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燕王妃那些年 第104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BG同人

  今时非往日,她已经没有初与朱棣成婚时的小心翼翼、千思万虑。

  朱棣似听明白了徐青青的话,只浅笑抬眸瞥一眼他,便放下筷子,用帕子擦嘴。朱棣从奶娘那里接小冬瓜过来,小家伙有点兴奋,伸手要抓酒杯。

  朱棣便道:“小小年纪便跟你娘一般,是个酒鬼。”

  “适量饮酒,可益气、温阳、补肾、通经活络。”徐青青边剥着花生米,边跟朱棣‘科普’,“乖儿子这会儿想喝酒,必是觉得酒壮人胆,被父亲抱着得需要勇气才行。”

  徐青青此言一处,在旁伺候的万春、碧螺等人都压紧嘴角,生怕一不小心没忍住笑出来,冒犯了二位主人。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王妃敢这样说话揶揄王爷。

  朱棣挑眉,看着怀里的小冬瓜这会儿竟

  闭眼睡着了,特意跟徐青青感慨:“莫非这是怕得睡着了?”

  徐青青愣了下,凑过来瞧,这孩子忒不给她面子了。她刚说孩子怕朱棣,便是想要朱棣逗孩子的时候别板着脸,再温柔一些,结果他偏在这时候安稳地睡着了,害得她这个做娘的辛辛苦苦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了。

  “我怀疑他不是我亲生的。”徐青青随口一句抱怨,惹得朱棣直接把孩子送进她怀里,似乎要加强他们母子间的感情。

  巧的是,徐青青刚抱上小冬瓜,小冬瓜便醒了,哇哇哭起来。

  “真的一点面子都给我了。”徐青青无奈笑叹,赶忙拍背哄着小冬瓜。

  一屋里人都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饭毕,小冬瓜又困了,徐青青便把他轻轻地放在床上,嘱咐奶娘照看。她则在桌案上铺好宣纸,给朱棣研磨。

  朱棣净手之后,用清隽的小楷抄写了一篇经书。又在徐青青的提议下,在纸张的边缘绘了一枝嶙峋的红梅。如此一瞧,这篇经书倒更添了几分值得观赏的意味。

  “这就叫人裱起来,明儿呈给娘娘,娘娘肯定开心。”徐青青很喜欢朱棣的字,便是写干净整齐的小楷,勾画之处也不乏有风骨,可见凌厉之气势。

  “王妃,外头下雪了!”碧螺听到小丫鬟的回报,高兴不已地去推开窗。

  果然见窗外有细碎的白雪飘飘落落而下。

  徐青青高兴不已,命人赶紧拿斗篷来。

  朱棣静默看着徐青青。

  徐青青围上斗篷之后,见朱棣发呆看自己,笑问他怎么了。

  “你可是妖?”朱棣凝看徐青青的目光格外严肃。

  徐青青怔了下,系带的手微微停顿。

  “说扫雪煮茶,老天爷便给你下雪了。”

  徐青青噗嗤笑了一声,故作害怕道:“天呐,可怎么办,我的真身终于被王爷发现了!”

  徐青青系好带子,又将朱棣身上的兜里拢了拢。

  朱棣淡笑一声,低眸看着徐青青,忽然抬手捏住她的脸蛋,“你若真的是妖,记得走的时候,也把本王带到你们妖界去。”

  “放心,我肯定舍不得王爷。”徐青青踮脚亲了朱棣脸颊一口,拉他快出门赏雪。

  朱棣由着徐青青拉自己,有一瞬间他竟恍惚了

  ,以为自己在梦里。她人跑起来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俏皮的笑,艳红斗篷随风飞扬,在纷纷扬扬的白雪之下,犹如一朵世间绽放最美的红梅。

  ……

  初一一早,将孝经呈上之后,宫里一直没有动静。至次日傍晚,宫里有小太监悄悄从后门入内,传帝后的口谕,允许徐青青可以归宁探望父母,但燕王却依旧要被禁足,不准出门。

  朱棣便将他早前准备好的礼单递给徐青青。

  徐青青打开一瞧,珍珠、翡翠等贵重物很多,竟还有不少田产。这礼单上的东西,差不多快比上她当初聘礼的一半了。

  “不过是过年回娘家一次,王爷所备之礼太贵重了。”

  “此去北平不知何时能归,钱财虽为俗物,却颇有得用之处,有备无患。”

