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定义的喵
第240章 告别
两人为了招摇山的归属权多次大打出手。鉴于如梦是女子，为了公平起见，每次动手的时候，穷奇都会让她一只手，一只脚。
如梦是女娲补天的彩石，本来就资质不凡，掉到这招摇山后又吸收了几百年的天地灵气，法力自然也是不低的。
就这样两人争了几千年，打了几千年，也没分出个胜负。最后只好各自一半，互不干涉。
现在虞栀子居然要找他的死对头帮忙，穷奇自然是不喜的。嘴上少不了要说几句难听的话。
但虞栀子的关注点跟穷奇的完全不一样。“你的意思就是她跟你一样修炼成人形了。现在正在京城中的王府办事，过不了多久便会回来?”虞栀子抽丝剥茧，把一团乱麻的事情理清楚了。
穷奇点点头，再次向虞栀子安利自己，表示自己可以做得比如梦更好。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的这件事只有如梦令能帮忙。”虞栀子又问道，“你知道她多久能回来吗?”
胜利就在前方。虞栀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她一刻钟都不愿意多等了。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她可没那么多精力对应付了。
“不知道。她不回来最好!”如梦不在招摇山上的时候，穷奇一个人占山为王，别提有多痛快，多自在了。
“那她具体在京城哪个王府你还回忆得起来吗?”既然如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她大可以前去找她呀!
穷奇刚想摇头，却对上了虞栀子黑白分明真挚的大眼睛，便按捺住了自己摇头的念头，使劲回忆起了那日见到如梦时的情景，回想着他听到的对话。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们凡尘间的感情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影月还请仙姑成全，替我挽回夫君的心。”
“你可想好了，我这可不是什么慈善堂，我不会平白无故帮你的。你要付出的代价我先前也同你说了。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想好了。我不后悔。”叫影月的姑娘很是坚定。
“如此便把契约签了吧!”如梦袖子一挥，变幻出一张写好的契约，只要影月一签字便可生效。
“京城，贤王府，江水寒。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办妥。从此以后，江水寒只爱你一人。”如梦大袖一挥，契约便消失了。
遂即，影月的脸上浮出一抹不属于她哀戚脸上所有的笑。现在的影月已经不是影月而是如梦了。
穷奇回忆了好半天，终于想了起来，“京城，贤王府，江水寒!”但却也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全是关键信息，凭借此找到如梦想必不难。
“多谢了。”虞栀子抱了抱拳向穷奇道谢后，欲转身离去。她现在就要出发去找如梦了。
穷奇不解，“你这就走了……天都黑了，留下来歇一夜再走嘛!”穷奇跑到虞栀子前面张开双臂拦下虞栀子，挽留道。活像个舍不得父母远行的小孩子。
叶子衿毒舌道:“你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也好意思留人歇息。”
“你给我闭嘴。跟你说话了吗?”穷奇狠狠瞪了一眼叶子衿，很烦他的多管闲事。
“我找如梦令是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要办的，一刻也多不得。我就不歇息了。等我办事后，有机会再来找你玩呀!”虞栀子耐心宽慰道。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了远行的父母与子女分别时的场景。对穷奇，她心里面竟然有一种当母亲的错觉。
“那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穷奇最后还是很懂事地让开了路，放虞栀子和叶子衿下了山。
看着虞栀子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自言自语道:“希望你早日回来……别让我等太久……”眼里却是难以言表的忧伤。
他知道这一次她也是骗她的。就如千年前那一次一样。她说等她回来，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不过，他始终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回来的。笑靥如花，风华绝代，一如当年。
