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 第17章

作者:鼎上软 标签: 快穿 武侠 BG同人

  方教主一打开房门,就听她问:“你干甚么叫殷梨亭带我走?我要和你一起。”

  客栈走廊里亮着纸灯笼,光线昏黄晦暗,练秋星仰着素脸,双眼黑漆,叫灯火映得极为幽艳,乍一看竟说不出是美还是煞来。

  方天至道:“贫僧是出家人,发愿一生不近女色的。”

  练秋星很是烦恼:“甚么是出家人?我不懂。”

  方天至忽而想到自己那只见过寥寥几面的父母,沉默半晌道:“出家人就是离了家的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从此只在佛前侍奉,与这红尘俗世中的种种恩爱情义,都再无瓜葛了。”

  练秋星呆住了,她极为无措的站在方天至面前,道:“什么?那我不能嫁给你了么?”

  方天至道:“不错。贫僧是不能娶妻的。”

  练秋星还是不肯相信:“那你不要做出家人了,我嫁给你不好么?” 她说着,忍不住伸手去拉方天至的袖子,却又拉了个空。

  方天至平静的望着她,道:“贫僧与施主无缘,施主断了这个念头罢。”

  练秋星不由退后了一步。她一眨不眨的望着方天至,似乎在看他是不是认真的,因此看清之后,又退后了一步。

  这出家人背向灯烛,沐浴微光,不论身姿如何修美,面容如何俊逸,武功如何厉害,他都不能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因为他不肯娶妻子。

  练秋星终于意识到,她得再找一个厉害的人来爱护自己,一辈子对自己好。

  耽搁了这么久,她竟然刚刚才发现这件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她露出了极其生气的表情,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第27章

  练秋星说话算话,打从第二天起,不论赶路还是投宿,她都再不曾和方天至说过话,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看。众僧虽然都是一群幼稚处男,但先头练秋星对方教主的热乎劲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发现情况有变后,不由都暗中觑他。

  方教主不动声色,专心赶路,对这情节发展毫不意外。那日在客栈里谈及过往时,他就隐隐感觉练秋星并不是心中多么喜欢他,才对他格外与众不同,大抵不过是觉得他武功厉害,很是可靠罢了。昨日论到婚嫁,方天至明言自己不会娶妻,她自然心灰意冷,不再看他一眼。

  方教主心道,若是练秋星早知道和尚是甚么意思,恐怕打一开始根本便不会缠着他了。

  如此说来,众人一路上再无别事,便闷头赶路。入得夏来,天气愈发不堪,白天烈日当头,酷热灼人,夜里阳气骤散,又颇为寒凉。众人虽习得武艺,也觉得不很适应,哪怕沿途风光壮美奇雄,也无心赏玩,都只盼早日赶到玉门关,回归中原沃土。

  没了练秋星纠缠,方天至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如今他离开少林寺已有一年左右,再过一年,便是般若堂大比,如今路上无聊烦闷,他闲来无事便于马上也开始练功。其余功夫不好练,拈花指却容易,他往沿途小城中的铁匠铺子里,买来许多铁丸,不拘大小,盛了满满一褡裢挎放在马背上。平时赶路,便取一丸在手中,用三指去捏它,直到捏碎烂了一颗,再去换下一颗。

  以他如今指力,将一颗圆铁丸捏扁是不费力的,但铁丸捏扁后,再要将边缘窄利的铁饼捏合,便没有先头那样容易。若要将铁饼继续捏透,那更是艰难。是以要想将一颗铁丸捏到韧性不足承受指力,断裂开来,需要费许多功夫,路上也就足够消遣了。

  方天至有铜皮铁骨技能,皮糙肉厚的很,这样练功自然无碍。但若是寻常人,指头却很容易受伤,自然不能在路途中如此作死。但这技能不好解释,毕竟天生神力还好说,大家都没脾气,但你天生铜皮铁骨,大家就不服气了罢!方天至为了免除麻烦,自然不愿让许多人知晓这事,他将碎裂的铁丸留在袖中,待下马歇息时,才悄无声息的扔在没人瞧见的地方,如此一来,寺里的慧字辈僧人虽知道圆意在练功,却不知道他练到如何地步,彼此相安无事。

  倒是空智瞧见他买来铁丸,一日路上问他:“圆意,你买这许多铁丸,可是路上练功用来?”

