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妻 第56章

作者:骨生迷 标签: 种田 布衣生活 穿越重生

  姜桃听了就忍不住笑着说:“师父别把我当孩子骗,我从前每个月是有三十两月钱不假,日常也确实使不到什么银钱,但后头师父让人去外头买绣线布料的时候,我也跟着一道买过不少来练手,当时说好都从那些银钱里头扣的,怎么还能是两千多两呢?我看起码得打个对折。”

  苏如是就也笑道:“我做师父的,给你提供一些绣线和布料练手还要你自己出钱,也太说不过去了。我说是两千五百两,就是两千五百两,你不要同我争了。”

  姜桃没再接着和她师父争论,但心里只把自己攒的银钱记做一千二百两。

  前头她和师父拿了二百两,然后她师父这回又给了年掌柜五百两准备绣线和格子布,就还剩下五百两。

  绣坊初期的主要成本就是绣线和格子布的材料钱,如今大头已经支付过了,短期内还是不用为银钱发愁的。

  所以姜桃道:“本钱我有办法,只是现下不好同你们明说,不用操心这个。”

  姜杨也没有追问,只是和沈时恩之前一样,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姜桃还是摇头,“你们该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我能自己应付的来。真有用到你们的时候,我也不会同你们客气的。”

  一家子说着事情,很快就用完了夕食。

  而楚家别院这边,楚鹤荣听了苏如是的话久久没有回应。

  苏如是因为担心楚鹤荣听不明白,所以把最了解绣庄经营状况的年掌柜又请了过来。

  年掌柜看他不吭声也急了,忙劝道:“少东家,咱们绣庄本就没什么盈余。打去年开始,那牡丹绣庄又挨着咱们开了一家又一家,今年开了年就更过分了,也不知道那牡丹绣庄想了什么办法,让京城给我们供货的绣坊都提了三成价,迫使我们的绣品卖的比牡丹绣庄贵不少,再这么下去,咱们可都要倒闭了……你就算不相信姜家小娘子,也该信苏大家啊。”

  其实年掌柜没好意思说的是,就算没有苏如是,他们也该做出新的尝试了。死马当活马医啊!

  别说苏如是还说给这次尝试兜底,盈利了大家分,亏了她来承担。

  楚鹤荣愣愣地看着他,说:“老年啊,你快掐我一把,我怎么觉得像做梦吶?”

  不怪楚鹤荣觉得不真实。他虽然不擅经营,但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名下的几间绣庄关张是早晚的事情了。

  苏如是不关心商贾之事也是出了名的,别说家里分给他的芙蓉绣庄,就是老太太名下的绣庄,都没能请得动苏如是指点一二。

  所以尽管楚鹤荣还想让自己的绣庄挣扎一下,却没敢奢望苏如的帮忙。

  但是没想到苏如是居然主动提出要给他濒临倒闭的绣庄搞改革,还给他兜底!这真跟天上掉馅饼没两样了!

第74章

  剩下的假期,姜桃是计划老实在家待着的。

  毕竟眼看着她又要忙起来了,就怕到时候兼顾不到沈时恩和弟弟们。

  一大早,姜桃就起身准备朝食。

  结果洗漱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月事来了。

  月事在现代的时候不算特别麻烦,用棉条或者姨妈巾,再吃一颗止痛药,也不会太难过。在这个时代可就让人头疼了,只能用塞了草纸的月事带。

  这还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姜桃记得在之前看过资料,说条件差一点的地方都用不起草纸,只能在里面塞草木灰。草木灰肯定是不算干净的东西,很容易引起感染。

  原身虽然在农家在富养着长大的,但是生活水平肯定不能和现代相比,因此是十四五岁才来的月事。到现在来了一年多,一直不是不是很规律。

  因此姜桃事先根本算不准自己的日子,换上月事带就赶紧去看床铺。

  好在她起的早,发现得也早,床褥上并没有沾到血迹。

  不过她翻动床褥的动静却把沈时恩吵醒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沈时恩睁开眼,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她。

  他剑门深目,长相是偏锐利的那种。尽管对着姜桃的时候脸上时常带笑,但是平时还是不笑的时候多,加上精壮的体型,看着就有些生人勿近的不好相与。

  但眼下他刚刚睡醒,睡眼迷蒙的神情慵懒,头发没有束起,垂在肩上,中和了五官的英气,看着倒像个普通无害的年轻人。

  姜桃忍不住在想,算起来他们相识到现在,拢共不过才三个多月,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开始习惯性地依赖他了,遇上难事了,心里不高兴了,都想钻进他怀里和他说说。

  可是他才二十二岁呢,在现代不过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的年纪。

  算起来她活的可比沈时恩久,也是他过分可靠了,让人不自觉地就忘记了他的年纪。

  “你再睡会儿。”姜桃把他按回被窝里,“我去准备朝食。”

  姜桃想在家里干活的时候,沈时恩就没有抢赢过她,遂也没有再同她争,只是不忘叮嘱她:“随便做一点就行了,家里都不是挑嘴的人。”

  姜桃嘴里应着,还守在床边,非要看他闭上眼继续睡才肯离开。

  沈时恩乖乖地闭上了眼,姜桃又看了他一会儿,用目光描摹他的五官。

  越看越觉得自家夫君是长得真的好。这搁现代,看脸的时代,她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遇到他,还来得及吗?怕不是早就被他什么女同学抢占先机了。

  这么一想,她的思维就发散开了,盯着他的目光就舍不得挪开了。

  最后闭着眼的沈时恩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我本来还是有些睡意的,但是你一直盯着我瞧,我是再也睡不着了。”

  “闭上眼也能感觉到我在看你吗?”

