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定义的喵
“哐当--”兵器相接的声音。是谢知忧出剑拦下了谢勉和苏明远的攻击。
谢勉有些意外，颇为恼怒道:“知忧，你这是做什么?为何拦下为父。快帮为父一块对付魔头呀!”
谢知忧大手一挥，推开了谢勉的和苏明远的剑，二人堪堪退去几步。实力这样强的谢知忧，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彼此都有些错愕。
“爹，别一错再错了。已经死了太多人了。现在连静好也没了。你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醒醒吧!”谢知忧见自己的父亲还是这般沉迷于他的野心，很是痛心。为了他的野心，已经有太多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了。
“知忧，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是不是这两个魔头用了什么妖术蛊惑了你的心神，才让你变得这般癫狂。”谢勉显然不接受谢知忧的劝解。
苏明远也道:“知忧，你快让开。不让休要怪苏伯伯我无情了!”
谢知忧冷笑道，“苏伯伯，你没看见吗?静好她死了。她死了。你作为他的父亲，不但没有流露出半点伤心，反而还一心想着争抢偷天换日。它当真就有那么好吗?值得你牺牲了一个又一个女儿?”谢知忧指着地上苏静好的尸体，毫不掩饰地谴责苏明远，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替苏静好觉得不值。
苏明远只是扫了一眼地上苏静好的尸体，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悲喜。好像地上躺着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流浪猫流浪狗一样。
“静好是她自己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样，也不懂事!”苏明远冷漠淡然道。苏静好的死并未在他心里掀起太大的波澜。
“好一个不懂事!”谢知忧苦笑道，笑着笑着眼泪就要流出来了。这一刻，他终于可以理解苏静好为何要自杀了。有这样的父亲，确实不如死了痛快。
“那我的选择偏要跟静好一样!”谢知忧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这一次他不会在退让了。
他很早前便洞悉了自己父亲和谢其羽的阴谋:他们想让他娶苏静好过门，然后随便给苏静好找个急病或者遭遇歹徒的理由杀了苏静好用她献祭，启动摄月术。这也是他死活不肯娶苏静好，要跟她断绝一切关系的原因。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他无从取舍，想从中寻得双全法。结果正是因为他的犹豫不决，这才导致了苏静好的死。如果，他当初干脆果断一些，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另外，苏伯伯，晚辈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爹和义兄远没有呢想象的那么简单。亏你对他们推心置腹，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来助力。可惜啊，我爹从来没把你当成是共谋大业的朋友。他虽故意隐瞒，但他还是早就知道静好是阴时生人。我和静好的婚事，你当真以为只是我爹同你叫交好吗……”
“逆子，住口!”谢勉怒了。被自己的儿子当面揭穿他做的那些丑事，他的面子真的挂不住。而且，若是苏明远不跟他一条心了。他的处境便会很危险。
“爹，你都叫我逆子了。替你隐瞒了这么些年的秘密我当然要说了。”谢知忧铁了心了要公开反抗谢勉了。他们的父子情分早就在一个又一个阴谋算计中消失殆尽了。
“说下去!”苏明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嗓音低沉，但又好像随时可以爆发一样。
“摄月术的阵法虽除了阴时生人，巫族女子的心头血也可启动。但其中威力远没有阴时生人来得厉害。我爹让我娶静好，便是看中了她是阴时生人。至于你那摄月术的阵法图，他早就买通了你门中的弟子弄到了手。一旦静好嫁入青云门不久，便会传出病死或者遇刺的消息。而与此同时，我爹在江湖上便会实力大增。”谢知忧继续说着。脸上的表情已经麻木。
“得了摄月术，下一步再取得偷天换日，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谢兄，你真是好算计呀!”苏明远冷着眼看向谢勉，眼里已有了杀意。
“不，恐怕名震天下的如梦令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苏明远一个转身，散发着寒光的剑径直向谢勉刺去。
谢勉灵活一转，避开了苏明远的偷袭，“苏兄，你就有多高尚了吗?为了偷天换日，舍弃亲生女儿也不还眼都不眨一下吗?”