  方天至恰时刚换上一颗新的,听师伯问话,便将藏在僧袖中的左手伸出来,露出掌中躺着的一粒变形的铁丸,道:“回师伯话,路上无事,便想练练拈花功。”

  空智见到那捏的不甚规则的铁丸,点了点头,半晌道:“般若堂大比,到底是师兄弟比武,还是要讲究点到为止。拈花功伤人太狠,如果要用它,还须小心才是。”

  方天至点头道:“师伯说的是,手上若没有分寸,圆意不敢随便用来。”

  师伯侄间对完话,方天至便回过头来,复将手藏进袖中。这功夫里,他放眼一望,忽而瞧见侧前方恰有一对璧人策马并行,那男的是殷梨亭,女的则是练秋星。方天至瞧不见殷梨亭神情,但那二人说话间,练秋星忽而微微侧过脸来,仿佛说到开心处般,向殷梨亭嫣然一笑。她这一笑与早前颇为不同,又是雀跃又是爱娇,依稀透出些懵懂不安的情意来,于这晴天碧草间不自知的惊艳动人。

  噫!

  这二人何时勾搭到一处了!

  方教主纳闷了半晌,却也不甚了了,干脆也不去想它,专心练自己的功。待到夏去秋来,众人终于进了玉门关,方天至那一褡裢的铁丸用了个差不多,而练秋星和殷梨亭已几乎天天在一处了。

  殷梨亭年轻脸薄,行动之间是发乎情止乎礼,但对练秋星处处照顾,与先头几乎视若无物的模样迥然不同,大家伙儿都瞧出来他对这少女很是放在心上。而练秋星虽然年轻,却不脸薄,与受礼教约束的中原女子完全两个样。众人便时常能瞧见这样情形,练秋星时常说着说着话,便去拉殷梨亭的手臂,依偎着他走路,而殷梨亭心中不好意思,却又不忍推开她去,常闹个大红脸。

  空智神僧是六七十年的单身狗,已然波澜不惊。但慧字辈许多僧人尚在血气方刚的年纪,瞧见这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的稀奇景,有些人便觉得心惊肉跳,却又不知何故,不由颇为烦恼,一时想避开他二人远远的,一时又忍不住想要偷看。这等心境,实乃下生以来头一回!

  空智看出众僧躁动,便趁武当派的不在,喝然念出一声佛来,待惊住众僧后,才淡淡道:“往后投宿,众僧晚间不得各自回房休息,往院中一并做了晚课再说!”

  有僧人犹豫道:“师叔祖,咱们不若同武当派分开赶路罢!”

  空智道:“为何要分开?为何要避他?风吹幡动,非是风动,非是幡动,仁者心动也!”

  众僧闻言,不由收敛焦躁,含愧肃然道:“阿弥陀佛!”

  方天至也跟着装模作样的念了句佛,心里不由侧目,老子没有心动,还不是要被催着回寺!是你们老和尚心动也!但他这话没有同空智讲,毕竟此番西域之行,耗费了也有一年多的时光,差不多也到了与空明约定回寺的时候了。

  这一日在客栈做完晚课,方天至趁众僧回房歇息,便往客栈后院中去扔铁丸碎屑。此时月上梢头,又正值秋花盛放之际,院中栽的紫薇、金菊交相辉映,花影缭乱枝头,在朦胧月光中犹如阆苑仙境。方天至甫一到后院门口,就隐约听到有人说话,不由脚步停下。透过半开窗扇,只见不多时,自树影花丛中移出两个人影来,仿佛便是殷梨亭与练秋星。两人边聊天,边往客栈后门走来,只是走的极慢极慢,仿佛要将这十几米走出一万年来。

  方天至正心中啧啧,却听练秋星忽而问道:“到时候,你要把我放在武当山下,还是带我上山去?”

  殷梨亭道:“自然要带你上山去,若要将你妥善安排,还须师父他老人家发话。”

  练秋星闻言,随手牵住一朵半开半敛的白花,却一时没有说话。方天至瞧见她模样,简直与以往大不同,仿佛知道甚么是心事了一般。他还正稀奇,却听她道:“那么,若是你师父若要我下山去,怎么办?我听你说,你们武当派里没有女孩子的。”

  殷梨亭似乎被问住了,不由道:“那么,那么……”他想了半晌,终于有了点头绪,“那我便向师父求肯,师父兴许会带你去峨嵋。峨嵋是名门大派,你若能做了峨嵋弟子,那最好不过了。”

  练秋星闻言皱起眉头,道:“为甚么要去峨嵋?”