  当初娶徐青青的时候,聘礼等等都按照皇家的规制执行,不曾多过一文。那时他不知自己有一天会和徐青青有这样的感情,不过见她会治好自己的病,又见她识时务、好控制。

  既然朱棣真心送,徐青青当然愿意接着。一直有个好娘家仰仗,于她而言也是极好的事情。所以娘家好,她也好。再说拿这样的礼单归宁,她多有面子。

  “礼单现在拿过去就成,不过这礼还是等夜里悄悄地送,这种时候不宜大张旗鼓。”徐青青主动思虑到了,倒省得朱棣再费心嘱咐。

  徐青青刚至魏国公府,就被谢氏和徐达拉住、关门、问询。

  年前三位王爷和胡惟庸的事,消息都被禁了,但多少有一些消息传出,大臣们私下里猜测颇多,连徐达都都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徐达终于得知具体真实的经过之后,松了口气,直叹燕王此招极妙。当是如此才能动摇皇帝对胡惟庸的宠信,直接告状反而没有这样的效果。他就是个例子,当初跟皇帝好说歹说,也抵不过胡惟庸带领一帮群臣巧嘴辩驳。最后的结果,皇帝只觉得他与胡惟庸对立,是政见不合而已,根本没上心。

  “王爷说这之后也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最好令对方不知不觉。”徐青青道。

  徐达让徐青青给朱棣传话,让他尽管放心。这事儿他心中有数了,回头也会跟私交甚好的几位同僚一起商量,

  徐徐图之。

  “此去北平,不必经常与京中书信来往,以免遭人弹劾,招惹忌惮。”

  徐青青应承,将徐达的嘱咐一一记下。

  “那事儿也和青青说了吧。”谢氏扯了一下徐达的衣袖。

  徐达愣了下,瞪一眼谢氏。

  谢氏:“她不是爱计较的孩子,说了又如何?”

  “到底什么事儿?”徐青青问。

  徐达马上赔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都过去了……当年为父认你的时候,其实并不确定你是否为我们的亲生女儿。但你这模样和母亲是真像啊,后来我真有种感觉一定是,果然经过这两年的细查,还真查清楚了。”

  “怎么讲?”徐青青越发有点糊涂了。

  徐达便把当初在路边挖到过那个孩子尸骨的经过讲述给徐青青。

  “所以师父没骗我,当时确实有另一个婴孩包裹着那条被子?”徐青青讶异问,“那我——”

  “这事儿还要多亏燕王爷的提醒,不然我当时真会一门心思只认这被子包裹谁了,谁就是我的亲女儿。那孩子的尸骨我后来请仵作检查过,脚板平,该是遗传于父母,而我们徐家和谢家人都没有这种情况。

  过年前才终于确准了这事儿,那对夫妻并非本地人,穷得很,当年就是去凤阳亲戚那里打秋风,却没讨到多少好处,便越想越悲凉,觉得这刚出生的孩子既然养不活,不如就早点丢了。因瞧见包裹你的被子好,便扒下来裹在自己孩子身上,一方面指望那孩子能活久点被人捡着了;另一方面也觉得那孩子便是死,也能有个好东西包裹着陪葬。那孩子的父亲也是平脚板,如此也就确准了,你确系是我们的女儿。”

  徐达说完还有些歉疚,毕竟当初他认回徐青青的时候,起初在心里确实有所保留,并没有全心全意地完全将她认作自己的亲女儿。

  “换做是我,我也会觉得不是。”

  徐青青琢磨了片刻后,让徐达和谢氏不必挂心,但这笔账她且先记下了,回去后就找朱棣算。

  徐妙书的婚期定在初六,眼看就要出嫁了。徐青青去瞧了她和蔡老夫人,询问她大婚的一切可都准备妥当没有。

  “都妥当了。”徐妙书娇羞地应承一声。

  看得出她对大

  婚很期待,这就叫人放心了。

  “沐家也不是挑理的人家,便是有一两处小疏漏,也没太大紧要。”蔡老夫人笑着打量一番徐青青,直叹徐青青做母亲后反而越来越好气色,更漂亮了。

  “倒也未必跟做母亲有关,近些日子倒比以前顺遂了些。”狗男人的病终于见好了,俩人的感情也顺遂,自然就心情好,气色也好。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本还担心因年前的事儿,你会着急上火呢。”蔡老夫人说这话时,瞥了眼徐辉祖夫妻。

