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原和
第23章
隋程程是忽然想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校门口的女生。
在韩菁菁的朋友圈。
从前韩菁菁发的不少朋友圈里都有那个女生的身影, 她看见不止一次，听说是韩菁菁的好朋友。不过在隋程程看来，对方只是衬托韩菁菁的绿叶。两人经常穿着一模一样的lo裙, 出现在一张照片里。原本林喜媛就胖得出奇, 但每次照相都是她拿着手机站在最前面, 如果一张照片里有她和韩菁菁, 那林喜媛的脸妥妥的是韩菁菁的三四倍那么大。那么大一张脸挤在相片里, 看起来还真是很“卖力”。
不过, 隋程程回想着今天自己看见的那个女生，她又有点不确定。
一个人的相貌可能因为胖瘦而改变, 但是气质这玩意儿，实在是太玄乎了。
今天她也就只看了林喜媛一眼，恍然间, 她还以为自己看见了是跟薛家凯他们一类的人。
但怎么可能？
隋程程一边拿出那天得到的程山的签名，一边状似随口一般问：“菁菁, 你之前是不是有个好朋友, 就是那个胖胖的女生，每次都跟你一起出镜那个, 最近怎么没见到？”
韩菁菁正看见程山的签名，还很激动, 骤然一听见隋程程问到林喜媛，原本美好的心情倏然一下变得有点烦躁。“她啊！”韩菁菁瘪了瘪嘴, “什么好朋友？她才不是！我好心带着她到我们圈子, 结果现在这人翻脸不认人, 而且那天还在寝室跟我吵架, 真是白眼狼。我给她推荐日牌，给她介绍什么裙子是好的, 什么是很一般的二线，结果现在，呵呵，算了，这种人，以后都不想多来往！”
隋程程好奇：“现在她是不是在减肥？我今天好像看见她了……”
“诶？刚才吗？”韩菁菁回想着，“她最近是在外面租房子，就我们学校外面那楼盘，听说蛮贵的。”
说到这里，韩菁菁就有点酸了。从前林喜媛就是她的提款机，她家里每个月虽然就只给她八百元的生活费，但是她比学校里好些每个月拿着三千块生活费的学生花销都大。不过，这些额外的花销，几乎都是从林喜媛兜里支付的。如今她跟林喜媛的关系变成这样，说起来她最近也不太好过。
一个月就八百的生活费，哪里能够支撑她每个月买一条日牌爸爸的小裙子？
“真的吗？”隋程程之前没了解过林喜媛家里是什么样，“她家很有钱？”
“不知道，感觉也不像是很有钱吧？她从前来没说家里是做什么的，不过应该也不算是特别有钱，我之前听她给家里打电话要钱的时候还没训了，一般有钱的像是程程你这样的，哪里会真的出现没钱还要问家里要钱的对吧？”韩菁菁说。
这样的吹捧，隋程程很是受用。她微笑着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哎呀，其实我们家也很一般啦，只是我爸妈觉得女儿就是要富养，不然外面随便什么老男人勾勾手指头，就被骗走了……”
“对，没错。程程你就不一样了，男朋友都那么优秀，我好羡慕啊！都要到了我们山山的签名，下次，下次你你能不能也带我去见识见识啊！”韩菁菁冲着隋程程眨了眨眼睛。
隋程程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冷笑，韩菁菁是什么人她难道还不知道吗？不过是想顺着她这杆子，冲着薛家凯那一群人靠拢罢了。虽说内心里看不上，隋程程表面却仍旧很大度点头开口：“行啊，下次我问问我男朋友，程山什么时候回来，最近他不是进剧组了吗？等下次我们再聚的时候，我就带上你。”
韩菁菁欣喜若狂，拉着隋程程的手摇摆个不停。
“哦，对了。”隋程程状似无意开口道：“我也是好心哈，我想着怎么说大家都是同学一场，我也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好，所以就想喊你给你朋友提醒一下，之前那个女生如果缺钱的话，可以找我的，我最近手头还算是宽裕……”
韩菁菁反应了两秒钟，才明白过来隋程程在说什么。想到隋程程这么关心林喜媛，她心里有些不屑，不过现在隋程程刚才答应了要带着她去见程山，“嗯？怎么了？她缺钱？”
“好像是吧。”隋程程用手指头卷着自己一边披散下来的长发：“哎呀，我也只是猜测。就上次我不是跟着我男朋友出去玩吗？就在会所外面看见不少豪车，但迈巴赫有一款，我男朋友说那是中年人才会为了显得沉稳买的黑色的轿车，今天我看你的那朋友，就是上了那车。而且，开车的人看起来就是司机，不知道是要把她接到哪儿去。我男朋友还很有兴趣看了一眼，可能是觉得像是她那样的人不知道会被谁看上吧。”隋程程半真半假开口说。
引起了薛家凯的注意是真的，但却不是现在隋程程说的这模棱两可的似乎是因为对方被包养而引起的注意。
不过，谁知道她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只要跟前的人能按照她引导的思路理解下去不就完了吗？
果然，当听见这话的韩菁菁眼睛一亮。