到云溪村的时候已经天明了。叶子衿传信让勿忘带人前来把谢勉和苏明远带了回谈笑风生门，于他父母和宁不归父母牌位前思过。谢知忧和苏静好对这个结果也没有过多的意见。他们明白父辈犯下的罪孽还是要他们自己来偿还。
不过，他们终究是做子女的。父母不仁，他们不能不义。苏静好和谢知忧向叶子衿讨了逢年过节前去探望谢勉和苏明远的手令，叶子衿也分得清是非恩怨，同苏、谢二人经历了那么多，也算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了，便也同意了。
朝廷和江湖自古就是对立面。京城是朝廷的地方，谢知忧和苏静好身为江湖两大世家的传人，确实不宜前去犯险。
而且谢勉和苏明远两大门主消失，青云门和玄月门也得有人坐镇主持才是。
“就此别过。”苏静好和谢知忧同虞栀子和叶子衿在村门口别过。
“就此别过。”虞栀子和叶子衿还礼。
看着一白一黄两道身影离去，虞栀子还是有些话要叮嘱的。
“哎!”虞栀子挥手叫了一声。
苏静好和谢知忧纷纷回头看着她。
“缘分来之不易，望你们好好珍惜。不要因为那些与你们无关的恩恩怨怨而违背自己的内心。”虞栀子最是见不得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这般悲剧了。
“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的。”谢知忧和苏静好十指相扣，对着虞栀子扬了扬手。
看着他们甜蜜的样子，虞栀子也就放心了。这把狗粮，她吃得很开心。
苏静好和谢知忧都走了，她和叶子衿也该出发去京城了。
此去京城，路程至少有两人。叶子衿害怕虞栀子骑马受累，便租了一架马车，这样她坐着也可以舒服点。
叶子衿向来是很贴心的。他把马车驾得很平稳，虞栀子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倒也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但这般好光景并不长远，刚出云溪村不久，虞栀子就被一阵剧烈的颠簸颠得直接撞到了马车壁上。头嗡嗡作响，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第241章 撞车
出事后，叶子衿第一时间进入到马车内查看虞栀子的状况。
“不归，你还好吧?哪里不舒服?”叶子衿眉头紧锁。虞栀子出事远比他自己出事要严重得多，在他看来。
虞栀子揉了揉刚刚与马车有过亲密接触的头，“没事儿。就是撞了一下，不碍事的。外面发生什么了?”叶子衿一向稳重，驾车也是很稳，这突然的颠簸，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子衿黑着脸道:“迎面而来的马车，浩浩汤汤一群人，我本想避开他们，但是他们速度太快了，我没来得及避开。就撞上了。”叶子衿看着虞栀子，满心愧疚:“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这对面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儿!”虞栀子一叉腰，掀开帘子出了马车，她必定是要向对面那伙人讨个说法的。
在大路上疾行，还撞人，简直是没天理了。
“喂，对面的!”虞栀子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摆出了她认为最炫酷的姿势。她要在气势上压垮对方。
“哪里来的泼妇在这里骂街?”对面的一小厮回应道，态度之傲慢，明显没有把虞栀子和叶子衿放在眼里。
虞栀子彻底炸毛了，“泼妇?你说谁泼妇呢?”虞栀子怒极而笑，“你们撞了我们的马车不但不道歉，还在这里骂我泼妇，到底谁是泼妇?”
“你们方才明明可以避开我们，为何直冲冲地撞上来?还伤了我家夫人。你们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同我们说的吗?”叶子衿叶站出来声援虞栀子。
“确实有话要说!”金碧辉煌的马车上下来一玄衣公子。
“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我们可不接受啊!”虞栀子双手环在胸前傲娇道。
玄衣公子面无表情道:“《仪制令》曰:贱避贵，少避长，轻避重，去避来。你们犯了两条。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去官府，就赶紧走，别在这里闹事，扰我家主子清净。我家主子金尊玉贵可不是你们这些布衣高攀得起的。”玄衣公子双手还着一把剑，抱在胸前，面容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
还拿法规来压我，还瞧不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不想想姐姐我是谁?虞栀子的拳头紧了又紧，咬牙切齿道:“敢问这位公子，你说我们犯了两条，我记得官府也曾说过除特殊情况外，不许在道路上疾行。你们刚才又该作何解释?”
