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农为本 第167章

作者:经年未醒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不知道,跟上去瞧瞧再说。”另一人摇头。

  其他几人不由都瞪他——能不能换句话?

  小胡子身为探子,警觉性非常高,走到半道上发现了跟踪自己的人,不动声色地将人引到一处密林,然后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跟踪的几个人到了密林,四处找都没看见小胡子人影,就囔囔起来了。

  “大哥怎么办啊,跟丢了,回去我们怎么交差啊!”

  “就是啊,郎主怪罪下来,咱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其实吧,我觉得好奇怪,郎主为什么要让咱们跟踪他,他不是燕……”

  “闭嘴!你总是口无遮拦,迟早有天咱们都会被你这张嘴害死!”

  “大哥,我知道错了。”

  “大哥,你也别骂他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既然跟丢了也没办法,到底是燕王手底下排名第一的探子,回去跟郎主复命吧。”

  “大哥,你刚刚才不让我说燕王,现在你自己说了。”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

  这群人原路返回了,没多久,密林里除了鸟叫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密林深处,小胡子藏在一棵大树上,他不知道他的对角几十米远处也躲着一拨人。

  那拨人小小声说:

  “刚刚那几个人什么意思?”

  “不知道,听他们说话,莫非是须永寿的人?”

  “须永寿的人跟踪燕王的探子做什么?而且我看他们跟踪的手法很像咱们的人啊。”

  “别说话了,小胡子出来了。”

  小胡子从藏身的大树上下来,警觉地四处张望,正要离开,忽闻恶风不善,四周响起喊杀人。

  “兄弟们杀啊——”

  “不对不对,大哥,是要活捉,郎主说了要活捉。”

  “呔,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活人留着做什么!”

  “郎主吩咐了,现在还不能与燕王撕破脸皮。”

  “闭嘴!迟早有天要把你这张惹祸的嘴封起来!”

  一顿喊打喊杀,小胡子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没多时就被捆得严严实实,他脸色难看至极,冷声问:“是谁派你们来抓我的?”

  “当然是我家郎主。”一个娃娃脸说。

  “你家郎主是谁?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死也死个明白。”小胡子问。

  娃娃脸:“我家郎主……”

  “闭嘴!”大哥一拍娃娃脸的头。

  娃娃脸惊觉:“你休想套我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不等小胡子再说什么,那几人就在大哥的指挥下,堵嘴的堵嘴,套布袋的套布袋,把独轮车上的货卸下,肉票搬上去运走。

  一直都在密林里看了全程了几个察事听子一头雾水。

  这是干嘛呢?

  几人推着独轮车离开密林,临走时,大哥往几个察事听子藏身之处看了一眼,笑了笑。

  察事听子毛都炸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挑衅我们?”

  “难道不是该问他为什么会发现我们?”

  “对啊,他为什么会发现我们?”

  “我就说他们也是听子,你们偏不信。”

  察事听子们:“……”

  好吧,他们信了。

  问题是,这几个人把小胡子绑了是准备干嘛?

第158章

  须府夜宴, 酒至半酣, 佐宴的舞伎们跳着凌波舞《醉太平》, 是有别于京城的另一种柔美风情。

  “这《醉太平》呀, 还是当属襄武郡王府的师小蛮舞得最好。”牧良玉朝须永寿举起酒杯敬酒。

  林昉附和道:“牧大夫说得极是,当年下官同家父赴郡王府宴, 宴中, 师小蛮舞蹈,郡王吹玉笛, 世子打羯鼓,甘元子弹琵琶, 甘幼子吹筚篥,实在是顶顶美妙。凌波微步袜生尘, 谁见当时窈窕身。”

  “还能比这些舞伎跳得好?这些舞伎可是全扬州最好的。”功曹谷为用说道。

  林昉呵呵一声,虽没有说话,但“你没见识,我不计较”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了。

  谷为用气结。

  须永寿听了也不觉得被下了面子,反而哈哈大笑:“两位说得极是, 我之前进京拜访襄武郡王, 亦有幸赏了师小蛮的凌波舞。和师小蛮比起来, 我府上的舞伎都是东施效颦, 乐工也不行。”

  “听闻须刺史从京城回来,襄武郡王以美相赠,你爱宠非凡,当宝贝一样藏着, 难不成郡王是赠了你师小蛮?”林福一身灰扑扑粗布衣裳,与夜宴的画风一点儿也不一样不说,连说话都是怪声怪气的,也不喝酒也不吃菜,全程拿眼刀飞须永寿和牧良玉。

  说到自己个美人,须永寿也不在意林福口气不好,得意洋洋炫耀:“虽不中,亦不远矣。”

  “襄武郡王可是极少将自己府上的美人赠与他人的,到底是须刺史面子大。”牧良玉很感兴趣地问:“不知郡王所赠的是哪位美人?”

