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颖怡
为首的军汉快步过来,道:“打开!”
那名旗官有些不高兴了,道:“这都是库里过数了的,数量对上就行了,轻不轻的,你们又没有过秤。”
他的话音方落,军汉手起刀落,大箱子上的锁头应声而落,箱子被打开了。
里面满满一箱羽箭。
旗官显然没有想到这些人如此鲁莽,竟然没等他们交接钥匙就把锁头砸开了,不过这个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他指着箱子一侧贴的标签,没好气地道:“羽箭四百支,你们自己数数,真若是差着,咱们决不会不认帐。”
军汉低头便要去数,为首的那名军汉出声阻止:“不用数了,差不多少。”
这一箱羽箭,估摸着怎么也有三四百支,当务之急,马上把这些兵器运走才是正事。
打开的箱子重又合上,片刻之后,所有的箱子全部装到了车上。
为首的军汉伸长脖子向洞门看去,问道:“刘头儿呢?”
刘头儿,便是先他们一步过来办理领用手续的那人。
旗官笑道:“不知道啊,和我们路长官一起进屋去了,要不你们多等一会儿。”
为首的军汉没有答话,却转身看向身后,在他身后是两名身材修长的少年,军汉喝道:“你们断后。”
两名少年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让到路旁,军汉们跳上车,十几驾大车绝尘而去。
旗官好奇地打量这两个少年,试探地问道:“你们是新入伍的吧?”
这些人的装束一看就不是募兵,应该都是军户子弟出身,可是这两个少年看上去却又和军户不同,怎么说呢,有点像大户人家精心栽培出来的,眼底眉梢带了几分冷傲。
两个少年没有理他,两个人四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洞门。
旗官讪讪,扬扬手里的交接单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还要进军交帐。”
两个少年连个眼角子也没有给他,旗官撇撇嘴,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小心别落到老子手里,先让你们脱层皮。
旗官走进山洞,洞门重又关拢,旗官看看角落里的尸体,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是焦大将军的亲卫吧,这出手也太快了,若是那箭没有射中,他们这些人怕是都要死了。
拐了两个路口,便看不到那座小山了。为首的军汉挥挥手,大车驶离出城的大路,向城东而去。
城东有一座不大的道观,名叫羽衣观,因三百年前有道人在此化鹤飞升而得名。
早年洛阳百姓信佛者众多,洛阳有白马寺、灵山寺、香山寺等等名刹古寺,羽衣观渐渐地便被人遗忘。
直到前不久的这场瘟疫,羽衣观才又有了香火。
虽然并不出名,但是羽衣观已有几百年,城内占地百亩,苍松翠柏,古色古香,俨然一处神仙府第。
不知何时,赶车的和押车的军汉们已经脱下军装,只是寻常百姓打扮。
十几驾大车停在羽衣观的后门附近,后门只是一道小门,门口一条石径通往后山。
一名十几岁的道僮站在门口,似是已经等了许久。
刚刚还是军汉打扮的汉子跳下大车,冲着道僮点点头,道僮对着门里喊了两声,十几个同样做道士打扮的青壮汉子鱼贯而出,片刻之后,那二十口大箱子便放在羽衣观的后院里。
道僮向门外看了看,问那为首的汉子:“乙七呢?”
那汉子道:“我留下丁十一和丁十二接应他,按理说他们也该过来了。”
乙七骑马,远比大车要走得快些。
道僮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他深深地看了乙七一眼,道:“若是过一会儿他们还没有回来,你自己向辛拾交待。”
乙七的嘴角动了动,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要向辛拾交待了?
辛拾只不过是个连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子而已,仗着跟了卫头儿几年,就对他们呼三喝四了。
可是这些不满也只能留在心里,辛拾是带着屠卫的手令过来的,即使他们有再多的不服,也只能憋着。
有人拿过油布,将二十口箱子盖住,道僮指了两个人在这里看管,他们便去了前面。
春风习习,风中夹杂着花木的清香,拂在脸上轻轻柔柔,不多时便有了睡意。
一个人打了个哈欠,另一个人也跟着打了一个,两个人互看一眼,天不亮就起来了,这会儿还真有点困了。
第580章 袭杀
阳光更加明亮,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盖在箱子上的油布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一阵轻烟从油布的缝隙里飘了出来,遇风而散……
两个苗条的身影,悄悄从油布下钻了出来,她们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轻轻地哼了一声。
这两个人果然不是死士,只是两个寻常壮汉而已。
难怪这么轻易就中招了。
这两个藏在箱子里的人,就是沈彤和江二妹。
江二妹比沈彤许安他们先一步进了大营,至于她是怎么进去的,江二妹没,沈彤也没问。
江二妹已经在大营里藏了两,接着又藏在箱子里,现在终于能出来透透气了,她做个深呼吸,然后便看向沈彤,问道:“把这里的人都杀光吗?”