  殷梨亭还没理解她的意思,只按正统思想来耐心与她解释:“你独自一人,无可依靠,若有峨眉派做了靠山,便大不同了,不论出身还是地位,都不会再有人小看你。”

  练秋星仍牵着那朵白花,仿佛已忘了手里有甚么,只一动不动的望着殷梨亭:“我不要峨眉派做靠山,我就想和你在一起。若是你在,也不会有人小看我,欺负我呀。你干什么要送我去峨嵋?你不愿意保护我么?”她虽是问话,语气却不像是不解,反而透出一丝犹疑的伤心,仿佛已幻想到殷梨亭不愿意保护她一般。

  殷梨亭呆在原处,他又是害羞于练秋星直白的心意,又听出她仿佛难过起来,不由心下发慌,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若能做峨眉派弟子,不是更好么?”他尴尬道,“我不是说,你做了峨眉派弟子,我便不再管你了……到时候我会再和师父说……”

  练秋星也不去管他要和师父说甚么,颇有些不安的娇声求证:“那你说你一辈子都不离开我,会一直好好爱护我,和我在一起。”

  方天至听墙脚听得津津有味,闻言不由一乐,心道,他能说出口才有鬼啦。

  殷梨亭果然也大感窘迫,道:“练姑娘……”

  练秋星又是生气又是伤心:“你是不是不愿意?”

  殷梨亭纠结半晌,最终叹道:“这种话,殷某说不出口……但是我是愿意的。”他又感到很是难为情,不由补充道,“只是事关终身,还要请师父他老人家做主。”

  练秋星听到这话,才极为开心的欢呼了一下,不过又立刻追问:“要是你师父不同意呢?”

  殷梨亭道:“师父他老人家极通情理,他见到你,会喜欢你的,不会不同意的。”

  练秋星却觉得这种事要由另一个不相干的人来首肯,是极为不合理也不确定的:“万一他就是不同意,怎么办?”

  武当师徒之间情同父子,殷梨亭极为孝顺尊敬张三丰,这话问得他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晌,他才支支吾吾道:“那我就求到他老人家同意为止……”

  练秋星咬着嘴唇,露出半满意不满意的神色来,黑漆漆的猫眼轻轻睨着他。殷梨亭瞧见她这模样,无可奈何的轻声道:“……练姑娘……秋星,如果师父他不同意,我也不会和别人一起的,我……我会一直照顾你的,你放心罢。”

  练秋星又用力咬了下嘴唇,最终再忍耐不住,便脸容熏红的在月下嫣然笑了出来。她一笑,殷梨亭望着她,不由也微微笑起来,两人便站在花丛边脉脉不语的相视而笑。

  其情其景,甚是动人,便是虫声都仿佛轻了起来,不愿打扰。方天至看在眼中,心中觉得触动,不由感到些许苦痛,但他转眼便抛在脑后,心想看来倒不用再去提醒殷六侠甚么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但瞧练秋星的样子,显然是真情实意的。

  他一时为这可怜女孩着想,觉得如此甚好;一时为自己百年心事,又觉得意兴阑珊,便回转过身,想悄悄回房去,改日再扔碎铁不迟。

  殷梨亭的话声还隐隐传来:“中原与西域不同,往后在人前,你万万不要忽然上来抱住我手臂……这样大家会看轻你的。这些我会慢慢同你说,你要放在心里,好么?”

  练秋星道:“我都听你的话。那私下里我们牵手要不要紧?”

  殷梨亭:“……”

  方天至将二人抛在身后,殷梨亭又说了些什么,再没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三丰的师父觉远大师和少林无字辈的僧人是一辈的,比如当时的少林掌门无相大师,比如习得少林九阳功的无色大师。所以张三丰的辈分和少林弘字辈的僧人相同。再往下数一辈,张三丰的徒弟,武当七侠,和少林渡字辈的僧人辈分相同,比如后来看守谢逊的三大神僧,渡厄渡难他们。

  渡字辈的僧人又是现在少林寺空字辈僧人的师叔伯辈,所以其实殷梨亭二十来岁,按辈分来看,比空智还高一辈……只不过空智的江湖声望显然高的多,所以不那么论辈,空智就称呼殷梨亭殷六侠,殷梨亭则叫他空智大师…………

  所以……算起来,小芳比殷梨亭矮了两辈……

  ——

  我自己觉得殷梨亭和练秋星是真的很搭!你们觉得呢!

  小芳真可怜!心上人死惹!还是个和尚!天啦撸!

  其实我本来没有想写练秋星这么个人物的,但是查西域资料时,忽然就想到了,于是还无法自控的专门设定了一番人物背景和性格……然后就写了……

  嗯……

  感觉这样下去,这个世界我还可以再战三十章!

  感觉这本一个世界的长度都快赶上离骚一本了………………!

第28章

  又过几月,众人沿祁连山脉往东南行,终于走出甘肃境内,到了陕西地界上。再往前走来,少林寺的僧人须往东北去河南,武当派的却要往东南去湖北,两拨人马至此已不同路。

  此时已是初冬时节,北地风吹雪落,岔路口边只见冰河老树,一片白茫。众人行到此处,恰好遇到一间覆雪草亭,便在此作别。

  殷梨亭先于众僧前团团作揖道:“此番西去,不论探听金刚门消息,还是得那黑玉断续膏,全有赖少林寺诸位高僧不吝相助,殷某在此谢过。早些时候,武当派对少林上下多有误解,如今却是汗颜,待殷某回山禀报师父,改日必亲上少室山拜访致歉!”