  林昉附和:“正是,曾经家父想问郡王要一美人,郡王都舍不得赠,须刺史到底不同。”

  其他人都纷纷表示,很想看一看京城来的美人。

  须永寿听了那叫一个志得意满,东平侯与襄武郡王私交甚笃都没有要到美人,郡王却赠与了自己,可不就是让人得意么。

  “好说好说,我也是跟郡王要了几次,郡王才同意的。”说着就吩咐人去请甘郎君来正堂。

  林福袖着手,冷眼看着这些男人孔雀开屏。

  权力场上的男人们追逐权、钱、美色,在这种时候女性没有话语权,即使是林福,面对这种情形也多持沉默的态度。

  不多时,仆役引进来一名褒衣博带手执筚篥的郎君,这郎君容貌雅致清朗,行走有风,衣带飘逸,见之忘俗。

  这位郎君,几名京城来的都认识——名动京城的乐工,让许多权贵折节下交的甘幼子。

  “原来是甘三郎。”牧良玉恍然,“去岁在襄武郡王府上见过一次,倒是不曾再见,没想到竟会在扬州见到。”

  牧良玉说完与林昉、林福对视了一眼,三人默契地将心中疑惑压下。

  甘幼子虽说是贱籍乐工,但因才华横溢许多权贵折节下交,且大把大把金银财帛赠与他们三兄弟,生活得很不错,并没有卖身。

  他一个自由之身,何谈襄武郡王将他当做美人赠与须永寿。

  “幼子给诸位请安。”甘幼子握着筚篥拱手行礼。

  三人皆不动声色受了他这一礼。

  “没想到能在扬州遇见甘三郎,倒是缘分。”林昉说:“我还道待回京时去襄武郡王府上拜访,再请甘三郎吹一曲《醉太平》。”

  甘幼子道:“林郎中若是想听,幼子在此吹奏,如何?”

  林昉拊掌而笑:“甚好,甚好。”

  舞伎重又回来,甘幼子在场中央席地而坐,吹响筚篥,其声浑厚、凄怆,有悲凉之感。

  一曲《醉太平》吹毕,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大把的金银之物让仆役送去给甘幼子,林福也让人给甘幼子送去了一只累金丝香粉球,旋即就不再看他,又去瞪牧良玉和须永寿。

  虽然知道是演的,但被林福这么瞪着,牧良玉还是有点儿吃不消,搞得他好像真罪大恶极一样。

  甘幼子吹完《醉太平》,又喝了牧良玉送来的一杯酒,就行礼告退,伺候他的小厮捧着许多赠礼跟他回去。

  到了清泉苑,甘幼子让小厮将门锁上,其他的赠礼放在一旁,单独将林福的那个累金丝香粉球拿出来,找到上面的机括拨了一下,香粉球一分为二,中间小囊里放的不是香料,而是一张纸。

  纸打开来,其上写了两字——多谢。

  甘幼子微愣,旋即失笑。

  他不意外林长史能猜出一二,但道谢真的不必要,他做这些事情也是有自己的目的,他之所以冒这个险全是为了他们三兄弟。

  -

  夜宴后第三日,两队钦差启程回京,扬州官员以须永寿为首,将他们送到城外扬子渡口乘船。

  林福与林昉好生道别了一番,备好的扬州土仪一箱一箱搬上船。

  “大兄,箱子上都贴了名字,你回京请务必帮我将礼给每个人送到。”林福嘱托。

  林昉转头去看一箱箱搬上船的土仪,正好看到一个很大的箱子上贴了“秦崧”二字,心情那是相当复杂。

  “大兄?”林福唤。

  “行,你的东西我一定帮你送到。”林昉声音沉沉说。

  “多谢大兄。”林福满意了。

  林昉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楼船杨帆,起锚行远,林福站在渡口一直眺望,直到楼船已经变成小小一个模糊的影子才收回目光,让护卫将马牵过来。

  “林长史与林郎中兄妹情深呐。”须永寿翻身上马,走在最前头,林福落下他半个马身。

  “对。”林福说:“须刺史与冉参军亦是兄弟情深。”

  须永寿觉得自己被讽刺到了,不悦道:“林长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福笑嘻嘻:“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须刺史难道不这么认为?”

  须永寿确定自己被讽刺了,警告林福:“林长史现在心态不好,本官也不跟你多计较,望你早日调整好心态,否则……”

  林福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下官的生命安全时刻受到威胁,实在是调整不好心态,要不须刺史指点一二,真凶究竟是不是你。”

  “一派胡言!”须永寿怒斥:“你简直不可理喻。”

  “多谢夸奖。”林福充分展示了什么是“只要脸皮厚,你就骂不到我”,须永寿气得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