散了。那次你被成嬌抓去,便是一帮游侠助我把你救下的。想要一帮人为你所用,可用钱财名利。但想要一帮游侠聚集在一起为你驱使,只能用仁义侠气。”

  “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怀瑾摆摆手,然后便要去房间看孩子,张良亦步亦趋紧跟在她身侧,怀瑾也不多置辞,任他跟随。

  莺儿午觉睡得香,可姿势不好,把薄毯都踢开了。怀瑾给她胸口搭了一件衣服,怕她受了寒气。

  张良注视着母女俩,目光眷眷。

  等怀瑾回过身来,他捂着身上的伤口,道:“能劳烦你替我换一下药吗?阿缠已经睡下了,我不好叫他起来。”

  怀瑾立即就想说让阿婉给他换药,可想起阿婉和英月去集市买东西了,于是就点点头。

  让张良坐在一旁,她拿了烈酒和伤药,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开衣襟。他上半身缠了好几圈,怀瑾得一一给他解开,布条绕到后面时,难免就离得近了一些。

  怀瑾有些不好意思,就略微往后仰头,手上动作也更快了。

  “恢复得倒挺快的,果然还是阿罗的药神奇。”看到张良胸膛的伤口处红色的结痂,怀瑾忍不住喃喃出声。

  她给人上药,必会先用烈酒擦拭一下,张良记得她说过这是为了消毒。伤口处有些刺痛,不过是尚能忍受的范畴。她专注的上药,有一束头发垂落下来,张良低头瞧着她的模样,只盼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阳光从后面的窗子洒进来,她的眼睛变得出奇的透亮,干净的肌肤似雨后的海棠花。她已经快近而立之年了,容貌却和从前无二变化,认真的模样有些娇憨无邪,张良舍不得挪开眼。

  怀瑾忽抬头看了他一眼,望进张良深邃的眼眸,他背后是耀眼的天光,以至怀瑾眼有些花,看不清他的脸。

  可这样的眼神却是无论如何都忽视不掉,她表情并没什么变化,却比刚刚多了疏离:“别这么看着我。”

  张良嗯了一声,眼睛却不挪开。

  她有些生气,虽然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手上却用了力。干净的缎布使劲一勒,张良顿时一声闷哼。

  怀瑾瞟了他一眼,见他头上冒了汗,心头才顺了气。

  “你要歇个午觉吗?”张良穿好衣服,问她。

  怀瑾摇摇头:“还得收拾东西。”

  张良神色一黯,默默走了出去。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不过是路上的食物和水,还有莺儿的换洗衣物。

  很快就收拾停当了,怀瑾坐在室内,感觉到晌午的寂静,不觉出了神。

  下午时英月和阿婉拎着几个大包袱从集市上回来,两个女孩压抑着的笑声给院子里带了生气。

  门一直开着,怀瑾看到项伯揉着眼睛走过去,然后听到他和英月的交谈声。

  许是母女的心灵感应,怀瑾下意识的看向摇篮,看见女儿打着哈欠睁开了眼。

  怀瑾的笑容就不自觉的展开:“娇娇醒啦!”

  莺儿朝她伸出手:“阿母,抱抱。”

  怀瑾把她抱起来,这个小祖宗醒了,她哪里还有发呆的时候?先把她带到后院把尿,然后给她喝水、洗脸,最后把小鞋子给穿上,刚落地莺儿就跑出去了。

  她现在走路已经很稳了,怀瑾不怕她会摔跤。

  小小的人儿扶着门,见门槛迈不过去,她就趴在地上把自己挪出去。怀瑾忍俊不禁,这倒是个小机灵鬼。

  吃饭时,怀瑾就对英月说:“你也跟我一道回会稽吧,这都一个月了都没见黄公回来,想必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绊住了他的行程。你留下书信随我去会稽,等你师父回来了你再归家,不然……我也不大放心你一个小姑娘。”

  英月仰着脸笑道:“姐姐原先没来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家里待过,况且周围邻居也能看顾我。怀瑾姐姐,你就别操心我啦!我是师父的徒弟,谁都会给我面子的!”

  英月性子直率,她说不想去,大约是觉得家里自在,那怀瑾也不勉强了。

  项伯在旁道:“你既回家,也给我带个信,就说我暂住在下邳了,叫他们别担心。”

  怀瑾实在的白了他一眼:“担心你?他们才不会担心你,他们只会担心谁又得罪了你,那边官司还没完这边又有新事故了。”

  项伯扒了两口饭,桌子底下暗踢了她一脚。

  入夜时,项伯换了身短打出去晃悠,大约又想去结识当地的“英雄豪杰”,英月早早就回了家,阿婉在房间哄着孩子,怀瑾和张良坐在堂屋对酌。

  一坛老酒,一碟香瓜,是好兄弟把酒言欢的标配。怀瑾心道,今日却不是什么兄弟局,而是一对离异夫妻对饮。

  面对前夫,怀瑾觉得自己打不开话篓子。

  张良也无言,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直到乌云散开,露出一轮莹白的圆盘。

  张良面上微红,却见到怀瑾脸色如常,便笑:“咱们在大梁时,你把魏咎喝倒了,他后面一直还想再跟你喝顿酒呢,说要找回面子。”

  怀瑾莞尔,随即摇头:“我现在酒量也不大行了,自怀上莺儿以来,就没怎么喝过酒了。”

  张良点点头,又是一阵安静,他问:“莺儿是小名吧,你给她起大名了吗?”

