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农为本 第169章

作者:经年未醒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须永寿颔首:“那就派人去找,找到就杀了。”

  命令吩咐下去,须永寿的家丁派出去全城秘密寻人。

  甘幼子将须宅的动静看在眼里,偷偷送了信给林福。

  林福将信销毁,让察事听子们去暗室那里盯着,须永寿的人来了就留下,再让两个人冒充须永寿的人救出小胡子。

  同时,她让人去请长平县主和白仪宾,言一同游园。

  扬州这边正在暗自上演各种无间,京城那头,太子与荆山长公主在张皇后的千秋节上,献上一名称有神奇异能的方士。

  “有何神奇异能,让朕瞧瞧。”皇帝听了,乍一看很感兴趣,实际上笑意不达眼底。

  秦峥对方士说:“请云间散人为父皇展示几手。”

  那方士拿腔拿调说:“在下方外之人,本不该入世,家师亦有命,不可在尘世中人面前展露异能……”

  皇帝说:“既如此,那朕体谅你,就不勉强了,退下吧。”

  方士一哽,像是想不到皇帝会是这种反应,脸胀红了一瞬,想到自己今日御前的目的,他努力给自己挽尊:“圣人是天帝之子,又岂是一般的尘世中人,在下也不算是违背师命。”

  皇帝嘴角抽了一下,离他最近的常云生瞧见,知道这是在忍笑。

  方士给自己挽了尊,就要动手展示他的异能,谁料魏王忽然说:“照你这样的说话,除了父皇,其他人都不能看你的异能,那咱们是不是要离开?”

  方士:???

  秦崧就对秦峥引手:“太子,那咱们得先行离开,让此人给父皇展示完他的异能再回来,太子请。”

  秦峥:“……”

  荆山长公主正欲说话,秦崧又抢先道:“不对,岂能留下父皇一人与一个来历不明还自称身有异能的方士在一起,父皇若有危险,那岂不是太子你……”

  “胡说!”不需要秦崧把话说话,秦峥懂了他的诛心之言,怒火中烧,要不是理智尚在就要当着皇帝的面拍桌了。

  秦峥起身对皇帝行礼喊冤:“父皇,儿只是听说有这奇异方士,请来为母后祝寿。”

  荆山长公主也赶紧行礼喊冤。

  半大不小的九皇子秦岳“童言无忌”地说:“奇怪哦,既然是给母后祝寿,为什么只能让父皇一人看耍把戏,这真的是为母后祝寿吗?”

  张皇后用绢扇挡着嘴,笑得不行。

  只要太子吃瘪,她就高兴;太子失了圣心,她做梦都能笑醒;太子被废,她能笑三天三夜。

  秦峥和荆山长公主不想事情竟是这样发展,那方士更是傻了眼,把目光投向他们俩,不知所措。

  皇帝见状暗暗摇头,然后对秦岳招手:“小九,到朕这里来。”

  秦岳颠颠儿跑到皇帝跟前,被皇帝摸了摸脑袋,用变声期的鹅公嗓说:“父皇,儿能看方士耍把戏吗?”

  皇帝道:“天下无有我儿不能看之事物。”

  秦崧顺势把矛头对准秦峥:“太子以为如何?”

  秦峥是进退两难,只能沉默。

  荆山长公主狠狠瞪了方士一眼,后者心里委屈,他行走江湖多年,这样捧高自己的话不知说了凡几,每每听到的人都自觉殊荣在身将他捧得高高的,便是以万金许诺让他来京城的燕王也不例外,不想在皇帝跟前竟然行不通了。

  方士想到若是办不成事,自己那万两黄金就会化为泡影,一咬牙下定决心,对皇帝道:“陛下,在下身怀异能不假,但在下师门最重要的传承其实不是异能,而是……”

  他顿了一下想卖个关子,可无人配合,只好自己公布答案——

  “是延寿之法!”

第160章

  “是延寿之法!”

  方士铿锵有力, 殿中一片寂静。

  以皇帝为首, 后妃、皇子、公主、宗室全部冷漠脸,张皇后更是气怒,放下绢扇对荆山长公主怒目而视——荆山和太子是故意要搅和掉她的千秋节, 其心可诛!!!

