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高能 第14章

　　张护士还在张着嘴说话，一面指认院内的建筑给宋青小看，她敷衍似的点头，一再放缓自己的呼吸，令自己不要被情绪所左右。

　　五天，脑海里‘嗒嗒嗒’旧式时钟走动的声音，眼前倒数的数字，保护民众的任务。

　　所有线索串到一起，拧成一条线，宋青小捕捉到了关键，时间！

　　五天、‘嗒嗒’时钟声，都在指向时间，保护民众的任务可能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至于出现在她眼前的古怪倒数的数字，此时虽然已经倒数到：119：44：27，但是她深刻的记得，这数字最开始出现在她眼前被她发现的时候，是119：59：59。

　　她当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所吓到，紧接着意识中任务又让她进行选择，令她没有时间去细想，进入场景后又碰到了被自己杀死的医生，更是无暇关注这数字。

　　可现在一细想，这个数字，像是一个倒计时，且推算过后，恰好是五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组数字，极有可能代表着她在这一次任务中的倒计时，她需要在五天的时间内，完成保护民众的任务！

　　想通了这一点，宋青小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因为发现任务的重要线索而松了一口气，还是因为任务时限的原因，而感到更加紧迫。

第二十四章 遇袭

　　选择了身份之后，宋青小以护士的身份进入试炼场景之中，据张护士所说，这里是全封闭式的管理，医护人员每隔五天轮一个班次，这五天时间，与她此时眼前出现的倒计时数字时间相吻合。

　　但试炼并没有为她提供下班之后的所住、去处，也就是说，试炼的任务一共只有五天，五天之内如果她完不成任务，便无路可走。

　　她再看了一眼意识内的任务提示：保护民众，失败抹杀。

　　完成任务：积分一千。

　　宋青小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眼前的时间倒数已经变为了：119：41：18。

　　‘嗒、嗒、嗒’的时钟走动的声响，此时听来像是一个催命符，场景之中明明阳光普照，环境清幽，却仍令宋青小不寒而栗。

　　既然已经来了，且又没有办法再选择，慌乱也是无用，只有先冷静下来，把一切情况摸清，早点儿摸清试炼原委，尽早离开。

　　“你看，那边去年的时候，小玉种了些植物，长得可好了。”

　　张护士还在热情的跟宋青小介绍院内的一角，宋青小屏息凝神，忽略脑海里的声音及视线中出现的数字倒计时的干扰听她说话，深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字般。

　　这栋隔离起来的精神病院并不大，整体可以划分为两个区域，一栋五层高的楼及一片活动的休闲场所了。

　　大栋分为两段，医护人员的办公室及宿舍被隔断出来，另一大半就是病房及治疗室。

　　楼下的休闲场所并没有人，据张护士所说，这间医院应该住了二十七个病人，且在同一栋大楼中，可宋青小却觉得周围静悄悄的。

　　从透明的落地玻璃看出去，能看到休闲场所外高高的围墙，几乎把所有往外看的视线都阻隔了，使这里自成一个空间。

　　“这里地方很好记的，时间上也很有规律。”张护士十分听刘医生的话，得了嘱托要教宋青小，便十分尽心尽责：“病房六点亮灯，病人起来洗脸刷牙，由我们帮着修剪指甲、头发。”

　　她介绍了一下护士的工作内容，及提到每天工作的时间是分成早晚两班，“早班是八点到晚六点，护士因为人手不足，工作量也大，可能需要值夜班，比较辛苦。”

　　张护士说到这里，目光中一闪而过露出一丝复杂之色，似是有些歉疚一般。

　　宋青小到这里又不是真的为了工作，她的任务时间只有五天，如果五天内不能完成任务，命都保不住，哪里还管会不会辛苦。

　　甚至她倒是盼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将工作上手并熟悉了，好摸清试炼任务的底细呢。

　　“没关系的。”她忍着脑海里‘嗒嗒’声的干扰，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我正好希望可以好好学习，尽快熟悉工作内容，如果可以，最近值夜班都安排我吧。”

　　她主动的请缨得到了张护士很大的好感，因为这一瞬间，宋青小很明显感觉得到张护士看她的目光更加温柔了。

　　在这样一个可能随时丢掉性命，血腥、诡异的试炼空间内，出现了张护士这么一个温和善良的人，令宋青小感觉有那么一瞬间的精神恍惚，很快张护士拉着她的手，让她将这一丝别扭的感觉压下：