沈彤笑道:“除了这种寻常的壮汉,道观里还有死士,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杀死的。”
“你怎么知道有死士?”江二妹不解,沈姑娘和她一样都是藏在箱子里的,黑漆漆的,能看到什么啊。
沈彤解释道:“他们口中的乙七、丙十一、丙十二,还有辛拾,全都是死士的名字。”
是啊,辛拾也在这里呢。
起来,这几年她和辛拾遇到过几次,可却都是擦肩而过,还没有面对面对上过。
沈彤记得前世这个时候,辛拾的武功便已不弱了。
辛拾是个肯下苦功的人,但是前世他在死士营里并没有出类拔萃,甚至还比不上她和辛五。
这一世好像不一样了,辛拾一直都是跟在屠卫身边,当初季四爷和杨锦轩谈判的时候,季四爷还曾经让辛拾跟在杨锦轩身边,只是不久之后杨锦轩就被抓走,这事才不了了之,否则,辛拾便是屠卫放在杨锦轩身边的眼睛。
前世的这个时候,无论是沈彤还是辛五和辛拾,他们在死士营里都是角色,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还没有独挡一面的能力,那时千面斩屠卫,在他们眼中是高不可攀的,是令他们仰望的人物。
那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能跟在屠卫身边做事。
前世他们都没有这个机会,可是这一世,死士营里没有辛五和辛六,这种可望不可及的机会却落到了辛拾头上。
这也是沈彤百思不得一解的事情,这当中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会改变了这么多。
只是现在,她更加没有时间细想了。
辛拾居然是这次行动的指挥。
这可真是她想不到的。
她还以为辛拾在燕北呢。
当时江婆子和江二妹查到的消息,屠卫身边的确有一个被称做拾的少年,听她们描述的容貌,也确实是辛拾无疑。
沈彤离开燕北,没想到辛拾竟然也来了,而且还到了洛阳。
如果是这样,那么走水的客栈,以及京城里的棺材铺,十有八、九都是辛拾的手笔了。
果然不同凡响,比起前世这个时候,辛拾的本事可是大了许多。
这时,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沈彤和江二妹迅速隐和在一株松柏后面。
十几个人跑着过来,步伐沉重,虽然体格强壮,但也和那两个倒下的人一样,只是寻常壮汉。
“他们竟然在这里偷懒睡觉?”一名壮汉道。
“把他们弄醒,快!”
好在迷烟遇风便散,那两人吸入的并不多,很快便醒过来了。
看到站在面前的这些人,两人全都吓了一跳,竟然跪倒在地上,不住磕头:“信男有罪,不该偷懒,神仙惩罚我吧。”
额头磕在石板上砰砰作响,很快便鲜血淋漓,那两人却像是中魔一样,还在不停地磕头。
而刚刚过来的这些人则如石像一般,站成一排,看着他们磕头,目光淡漠,如同面前是一片虚无。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少年缓缓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原本站着的十几个齐刷刷跪下,动作整齐,像是已经练过很多次。
“信男见过祭酒。”就连声音也是一致的。
两个少年看向满脸是血的那两个人,问道:“你们所犯何罪?”
那两个人不敢抬头,任凭鲜血滴在青石板上。
“信男贪睡,犯了懒罪,罪当重罚。”
少年们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其中一人冷冷地道:“互扇五十耳光,此罪便消。”
两人闻言,又惊又喜:“谢祭酒赐罚。”
完,便劈里啪啦互扇耳光,声音轻脆,显然谁也没有留情,眨眼的功夫,两张满是鲜血的脸便高高肿了起来。
两名少年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十几人,道:“你们去打开箱子。”
“是!”壮汉们走上前去,心翼翼掀开油布。
其中一个少年扬手,一串钥匙飞到他们面前,壮汉不敢去接,见钥匙落到地上,他才走过去,双膝跪倒,用双手捧起掉到地上的钥匙,如同捧着珠宝一般。
两个少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直到壮汉们将箱子一个个打开,到了最后两个箱子时,一名壮汉咦了一声。
少年问道:“怎么了?”
那壮汉道:“这两口箱子上没有锁头。”
两名少年微惊,快步上前,一把掀起箱盖,箱子里除了各有几枝羽箭外,只有两方大铁锭,此外,空空如也。
“空箱子?”两个少年面面相觑。
不可能,这些箱子从被搬到车上,再从车上搬进道观,若是空的,早就被发现重量不对了。
在山时,有一口箱子里没有重兵器,只有四百支羽箭,立刻便被发现重量不对了,而这两口箱子,即使加上那两方铁锭,重量还是不够。
两人合力抬起一口箱子,都在彼茨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箱子砰的摔到地上,两名少年刷的拔出佩剑,高声喝道:“有奸细!”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便从一株松柏后面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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