  她还想对太子也怒目而视,然两人不站在同一方面, 她的眼睛做不到囊括两头。

  宗室和外命妇们都眼观鼻鼻观心, 不敢偷偷打量上首, 同时不少人心中翻江倒海, 呼喊着太子和荆山长公主是不是脑子有疾。

  对, 自古是有不少皇帝求长生,然而没有一个皇帝求成功过。生老病死便是天子也不能免俗,因此帝王妄图逆天而行求长生被看作是昏庸的象征。

  今上正值壮年,不说他今后会否效法始皇,现在他是定不会容许方士愚弄他的。

  太子和荆山长公主此等行径欲意为何?总不能是为了故意激怒圣人吧?

  殿中寂静许久,那方士有点儿慌了, 他在来京城之前被嘱咐了件事,挑拨京中佛道之争为其一,引诱天子求长生为其二。

  周朝对宗教很包容,无论是道教、佛教还是西域胡穿过来的景教、火教等教派,全都一视同仁, 你要传道就传道,只要不违反朝廷律令、欺骗信徒、制造事端,朝廷一概不多加干涉。

  只不过这几年道教隐隐有众教之首的态势, 盖因那些被朝廷请来炼制农药的道长们,他们炼制的农药能实打实让万万百姓得到实惠,自然更得百姓爱戴。

  道教势起,佛教式微,方士就得了令挑拨佛道两教和谐友好的关系,在京城制造混乱。

  荆山长公主得了燕王授意,就让人在京城为方士造势,并挑衅玄都观里为朝廷炼药的道长们,先让方士与道长们切磋成名,然后再去挑衅慈恩寺。待方士名声大噪,事迹传入宫中,再诱皇帝求长生,为皇帝炼仙丹。

  他们想得倒是挺好,可惜第一步折戟沉沙了。

  道长们全都懒得搭理他们。

  他们正在为了林福要求的链霉素培养提取而头秃,哪有空搭理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切磋炼药。

  还切磋炼药,有什么好切磋的,他们专门存放林福要求的那些名字奇怪的药剂的屋子一打开,全是剧毒,要不就易燃易爆炸,想不想感受一下啊!

  简直莫名其妙嘛!!!

  计划行不通,荆山长公主郁闷得不行,尤其是得知这些道长是为了给林福炼药才不搭理他们的方士,杀了林福的心都有了——不知所谓的黄毛丫头,人都去了扬州了,居然还在碍她的事!

  千方百计给方士造势却屡屡受阻,那头燕王的人还时不时来催促,又恰逢驸马都尉瞿功坤又生了一个庶子大办满月酒,还下帖给她这个正妻,荆山长公主几方受气,脑子一热就来了个昏招,借皇后千秋节把方士献进宫,还拉了太子秦峥一起。

  太子秦峥也不知是处于何种目的,竟同意了荆山长公主这么失智的主意。

  自打慕容毫带着全家离开京城回老家后,太子行事就渐渐乱了章法,他为此很焦躁,却又听不进太子詹事等心腹属官的意见,对燕王派来助他的人也无法全然交托信任,导致他几次三番与皇帝产生冲突,行事也显得智力忽高忽低。

  就如这方士,他身为储君,假如君父真有求长生练仙丹的昏庸之举,他必须要劝谏的。而他呢,君父对这种事情还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向的时候,他却主动献上方士,他这是想做什么?让全天下人都认为皇帝是个昏君不成?

  仅仅只是展示所谓的异能便罢了,扯到延寿长生就不得不让人深思、多思。

  寂静的坤德殿正殿里,众人看太子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秦峥自己亦是惊骇万分,不想这方士竟会如此大言不惭。荆山姑母原本只说方士有常人所不能的异能,说什么延寿之法,这……这岂不是故意害孤!

  他朝荆山长公主看去,后者避开他的目光。

  荆山长公主也被方士的胡来气得想杀人。燕王是什么意思,安排一个这么不靠谱的方士过来,这不是故意害我!

