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穿越手札 第412章

作者:一千棵树 标签: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女扮男装 BG同人

  “和你争吵的每一日都很痛苦。”她依偎在这个熟悉的怀里,嗅着独属于他的味道,漂浮多日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说:“我见过许多人,经过许多事,对人性有一种切鈇之疑的判定。纵然我早认定你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也脱离不了人性。所以我害怕,我害怕我不再年轻,害怕你不再像从前般爱我。”

  这是这么多年平静安宁的日子里,时不时跳出来骚扰她的愁思,每一次她都很好的把这种情绪压下。

  也许这次是因为受药物干扰,让她再也压制不住这种想法。

  “人之本性就是矛盾的,好坏并存,你看得透彻。”张良在她手心摩挲着,缓缓开口:“但是我又何尝不懂这些?男女之爱,基于人性,又高于人性,否则便只是皮肉之欢,荀师父也曾说过人性本恶,这些我都知。可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就会压制天性中的恶,违抗喜新厌旧的本能,与相爱之人永远相守。”

  “多年前我告诉过你,定不相负。从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张良紧紧握着她的手,几乎都快把她捏痛了,他认真的看着自己,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我爱你,并非因为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与其他任何东西都不相干,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我爱你,至死不渝。”

  心中的疑虑消散无踪,她鼻子一酸,落下几滴晶莹的泪珠。扑进张良怀中,她喃喃的哭诉:“是我的错!我不该疑你!往后……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

  “不哭了,”张良把她抱住,只恨不能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道,天得到道而清明;地得到道而安宁;神得到道而灵;河谷得到道而充盈;万物得到道而生长。

  而他的道,就是怀中的她。

  为什么非是她?为什么不能是别人?这不是仅用男女之情就能解释明白的,哪怕聪慧如他,也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就是她!只能是她!

  慵懒的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给这对相拥的夫妻披上光辉,驱走所有的阴霾。

  事情虽已了结,但她的身子终究是落了病根,想事情一想多了就特别容易头痛。

  桑楚在张家住了下来,每日给她扎好几针,那绝对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酷刑。还有每天三碗的汤药,使她叫苦连天,张良便和儿子一起哄她吃药。

  “有那么苦吗?”一日听她抱怨,桑楚忍不住调侃道。

  这会儿张良去了军营,不疑也在隔壁念书,怀瑾就笑笑:“其实也没那么苦,故意让他们哄我而已。”

  她咬着唇笑起来,像是偷糖的耗子。

  桑楚的药很管用,把她喝得气色发光,脸上白里透红,好似都年轻了几岁一般。只是大脑的损伤不可逆,让她这段时间都不敢伤神用脑。

  怕她心里存事,张良总是把什么都告诉她,比如之前韩谈和戚姬暗地里的来往。韩谈始终都是忠于韩国王室,所以戚姬轻易就能把他说动。

  想到韩谈对自己的体贴照顾,怀瑾不禁感慨,终究是细作出身的人,叫人完全看不出破绽。

  而韩谈的下场张良没有明确告诉她,但隐晦的几句话,怀瑾大约猜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韩谈是张良可以做主处置的,还有一个心怀不轨的阮离欢,她没有做什么实质的坏事,没人能处置她。张良只是把她逐出师门,再不允许她上门。

  生活安静下来,怀瑾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儿子身上。

  离开南郑半年,不疑跟在萧何身边,成长得飞快。

  为了回报这份人情,怀瑾好起来后,亲自叫张良准备礼物,夫妻俩找了一个不那么忙的日子亲自去了丞相府。

  “我家几个小子都已成人,不好同他们和悦,不疑在身边,倒叫我又想起教养儿子的乐趣。”半年没见,萧何瘦了些,黑了些,不过圆溜溜的肚子依然撑着衣服,像是在衣服里面藏了个小西瓜。

  张良对儿子说:“跟着丞相巡视城郡,是难得的学习契机,你该好好给丞相磕几个头。”

