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农为本 第193章

作者:经年未醒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林福答拜、祭酒、兴,随后在谢凌雪的引导下换上玄色直裾深衣、黑屦。

  再出,由赞者秦崧脱去其缁布冠,李骥为其加上皮弁,取酒祝曰:“旨酒既湑,嘉荐伊脯。乃申其服,礼仪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祜。”

  林福答拜、祭酒、兴,换上素裳、缁带、白屦。

  再出,秦崧脱去其皮弁,李骥为其加上进贤冠,取酒祝曰:“旨酒令芳,笾豆有楚。咸加其服,肴升折俎。承天之庆,受福无疆。”

  林福答拜、祭酒、兴,换上公服、革带、纁屦。

  再出,跽坐于正宾李骥面前,李骥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其字,爰字孔嘉。君子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今天子赐曰德辉。”

  林福一拜,曰:“福虽不敏,夙夜祗奉。”然后面向父亲,再深深一拜。

  从此刻起,她便是一个成丁,挣脱了男女性别束缚,既代表她自己,也代表西河林氏。

  她是林福,也是西河林福。可以称呼她林贤祐、林德辉,也可以称呼她林忠勇、林谏议,将来还有无限可能……

  哦,忘了,还有一个齐国夫人的诰命。

  冠礼毕,东平侯府开筵席,宾客们刚入座,宫里又来了圣旨。

  ——惟尔兵部尚书东平县侯第二女福,族茂冠冕,庆成礼训,贞顺自然,言容有则。作合春宫,实协三善,曰嫔守器,式昌万叶。备兹令典,抑惟国章。是用命尔为魏王妃。往钦哉!其光膺徽命,可不慎欤!

  宾客们听完册文,先是觉得惊讶,圣人竟真将林福嫁与魏王秦崧。随后又觉尘埃落定之感,两人关系亲密传了这许久,大家都觉得理应如此。

  唯有来观礼的吴王、楚王差点儿没控制住不虞的表情。

第185章

  赐婚圣旨一下, 宾客们纷纷拱手道恭喜,也都终于明白皇帝陛下为什么要下旨给林福加冠。

  “魏王兄, 恭喜。”秦峻、秦峰拱手道喜,两人一个赛一个笑得假。

  “多谢。”秦崧丝毫不在乎两人的假笑,多年心愿终得偿,他快活极了。

  看他笑成这样,秦峻秦峰就笑得更假了。

  “恭喜大兄如愿以偿。”六皇子秦峤在两位兄长之后来贺喜,笑容倒是十分真诚。

  秦崧看了他一眼,才道:“多谢六弟。”

  反而同样来观礼的九皇子秦岳却是跑去跟林福说恭喜去了。

  “林谏议今日是双喜临门呐,恭喜恭喜。”

  “多谢九皇子。”

  “不过呢,今天开始, 有些人就会不高兴了。”秦岳压低了声音状似嘟囔了一句。

  林福秀眉一挑,没来及说什么, 就被另外来贺喜的人打断了思路, 秦岳也活泼泼去找旁人说话。

  期远堂里,赐婚诏书一送到,就有仆役飞快跑来给老夫人报信。

  “真的?陛下果真下诏,聘阿福为魏王妃?!”老夫人当时正在用昼食,闻言失态地将碗都打碎了。

  “老夫人, 这等大事小的哪敢胡诌,千真万确!”仆役笑着说道。

  “好好好!”老夫人激动得双手合十, 连连道:“菩萨保佑,祖宗保佑,阿福总算是嫁出去了。”

  李敏月和林昕媳妇也闻讯赶来期远堂,看老太太都快激动得语无伦次了,两人先给老太太道了喜,喜庆话说了一箩筐。

  侯府上下谁不知道, 老夫人为了五姑娘的婚事操碎了心,七娘八娘前两年都嫁了,五姑娘还在扬州跟一群逆贼周旋,步步惊险。

  “祖母,喜事临门,让家中仆役也沾沾喜气吧。”李敏月说。

  老夫人连连点头,吩咐左右:“赏,府中上下统统有赏。”

