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1950 第17章

作者:红叶似火 标签: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覃秀芳垂眉,沉默了两秒,低声说:“一码归一码,离婚的事是他对不起我。但他不管怎么说都守卫过这个国家,为我们更好的生活奋斗过,康叔,就麻烦你了。”

  康大江摇头:“我说不过你,我也不懂你们这什么民族大义,我只知道,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简直是丢咱们祖宗的脸!”

  最后一句话,康大江完全没压着嗓子。

  屋子里的周家成听到这话就生气。他怎么忘恩负义了?他不是说了可以给覃秀芳找个好人家,给她备一份嫁妆,以后还要给她撑腰吗?

  他们还想怎样?他只不过是想离个婚而已。这世上离婚的人何其多,那么多同志都离了婚,孙不承怎么不去找他们?还有,他的事犯得着让康大江来管吗?

  因为心里恼怒,所以康大江进来后,周家成不等他说话就直接拒绝了他:“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清楚,伤口没开裂,就不麻烦康叔了。”

  看他这副不痛快的样子,康大江也懒得去找不快,转身出了屋。很快徐忠国那边也回来了。

  人到齐了,开始正式立协议。

  现在还没有正规的管理离婚的部门,就连婚姻法也是在酝酿中,大家都没经验。

  周博年轻那会儿,倒是给人写过休书,但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不能再写休书。

  最后大家合计,拟了几条,内容非常简单:今周家成与覃秀芳自愿离婚,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离婚后,覃秀芳可以继续居住在周家,周家不得强迫她改嫁或是驱逐她、虐待她。

  接下来是日期和签字,周家成先签,覃秀芳不识字,按了手印。见证人三方也按了手印。

  该协议一式三份,覃秀芳和周家成各持一份。剩下的那份放在村里存档,留作证据。

  覃秀芳接过康大江递来的离婚协议书,轻飘飘的一张纸,意味着从此她自由了,跟周家再无干系!

  以后,海阔天宽,任她去留。

  深吸一口气,覃秀芳将纸对折成小小的一方,塞进口袋里,朝孙不承三人、康大江、周博、三叔公鞠了一躬:“麻烦你们了。”

  要不是他们,她连这张纸都没有。

  口头上的离婚说起来容易,若是她还像上辈子那样,一直留在乡下,这离婚自然也就离了,周家成绝对不会再搭理她。

  但她要进城,要找父母,以后很可能还会遇到周家成。若是知道她亲生父母的身份,势利自私的周家人会不会再找上来,可不好说。

  这张纸留着就是为了防这一点。

  康大江挺同情覃秀芳的,但这到底是别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干涉,最后只能丢下一句:“秀芳丫头,都是乡里乡邻,以后有困难来找我。”

  “谢谢康叔。”覃秀芳由衷地说。

  他走后,周博摸了摸鼻子也说:“那我也回去了。”

  他也姓周,村里同姓的人几乎都沾亲带故,因而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只剩三叔公,他不知是真心还是做面子:“以后对秀芳好点,是你对不住秀芳。”

  周家成赶紧点头应是。

  送走了他老人家,周家成招呼孙不承:“连长、忠国、小罗,今天辛苦你们了,咱们以前说过,回了家乡要不醉不归的,你们坐一会儿,我让我爹去打瓶高粱酒回来。”

  孙不承一口拒绝了他:“下次吧,你现在有伤,不能喝,不尽兴。等你好了再说。”

  话是这样说,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借口。

  徐忠国出来打圆场:“连长说得对,家成你好好养伤,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聚!”

  “好吧,那我让我爹送送你们。”周家成赶紧叫了周大全。

  人一送走,周家马上闹了起来。

  周小兰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不要脸,都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咱们家?”

  刘彩云也非常不高兴,想到女儿因为覃秀芳受的罪,她干脆不吱声,任凭周小兰在哪里哭喊怒骂。

  覃秀芳听了装没听见,回到柴房关上门,躺在床上睡家,这一天真的太折腾了,光是走路,她都走了好几十里,更别提还有其他事。现在她只觉得身心俱疲,只想好好睡一会儿。

  至于周小兰这样的怒骂,前世她老了的时候,她还听得少吗?

