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土豪贾赦 第65章

作者:金子曰 标签: 种田 BG同人

  那痴道人将此事交与他的女弟子彭润。彭润倒是简单,直往甄应嘉脸上挥了一鞭子打发他回家了。所幸预备陪着来的唯有甄应嘉一人。

  一番话说完,众人皆无比叹惋。

  齐周含泪道:“儿子不孝。”

  贾赦最见不得这些催人泪下的场面,先打岔道:“如此好的很,可要我们相助?齐老爷子,你那金蝉脱壳之计可周全?拿出来我们大家参谋参谋。”

  齐父笑道:“荣国公委实与早年传闻大不相同。”

  贾赦心道,人都换了一个,能相同么?笑道:“我本是胸中有丘壑之人,往常只不曾露才罢了。”

  姜武掩面不忍闻。

  齐周思忖道:“旁的尚好。唯有李三早知我们家中之事,恐他不放父亲走。”

  贾赦忙跳起来:“我去同他谈!”因解释道,“跟土匪谈判,你们都不成的。小齐太斯文,浩之身上也是官威太重。我这样的再妥帖不过。”

  姜武有一霎只觉他打了旁的鬼主意,然细细一想,三人当中也委实他最无耻,又有痞气,与土匪相商好说话。

  倒是齐周瞥了他一眼,不曾出言反对。

  那许枚早已在水寨被吓破了胆子,望着贾赦敬佩十分。

  贾赦向他哼道:“我说老许,你可得牢牢记着。”因指自己道,“我是荣国公贾赦。”又指姜武,“圣人心腹爱将姜武。”再指齐周,“圣人心腹谋士齐周。”终于指齐父,“这老头你没见过。”遂笑嘻嘻望着他道,“你便是江苏知府许枚。”

  许枚忙道:“是是!下官是江苏知府许枚!从不曾见过齐大人之父。”

  贾赦点头道:“你且放心,既然许枚不曾有犯国法,我们钦差齐大人自然能还他清白。只是此番颠簸坎坷,许大人早已看透了风云官场,宁愿归隐江湖了。”

  许枚叹道:“下官委实已然看透风云,宁愿归隐江湖,绝无虚言。”

  齐父遂起身向他长揖到地,齐周亦然。

  许枚还礼不跌,又感慨万千。“匪寨十二年,不敢望有今日。”

  贾赦因向齐父道:“老爷子,可有人护着我去水寨?”

  忽然门边传来冷冷的一声:“我护你去。”

  众人一瞧,彭润手持长鞭立在那里,威风凛凛的令人肃然。

  姜武点头道:“唯有你去的。”

  因几人手忙脚乱的替贾赦换了身不显的衣服。贾赦一身痞气重的很,穿着轻裘华衣像个纨绔,换了青衣小帽便成了流氓,众人一片大笑。

  贾赦哼道:“没眼光!世上最可怕的何物?非是文人之笔,非是武将之刀,乃是流氓之文化!”

  因掸了掸袖子:“彭姑奶奶,咱们走起!”

  彭润淡淡撇了他一眼,转身引他朝后院而去。

  后院有一架小车,赶车的乃是水寨派在此处的。听说是许大人之心腹,要与寨主商议要事,倒恭敬得很,请他们上车。彭润倒是想在外头赶马,那水匪不肯,只得作罢。

  如此他二人一人一边在车里颠着。

  贾赦是个标准话痨,不说话憋得慌。偏彭润最不爱说话,被他说烦了直接喊“闭嘴”。贾赦何曾在乎这个?闭嘴了不过半分钟,又扯开了,天上地下胡说八道。

  也不知扯了多久,马车终停了下来。那水匪请二人出来,眼前为一座码头。

  时已近黄昏,汀州落水禽,红日隐秋波,粼粼河面上远远的有渔舟舒棹归来,一片水乡秀色。

  那水匪打了个呼哨,只见芦苇从中钻出一条乌篷船来。那撑船的与水匪低声谈了几句,便将贾彭二人引上船了。

  这回连那水匪也一道坐在船舱中,贾赦如得了大赦一般围着他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或有那水匪赞同他的,还得意的瞥了彭润两眼。偏彭润跟没看见似的,只抱臂不语,面色如常。贾赦颇无成就感,仍同水匪闲聊不提。