苏明远发尽上指冠，“谢勉，枉我拿你当兄弟!今日我们便做个了结吧!”苏明远开始发射暗器，谢勉一剑一剑将暗器砍开。
看了看打得不可开交，如火如荼的两人，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苏静好。一丝怆然在谢知忧的心头泛起。
“苏明远终究不是因为你的死而翻脸。他的眼里到底还是只有利益。今生太苦，忘了吧!来生，找个好父亲!”
第227章 报仇
当年的两个刽子手互相残杀，这样的结果也好。叶子衿和虞栀子只是静静看着打斗激烈的两人。
谢知忧作为谢勉的亲生儿子，只是守护在苏静好的尸体旁边，没有要去帮自己父亲的意思。
苏静好静静地躺在地上，面容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或许她下一刻钟就会醒来……
谢其羽和李俊也在一旁看着好戏。这并不关他们的事，不必插手。等他们两败俱伤，他在出手结果他们，坐收渔利。
月玄门精于暗器，纵使谢勉剑法再好，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一波又一波设计巧妙，威力无穷的暗器。很快，苏明远便占了上风。
“谢知忧，你就不想去棒棒你爹吗?他好像出境不妙啊!”虞栀子见谢知忧落了下风，走到谢知忧身边提醒他道。
身为人子，受了养育之恩，该回报的还是要回报。血缘亲情是斩不断的。
谢知忧从始至终没有抬过头，漠然道:“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该他们自己解决，与我无关。他走后，我便以我的命还他的养育之恩好了。”此刻，谢知忧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了。他心如死灰，没了活下去的意愿了。
“那即便是我要杀了他报仇，你也不会插手吗?”
“不会。杀人偿命，他当年对你父母犯下的过错，要他自己来承担!”谢知忧比虞栀子想象中的还要冷漠。或者说是客观。
虞栀子看向叶子衿，问道:“他们俩该怎么处理?”她指的是当年的血海深仇要怎么报。
叶子衿收起了折扇，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留其命!”叶子衿一直看着谢勉和苏明远打斗的方向，良久，缓缓吐出三个字。
这个结果确实让虞栀子有些意外。根据她以前看的江湖小说，男主角或者女主角身上都背负着杀父之仇，而他们的终极目的也是要杀了仇人，以报杀父之仇。这样的故事结局才算圆满。
按理说像叶子衿这样声名狼藉，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应该将他们碎尸万段才正常。但是，他居然叶子衿道会说出要留他们性命的话来。这着实好生奇怪。难道因为他跟玄门道长交好，就被玄门道长给同化了，开始讲究以慈悲为怀了？
从嗜血魔头到慈悲渡人的圣人，虞栀子委实想不明白叶子衿到底经历了什么。
正当她纳闷时，便听见叶子衿道:“活着远比死了要痛苦。他们应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而忏悔终生。”叶子衿的双眸闪着寒光，让人为之一颤。
“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虞栀子道。
苟且偷生可能适合惜命的人，但却并不适合谢勉和苏明远。从高高在上的江湖风云人物到苟且偷生的蝼蚁，这其中的落差未免太大。习惯了颐指气使的生活，自然是不会选择屈辱的活着。相比较而言，他们想必更倾向于一死了之。
让谢勉和苏明远活着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而忏悔，远比一剑杀了他们更能消除心头只恨。杀人容易，诛心却难。叶子衿不愧是叶子衿。
虞栀子这边讨论完了如何处理他们，谢勉和苏明远那边胜负也已经定下。
谢勉不敌苏明远而败下阵来。苏明远想要一剑杀了谢勉的时候，谢知忧和谢其羽都无动于衷，却是叶子衿出手扔了颗石子打开了苏明远的剑。
“你们两个谁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死了!”叶子衿的双目圆睁，沉着脸道。
“魔头，休要张狂!”苏明远转换了剑的方向，向叶子衿袭来。