  只有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的人才会用歇斯底里的方式来发泄不满和愤怒。

  她受得了,周家成受不了。

  自以为喝过几瓶墨水的周家成听了一会儿脸都黑了:“粗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

  听到他的呵斥,刘彩云赶紧劝女儿:“小兰,别骂了,你二哥生气了。”

  周小兰委屈地撅着嘴:“二哥都向着覃秀芳!”

  “傻孩子,你二哥要向着她,就不会休她了。”刘彩云温声安慰她。

  周小兰一想也是。她二哥喜欢的是城里有文化的新二嫂,根本不喜欢覃秀芳这个村姑。

  她蹭地下了床:“我去找二哥。”

  她蹬蹬蹬地跑到周家成的房间里,直接表明了目的:“哥,你都离婚了,还让那个女人留在咱们家,新二嫂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你把她送走吧!”

  周家成瞟了她一眼:“你二嫂知书达理、贤惠温柔,不是这样的人。”

  那这个二嫂真没用。周小兰撇了撇嘴:“可你们已经离婚了,还让她赖在咱们家像什么话。她不肯走,说不定还想赖着你,以后在二嫂面前挑拨离间呢!二哥,依我说,咱们还是赶紧把她送走吧,我看黄老三那里就挺合适的。”

  啪!

  一块石子砸到了周小兰的身上,疼得她抽了一口,回头瞪大眼睛,怒骂道:“周立恩,你干嘛打我。小心我揍死你个小兔崽子!”

  周立恩狠狠地瞪着她:“谁让你要赶走我娘的。你是坏人!”

  周小兰气得想打他:“周立恩,你个好赖不分的蠢货。她才不是你娘呢,她是外人,我是你亲姑姑。你竟然为了个外人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够了,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立恩计较!”周家成出口喝止了她。

  周小兰委屈地朝他告状:“可是,二哥,你看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周家成没好气地说:“那你应该反省反省,为何立恩会维护一个外人,而不向着你这个亲姑姑!”

  “二哥,你,你怎么这么说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周小兰气得差点哭了出来。

  周家成自己身上都一摊子烂事,哪有空管她这点破事。

  “行了,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你给我消停点。”他揉了揉额头,自从回家就没一件事顺利。

  周小兰见他发了火,不敢再说话,扁了扁嘴,悻悻然地回了房。

  这一晚,覃秀芳睡了个好觉。次日起来,她发现周家人眼睛底下都有黑眼圈,就连年纪小小的周立恩也皱着包子脸。

  她装作没看见,像往常那样若无其事地淘米做饭,将米饭下锅后,她还问刘彩云:“娘,家成受了伤,要不要给他煮两个鸡蛋补补?”

  刘彩云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心里泛起了嘀咕,她就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娘……”覃秀芳又叫了一声。

  刘彩云回过神,嚣张地撇了撇嘴:“算你懂事,给家成煮两个,小兰昨天受惊了,也给她煮一个压压惊,立恩小在长身体,你也给他煮一个。”

  撕破了脸,她也不伪装了,反正离了他们家,覃秀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覃秀芳像一团没有脾气的泥人,好脾气地应了:“嗯,知道了。”

  刘彩云这才满意地走了,她想,也许将覃秀芳留在家里也不是一件坏事,以后洗洗刷刷,地里田里的活儿总要一个人嘛。他跟老头子年纪渐渐大了,家成又在城里,立恩还小,没个劳动力也不行。

  打着如意算盘,刘彩云进屋去跟周大全商量这个了。

  她走没多久,周立恩悄悄跑进了灶房,拉着覃秀芳说:“娘,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

  覃秀芳看着他,扯了个极浅的笑容:“好,娘不走,立恩乖,出去玩。”

  她实在没心情像以前那样哄他。不弄死他,是她仅存的善良。

  “娘,你真好。你放心,我很快就长大了,等我长大了,我会孝敬你的。”周立恩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覃秀芳不记得上辈子他有没有说过这些话了。料想是有的,这孩子从小就很贴心,又跟她一样幼年失怙,覃秀芳怜悯他,一直对他很好,他小时候也一直非常粘他。

  但现在她想开了,人家跟如浮萍一样的自己可不同,人家没了爹妈还有爷爷奶奶叔叔姑姑,用得着她去同情吗?