  后那舟子捧了些馒头与水进来,几个人方觉已过了晚膳时辰。凑在一处边吃边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伙好朋友。

  又不知过了多久,几个人上了岸换上另一辆车,又从车换船。直至侵夜,方来到水寨。

  那水寨乌压压的一片寨子,零星有些火光,天上弯月如钩,映在水面颇有几分诗意。

  贾赦忽然来了兴致,立在船头悠悠的唱了一曲“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歌是好歌,只是唱的人嗓子委实令人不忍闻。

  那同来的水匪又觉得好听又觉得不好听,幸而船中太暗,没人看见他脸上变来变去的。

  一曲终了,只听有人击掌:“好曲子!”

  贾赦大喜:“阁下真有眼光!”

  乃见前头转过了一条船,船上忽然明起许多火把,船首立着一人,身高八尺,黝黑的脸面,颏下有些胡须,虽是渔夫打扮,不失一副英武之气。

  贾赦不禁赞道:“好汉子!”

  那汉子大笑:“可请贵客登寨。”

  那条船便在前头引着,贾赦他们这条在后头跟着,不多时到了水寨码头。

  众人才登岸不久,忽白光一闪,只见彭润不知何时已跃到贾赦前头,“啪啪啪”挥动长鞭。只听“哐当”“哐当”两声,有扑刀落地。两个汉子涨红了脸立在那里有几分窘态。

  贾赦后知后觉,半晌才“哎呦”一声往彭润身后躲。

  先前船首那汉子笑道:“开个顽笑,贵客休怪!”

  贾赦又蹿了出来:“当然要怪!怎能休怪!顽笑岂能这般开的。你们武将开顽笑用刀还罢了,见过向文化人开顽笑用刀的么?”

  那汉子愈发大笑,因向贾赦拱手道:“如此且向贵客致歉,还请贵客原谅。”

  贾赦叹道:“罢了,我这人天生海量,不计较了。”又道,“我说这位先生,不如寻个地方喝口水聊会子天可好?”

  那汉子伸臂指引:“贵客请。”

  作者有话要说:眼睛花了。。。这一段又觉得不好分开,分开跟断了似的。睡觉睡觉啊啊啊啊

☆、60、第五十八章

  话说贾赦与彭润随着那汉子入了大寨,虽是夜晚,也可见这寨子层层叠叠阔气得很。那大厅中愈发齐整,虽无雕梁画栋,桌椅都是上好的酸枝木的,样式虽不繁复,却很是大气。

  贾赦赞道:“简约不简单,好看的紧。”

  那汉子又笑了,因向他二人道:“在下李三。”

  贾赦道:“久仰寨主大名,其实我方才便猜着了。在下贾赦。”

  李三惊问:“荣国公?”

  贾赦喜道:“我很有名么?”

  李三叹道:“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

  贾赦愈发欢喜:“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彭润委实觉得丢脸,打断他道:“在下无名氏,此行为荣国公之护卫。”

  贾赦忙点头:“很是。这位将军姓吴,名曰名氏。”

  李三也不多问,请贾赦与彭润坐下,让人上茶。

  虽知道他们是有钱的土匪,到不曾想这般有钱。他们送上来的乃是极好的明前龙井,香的贾赦喝了一盏又一盏。

  彭润实在无法,只得咳嗽两声示意他李三正瞧着他。

  贾赦笑道:“好茶。”因说:“这大厅委实太大了,还望有间小密室商谈机密,在下有许多话这里说出来没气氛。”

  李三本也没打算在此处密谈,乃是为了显摆一下子罢了。遂让人引着他们来到后头一间小屋子。

  贾赦看了看,连彭润都自觉站在外头守着去了,乃向李三直言:“我是来与李先生做交易的。”

  李三问:“何等交易。”

  “一个大交易、一个小交易。”

  “请说来。”李三端起茶盏子,抿了一口。

  贾赦正色道:“小交易便是,我替你抹平那五十余万石粮食,你不曾见过齐老爷子。”

  李三轻笑:“请问大交易?”

