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甲申
“会不会是林桐？”
“如果是林桐，叶太太肯定不会有事。”这是金烨说话。
可却惹来了叶蓁蓁的怒吼，“那我爸就完了!”
袁惠兰赶紧安慰她：“蓁蓁，你放心，你爸年轻时候是武术冠军，就林桐那个死样子你爸能赤手空拳打到他满地找牙。”
就在袁惠兰还在安慰叶蓁蓁的时候，翟林踩下了急刹车。
机场道路尽头有一辆皮卡正用远光灯照着他们，一闪一闪，直叫人睁不开眼。
世上不知道是否有天生的疯子。但若问袁妗，她会说，林桐就是。
而疯子林桐坐在一把轮椅上含着热泪看着叶蓁蓁和金烨下车。
“我一直在想妗妗的女儿应该是什么样。”林桐含着笑既温柔又变态地说，“但如果是我和她的，应该会更美。”
金烨挡着光，一点点让眼睛适应下来，慢慢猜看清了林桐的真实面目。
苍白、瘦弱、忧郁，更重要的是，脸。
金烨熟悉这张脸，熟悉到差点惊呼，又熟悉到差点晕倒。
他当年的兄弟，裕亲王福全。
人生难以置信，再见当年的兄弟会用如此奇特的场景，但金烨没有时间叙旧和抒情，眼前的林桐是个随时能爆炸的疯子。
“林先生，您好。”
林桐点点头，然后高傲地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唉，你要是袁妗的女婿也就是我的女婿，我一般不对自家人开刀。”
叶蓁蓁冷冷说：“别，自作多情。”
金烨拉了叶蓁蓁的手，示意她不要刺激林桐。
“林森在哪？”
林桐摇摇手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指指身后的车，有人拉开了车门，车里是一张放平的担架。
“你们想找人不是吗？”林桐轻轻咳了几声后虚弱说，“想找哪个呢？林森？林桐？还是林桦？”
“躺着的是谁？”
林桐撇撇嘴，“这要看我心情。”
死变态。这是叶蓁蓁的内心。
金烨没有做声也没有表情，他看着林桐的脸问了个问题：“林先生，当年你已经放弃家业，后来真的是为了袁女士才做这些的吗？”
林桐脸上微微扭曲，指着叶蓁蓁说：“她父亲不配。我，更有能力。我，在要向他们证明。”
“林先生，爱人有很多种方式，你选了最恶毒的那种。”
不是金烨说的，也不是叶蓁蓁说的。
叶蓁蓁瞪大了眼，是母亲！
然后，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身影窜到了林桐的眼前，对着林桐毫不犹豫地挥起了拳头。
在慌乱中，袁妗焦急的声音在叶蓁蓁身后响起，“宝贝儿，快去把那辆车开走，你们也走。”
“妈，你们……”
“没事，快走！”
突然，林桐身后的车关上了门，里面原本坐在驾驶座的上的保安从位置离弹了出来，金烨趁乱赶紧发动了车。
而翟林也终于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发动车准备将叶蓁蓁开走。
“妈，快走。”
“你们走。小伙子，快开走。”
袁妗直视着前方，叶蓁蓁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终于看清那个身影。
是她父亲，她那个脑筋笨拙的父亲正毫不犹豫地左劈右砍打倒了林桐身边的保镖。
“走，别管了。”
袁妗说完，翟林点头发动车离去。直到开出一个小时，两辆车才前后停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金烨从车上跳下来，奔上叶蓁蓁旁边，他抱住发抖的叶蓁蓁问：“你还好吗？”
“我怎么能好？我爸妈都在那儿。”
“我们先去看看车上的人。”金烨扶着叶蓁蓁下车，打开了林桐那辆车的车门。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身上残留着历年遭受折磨的痕迹，脸上是厚厚一层煤灰。
金烨问：“你是……林桦？”
这人虚弱地呻.吟了一声：“是，是。”
顾小喵这时叼来了一块毛巾，翟林在另一辆车上望风，叶蓁蓁用毛巾轻轻给林桦擦拭面部。
剥去煤灰，一点一点，真实的面目露了出来。
叶蓁蓁和金烨双双愣在了那里，良久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金烨再度开口，却不是和叶蓁蓁说话，而是对顾小喵。