“真的？”她语气有点欢快。
但等她这话脱口后，她本人也意识到语气有些不太正常，又皱了皱眉，惋惜一般问：“不会吧？”
只是眼底的欣喜却是有点太明显，让人无法无视。
难怪之前林喜媛明明说家里不给她拿钱了，但是还是买了那么多裙子，甚至她那天晚上开了小号偷偷进入林喜媛直播间，发现她竟然那么“奢靡”地将那些小裙子都送了人。
敢情是因为在背后找了个给自己花钱的金主！
韩菁菁一下觉得茅塞顿开，心情也跟着舒畅了，原来对方不过如此。
隋程程捂住嘴，“哎呀，我也是想着帮她，这也不一定是真的啦，反正她如果有什么困难，找我就是了……”
韩菁菁点点头，“程程你心肠真好！”
而现在背对着她们坐着的李月瘪了瘪嘴，她从前跟隋程程关系不好不坏，但隋程程是不是一个随手就会帮助陌生人的人，她心里还是有数。
想到被人冠名包养的女生，她不由觉得有点可惜。
如今被人议论的林喜媛，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都引起了这么多人的注意。她坐在后座，查阅着微信上的未读消息。最近她接了几个运动品牌的合作，算一算提成，可能十一月她能创造自己的营业额高峰。
想到这里，林喜媛不由微笑。
不论是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时间，果然有钱心里才会觉得踏实啊！
到家的时候，林喜媛看见京雅女士手里端着一盘清蒸鲈鱼走出来，她赶紧走上去，帮着端菜。
不过那手还没碰到盘子的边缘，就被京雅女士打掉，后者笑着教训说：“还不去赶紧洗手！马上吃饭了！”
林喜媛这才笑眯眯离开，洗了手出来，她微信上又有消息提示。
“这么忙吗？”京雅女士拿着碗筷坐在餐桌旁。
林喜媛在做直播的事情她听过一二，不过没怎么放在心上在，毕竟A市的商业巨擎的独生女见多识广，对于自家女儿这样的小打小闹，京雅女士没真过问太多。
林喜媛没想要瞒着家里什么，何况，如果真牵扯到“生意经”，她想身边没人能比自己母亲和外公更适合做她的“顾问”。
“嗯，还好啦，就是有几个品牌方找我，谈谈合作。不过现在都是一些国产的牌子，护肤上算不上一线。一步一步慢慢来吧，反正最开始直播的目的我也是减脂减肥，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林喜媛笑着说。
就算是喜欢赚钱，不过她也不太希望赚钱这件事情最后成为捆绑在自己身上的枷锁。
京雅女士给她剥了一只虾，放在她盘子里，点头道：“没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能一蹴而就的，慢慢来，不着急。现在你就需要一牵头的人，只要有了开头的先例，能做出成绩，后面的资源就不成问题。”
饭后，林喜媛帮忙收拾着碗碟，放进洗碗机后，走出来，看见京雅女士正坐在沙发上跟她招手，“后天你爸爸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你爸爸去学校接你？”
林喜媛：“……”
她，不熟啊？
“父母跟孩子哪里有隔夜仇？你爸上次也是让你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不是不让你交朋友，就想你交一些可靠的，知道吗？我已经跟你爸说好了，记得后天下课的时候主动联系，知道吗？”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林喜媛觉得这不是自己说拒接就能真拒绝的事，她点了点头，拖着颇是“沉重”的步子回了房间。
等做了跳完了减肥操，林喜媛站在电子秤上，如今她体重已经从最开始的173.5掉到了如今的115，加上她168的身高，其实这体重已经不会让她看起来有多壮实，加上每天的运动和拉伸，林喜媛整个人看起来很匀称，一种很健康的美感。
所以，这样的自己，她那位亲爹，真的能认出来自己是谁吗？
林喜媛想到这个可能，忽然有点愣住了……
这好像，变得有点玄幻了……
*
林喜媛第二天回到学校时，发现韩菁菁竟然主动坐在了她身边。
林喜媛看了眼准备走过来的刘珏，给了对方一没事的眼神，然后看着韩菁菁，“有事？”
韩菁菁是带着兴奋坐在林喜媛旁边的，大约是觉得自己和“深陷泥泞”的林喜媛大为不同，她隐隐的，有点自豪，看着林喜媛的眼神，都带着一股诡异的怜悯夹杂着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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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林喜媛简直就要被她这样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