  不疑当即跪下,大大方方的给萧何磕了三个头。

  萧何摸摸胡须,笑呵呵看着不疑,等他把头磕完了,亲自把他拉起来。

  “你家大子聪慧,每到一郡,我都让他和我手下的掾吏去立碑宣律法,他都能做到尽善尽美。”萧何对不疑的亲厚显而易见。

  她正诧异儿子跟萧何的投缘,就听到萧何问:“那日到荥阳大王开宴,我瞧见不少新面孔,文臣武将各个非凡,比我们这些沛县来的老臣更出众。”

  说到这里略微停一停,继续说:“这些人才都奔汉营,是被大王才德所感,给我们更添助益。”

  前面那句话意思不明,后面那句话是在拍刘邦的马屁。

  怀瑾按住笑意,随即就听张良说:“大王想胜,需广纳良才,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萧何点点头,老神在在:“这话倒不错。”

  侍从端上茶,张良喝了一口,又道:“现在领军在外的将士,是从前的那帮老臣,这段时日派出的裨将,大多是新臣。”

  得到张良的讯息,萧何点点头,然后说起从前他们一起入关的过往,回忆了一番从前的艰苦。

  这时怀瑾就听明白了,刘邦手下的人大抵分两派——老臣和新臣,萧何这次过来大约也有些意外,竟然有那么多新来的能人。

  说起现在的战争局势,这话头就不知何时能打住,怀瑾就无聊的旁听。

  这一聊就聊到中午,他们就顺势留下了吃饭。

  吃饭时,萧何就顺便问了一句怀瑾:“听说张夫人前段时日重病,如今可大好了?”

  “只是小恙,现今已大好了。”怀瑾客气的回答道。

  荥阳这边的流言已经换了风向,大家现在都在讨论陈平要娶他嫂子的事,对于张良和怀瑾的事,他听到的说法是:成信侯夫妇吵架,张夫人都被气病了。

  当然萧何不会那么无聊的去跟他们求证,于是对她同样保持着客套,笑道:“平日里张夫人还是要多多保养,宜兰还让给我给你带好。”

  怀瑾微笑着道了声谢,然后安安静静的吃菜。

  吃完饭回家,怀瑾想到萧何对不疑的热络,还跟张良提出说想收不疑当个义子,明显的拉拢之意。

  于是就道:“萧何对不疑这么好,我看他有别的想头。”

  “萧何高瞻远瞩,有治国之才,不疑跟着他没什么坏处。”张良牵着她的手,步行于陌上,道:“至于收义子,他也不过是说给我听一听,不会真收的。”

  “为什么?”怀瑾不假思索的问。

  不疑也竖起耳朵,一副受教的样子。

  张良笑道:“他要是大张旗鼓收了我的嫡长子做义子,大王不见得会乐意,萧何是聪明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原来是这样,怀瑾点点头。

  不疑却还是没听懂,又问:“父亲,为何萧叔叔收我做义子大王会不高兴呢?”

  “自己想。”张良对待儿子,可不比像对妻子那样温柔。

  见不疑陷入苦思冥想,怀瑾不觉有些好笑。

  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上司手下两大巨头关系好得跟一家人似的,那上司心里还不得直犯嘀咕?

  儿子一出生几乎没受过什么挫折,一直都被人捧着,于人情练达方便终究是缺了一些。

  不过张良不大爱给孩子规划方向,都是由他们自己去闯,怀瑾也是这种模式,于是夫妻俩面对儿子的困惑都是统一的沉默。

  把妻儿送回家中,张良去了军营,他总有忙不完的事。荥阳城稍微开放了一些,因为刘邦夺回成皋之后,项羽没再追击这边,而是掉头去打彭越了。

  彭越一直在楚国后方骚扰,多次在楚国正面攻汉的时候搞偷袭,项羽这一撤,荥阳这边至少能平静好几个月。

  这边虽平静了,但也绝对无法放松,大家都密切关注着齐地那边的局势。

  当初项羽分封的十八路诸侯,这几年的战争中他们投汉的投汉、投楚的投楚,势力早已被瓜分消耗了。唯有齐国地大民多,死了一个齐王又新上一个齐王,顽强的很!