“顾小喵，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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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顾小喵呆萌地“喵”了一下，却被金烨拎起了脖子快步走远。
“金烨！”叶蓁蓁唤了一句。
“你看着那人。”
金烨甩下一句，接着走到叶蓁蓁听不见的地方掐着顾小喵的脖子问：“说实话，你是不是有情况。”
顾小喵弱弱说：“金烨，能不能不掐脖子。”
金烨的指节又紧了一点，“我不介意虐猫。”
“唔！没良心！”
金烨的指节更紧了一点。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顾小喵飞舞着猫爪说，“飞船修好了。”
金烨的手指一松，顾小喵差点摔在地上猫仰猫翻，“啊哟喂！你轻着点啊。”
“然后呢？”
顾小喵瑟瑟发抖，垫着猫步要远离金烨能踹到的地方，然后不出所料被金烨拽了回来。
“然后呢？”
“我们的事被归结为……系统错误，要……重置……”
金烨手指着远处的车吼道：“那就是重置结果？妈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顾小喵猫爪撸撸快炸毛的金烨，“你不是特别喜欢你以前那张面若中秋的脸吗？林桦这个脸好不好？你本尊啊！有没有很亲切！好不好？棒不棒？”
“好个屁！”金烨换双手掐着顾小喵的脖子，“你们这什么破星球，干事有没有点谱？我告诉你啊，我不重置，我现在挺好的。”
“你放心，你放心，本喵和你共度几十年，对你的感情如高山大海。”
“你闭嘴！”
顾小喵捂着嘴抱怨声从喵爪缝隙里传出：“不靠我你就要重新投胎了，竟然不讨好我。”
金烨杀人的眼光射出，顾小喵在他耳边嘚吧了半日，他的眼神总算缓和了下来，但手却未放松。
“要是办砸了，你试试！”
顾小喵内心吐槽：办砸了，你也没命和我玩了。
金烨带着顾小喵回到车前，将叶蓁蓁从车上拉下来，然后指挥翟林上车，让翟林带着这个林桦去他在檀香山的房子。
叶蓁蓁是一副惊魂未定，直到车开走了还没缓过神来。
金烨捂着她的眼睛问：“冷吗？”
叶蓁蓁一下子抓住金烨的手说：“那是，你的脸？”
“我是谁？”金烨怀着探究的笑容将叶蓁蓁带到自己面前，捧着她的脸认真问，“我是谁？”
“你是你是……”叶蓁蓁嗫嚅半晌后，终于缓过神来，一把打在了金烨脸上，“你还有心情和我调情，你不害怕啊？”
在夹杂着海腥味的风中，金烨将叶蓁蓁紧紧搂在怀里，“害怕？有什么好怕的，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早就忘记了。”
叶蓁蓁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呼吸着久违的依恋，刚才的紧张让她不拒绝这时候的拥抱。她蹭了蹭金烨的下巴问：“几百年了，你说我是不是太恨你了，所以才想起来。”
“你看见林桐的脸了吗？”
叶蓁蓁沉默了一瞬，她自然看见了，她也认得，自然认得。
“我问过顾小喵，人转世时候会不会带着前世的记忆。他说喝了孟婆汤，所有的事情都会忘记的一干二净，但喝前的那些往事会夹杂着不甘再度轮回。”
“那我得多不甘啊，气都被你气死了。”
金烨笑了笑，“我刚刚看着林桐想明白了一件事，所谓贤王所谓兄弟，都是一场漫长的镜花水月。他做成的是上辈子没有做成的事，人所谓的甘心，都是不得不甘心。自私如我们，当初都选择了，最有利的局面。你们怪我心狠吗？怪我残忍吗？可你看见林桦了吗？如果当年我一步踏错，可能就是林桦的下场。”
“林桦不是你。”
金烨问：“如果他是我呢？”
叶蓁蓁从他的怀中抬头，打量了很久他眉眼的每一处，然后肯定地说：“不是，你的气息我一定不会认错。你是你，变成什么样都是你。”
那么一瞬间，所有的幸福都盈满他的心房，他终于相信他于她，沧海桑田还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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