韩菁菁终于开口：“林喜媛, 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也不是不能跟我们说。”
如果她的语气能再诚恳一点的话，林喜媛可能真要产生她们的关系其实还不错的错觉了。
但很可惜并不是。
“没有, 谢谢。”林喜媛开口, 似觉得没趣, 低头翻了翻手里的课本, 一副并不是很想跟韩菁菁多说的样子。
韩菁菁在这一头算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对于林喜媛的冷淡, 她感到很不舒服。不过是个被不知名的老男人包养的人，怎么就还能在自己面前这么淡定？
“林喜媛, 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洁身自好啊！”被拒绝后，韩菁菁早就准备好的施舍和居高临下的怜悯没有发挥一点作用，她不由有点气急败坏：“我现在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 主动帮你，你不要这样在泥潭里越陷越深才好！”
林喜媛听着什么洁身自好的话, 脸色微沉, 对于什么事情都没弄明白的韩菁菁就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她打心眼里挺看不上。“那还是多谢关心,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不要这么关注我, 好好管好自己吧。我的事情，不需要旁人为我费心了。”
韩菁菁被她一语道破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 她的确是有在暗处偷偷观察着林喜媛, 不由慌张到直接丢出了自己手中的“底牌”：“林喜媛, 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勾当你真以为没有人知道吗？爬上老男人的床, 你恶心不恶心？”
这话说完后，韩菁菁似乎觉得自己太武断, 不过很快，在看见林喜媛错愕的表情时，她顿时变得得意，昂着下巴高声说：“怎么，现在你还不想承认？”
林喜媛不也是不想承认，而是她现在在听见韩菁菁满嘴污言秽语后，下意识抬手，甩了个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极了。
这瞬间，她们两人之间的动静，将全班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在从前，从未有人敢在林喜媛面前这般放肆将污水倒扣在她头上。清白这个词，可能放在现在不会想从前那样可以直接让一个女子背负辱骂去死，但在林喜媛看来，也不是随便就能被人扭曲事实的一个词。
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就像是完全没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震惊的眼神一样，只是冷冷注视着如今捂着脸，一脸不可思看着她的韩菁菁，平静开口：“嘴巴长在你身上，不是让你这么喜欢编排诽谤造谣他人的，这么喜欢嚼舌根，怎么你就没长两条舌头？”
全班哗然。
韩菁菁被林喜媛用着没有一点遮掩的声音训斥后，脸色千变万化，种种愤怒和暴躁最后都汇聚成了一句话——
“林喜媛你被人包养你还不能让人说出来吗？敢做就要敢当你知道这话吗！”
“我没做我凭什么要当？”林喜媛冷笑着反问，“拿出证据说话。”
韩菁菁伸手指着她，“你，你现在还想狡辩？都有人看见你上了你金主的车！”
林喜媛：“？？？”
“昨天你那么急急忙忙地离开学校难道不是吗？”韩菁菁见她神情错愕，乘胜追击。
林喜媛：“……”她看着跟前的人，那眼神宛如看着一智障。
林喜媛真是不知道像是韩菁菁这样喜欢搬弄是非的人是怎么这么平安长大的？没被人打死还真是欧皇本皇。
“嗯，去见我家金主。”林喜媛随口说。
韩菁菁：“你真不要脸！”
林喜媛：“还想再被打一巴掌吗？不想的话，你最好现在闭嘴。”
韩菁菁听见她这话，忍不住摸了自己的半边脸颊。说真的，从前她还不觉得林喜媛有多大的力气，当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月林喜媛总跟在苏芽身后的缘故，身形倒是变得窈窕了，但这力气，似乎有点见长……
“你，你现在可真是……脸皮厚啊！”韩菁菁讥讽。
不过，当这话刚落时，她另一张脸结结实实地又挨了一巴掌。
林喜媛面色从容，丝毫不避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给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