  “能感觉到的。而且我们习武之人感官本就比一般人敏锐。”

  “那我出去吧。”姜桃有些赧然。

  虽然两人已经成亲了,但是自己盯着他的脸发呆,还让他发现了,也是很羞人的!

  “走什么呢?”沈时恩从被子里伸出长臂,将她的手腕扣在手里,轻轻一带。

  姜桃带倒在了被子上,脸正好埋在他胸口,整个上半身也压在了他的腰腹之间。

  “不闹了,我真要去准备朝食了。”姜桃忍不住笑道,说着她就撑起身体。

  不过好巧不巧的,隔着被子,她似乎碰到了某个不该碰的地方。

  沈时恩闷哼一声,连带着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姜桃连忙把手缩回来,老实趴在他胸口再不敢动了。

  ……这一大早的也太精神了!

  姜桃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来月事的事情告诉他,新婚燕尔这种事频密一些也很正常,眼下不是她不解风情,而是身上真的不方便。

  好在沈时恩只是抱着她,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不过他过快的心跳频率还是把他的不淡定给出卖了。

  又抱了一会儿,沈时恩才开口道:“嗯,你去忙吧。”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沙哑。

  姜桃赶紧起身,逃也似的快步出了屋。

  姜杨已经在天井里打水洗漱了,见了她就奇怪道:“我起身的时候依稀就听到你们屋里有说话声,怎么这会儿才起来?”

  姜桃脸颊发热,却不能表现出来,正色道:“和你姐夫说了会儿话就起晚了,我这就去弄朝食。”

  姜杨也说随便吃一点就成,让她不用忙活。

  姜桃进了灶房,生火煮粥,另在小锅里开始煮鸡蛋。

  淘米的时候,姜桃碰到了有些微凉的水,肚子就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因为姜桃和原身都没有过痛经的经历,所以也没有多想。

  雪团儿听到响动从屋里钻了出来,呜哇呜哇叫着蹭了过来,姜桃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她一时不察,突然感觉脚底下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忙挪开脚,低头一看,雪团儿委屈巴巴地从她脚底下拿出了自己的前爪。

  “对不起,我不小心的。”姜桃连忙蹲下身,捏着它的爪子问:“你疼不疼啊?”

  雪团儿可怜兮兮地呜咽一声,小脑袋却往前探了探,嗅着空气里煮鸡蛋的味道。

  “给你煮了的,一会儿我的蛋黄也分给你吃。”姜桃揉了它柔软的大脑袋,又问了一遍它疼不疼。

  可惜雪团儿再机灵也不会说人话,只能垂着眼睛呜咽。

  姜桃方才刚察觉脚下有东西就挪开了脚,也不确定有没有把它踩伤,但这呜咽声听得人太心疼了,她就想着先观察一下,等吃完朝食,要是小东西腿真不大好,就带它去看兽医。

  没多会儿家里人都起身了,锅里的粥也熬的稠稠的,鸡蛋也都煮好了。

  姜桃盛出饭食,带着走路一瘸一拐的雪团儿出了灶房。

  沈时恩和姜杨他们都洗漱好了,坐到了桌前。

  “雪团儿这是怎么了?”小姜霖问。

  “我不小心踩着他的前腿了。等吃完我带它去看看大夫。”

  朝食就是白粥配上街上买回来的酱菜,并白煮蛋和前一天烤的面包。

  虽然称不上丰盛,但是姜桃一大早就起来亲手准备的,所以每个人都吃的很受用。

  等大家都吃完了,姜桃站起来收拾桌子。

  谁知道猛地一站起来,她眼前一黑,肚子也跟着一阵抽痛,差点就倒了下去。

  幸好沈时恩就坐在她身旁,眼疾手快把她捞住了。

  姜杨他们也都坐不住了,立刻就围了上来。

  姜桃倒是很快清醒了过来,只是小腹实打实地疼了起来,她忙扯出笑,安慰大家道:“没事没事,就是眼前黑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

  姜杨板着脸道:“你别硬撑,你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多难看。”

  姜桃确实是不知道的,她面色发白,唇色都褪去了,虽然还在笑,但是那笑怎么看都是强装出来的。

  “姐姐是又生病了吗?”小姜霖依偎在她身边,却没也真的往她身上靠,只有些无措地问:“是不是要去请大夫?”

  沈时恩把姜桃打横抱了起来,说:“请大夫来回得折腾不少时间,我直接带她去医馆。”

  姜杨和萧世南都要跟了上去,姜桃忙道:“真没事,而且就算去医馆,也不用这样多的人的。你们上学会迟到的。”

  他们哪里能听得进去呢?各自拿了书袋,只说先陪她去医馆,确认没事了就直接去卫家上课。

  姜桃看拗不过他们,就说把雪团儿也带上,正好带它看兽医。

  话音还未落,被点名的雪团儿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屋外头,就等着有人去开大门了。

  姜桃:……

  这小家伙明明方才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但是眼下这脚下生风的步伐怎么都不看受伤了!

  姜桃顿时觉得自己被小家伙耍了,但也算了,既然都要出门了,还是带它去看看吧。

  因为茶壶巷位置便利,所以一刻多钟后,他们就到了那间和姜家相熟的医馆。

  老大夫看姜桃被抱进来的,后头又跟着一串人,还当出了什么事儿呢,立刻将他们迎到内室诊治。

  姜桃都快臊死了,久病成医,她心里清楚可能就是月事导致的,偏家里人一个两个的都不放心。

  诊治过后,老大夫呼出一口长气,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女子月事血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