  “一直也没想到什么好名字,况且……”怀瑾没说下去,她也没想好让孩子姓什么,原本是打算让莺儿跟桑楚姓的,谁知后来桑楚走了。

  即便她不说,张良也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她犹豫了,张良便忍不住的暗自欢喜,她心里终究是有自己的。见她杯中已空,张良便替她满上,然后问:“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先在会稽待一阵子,等冬天的时候,或许会去胶东郡。”怀瑾也不准备瞒着自己的行踪。

  张良微信:“胶东郡地处偏远,去那里做什么?”

  “十八岁那年我本是要带着夏福去那里隐居的,我在胶东郡临海的地方买了一个小宅子,虽不知还在不在……”怀瑾微笑着,无论将来是否起战乱,是肯定打不到那边的,她可以去那里隐居。

  有了孩子,她不会再感觉到孤独,也许在那里终老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那次我们在群山中走了好几个月,还记得吗?”张良言笑晏晏,似风雅名士一般的儒雅。

  怀瑾点点头,那时她还不知道韩念就是张良,四个人走在大山中,虽餐风露宿却逍遥自在。

  可当初的四个人,活着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那时她是真正开心,大仇得报又重得自由,正满心欢喜欢喜的迈向小康生活,谁知竟走进了燕国的境地。

  说起来,都是拜张良所赐,要不是他的误导,她肯定不会走错路。

  因此也不由感叹道:“要不是你,也许我早就在胶东安居下来了。”

  “是我对不住你。”张良说。

  怀瑾与他对视良久,摇摇头笑道:“都是天意。”

  再次沉默下来,又是一杯酒下肚,张良问:“那你……日后还准备嫁人吗?”

  怀瑾看着他,这灼人的目光让她又飞快的移开眼,她低下头,轻声道:“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这种事不是我能知道的,看缘分吧。不过……”

  她笑了一声:“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只要我自己过得快活了,那这一辈子就是值得的。”

  “那你快活吗?”张良深深的看着她,想从她平静的脸色上探究出一二来。

  怀瑾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可悲的是,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快不快乐。一天中最满足的时刻,不过是与女儿在一起的时候;其他的时候不过是活着罢了,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

  瞧了许久,张良说:“你并不快活。”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怀瑾不承认的反问道。

  张良含笑看着她:“你非我又怎知我不知?”

  怀瑾摆摆手,连连道:“罢了罢了,我是说不过你的,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也不快活。”张良笑容淡下来,神色寂寂。

  他自饮了一杯,见怀瑾并无询问的意思,心中如吃了黄连。他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不快活吗?”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快活,我问与不问都是如此,又何必再问?”怀瑾安之若素,目光清明。

  “我自懂事后,为了父母、故国、责任,没有一日真正快活过。后来心中存有志向,我便一意为之努力,这是一条漫长又艰辛的道路,谈不上轻松,自然也是谈不上快活的。”张良娓娓道,声音苍凉得让人心悸,他说:“这三十多年,真正让我欢喜的,唯有你。”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又道:“可悲的是,我还是把你弄丢了,大约我这一生注定孤寡,没有半分欢愉可言。”

  即便低着头,她仍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怀瑾心里闷闷的,她道:“别这么说,你总会再遇到你想共度一生的人,到时便不会再觉得悲苦了。”

  “我只想与你共度一生!”张良说,他拉住怀瑾的手,认真道:“那夜我们一起偷溜进稷下学宫我就告诉过你,这辈子只有你!我只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6章 欲擒故纵倾心一吻

  “不必说这种话,”怀瑾强笑一声,把手抽出来,淡淡道:“那日在姜有宅子上……你分明快活得很。”

  说着便又冷笑:“不过也没什么,天下男子大多都是这样的。”

  嘴上说着爱,身体却又受不了诱惑,不然电视剧里哪来那么多负心薄幸的渣男?

  张良眉眼都是笑,他轻轻叩了叩桌子:“你既认为与我仳离,我那时便是未婚,不知有哪里做错了?你不过是吃醋了,姮儿。”

  “你胡说什么!”怀瑾恼怒的推开他,眼中三分火辣让张良笑得更开心,她便更恼怒了。

  把杯中剩下的一点酒喝尽,她倏地站起身:“这酒也不必喝下去了,我回去歇了……”

  可张良只是拽住她轻轻一拉,把她拉到了腿上坐下,怀瑾惊慌的去推他,张良却压下来。

  堂屋里铺了竹席,张良放心的把她压在身下,堵住她的唇。怀瑾挣扎着,张良却把她的两只手抓住了,他一只手把她双手固定在了头顶,轻咬着她的唇瓣。

  “张……良!”她一张口,张良的舌头就溜了进来,在她舌齿间挑逗着。

  怀瑾的心越跳越快,也越来越不冷静,她觉得自己脸上几乎要烧起来了。他并不是强硬的侵略,只是温柔的一点点撬开她的嘴,微凉的舌尖缠绕上她的,怀瑾连耳朵都觉得烫了。

  稍微稳一稳心神,她立即推开了张良,羞怒不已:“你……”

  “最后一次了,”张良说,他的目光悲切又冰凉,抚上她的脸颊,留恋的目光如狂热的火焰能烧穿她的心:“明日你走了,我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怀瑾胸膛起伏着,责骂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一辈子,我只中意你一个,我会永远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日。”张良定定的看着她:“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有。”

  怀瑾的心极速跳了两拍,她站起来:“我……去睡觉了、去睡觉了。”

  她逃似的回了房,见她关了门,张良悲切的目光消失了,眼里只剩下一片寂静和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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