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燕王妃那些年 第19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BG同人

  “一当年正是你师父抱着裹着这张锦被的你回到道观;二你师父特意将你取姓为徐;三你的眉眼与我夫人很相像。

  说起来幸亏不像我,我颧骨高,不好看。

  总之,这方方面面都说明了你就是我的女儿,你为何不肯认?可是嫌爹官不够大,不给你长脸?”

  “徐国公说笑了,这朝廷里除了那些王子皇孙,哪里还有官大过您的。”

  既是太傅,又是中书右丞相,还参军国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我区区一名贫贱道姑,万不敢在国公老爷跟前冒认。”

  徐青青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全部道明,告诉徐达那名死婴应该才是他的女儿。

  徐达稍微冷静下来,喝了口茶后,依旧紧盯着徐青青:“你师父何时跟你说的这些话?”

  “八岁的时候,师父说当时她捡我的时候,我身上一件遮盖都没有。”徐青青再强调一遍。

  “那你身上可有血?”徐达追问。

  徐青青愣了下,“我不知道。”

  “血迹不好洗,洗过后必留痕迹。这被子虽旧,却里面白净,并无类似的痕迹。你师父特意提及过当年你皮肤冻得发紫,却并没说有血污,足以说明当时的你身子是干净的。

  既然并非是刚出生的婴孩就被遗弃,还特意将孩子身体洗净,何至于连半点破布都不舍得给孩子包裹一下?这说不通!

  再说二月早春,还有些冷,若有人抱着一个□□的婴孩在路上走,是否太惹眼?”

  徐青青被徐达忽然道出的推理弄懵了,不解他为何要说这番话,不过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遂点头附和了一下。

  “当年你师父提及你身世的时候,可有什么契机?”徐达再问。

  “我调皮偷跑去玩儿,师父知道后罚了我,见我不服,她便讲起当年她救我的经过。”徐青青老实回答道。

  徐达笑起来了,捻着胡子道:“是这个理儿,父母见孩子不听话,便会夸大自己当年的辛苦和不易,以图能让孩子心生愧疚,感恩孝顺,更加懂事。”

  徐青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魏国公说这么多,目的就是要告诉她,她师父当初说的话有水分。

  徐青青只有原主的记忆,确实有点片面,而唯一知道真正真相的云尘师父如今已经亡故,死无对证。

  莫非真的是云尘师父夸张,当初在骗小孩子?

  “你想想啊,这死人用过的东西都晦气,你师父为何一直将这锦被保留,又为何非要遵从这锦被上绣字,将你取姓徐?”

  徐达捏着锦被越说越难过,手微微颤抖,渐渐红了眼睛。一滴泪从他眼角流下,却因为他颧骨高,卡在脸颊上没滑下去。

  徐青青还在疑虑中,觉得徐达说得略有点道理,可还是好像不对劲儿。她欲再仔细分析,忽听徐达大声嚎起来。

  “你一定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认错!乖孩子,你见了你母亲便知你有多像她了,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是你,这就是血脉相连啊!可你怎么不想认我呢!”徐达急得拍了一下大腿,接着又用拳头捶胸口,直喊心痛。

  再然后,徐达突然起身要给徐青青行礼,要为他当年在外打仗没能及时保护好她,让她流落在外受苦,郑重道歉。

  徐青青吓了一跳,哪敢受一品大员这样的礼,赶紧扶住他。

  徐达顺势就将徐青青抱在怀里,哭起来,嘴里开始不停地骂陈友谅。

  “当年若非他作妖,害我必须带兵去打他,何至于令我的女儿刚出生就被人掉包了,以至于她现在不认我啊!做老父亲的太伤心了,孩子丢了,就不认我了!”

  请问这位真的是魏国公?为何闹起来如此有泼妇气质?