  只要韩信把齐国解决了,楚国便是孤立无援,中原局势就会顷刻扭转。

  怀瑾和不疑进了门,看见下午的阳光在院子里静静流淌,甘罗被放在院子里,思之给他擦拭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

  不疑来到荥阳,思之和甘琪、阿燕都跟了过来。

  犬夜叉和桑楚也都住在这里,这个小宅子现在住满了人,十分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0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

  桑楚正在和犬夜叉磨药,怀瑾看着石舂里细碎的药材似乎还夹杂着一条残碎的大蜈蚣,顿时发了个抖,不会是她平时吃的药吧?

  “这是最后一帖药了。”桑楚看到她的表情,揶揄道。

  怀瑾顿时觉得脸上抽搐了一下,韩念把她拿着的手炉接过去添炭,她径直走过去:“我平时喝的药,就是这些?”

  桑楚笑眯眯的点点头,犬夜叉则大叫:“他吓你呢!这是给越照先生的外伤药。”

  怀瑾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越照,于是询问韩念:“越照受伤了?”

  “是跟着、原伏的那、几个人受伤,越照替、他们求的。”韩念给手炉加满碳,重新递回来。

  外面的阳光温暖,大厅中央又放着火盆,怀瑾并不觉得冷,于是把手炉塞到了儿子手里。

  朝韩念招招手,韩念会意,把账册递了过来。

  年关将近,张良无暇再管这些庶务事,她第一回管这些。她的法子简单粗暴,就是发钱。

  南郑那边的成信侯府,有魏子冼和穆询在,那边的一百多号门客,她不必操心。

  剩下的,便是在荥阳的人。

  原伏虽是军营里的校尉,但他和他手下那帮心腹也都算是张良的人,除去钱财,怀瑾另叫人做了冬衣和大氅给他们备上。

  其次便是在这栋宅子里的人,七八个竖仆由思之管着,用不着她过问,他们也没有重要到让女君专门操心。

  其他人,如犬夜叉、思之、甘琪、阿燕他们,怀瑾便是十分用心想着,得从头到脚都得给他们整利索了。

  她把需要采买的东西全都记在账册上,等记得差不多了,怀瑾又想起答应了阿燕,去会稽把她儿子和婆婆接过来,于是笔还没放下,她就让韩念去准备这件事。

  阿燕在旁边听到怀瑾亲自嘱咐韩念,喜不自胜过来道谢,怀瑾微笑看着她:“你跟了我们这么多年,为你做这点事都是应该的。”

  “多谢女君。”阿燕抹了抹眼睛。

  “唉,只可惜没找回你丈夫和大子……”怀瑾见到阿燕头上半白的发丝,同情的叹了口气。

  前几年随刘邦入关时,张良整顿咸阳城的律法,她叫越照手下一个小弟去打听过民夫的事。可惜秦朝时征用民夫数十万,想找两个无足轻重的人,简直无从找起。

  “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阿燕眼眶一红。连君侯这样有权势的,都找不到她丈夫和大儿子,他们又是多年前就去服了徭役,兴许早就不在了。

  怀瑾想了一会儿,劝道:“等汉王赢了,天下稳定了,就不会再发生似你家这样的事了。”

  “楚霸王那般威猛,这仗也不知打到何年何月了。”阿燕对天下太平似乎并不抱期望。

  怀瑾转念一想,如阿燕这般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基本都没过过什么太平日子,有此想法也很正常。

  想一想,除去嬴政一统天下的那十几年,其他时候基本上都在打仗。

  想到这里,怀瑾忽然摇头,感慨的笑了笑。

  桑楚问她:“你又想到什么趣事了?”

  “只是突然想起了我出生的时候。”怀瑾说。

  桑楚不相信的嗤笑:“谁能记得自己出生的时候?”

  她来到这里,是投胎出生呢?还是算穿越呢?怀瑾又笑了一下。她刚刚只是想起,她穿越到这里差不多四十多年了,回想起来,她走过了战国末年的动乱、见证了秦国的统一、又看到了秦国的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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