　　“青小，你真好。不过你今天刚来，也不着急，下午跟我一起熟悉一下工作内容，好好休息一晚，夜班的事，明天再说吧。”

　　精神病院内的员工宿舍并不远，每两人住一间的上下铺，张护士领着宋青小先去领了私人物品，才带着她回了宿舍。

　　下铺原本是她在住，宋青小来了之后，兴许是对她先前主动要求加班的举动充满好感，这个热情温柔的女人不由分说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搬到上铺。

　　换衣服的时候张护士体贴的留了空间给宋青小，趁着这个机会，宋青小才有短暂的时间独处。

　　脑海里的提示仍没有变化，习惯了‘嗒嗒’的指针走动的声音后，她也逐渐学会控制自己，一心二用。

　　但今日看到医生的事她还没有弄清楚，宋青小总觉得这不是巧合。

　　同时进入试炼空间的一批人随着任务的开始，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在试炼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她忍下心中的念头，换好制服出来，张护士等在外头，看到宋青小时，她笑着递了一个挂牌过来：“趁你换衣服的时间，我刚去替你领到了名字挂牌。”

　　张护士说话的同时，宋青小注意到她的胸前也别着一个名字牌，上面写着张护士的名字：张小玉。

　　挂牌上手写着宋青小的名字，张护士解释着：“你才刚来，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没有制作你的工作牌，过几天弄完之后就不用戴这个，也方便多了。”

　　宋青小点了点头，将工作牌挂到了脖子上，跟着张护士往病房区走。

　　“原本医院的监护室有分一级、二级。”越往病人所在的区域走去，张护士的声音就越温柔，像是怕将什么惊醒似的，周围静极了，她脚上穿着软底鞋，走着路像是幽灵一般没有声音：“不过我们医院病人也不多，病情都挺严重，所以就没分区了。”

　　远远的看到病区的门了，那巨大的铁门将病区一分为二，铁门共有三层，透过铁门的缝隙往里看，那一条长长的通道幽深恐怖，像是一个深渊巨兽张着口，要将人吞吃入腹。

　　张护士将钥匙插入孔中，‘吱嘎’一声锁被打开了，门被她手推开，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令宋青小皱了皱眉头。

　　一股冷风吹了过来，隐隐约约的，宋青小似是听到有人在哭，凄凄凉凉的，她看了张护士一眼，张护士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已经习惯了，神色间并没有变化。

　　鸡皮疙瘩在她手臂上蔓延开来，三道铁门打开后，宋青小像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场景中。

　　虽然都是在同一栋大楼之内，但医护人员所在的办公大楼、宿舍都似是新粉刷过，是较新的白色，窗明几净，施设也并不陈旧。

　　病房区域的粉刷以淡蓝为主，门窗都以特殊材料制成，中间是走道，一侧是病房，一侧是值班医生的办公室、治疗室等，中间电梯旁边是护士站，走廊另一端是窗户，但却以铁条钉死了，仿佛阳光都穿不透。

　　有人在‘嘤嘤呀呀’的哭，张护士这下也听到了，转头安抚似的问宋青小：“怕不怕？”

　　宋青小摇了摇头，她视线所及处，那组倒数的数字已经变成了：119：21：36，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了。

　　她强迫自己忽略数字的存在，目光透过玻璃去看病房内，左侧病房内有两张床，床上各自坐着两个神情呆滞的病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动作僵硬，眼神浑噩，眼也不眨一动不动。

　　这两张脸都不是她熟悉的面孔，她收回目光，正想要说话，突然后背似是有人靠近，一股大力抓来，有人抓住了她脖子上刚才挂上去的工作牌的蓝色带子往后拖，一下就将她的脖子勒住。

　　让她身体往后仰，抓拽的人力道非常的大，令宋青小一时重心不稳，双膝一弯，‘砰’的一声就坐倒在地上了。

　　那拽着她摔倒的力道在她倒下后并没有放手，反倒还拉着她往后拖，眨眼功夫就将她拖离张护士约有一米远左右的距离了。

　　这可真是与被勒脖子结下不解之缘了！

　　‘咳，咳咳……’宋青小被勒得喘不过气，继上次试炼中被医生以鼠标线勒过脖子后，这一次试炼她再一次被人勒住。

第二十五章 熟人

　　勒住宋青小的人力道奇大无比，力道一收，就让她感觉到脖子被细小的绳子勒紧，似是要割进肉中，火辣辣的疼。

　　气管被压迫住，再呼不进新鲜的空气，宋青小仰起头，一张脸憋得泛青。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拿手腕上贴身藏着的匕首，想改变这种困境，但她在刚一抬手的一刹那，理智就压过了身体的本能的反应。