  “您别急,我没说不认,若您真是我的父亲,我自然要认的。因这事儿太突然了,您先容我缓一缓。”

  徐青青实在见不得这位高权重的大国公如此可怜地干嚎,忙温言解释。

  “好,我先回去,明日再来找你。别怪父亲催你,你母亲病重,急着见你呢,实在不能耽搁太久。”徐达哀戚戚地说道。

  徐青青点点头,送走徐达后,她取来镐头。

  楚秋好奇徐青青为何不立刻应下来。

  “那可是魏国公,做他的女儿不好么?将来不仅有富贵日子等着你,还一定会嫁个顶好的权贵郎君,换我我肯定立刻就应了。”

  “这种事哪能随便应,假的真不了,若将来发现不是,岂非难收场。再者说,王孙贵族的生活可不是你想得那么好。没听过一句话么?侯门一入深似海。”

  老百姓吃不饱,过得穷苦,当然羡慕贵族人的生活。她现在衣食住行样样不愁,在道观自由自在,国公府那边可是束手束脚的生活了。如果可选择的话,徐青青宁愿不去,但前提是她得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徐达的女儿。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楚秋扛起自己的镐头。

  “我记得师父说过,她将那女婴安葬在了路边梧桐树下。从金河村回道观这条路,只有两处地方长着梧桐树。我们现在就去挖挖看树周围是否存有婴儿的骸骨,如果有,我便不是他的女儿。”

  二人从平安观出来,一起下石阶,楚秋突然惊叫一声滑倒。

  徐青青忙搀扶住她,楚秋痛得流泪,直喊脚疼。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打了我一下!”楚秋不太确定道。

  “我先扶你回去。”

  徐青青用药酒为楚秋揉搓了脚踝后,才动身去挖骸骨。

  天色大黑前,徐青青将两处梧桐树的四周都挖遍了,没找到一根骨头,只好悻悻而归。

  丘福满头大汗地赶回凤阳府,将他手里的布包递给属下,便立刻将徐道姑不欲认亲的情况回禀给王爷。

  “属下都办妥当了。”

  “取一坛虎骨酒给徐国公送去。”

  朱棣说话时手里把玩着螭虎玉佩,话音刚落,手便松开,玉佩落地而碎,声脆悦耳。

  丘福缩紧脖子,安静如鸡地告退。

  次日,天刚蒙蒙亮,徐达便抵达平安观。

  他大步流星走到会客堂,自带着杀场将军威风凛凛的气势,张口便询问徐青青考虑得如何。

  那一双眼充满了期待、渴望、审视和逼仄之意,比酸萝卜炒粉复杂多了。

  因为昨天没找到婴孩的遗骨,徐青青现在也不确定原主是否真为魏国公的女儿。

  如果是,血缘关系割不断,她有义务认祖归宗,回去探望原主生病的母亲。如果不是,似乎没办法不是,瞧魏国公如今这架势已然认定她了,所以还是要参照第一条。

  对方可是当朝正一品大员,有功勋、有爵位、有军权,在封建社会里,这就是一座坚硬的大山。而她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小道姑,一个脆弱的小鸡蛋。她连石头都撞不起,更别说撞山了。

  在没有第二种选择的情况下,小鸡蛋懵呆又明智地点了头,应承下来。

  徐达乐了,笑得颧骨仿佛高出一截。他二话不说,立刻带徐青青回京。

  三日后,他们便抵达魏国公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家的猪不卖投喂的两颗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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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进府

  徐达经过这两日与徐青青的朝夕相处,发现她聪明机灵,能言爱笑,已然渐渐有些喜欢她了。

  如今带她进了国公府,这里自是巍峨气派,非小道观可比。徐达本来有点担心她小地方出身,会有点怯场。没想到她进府后,只略略扫视几眼周围的环境,便一路步伐稳健地跟他到了后院的花厅,仪态落落大方。

  老夫人蔡氏带着一屋子的媳妇孙子孙女们等候多时。她瞧见儿子笑呵呵地带进来一名小姑娘,蔡氏便知道是她流落在外的孙女了,禁不住哭起来,忙叫徐青青到跟前来。

  蔡氏仔细瞧着徐青青的五官,再看眉眼,水灵灵的杏目,巧鼻儿小嘴儿,五官秀致温婉,神韵却透着机灵劲儿,可知这丫头绝不会是个闷葫芦。这倒是好的,老了老了,就怕安静,她最喜欢年轻的孩子们活泼了。