  三位亲王被莫名地禁足,少不得有人听到风声后就唱衰,说些风凉话。

  “都是一家子人,本该荣辱与共,不过若非要分出个丁卯来,也不是不可。”

  徐青青没给他们夫妻脸,直接当着蔡老夫人的面儿说了这话,便将自己这次回门的礼单递给谢氏。

  蔡老夫人脸色尴尬了下,忙应和徐青青前半句话,后半句自然是沾都不敢沾。

  谢氏本无心跟徐青青讲家里这点鸡毛蒜皮、勾心斗角。不过自己女儿既然要给自己长脸,她岂能不配合。当下就应承徐青青,感慨这礼单太贵重,立刻表示她会把这些宝贝都留着将来分给王妃的弟弟妹妹。

  既是分给弟弟妹妹,自然是就没有长兄徐辉祖的份儿了。惹得徐辉祖当场没脸,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怨憎看自己妻子一眼,怪她当初乱言。

  随后,一家子人便用了午饭,闲话家常。

  徐青青从魏国公府归来后,立刻来书房寻朱棣。

  朱棣瞧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放下笔便问:“怎么了?”

  “王爷竟从一开始便算计我!”徐青青狠狠地瞪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了,完结就开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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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就藩

  “不算计, 何来这般好的王妃?”

  朱棣这一句反问, 倒让徐青青无话可说。她是挺好的,值得他算计。

  徐青青当然也不能不吃亏, 最后从朱棣那里讨来了补偿, 黄公望的山水画一幅和雕刻着春耕秋收景象的红檀木盒一个。

  这名家画作的价值自不必说,红檀木盒与之相较而言那就太不值钱了。徐青青之所以从朱棣私库里的众多宝贝中选中了这个,正看准了这红檀木盒的雕工精细, 景象栩栩如生。但拿它来送人的价值, 却远比名家画作更高。皇后一直坚持着织布务农,这盒子的雕画她老人家正合适。

  初六这日, 徐妙书风光大嫁。大婚整个过程热热闹闹, 十分顺遂。

  胡惟庸之子胡安在这一日却十分不爽了。他与徐妙书之间本就因为假养女‘代嫁’的事儿结了仇怨。

  当初他发誓要让曾给他难堪的徐家好看, 至少绝不能让这个徐妙书会有好归宿。他想让徐妙书后悔没能给她做妾,更想通过令徐妙书难择良人的方式来羞辱徐家。

  谁知徐家竟然让徐妙书不声不响地与沐家长子结亲,她嫁得这样好,胡安自然不甘心想要搞破坏。奈何徐家这段日子一直警惕性很高, 让他无从下手。

  胡安便打算在二人大婚的时候在沐家搞事情,当着沐景春和众宾客的面儿诋毁徐妙书, 叫沐景春彻底没脸,那徐妙书自然也没脸了。本来计划得很好, 但现在他父亲却不准他出门闹事。

  “年前的事陛下只罚了三位王爷却没说我,有些反常。”胡惟庸为琢磨这事儿,年都没过好。

  “那这几日爹爹觐见时,可见陛下对您态度异常, 又或者抽调了您的实权?”

  “那倒没有。”胡惟庸蹙眉道

  “那这事儿必定是爹爹多思了,您想啊,那宴会的事儿本就不是爹爹的错,为燕王主张。便是陛下不信燕王会有那样的主意,再往前查,也该是秦王晋王的过错,跟爹爹有什么关系呢。陛下这是帮理不帮亲呢!”

  胡惟庸捻着胡子,些许松了口气,却不忘厉声警告胡安:“总归你这段日子要安分,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来!”

  “知道了。”胡安不甘心地

  应承,反倒更恨自己不得机会收拾徐家。

  这徐家上下,男男女女,没一个能让他看顺眼的。尤其是那个燕王妃,竟敢当众教训她,不给他半点面子。上次他出人出力,帮祖母和紫英对付那个燕王妃,结果却白白赔进去了几名属下,反倒一点便宜没讨到,越想越憋屈!

  胡安坐上马车,疾驰至京北二十里外的一处宅院前。观左右前后,确定没人后,才将门敲开。

  开门的丫鬟忙请胡安入内,又对屋里喊着:“小姐,胡大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