  屋中仆役齐齐行礼,口称:“谢老夫人,谢大郎娘子,谢五姑娘。恭喜老夫人,恭喜五姑娘。”

  “好好好。”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放下了一桩心事,老太太连饭都多吃了一碗,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东平侯府的筵席一直开到下晌才散。

  第二日,秦崧、林尊、林福都上了谢恩的奏章,早朝无大事要议就早早散了朝。

  林福的正职“谏议大夫”掌侍从赞相,规谏讽谕。属门下省。常规编制四人,但也无常员,多时能有十数人,如今这加上林福才六人算是比较少的。然而林福真正的职责并非是谏议大夫的“评议朝廷决策的得失”,而是检校扬州刺史代天子牧守一州。

  所以她在上谢恩的奏章时,还上了一封请往扬州的奏疏。

  扬州的夏粮已经在准备收割,接下来还有秋粮的耕种,她回京已经一个多月,扬州那头的各项工作都耽搁不得。

  皇帝看了奏疏,当即批复,让她半月之内自己安排时间启程。

  紧接着,皇帝下诏,魏王秦崧改授益州大都督,即刻前往益州统领西南边军。

  诏书既下,林福扔下一屋子来道喜的姐妹、女眷,在马厩里牵了马直奔魏王府。

  来道喜的女眷们面面相觑,有人就小声嘀咕:“这才赐婚,怎么就让魏王去益州,这婚礼得什么时候办?圣人这是何意呀?”

  女眷们你看我我看她,渐渐的,有些人眼中就出现了一丝丝嘲意。

  林昕媳妇轻摇团扇,曼声说道:“圣意如何岂是我等可以随意揣测的,自然是圣人如何决定咱们就如何做。”

  林嘉芩呵一声冷笑:“婚礼自然有礼部、宗正寺、太常寺、殿中省来操心,难不成还要魏王和阿福自己操心?说来你操心那么多干嘛,和你有关吗?!”

  适才小声嘀咕的人脸胀得通红,想发作又忌讳林嘉芩的强势,很是不甘。

  气氛有些尴尬,李敏月出来打圆场:“前头的那些事情咱们也不懂,帮不上忙,不如一起去香雪阁投壶。”

  国子监祭酒家的大郎娘子就执起李敏月的手,笑道:“那敢情好,上次投壶输了你,这次怎么也得赢了你才走。”

  李敏月笑说:“好,你要是赢不了,我给你放水。”

  林嘉芩走过来:“两位嫂嫂,这投壶还是得看我的。”

  两位嫂嫂对视了一眼,一同啐了林嘉芩一下,林嘉芩一下扑到林昕媳妇身上,故作委屈。

  尴尬的气氛消弭了,女眷们嬉闹着往香雪阁走。

  再说林福一路策马到了魏王府,门房一看是她,赶紧让人进去通报一边就将林福迎了进去。林福本想在阍室等着通报的人回来,门房一拍大腿说:“哎哟喂,林谏议,我家大王吩咐了,您来了不用拦着直接进去。”

  门房一边将林福往里头让,一边还说:“咱这魏王府以后都是您当家,您在自个儿家里还客气什么,哪有人回自己家还得让夫婿允许了才能进去的。”

  林福笑睨这门房,年纪不大,说话却是一套一套的,扔了几颗金裸子给他:“小伙子挺会说话,有前途。”

  门房接过金裸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道谢。

  得了通报的秦崧大步走过来,见到的就是林福给门房扔金裸子,门房变着花样奉承的样子。

  “阿福。”

  林福循声看过去,快走了两步,两人一靠近,手自动就牵在了一起。

  “你这门房选得不错,挺会说话的。”林福道。

  秦崧看向门房,后者立刻就把刚才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不错。”秦崧很满意,扔了一个小荷囊给他。

  门房接住,大喜过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等吉祥话从他嘴里犹如滔滔江水流出来。

  秦崧牵着林福往里头走,说道:“是为我改授益州大都督一事来的?”