  方士话出口后就后悔了,按照原本的安排,他展示了自己的神奇之处,就该被天子奉为座上宾——以往都是如此。

  可这次他没有展示他的异能,就将自己的底牌掀开,无怪天子毫无反应。

  就后悔,非常后悔。

  “在下可为陛下展示一二。”事已至此,方士只能硬着头皮打破沉默。

  “展示什么?你的异能?”秦崧轻嗤:“本王曾在凉州遇一老道,那老道称断头可续,十分神奇,不知你有没有这等本事。”

  方士一听暗喜,那老道是同道中人啊,顿时傲然道:“自然可以。”

  秦崧就立刻对皇帝说:“父皇,不如就由儿将此人头砍下,再让他自己为自己续上,若能续上,此人可奉为国师。”

  众人瞠目结舌,魏王不愧是魏王,这么血腥的吗?!

  秦岳抓着皇帝的衣袖,摇摇:“父皇,儿也想看断头再续,好厉害的样子。”

  皇帝压着嘴角,严肃道:“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开开眼吧。”

  众人:“……”

  不是!没有!并不想看!

  那方士喜道:“还请陛下允在下准备一二……”

  “不必。”秦崧打断方士的话,起身对护卫在殿中的宫中翊卫道:“去拿一柄陌刀来。”

  方士一怔。

  翊卫得了皇帝准许,很快就将一柄陌刀交与魏王。

  秦崧单手执陌刀走到方士面前,手腕一翻耍了个刀花,银亮刀刃上血槽闪瞎了方士的眼。

  方士心嘭嘭直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被魏王如此盯着,冒出一种被鹰隼盯住的兔子的恐惧感。

  秦崧逼近方士一步,说道:“那凉州的老道不中用,本王一刀砍下他的头,他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你能续头,就能续身子、续胳膊腿,本王多试几次,都能续上就向圣人请旨奉你为国师,专门去边塞为受伤将士们续命,此乃不世之功,必流芳千古。”

  “这……这……不……不……”方士吓得面无人色,腿一软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着后退,躲着魏王的刀锋。

  秦岳跳起来起哄:“不是说有异能么,砍一下头又什么关系,肯定还能再长,快让我们开开眼界呀!”

  方士将目光投向荆山长公主,向她求救。

  荆山长公主知道是自己太过冲动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不得不为方士说话:“秦崧,皇后殿下千秋,你在这儿喊打喊杀的不太合适。”

  “姑母,既然此人能将自己的头续上,又怎算是喊打喊杀。”秦崧挥高陌刀,“母后也很好奇,想瞧瞧这断头再续的。”

  张皇后被扯了大旗,看了一眼皇帝的态度,点头:“没错,我也很好奇,这断了的头还真能续上不成。”

  秦崧对荆山长公主说:“姑母献上奇能异士为母后贺寿,难道还不让母后瞧瞧他的本领吗?”

  荆山长公主一哽,无言以对,只能将目光投向秦峥,后者却避开她的目光,明显是撇清干系的态度。

  “好好好,那你就砍。”荆山长公主破罐子破摔,指着方士对秦崧说:“你亲手砍,让我们瞧瞧你血溅五步的本领。”

  秦崧道:“姑母您瞧好了,本王在凉州砍敌人的脑袋犹如砍瓜切菜,区区一个人头而已,何止血溅五步,您要看的话,十步也能给您溅出来。”

  荆山长公主被气了个结结实实,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青,感觉随时要昏倒。

  众人:“……”

  这大喜的日子,有必要玩儿这么血腥吗?!

  “饶命!饶命!求圣人饶命!求魏王饶命!”方士在魏王再度举刀逼近时终于崩溃了,跪地疯狂磕头求饶,“小的就是个江湖骗子,耍些小把戏骗人,断头再续就是骗人的把戏,求圣人开恩,饶小的一条狗命……”

  秦崧让翊卫把陌刀拿下去,睨着江湖骗子冷声说:“你可知欺君之罪可杀头?”

  江湖骗子抖得如筛糠,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一股骚味在殿中蔓延开来,殿中贵人们立刻掩住口鼻,满脸嫌弃。

  “拖下去,徒凉州。”皇帝一脸嫌弃地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