  他这话说的很是妥帖了,但少林僧人大半却不做反应。这便牵扯到早些年的往事来了。武当俞三侠为大力金刚指重伤后不久,曾护送他上武当山的龙门镖局便被灭了满门,一共几十口人,上至耋耄,下至婴孩,无一不遭毒手。龙门镖局的总镖头乃是少林俗家弟子都大锦,他全家老小遇害当天,少林寺曾派人赶去相救,其中两个慧字辈僧人曾亲眼看到凶手面目,正是武当五侠张翠山。

  这下一来,龙门镖局惨案可比相对捕风捉影的俞三侠受伤事件更板上钉钉,可张翠山本人却不论如何都不肯承认,惹得少林寺上下极为恼火,两方人马各自都占理,各自又都不占理,就此扯了七八年的皮,加上往日渊源,彼此间多少有些尴尬。

  少林寺这回之所以出力帮忙,也是为了摘清自己的锅罢了,对武当派本身并未有多少善意,是以众僧虽欣赏殷梨亭为人,但听到他说话却不为所动,反倒心想,如今俞三侠的事已证实不是我少林做下的了,倒要看你武当派如何解释龙门镖局的惨案。只是张翠山早八年前就不知踪影,武当派上下也在天南海北的找人,却不知何时才有着落了。

  其他人不说话尚可,空智却不能不回应,闻言便淡淡道:“殷六侠客气了。俞三侠为人侠肝义胆,江湖莫不佩服,若能治愈伤势,那再好不过了,少林上下自然是欣然相助,义不容辞,也不必言谢。”他顿了顿,道,“不知武当派上可有张翠山的消息?”

  空智口中称俞岱岩为三侠,可对张翠山却直呼其名,显然是不愿善罢甘休的意思。殷梨亭有心为师兄辩解,却也知空口白牙,多说无益,心下不由郁郁,当即道:“我五哥失踪八年,至今未有音讯。武当七侠,向来敢作敢当,待找到我五哥,大家当面对质,事情定能见分晓。”

  空智便道:“阿弥陀佛,如此便好,少林上下还是信得过武当派的声誉的。”

  练秋星不知就里,只披了一件灰毛斗篷站在一旁听二人说话,她心思敏感,觉出气氛不对,便轻轻用手指勾住殷梨亭的衣襟一角。

  方教主也在一旁围观了许久,此时插言缓和气氛道:“俞三侠伤势要紧,咱们也不讲究那许多虚礼了,就此别过罢。改日有缘,再仰殷六侠风采。”

  殷梨亭也就不再客气,拱手道:“就此别过,有缘再会。”他一路上多与方天至交谈,见他为人清超豁达,武功见识又颇为不凡,不由暗中佩服,有心交他这个朋友,是以翻身上马后,又回首一望,遥遥投来一笑。练秋星翩然马上,亦随他回望过来,瞧见方天至,脸容上一丝多余表情也无,仿佛方教主就是一个陌生人。

  方天至也不在意,双手合十,微微颔首,与殷梨亭作别。

  殷梨亭二人这才转头,策马朝一边大路上去了,不多时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方天至复又向空智道:“师伯,弟子在川中曾收服了一只猛虎,因赶路不便,暂时将它放归在一处山林里。如今事毕,弟子有意将它唤回,一并回寺里去。”

  空智不是方天至的师父,为人又向来寡言,不爱说教,故而也不去说甚么不该如此执着之类的话,只点点头:“早去早回。”

  话已至此,方天至便又告别众僧,独自南下往川中去。待将灵峰唤回身边,北上赶回少室山时,日子已到了一月份上。他回到寺里,头一件事便是去拜见师父。

  一年多不见,空明还是那老样子,白须白眉,红光满脸。方天至瞧见他时,他穿着一身单薄的茶褐色僧衣正在院子里扫雪,听闻动静,扭过头来一看,先笑道:“圆意回来啦。”又“咦”了一声,“你怎带着一头虎来?”

  方天至呼噜了一下灵峰的白毛脑瓜,笑道:“偶然收服的。”又正式朝空明行了一礼,“云游归来,见过师父!您老人家还好罢?”

  空明将扫把扔到墙角,看着甩头的灵峰,也觉得有点稀罕,先走近两步瞧了个够,这才抬起头来打量小徒儿。仔细一眼看来,他又“咦”了一声:“你手上这菩提子怎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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