  贾赦弹了弹面前的茶盏:“我帮着你们天长日久,你们帮着我日久天长。”

  李三问:“此话怎讲。”

  贾赦长叹一声:“李先生,请问你这水寨可有规划?如今固然自在得很,无非江南为圣人、忠诚、乐善三家相争罢了。总有一日后头那两位都让圣人给收拾了,那时候你还能有这般好日子么?十年后如何?二十年后如何?五十年后如何?你可曾想过?”

  李三笑道:“不曾,我们当土匪的,能想到明年都算长远了。”

  贾赦摇头道:“所以你们早晚会让朝廷给收拾了。”

  李三冷笑道:“莫非荣国公是来劝降的?”

  “非也非也!”贾赦连连摆手,“我是来劝你们不要降的。没准过些日子我那朋友姜武会来劝降,我赶在他前头劝你万万莫降。”

  李三奇了,道:“愿闻其祥。”

  贾赦道:“那些来劝降的人多半会将自己置于先生之位,推心置腹,口称李先生,若我是你如何如何,说了半日乃是为了让你信他为了你好。其实还是为了他自己好。”

  李三忍俊不禁,点头称是。

  “我却不然。我可不为着你想,我乃是为了自己想。顺便找个借口替你想罢了。”贾赦一口气喝干盏中的茶,替自己又倒了一盏,捏在手中。

  “人无近忧,必有远虑。莫看着我,我没说反。我那两个好友俱是圣人心腹,一文一武。如今姜武还是员小将,然圣人愈发稳了,什么太上皇忠诚乐善都不是对手,早晚我们姜武将成大将。偏圣人还不稳之时他那些儿子便已闹得乌眼鸡似的,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圣人在一时还罢了,他若不在了,新帝许是能容下先皇文臣,却未必容得下先皇大将。”贾赦长叹一声,“鸟兽尽、良弓藏。翻回来说,鸟兽不尽,良弓不藏。若是有个强大的土匪一直盘踞江南,朝廷怎么都奈何不了,姜武便安全多了。”

  说得李三连连点头。

  “这天下的事,多半不讲道理,谁的拳头大谁有理。我与小齐眼下看着挺得圣宠的,若新君有一日想收拾我们也容易得很。我们都手无缚鸡之力,便如同先义忠亲王之狗腿子对付齐老爷子那朋友一般。故此,有姜武一日,便有我们一日。终归是武将有威慑力些。”

  “故此,我愿意你天长地久,如此我方可地久天长。这是替我想的。”

  李三笑道:“那替我想呢?”

  贾赦凉凉的说:“先生看水泊梁山那般大的基业,招安之后却是如何?”

  李三思忖一会子道:“因上有昏君下有佞臣。”

  贾赦“噗”的喷茶,指他道:“不会吧你!真的想过招安?看着不像那么笨的。”

  李三笑道:“荣公以为是为何?”

  贾赦翻了他一个大白眼子:“因为皇上不缺人愿替他效力,人家不稀罕你。这会子又不是战乱年代,武将哪里有那么值钱了。况武将若不安生、闹起来不好对付。人家既然缴了你的刀枪,又不想用你,干嘛不灭了干净?”

  李三不禁连连点头:“荣公说得有理!我却不曾想到这一层。”

  “如何?可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贾赦得意了一会子,方想起来刚才那口茶喷了,又替自己倒了一盏,喝尽了方说:“况我素来以为天下当为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