  蔡氏捧着徐青青的小脸儿,禁不住直叹,长得可真像她大儿媳。

  众女眷们纷纷附和此话,“远远瞧着还以为是一个人。”

  大家禁不住拉着徐青青,你一言我一句,问东问西。

  徐青青耐心地一一答了,顺便将屋子里的众多亲戚认了个遍。

  早听说这位从凤阳带回来的大小姐,是在乡野道观里长大的泥腿子。在场有几位女眷还暗暗等着看笑话,以为她终归没见过世面,难免会出丑。却没想到人家应对有度,嘴儿又甜,几句好话竟把刚掉眼泪的老夫人给哄好了。

  这可了不得了,本就是遗珠找回,容易惹人怜惜,如今瞧着竟还是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以后势必会更得宠爱了。

  徐达在旁含笑看着,越加满意自己认回来的女儿。他骄傲地翘起稀疏的山羊胡,伸手唤走徐青青,带她去见谢氏。

  “爹爹,书儿能同你们一道去么?”

  娇弱悦耳的女声突然传来,场面顿时静了。

  声音的主人刚进门,青碧色襦裙上头绣着彩蝶飞花,行走时蝴蝶若活了一般在裙摆上飞舞。

  她身量十分纤瘦,巴掌大的小脸秀色可餐,皮肤特别白,白得发光,肉眼可见的剔透细滑。由一名穿着体面的丫鬟搀扶着走来,少不得有弱柳扶风的孱弱气质,当真是人人见了都忍不住怜惜。

  “你这丫头,既然病了怎么不好生养病。”蔡氏蹙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怜惜。

  “妹妹终于找回来了,孙女儿岂能躲着不见。”

  徐妙书抿起惨白的唇角,突然提起裙子,便给徐青青跪下。

  “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生,妹妹也不会遭那恶人算计,被害得流落在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给妹妹请罪,不求妹妹原谅。”

  徐妙书边流着眼泪边给徐青青磕头。

  屋子里大多数女眷瞧这一幕,都觉得徐妙书的这种举动有些冒犯了。人家刚回来她就当众说这些,太容易刺激人了,好歹容人家缓一缓,慢慢说才好。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为之,可瞧她诚心赔错的样子又不像,她也是个惨的,搁谁能受得了突然从亲生大小姐到野丫头的身份转变?

  徐妙书哭得可怜兮兮,摇摇欲坠。

  大家见状免不得要劝慰一二。

  “书儿当年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错不在她,都怪王氏那个祸害,只恨她死得早,没办法找她算账!将她从族谱除名,尸骨从徐家祖坟刨走,都算不得解气!”蔡老夫人气恨得直拍桌。

  徐妙书哭得更加愧疚了,白皙精致的脸颊流着晶莹的泪珠,纤纤瘦瘦的身体瑟瑟颤抖如同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徐青青禁不住掏出帕子,蹲下身来看着徐妙书。

  “你说的没错,当年你要不出生,便没有后面的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连徐达都没有想到,徐青青居然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她有怨念倒是可以理解。

  徐妙书眼泪涌出得更多,小鼻子哭得通红,使劲儿说对不起。

  “那你为什么要出生啊?”

  “我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了。”

  “既然你控制不了,你为何要怪自己?看看你,多漂亮的一张小脸,哭这么凶就不好看了。”徐青青说着用帕子给她擦眼泪,顺便在徐妙书脸上来回摩挲了两下,滑滑嫩嫩,竟比书生的脸蛋手感更好。

  这种皮肤跟白瓷一般的孱弱小美人,她最喜欢了,嘤嘤哭起来的样子不仅激发了她的保护欲,更让她回忆满满。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她身边就有很多嘤嘤怪,屁大点事儿就爱哭,结果给几颗糖唱首歌就能哄好了。

  从她一直以来对付嘤嘤怪的丰富经验来看,这徐妙书就属于几个糖就能哄好的类型。她似乎天性有点小白莲,但其实没什么杀伤力,更没有像女主那样三观不正害人,她只是没事儿嘤嘤,不分场合地怪自己不好,扫兴破坏氛围而已,当成小宠物逗逗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