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盛宠:权少极致撩 第145章

作者:渝人 标签: 长篇言情

  平时需要花钱的地方无非就是穿的用的,虽然价格不便宜,但也算不上奢侈。

  所以,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女人一顿,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因为,安全。”

  沈婠:“?”

  “钱能给我安全感,就像杀手手里时刻都要握着枪,否则,坐立难安,食不能寝。”

  “就只是这样?”沈婠突然觉得好笑。

  郦晓昙却忽然板起脸,表情也随之冷沉:“或许你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但对我来说,钱就是一切!我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但绝对不可以没有钱。”

  “那命呢?钱和命谁更重要?”

  “对我来说,钱就是命,两者对等。”

  沈婠服了。

  “小时候家里穷,”她吸了口烟,许是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心里不那么害怕,手也不抖了,“爸妈都是工人,上头还有个大我十五岁的姐姐。小时候几乎没穿过新衣服,要么捡我姐的,要么就是邻居不要的;上了学,周围的小朋友会跳舞、会唱歌、会朗诵、会各种各样的乐器,而我什么都不会,自卑就像影子,无时无刻不在跟随。”

  “我成绩不好,读完高中,没能考上大学。本来想去读个大专,三年出来好歹能找份正经工作,可那时爸妈先后病倒,没两个月就去了,我后来问过,那个病虽然没得治,但用药养着也能拖个三年五载,甚至更长。爸妈的医药费和身后事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交不出学费,大专也没得读了,姐姐又玩失踪,什么都不管,我只能出来打工。”

  “跟着几个老乡去了京平,都说皇城脚下遍地黄金,我满怀希望地踏上那片土地,却被生活给了当头一棒。租房的时候贪便宜,遇到黑中介,被强暴……”

  许是人之将死,那些深埋心底的凄苦与酸楚,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

  郦晓昙突然就想找个人说说,说说她这些年的委屈,说说那些早已结痂却深深腐烂的伤痕,说说自己这辈子的绝望和惨淡,还有不甘与不平。

  沈婠静静倾听,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始终平静,没有一惊一乍,也没有同情安慰。

  就像看杂志书上的故事,听法制节目的案例,而这样的平静与坦然,不故作矫情的悲天悯人,恰好是郦晓昙所希望的。

  她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也不是为了寻找共鸣,只是突然之间想说了。

  仅此而已。

  她需要的听众,不用附和,也不用评价,安静听着就好。

  “我当时想过报警,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那个人在做完之后留下两千块钱,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收下了。所以,不是强奸,是嫖,我收了钱啊!”

  说到这里,女人怪笑两声:“你肯定觉得我特别贱,我也觉得自己贱透了!可有什么办法呢?我要找地方住,要吃东西,要活下去,这些都需要钱。”

  “然后,我找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工作,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洗碗,每个月工资两千五,包吃不包住。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喜悦的心情,就像……灰暗的人生里突然出现一道光,带着希望。”

  “我干了大概……三个月,”女人吸了口烟,冷清的目光带着沧桑,却始终平静,就像旁观者在叙述与己无关的故事,再跌宕起伏,也能无动于衷,“然后,流感爆发,我被传染了。好在,餐馆对面就是医院,我刚好晕倒在路中间,被一个护士发现,送到急诊室,接着,就被隔离起来。”

  “知道医院的隔离室吗?”她偏头问沈婠。

  又自嘲般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肯定没见过。”

  沈婠眼神冷寂,“一个小房子,三面墙刷得惨白,剩下一面是整块的玻璃,每天都会有医生站在外面记录观察。你希望从身穿白大褂的他们眼里看到希望,可他们却始终低着头,动着手里的笔,无法给你任何回应。”

  女人挑眉,诧异地看着她,“说得你好像进去过一样。”

  “也许呢?”沈婠耸耸肩。

  郦晓昙也不去探究真假,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还有什么所谓?

  “你说得不错,三面白墙,一盏白灯,没有人跟你说话,也不敢说话,因为一开口全是回音。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快死了,回想前半辈子,过得贫穷潦倒,还特别窝囊。所以姐姐我啊对天发誓,只要熬过去,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对自己很好很好。”

  “可能是人贱命也硬,那次流感死了不少人,却让我捡回一条命。出院的时候,钱都用光了,遇到个算命先生,说我这一生命途多舛,时运不济,好在大难不死,却再也受不得皇城脚下厚泽的龙气,让我一路向南,找个安宁的地方好好过活。”

  沈婠:“你信了?”