叶子衿单凭一只手，一把扇子，三招之类便把苏明远制服。又给虞栀子使了个眼色，虞栀子会意，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取出两粒药丸。一粒给苏明远服下，一粒给谢勉服下。
随后解释道:“这是蚀心丸。每月十七，便会经历一次蚀心之痛。你们放心，普天之下无药可解。你们也别想着自杀，这药服下后，一刻钟后，便会武功散尽，全身瘫痪……”虞栀子嘴角上扬。“从今以后，你们便日日跪在我娘的坟前忏悔，忏悔你们犯下的罪恶，直到你们两鬓苍白，皱纹满面，老死坟前。”
虞栀子每说一句，中毒的两人心头就是一震。
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只是可笑的是曾经呼风唤雨的他们，现在却连自我了结的权利都没有。真是讽刺，真是可笑至极。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存在了?”站在一旁看了一出又一出比戏台上还精彩的戏后，谢其羽觉得叶子衿他们仿佛已经快要不记得他的存在了，便觉得有必要开口提醒一下。
虞栀子一笑，“还真是。这一忙起来，还真是忘了你们的存在了。”
“你们等的人，只来了两个。其他人好像不会来了呀!”叶子衿又再次打开折扇，悠闲地扇了起来。
谢其羽方才光顾着看谢勉和苏明远兄弟相残的戏码了，一时之间倒把正事给抛诸脑后了。现在转念一想，确实那么久了也只来了谢勉和苏明远两人而已。其他门派的门主两个影子也不曾见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想了!我来告诉你答案吧!”虞栀子见谢其羽和李俊皱眉深思，很是苦恼的样子，便决定发发善心，告诉他们。“谢勉和苏明远是我们单独通知的。其他门主根本就没收到任何关于如梦令认主的消息。”
李俊眉头一皱，“不对呀?我明明叫那说书先生把消息放出去了呀?”李俊这是在自言自语，也是在告诉谢其羽他的确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虞栀子取下腰间的钱袋，从里面取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手中把玩，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既然你能花钱让那说书先生把如梦令认主的消息散布出去。我也能花钱让他闭口不言，继续说他的民间故事。只要钱到位，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李道长，谢盟主，要怪就怪你们花的钱不够啊!”
谢其羽终究是叱咤江湖多年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不至于被这点变动给吓到。只是唯一遗憾的是，他的计划不能发挥到极致了。不过，他也绝不会就此放过叶子衿和虞栀子。
第228章 谢其羽之死
谢其羽虽觉有所遗憾，不过用“李代桃僵”除去心头大患，也不算太亏。
“他们不来又能怎样?你们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谢其羽最终决定动手了，他给李俊下了命令道:“李俊，启阵!”
李俊闻言，掏出腰间的法器---青云门的圣物，清风银铃。
这银铃的声音，叶子衿再熟悉不过了，他一辈子也忘不掉。就是这声音带着了他的爹娘，带走了叶家上上下下的人，带走了整个机关门的人，害得他和宁不归一别多年。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清风银铃声音清脆悦耳，但对他来说却是如噩梦般的魔音。
“啊!”叶子衿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大叫了一声。他虽极力克制，但还是无法压抑内心深处的恐惧。童年的阴影是会伴随一生的。
“怎么了?”虞栀子听到叶子衿的尖叫就赶紧上前去查看，陪他一同蹲在了地上。
她隐约地记得他们初来云溪村的那个晚上，叶子衿也如现在这般反常，而那时，似乎也有清脆的铃声传来。
“你是不是害怕这银铃的声音?”虞栀子很快得出了结论，在叶子衿耳边小声问道。
叶子衿轻轻点了点头，浑身颤抖不止。
看来必须要毁掉这银铃了。
“你别害怕!我这就去毁了那破铃铛!”虞栀子拍了拍叶子衿的后背安慰道。