  想起他上辈子是怎么孝顺她的,覃秀芳没了应付他的心情,敷衍地拍了拍他的头:“好,我要做饭,你出去玩吧!”

  “嗯。”周立恩乖巧地点了点头,刚要出去,外面忽然传来了吵闹声。

  “刘彩云,你这个黑心肝的,出来,让大家看看,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怕脏了手,怕被人说闲话,就回娘家,让我们帮你处理你那肮脏事。事情暴露了,还冤枉是我们两口子的主意,说我们卖你的闺女,你要不要脸……”

  周立恩吓了一跳,覃秀芳倒是特别淡定地说:“是大舅婆来了,你进屋找你二叔玩,别出去。”

  周立恩点了点脑袋,跑回了主屋。

  覃秀芳继续淡定地做饭,至于外面的事,关她屁事!她是脑子有坑才出去做炮灰呢!

  大舅母的战斗力不输刘彩云,昨天有苦说不出,今天知道大伙儿都清楚“卖周小兰”之后,她立即跑了过来耍泼撒横。

  能随时将自己的亲哥哥,亲侄子送去顶包,这亲戚做着也没意思,更别提指望以后周家成照顾照顾他们了。

  她也不进门,就坐在周家外面的路中央,一个劲儿地说周家昨天是怎么欺负他们的,带了多少人还把她家老刘打了,倒在地上起不来什么的……

  如此大的动静引得全村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刘彩云简直气炸了,这个嫂子真是没脑子,她这样不怕人看笑话啊!

  刘彩云气急败坏地跑出去,将大舅母往家里拉:“嫂子,咱们进屋说,你别坐地上,地上凉!”

  “你也知道地上凉啊,昨天你男人带了几十号人过来冤枉你哥,打得你哥躺在地上老半天,你这当妹妹的,咋就不心疼心疼他,不说地上凉呢?你说说,咱们平时对你怎么样?前些年……”大舅母一件一件地数落,添油加醋。

  听得聚拢过来的村民更多了。

  刘彩云脸上火辣辣的,都没脸见人了。

  她臊得慌,屋子里好面子的周大全更觉得丢人,脸黑得堪比锅底,他背着手走回屋,对周小兰说:“你出去,帮着你娘把你舅母拉进来。”

  “我?”周小兰指了指自己,看他点头,只好出去。

  结果一见面,大舅母就直接搂住了周小兰:“我的小兰啊,你真命苦啊,摊上这样黑心眼的爹娘,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小兰啊,爹娘作的孽,报应到了你头上。你太可怜了,但凡他们相信你,把你当亲闺女,你也不会受这等罪啊……”

  周小兰听到这话,心情有些微妙,是啊,要是她爹娘跟她讲清楚了实情,她肯定不会穿覃秀芳的衣服,也不会吃那碗加了料的鸡蛋,她昨天也就不会遭那些罪,还坏了名声。

  大舅母精明得很,察觉到周小兰并没有抗拒自己后,知道她是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继续挑拨离间,一边骂周大全两口子没人性,一边控诉他们偏心,只爱儿子,把女儿当草。

  每次刘彩云一反驳,她就直接来一句:“你昨天把你哥害得躺在床上,你的良心呢?昨天跟着去的人可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又想把黑的说成白的吗?”

  刘彩云两口子昨天那样欺骗利用本家人,今天她娘家来找茬,本家一个都没来,全关上门呆在家里。

  本家这反应,无疑证实了大舅母的说辞。

  刘彩云说不过大舅母,声音又没对方大,只能干着急。

  屋子里的周大全听了半天,见外面的声音还没停止,恼火得很,但他一个男人又不好出去跟大舅母拉扯,便进灶房对覃秀芳说:“你去劝劝你大舅母!”

  覃秀芳放下铲子,幽幽地看着他:“爹,你觉得我出去合适吗?”

  确实不合适,但这不是家里没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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