  “信啊!我以前不怕死的,但经过那一回,我怕了,所以就信了。第二天花了身上仅有的十五块钱坐了辆黑车一路往南走。中途车子抛锚,司机要求加钱,不然就甩客。我没钱,就被丢下了。路上逮着个当地人问这是什么地方,那人说是宁城。”

  “我一想那个算命先生不是让我找安宁的地方生活吗?正好,宁城宁城,够安宁了吧?再后来通过熟人介绍,进了夜巴黎。”

  “一开始做啤酒小妹,没少被人揩油,过了半年,索性直接转行当坐台小姐。我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可以让我吃好的、穿好的,可总觉得不够,我还能赚更多。”

  沈婠听她轻描淡写说完前半生的坎坷,内心也是一片复杂。

  说来可笑,上辈子她们相伴四年,还有血缘关系,却从没听郦晓昙说起过这些。今生不过萍水相逢,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完了。

  “钱是个好东西,”郦晓昙把燃尽的烟头扔到地上,往沙发靠背上一仰,“可惜,就快没命花了。”

  “那如果让你用手上所有的钱,来换你这条命,愿意吗?”

  沈婠相信,几乎所有人都会愿意,毕竟,生命无价。

  可郦晓昙却犹豫了!

  半晌,她摇头:“大难不死,我怕自己再也没有那个勇气继续当坐台小姐,不当坐台小姐就挣不到钱,没有钱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婠目瞪口呆。

  突然,啪啪啪——

  一阵拍手的声音乍响,两人循声望去……

  

第273章 反将一军,同样狠辣

  

  不知何时,包间门已经打开,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站。

  此刻正双掌相击,伴随着一阵低沉的笑声,似窖藏多年的老酒,散发出饱满而浓郁的醇香,“好故事。”

  等对方慢慢走近,沈婠才发现除了为首那人之外,其后还有两道身影,一个高大魁梧,一个窈窕纤娜。

  也不知这三人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去多少。

  宋景抬手挥退两个手下,饶有兴味的目光逡巡在沈婠和郦晓昙之间,眉心稍紧,突然来了句——

  “你们长得很像,是什么关系?”

  母女?年龄不对。

  姐妹?可郦晓昙刚才的描述里只提到有个大十五岁的姐姐,沈婠明显比她小。

  此话一出,室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阿冲和阿狸对视一眼,俱都无奈,爷又开始不按牌理出牌了。

  沈婠今天没化妆,素着一张脸就来了,所以五官肯定比之前清晰,别说,两人还真有那么点像。

  尤其眉眼之间,碧玉凝翠色,白玉蕴清泽。

  都有那么一股冷淡,不同的是郦晓昙的冷挂在脸上,更加外放,而沈婠的冷则是藏在眼底,不经意间流露。

  比如此刻,她表情未变,看向宋景的目光却透着冰凉。

  阿冲斥道:“大胆!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一身匪气,暴露无遗。

  “住嘴。”宋景淡淡开口,“才说要客气点,怎么还是没长进?”

  阿冲:“……”我明明已经很客气了!

  郦晓昙转头看沈绾,半晌才讷讷道:“是有点像……”难怪她第一眼见沈婠就感觉似曾相识。

  “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分,”她自嘲一笑,“连死都要死在一起……”

  “死?”宋景挑眉。

  郦晓昙不知想到什么,浑身一颤,目光流露出惊恐。

  她曾经亲眼见过背叛者的下场,活生生一个人,四肢完好,有血有肉,最后却被绞成一滩碎泥,丢去喂狗。

  “你是夜巴黎的幕后老板。”沈婠突然开口。

  “何以见得?”

  “……看着像。”

  宋景一顿,旋即大笑,清润爽朗的嗓音像山涧淙淙流淌的泉水,十分悦耳:“小丫头,今年几岁?”

  完全是一副逗孩子的调调。

  “……”

  画风莫名清奇,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其实,沈婠早就有所猜测,能一个动作就能挥退看守她们的保镖,除了这间酒吧的主人,不作他想。

  最终得以确定是因为对方身后尾随的一男一女。

  上辈子沈婠在这里待了四年,虽然从没见过老板真人,却经常听周围几个啤酒小妹聊起高层的八卦,其中又以老板为最。

  传说,老板年龄未知,身高未知,却喜休闲穿着,讨厌西装革履。

  又说,老板姓宋,江湖人称“二爷”,黑白两道通吃,身后势力成谜。

  再说,老板身边有一男一女两位得力干将,男人生得五大三粗,脾气火爆,女人长得艳丽妖冶,兼任固定床伴。

  第一点,尚算符合。

  第二点,不太清楚。

  第三点,沈婠亲眼看见了。

  如此,答案也就再明显不过。

  可这些她都不能说,因此男人问“何以见得”时,她便只能语焉不详地答一句“看着像”。

  也确实是像。

  那一身久居上位者的气度并非人人都有。

  “听说你指使我的员工盗取酒吧机密信息?”宋景沉沉开口,不辨喜怒。

  这算是变相承认自己的身份,开始进入主题了。

  沈婠皱眉:“盗取?机密信息?”

  “你好像有话说?”

  “首先,不是盗取,我只让她帮忙抹掉一个朋友在夜巴黎任职的人事记录,至于,算不算机密,我就不清楚了。”

  在一个你看不出深浅的人面前,不要试图说谎,也不要耍小聪明,实话实说方为明智之举。

  一旦说谎,那么,你接下来说的话,无论是真是假,都将变得不再可信。

  而那点小聪明也会变得无所遁形,破绽百出。

  所以,沈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