又转向谢知忧，询问道:“这破铃铛你可认得?有什么来头吗?”能让叶子衿心底如此抗拒，害怕，想必一定和当年机关门灭门的事情有关。而当初又是谢勉和苏明远带的头，这银铃多半也和他们有关系。谢知忧作为谢、苏两家看着长大的孩子，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是清风银铃，是青云门的圣物。相传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能承载至阴之力。想必便是他们用来引摄月术的力量的吧!”谢知忧曾经在谢勉的密室里见过这铃铛。
虞栀子撸了撸袖子，掏出扇子，目光中带着攻击力，“我管它什么圣物不圣物的，这声音吵死了。毁了他也断了某些心术不正之人为非作歹的念头，也算是好事一桩。”
虞栀子打开扇子，朝正摇晃着清风银铃的李俊发出暴雨梨花针。“吵死了!别摇了!”虞栀子怒道。
李俊并没有躲闪，却还是毫发不损。因为“无华”出鞘，谢其羽替他挡下了虞栀子的攻击。好让他安心启动阵法。
虞栀子又从腰间取出数十枚飞镖扔了过去，还是悉数被谢其羽斩断，他这个武林盟主的确还是有实力在的。
虞栀子同谢其羽交手，终究还是谢其羽占上风。虞栀子并非是没有耐心之人，只是今日情况特殊。看着叶子衿那般难受，痛苦，作为朋友她必须要为他做点什么才是。
红色的折扇一挥，红色的彼岸花漫天飞舞，凄婉美丽，妖冶如火。
谢其羽咧嘴一笑:“宁不归，你还用这招来对付我。你当真以为我没有防备的吗?”谢其羽长袖一挥，白色的烟雾开始弥漫，遂即淹没了虞栀子红色的彼岸花。
绝招都出了，却还是落了下风。虞栀子处境不妙。一旁抱着苏静好的谢知忧也暂时放下了苏静好。温柔似水的眼眸，一瞬间充满了杀气，他拿起地上自己的佩剑，直冲冲地向谢其羽杀去。
“谢其羽，杀人偿命!”谢知忧双眼布满血丝。他势必要为苏静好报仇，这一次谁也不能阻止他，谁也不能!
即便是要死，他也要跟谢其羽那个卑鄙小人同归于尽。
片刻间，尘土飞扬，沙石漫天，谢知忧和谢其羽打起来了。“无华”是上古神器，是难得的宝剑，一般的武器自然不是它的对手。因此，纵使谢知忧的青云剑法修到了顶层，却也还是败下阵来。不过他没有放弃。谢知忧吐了一口血，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杀谢其羽，他誓不罢休。
与此同时，启动“李代桃僵”的李俊却遇到了一些问题。这个阵法怎么好像……启动不了?明明该有的步骤一个都没少呀!为何会这样?
李俊愣在了原地，手中的清风银铃也停了下来，脸上神色慌张，显得手足无措。
因为，他知道阵法无法启动，这背后的后果不是他能想象的。
“怎么了?”谢其羽再次把谢知忧打趴下，腾出空来查看李俊这边的进展，却发现情况并不好。
李俊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一般，低沉，细若蚊足，“李代桃僵好像失败了。启动不了。”李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其羽也是如此。他心下一沉，确认道:“你说什么?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谢其羽慌了。他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李代桃僵上了。结果现在当初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的那个人现在却告诉他阵法失败。这让他如何冷静。
“对不起。是我失算了。”李俊自知无力回天。也知道阵法失败后的严重后果。这远不是一句“对不起”能弥补，可是他除了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三个字确实也无话可说了。
“失算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是谁当初找到我要合作的，又是谁说要祝我成就一统江湖的霸业，又是谁说此阵万无一失的?”谢其羽的霸业梦就此化成了泡沫，他谈何甘心。
就是现在!
谢知忧趁着谢其羽情绪失控，从地上挣扎着起身，踉跄绕到谢其羽身后，一剑贯心。
“我……我说过……一定会杀了你!”谢知忧捅了谢其羽后，支撑着他扛到现在的那份执念也终于放下了，他觉得好累好累，也终于该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