　　兴许是有过一次被勒脖子的经验，她很快冷静下来，分析利弊。

　　这里是在医院，她面前还有人，匕首是她的底牌，太早亮出来对她并没有利。

　　更何况张护士还在，她被人勒住，最多吃点苦头，不至于会死的。倒是底牌亮出来后，可真的会失去一大依仗。

　　一想到这里，宋青小抬起的手又改变了方向，往后伸去想抓站在自己背后偷袭的人。

　　这一切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宋青小被拖出了一两米远后，张护士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发出一声惊呼声：

　　“青小……”

　　如宋青小所想，她急忙上前来试图帮忙解开宋青小的困境，同时大声的呼叫同事。

　　一侧治疗室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护士站也跟着有人过来，病房的门被打开，一群病人纷纷出来，神情僵冷。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宋青小却觉得漫长无比，张护士上前来帮忙，似是纠缠中拽她的人也被绊倒在地了。

　　但这一下并没有解决宋青小的危机，那抓住她工作牌的人摔倒之后并没有松手，反倒将绳子抓得更紧，甚至混乱之中，宋青小感觉有一双脚踩到了自己肩头之上，越发加重了勒她脖子的力气！

　　这下情况比先前还要危险几分，宋青小挣扎了好几下也没能摆脱这种险境。

　　好在治疗室里有人出来了，护士站里的护士也赶紧过来，众人齐心合力之下将拖拽宋青小的人制服。

　　但这一番拉扯也让宋青小吃尽了苦头，最终张护士拿了一把剪刀，将勒住宋青小脖子的工作牌的绳子剪断，才算是解除了宋青小的危机。

　　“你没事吧？”

　　张护士将剪刀递给同事，才有些担忧的俯下身，想扶她起来。

　　空气失而复得，宋青小猛的吸了一大口带着些许药味儿的空气，气管被压迫后，喉咙异物感令她剧烈的咳嗽，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挤出了眼眶中被勒出的泪水，手搭住了张护士的胳膊，连话都说不出，吃力的摇了摇头。

　　张护士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头上戴的帽子被抓歪了，连下巴处都被人抓出了几条血痕，那伤处渗出血丝，已经肿了起来。

　　宋青小借着张护士的力气站起身，扭头想去看被制在地上的人，在看到病人的一刹那，宋青小捂着脖子咳嗽的动作一滞，瞳孔微缩，眼里飞快的掠过一道杀机。

　　两个身强体壮的护士压制下，梳着两个小辫的六号穿着蓝纹病号服躺在地上，目光与她对接，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一个略显诡异的笑容。

　　六号的手上，还死死抓着先前缠住了宋青小脖子的工作牌带子。

　　“咳，咳咳……”

　　宋青小咳了两声，张护士还有些担忧的样子，替她一面拍背顺气，一面问：

　　“你没事吧？”

　　六号很快被其他人弄走，带往电梯的方向。

　　“没事。”宋青小勉强开口，张护士听她还能说话，也松了口气：

　　“这是今天新来的病人。”可能是想安抚宋青小，张护士很快开口解释：“应该是何医生在替她检查的过程中，突然跑出来才伤了人。”

　　她指了指宋青小身后的检查室，那里门开着，宋青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点了点头。

　　喉咙还火辣辣的疼，皮肤应该是被勒伤了，张护士凑过来看了一眼：“还好伤口不深，但也要涂些碘酒消毒才行。”

　　她垂下眼皮，有些叹息：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看来工作牌是不能戴的。”她有些遗憾的样子，但很快又露出笑容，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名字牌：

　　“但像这样的特殊名字牌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制好的，到时青小就能跟我一样了，不戴这个也没关系。”

　　宋青小扯了扯嘴角，勉强算是一个回应，却并没有出声。

　　周围病人出来的越来越多，走廊上很快出现了好几个人，每个人神情呆滞，状若游魂。

　　张护士看到这样的情况有些着急，顾不得多说，连忙要留下来的一个同事带宋青小去护士站涂药，自己准备先将几个病人带回病房再说。

　　她整理了头发，重新戴好帽子，宋青小看了看她下巴上的伤：“张护士，你下巴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