  林福点点头:“夔国公加封了太子太师,离了益州到京城荣养,我原以为益州大都督会从西南边军里提拔。”

  秦崧将林福带到府中景致最好的一处花园,在凉亭中坐下,仆从们陆续将茶点鲜果端上来,随后秦崧把人遣退。

  才说道:“父皇此举其意有二,一是收归西南兵权。夔国公虽忠于父皇,然与定国公不同,他节制西南边军多年说一不二,西南边军只知蒙戟不知天子,长此以往,必会君臣相疑。父皇都能让慕容毫全身而退,自然不希望自己信任多年的臣子最后没有善终。夔国公自己也知道其中关窍,因此去岁破了罪人秦鸿和景南阴谋,他上表陈情,请父皇封个国公爵。”

  林福了悟:“这样的情形下,益州大都督职最好由皇子接任,还不能是遥领。朝中诸皇子的确没有比你更合适的。”

  秦崧颔首。

  林福看着自己的美人,想到又要分离,心中难免生出了一分愁绪,就忍不住……想调.戏一二。

  于是她就伸出手,轻捏住秦崧的下巴,拇指轻抵住他的下唇,说:“我们荣保就是厉害,甩别人十条朱雀大街。”

  秦崧耳根发烫,目光四下一扫,确认仆役们没有违背他的吩咐,不长眼地跑来花园,他就长臂一伸把林福抱进怀里,低头吻上去,直接攻城略地。

  “唔……”林福低低呼出一声,坐在秦崧的腿上,双手揽上他的肩膀,唇舌热情回应他。

  两人难分难舍,气息灼热交融,比炎炎夏日还要热上几分。

  不知过了有多久,林福微微退开些许,喘息着,说:“你又戳到我了。”

  “抱歉,我控制不住。”秦崧把脸埋进林福的窝颈,闷闷说:“真想立刻就大婚,太常寺的不知在搞什么鬼,还不给我卜筮个吉日出来。”

  林福低低一笑,抱着秦崧轻轻抚着他的后脑给他顺毛。

  过了一会儿,秦崧稍稍压下了身体里翻腾的欲念,抬起头来看着林福,低声说:“我原以为我能同你一道去扬州,没想到……”

  林福凑上去亲亲秦崧的额头,问:“你说的陛下第二个用意是为何?”

  秦崧说:“为景南国。”

  林福神色为之一肃。

  恶邻景南与已经灭国的高姜国一样,几乎是每年都要侵扰大周边境,太宗曾送公主入景南和亲,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景南老实了没几年又故态重发,和亲公主也在景南死得不明不白。

  及至先帝朝,西北的高姜、西南的景南都是大周的心腹之患。

  然后今上登基,铲除了韩家后就在积蓄力量,终于在七年前让高姜灭国。

  皇帝分裂的高姜,又借去年秦鸿叛乱之由又灭了东姜,如今是要腾出手来收拾景南国了。

  景南比之高姜国力又强盛许多,让其灭国恐十分困难。高姜之所以分裂为三国,那是天时地利人不和的共同作用,景南却不具备这样的好条件,至少现在还不具备。

  “那也得给景南一个教训,至少让他们几十年不敢犯边。”秦崧杀气腾腾道:“犯我边塞,杀我百姓,百死难赎!”

  林福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崧,她的美人不止美,还帅,如一把绝世名剑,一出鞘,优美又锋利。

  “那我就在此祝你战无不胜,早日让景南对我天.朝称臣纳贡,永世不敢再犯。”

  “阿福……”秦崧敛去一身锋芒,用脸颊贴贴林福的,“你在扬州要保重,扬州如今是人人眼中的一块肥肉,你且要万事小心。”

  “你放心,谁敢把我当软柿子捏,我就扎他一手血,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嗯。”

  秦崧用目光一寸寸将林福的脸烙印在心底,最后停留在微肿的红唇上,再度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