玄衣公子抱着剑站得笔挺，面无表情道:“我们刚才便是特殊情况。这位夫人，如果你和你的夫君不想麻烦缠身，我劝你们最好赶紧离开，对此事保持缄默。”玄衣公子的话有几分威胁的意味在里面。像是站在巅峰，俯视众生。
“这位公子，你未免有些霸道了。我们刚才并非不想让你，是你们的马车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避让。你们撞了我们，还害得我家夫人受伤，怎还如此霸道，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我可不保证，我们这些布衣之怒还能压制几时!”叶子衿把虞栀子护在自己的身后，掏出了折扇，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闯。他本不想动手，想着和平化解此事，但是有些人偏偏不识趣。敬酒不吃吃罚酒。
玄衣公子也是习武之人，他感觉到了叶子衿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也拔出剑来应对，其他小厮见他如此，也纷纷拔出剑来，准备应战。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玄羽，何事?”马车里的贵人，到底还是被惊动了。掀开了马车帷幔，弓着身子走了出来。
“无事。公子不必忧心，回去休息便是。”
原来那一身黑的没有礼貌的自大狂叫玄羽呀。倒是挺衬他的，一身黑，像只黑乌鸦。
“都拔剑相向了，这还叫没事儿啊!”贵人看着全部戒备的随从们感叹道。
“属下会处理好的。公子不必忧心。”玄羽表态。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护公子周全，公子不必忧心。”其他随从也紧跟在黑乌鸦的后面表态。
整齐划一的吼声，震得树林里的树叶落了一地。
豪华的马车，训练有素的护卫，还有那只狂妄的黑乌鸦，以及那只黑乌鸦张口闭口就搬出来的法令，都暗示着那马车上的人身份不凡。或许是朝廷那边的大官。不过看他年纪轻轻，气宇轩昂，想必是某个高官之子，或者是皇子之类的吧!
“大胆刁妇，公子尊贵无比岂是尔等可以直视的!”那只黑乌鸦又开始乱叫了。
虞栀子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回击时候，却发现叶子衿双眼漠然---这个信号很危险。每当叶子衿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说明他动杀意了。
“子衿，冷静，冷静!”虞栀子赶紧把叶子衿往后拉了拉，抚着他气得胀鼓鼓的胸脯宽抚道。
“没有人可以这么骂你!”叶子衿自己背负再多骂名都可以，但是他绝不允许有人对虞栀子不敬。
“我没事。没事儿的。”虞栀子赶紧笑了笑，转了个圈，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你别动怒。你且看着我如何还击他们。”
虞栀子双手一叉腰，大大咧咧道:“这位公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知道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说过。大家都是人，你的出身好，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撞马车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们做错了。你们还摆出这么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意欲何为呀?”
刚从马车里出来的锦衣公子还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虞栀子这一理论，他才明白过来。
“玄羽，这位夫人说的可是真的?”锦衣公子相黑乌鸦发难了。
黑乌鸦不说话了，也等同于默认了。
不似那只傲慢的黑乌鸦，锦衣公子倒是个讲理的。知晓是自己方的过错后，便拱手一拜，赔礼道歉:“冲撞了这位公子和夫人的马车，此错一。管教不力，手下之人无礼于公子夫人，此错二。在下在这里向二位赔罪了。”
黑乌鸦，看着自己尊贵的公子对两个平民这般屈尊降贵，欲出言阻止，但却对上了自己公子凌厉的目光。只好把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第242章 贤王
锦衣公子态度诚恳，礼仪周到。自己道完歉以后，又命黑乌鸦和其他随从向虞栀子和叶子衿赔礼道歉。
虞栀子和叶子衿也不是心胸狭窄之辈。既然对方都道歉了，这次的撞车事件也便就这样过去了。
是以，当锦衣公子掏出银两作为补偿给他们的候，叶子衿选择了拒绝。（其实虞栀子有那么一瞬间还是动过心的。毕竟钱这种好东西，谁也不会嫌多。但是在尊严面前，钱是不名一文。）
“这位公子，你们既已赔礼道歉，我们也接受了你们的道歉。这银两就不必了。”叶子衿把锦衣公子递出来的银子又给推了回去。
“是呀!我们又不缺这点银子。免得某些人还以为我们是为了这点小钱，故意来碰瓷，讹公子的。”虞栀子说话算是有意扫了一眼那只傲娇的黑乌鸦。不就是个保镖吗?拽什么拽。你又不是慕容云海!
“二位还是收下吧!不然在下这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锦衣公子的教养极好，他拿钱不是做表面功夫，打发虞栀子他们，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愧疚。
“心意到了就行，不在这些物质层面上。”虞栀子潇洒道。
“那……”锦衣公子迟疑了一会儿，又拱手一拜，“多谢二位海涵。若不是在下着急去那云溪村取一物什，也不会冲撞了二位。二位莫要见怪，还望出行一路顺风。”锦衣公子祝愿道。
虞栀子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也便结束了。但是锦衣公子的一句话让她警觉起来，这件事到这里不是结束，而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