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 第21章

作者:山有青木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只是谁也没想到,下次竟在十二年后。

  傅长明似乎被勾起了回忆,眼底闪过一丝怅然:“那糖葫芦是砚山叫人买的……”

  傅砚山?赵乐莹微微一愣。

  傅长明回神,面对她的疑惑勉强笑了笑:“他当时也在马车里,见你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便趁咱们说话的功夫去买了,还叫下人给你送到马车上,说什么要用糖粘住你的嘴。”

  “……原来是这样。”赵乐莹心情颇为微妙。她虽在幼时见过傅长明几次,可这位傅家嫡子却是一次没见过,只听先皇夸了他不少,没想到那时竟遇见过,还有过这样的缘分。

  “你别看他那样说,其实心里不知多喜欢你,说你长得像个面团子,话却多得厉害,是他见过最热闹的丫头,”傅长明别开脸,半晌才笑了一声:“若他还在,定会把卓荦当成亲妹照顾。”

  “叔伯,节哀。”听他含笑提傅砚山,赵乐莹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

  傅长明叹了声气,一时间哭笑不得:“是叔伯失礼了。”他已多年未提傅砚山,只是今日见到她,不知怎的便想起了。

  人生最苦,莫过于幼时丧母、新婚失夫、老年子散。赵乐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恰好早膳被送进来,她便亲自为他布了些饭菜。

  “叔伯尝尝,若是喜欢,我叫人每日里给叔伯送去。”

  傅长明已经掩下所有心思,又开始笑呵呵:“那岂不是麻烦,还是日后叔伯想吃,便亲自来吧,反正还有几个月,时间长着呢。”

  “也好,叔伯可千万要多来。”赵乐莹跟着客套。

  两个人说笑着用膳,不再提及傅砚山,二人便举手投足间又变成了长公主和镇南王。

  一顿饭宾主尽欢,下人们撤碗筷时,赵乐莹注意到傅长明多用了几杯清茶,便叫人去给他包两块茶饼。

  “这可如何使得?”傅长明推拒。

  赵乐莹劝道:“不过是侄女的一点心意,叔伯就收下吧。”

  “难为卓荦这片心,那叔伯就收下了,”傅长明道完谢,看着她端庄矜贵的模样,心中又生感慨,“卓荦如今真是长成大姑娘了,比起小时候不知懂事多少。”

  赵乐莹回神,习惯性地牵起笑容:“叔伯会这样说,大约是没听过我在京都的名声吧?”

  “那些都是市井的胡言乱语,何必放在心上,”傅长明摆摆手,“再说了,哪有只许男人好色、不许女人风流的道理,你如今这身份,就该好好享受才是。”

  正题来了。赵乐莹坐得直了些,笑盈盈地看着他:“叔伯不觉得我乱来便好。”

  “叔伯只想你们这些小辈高兴,别的都不重要,”傅长明说着话锋一转,“说起来,叔伯这次来,特意为你准备了礼物。”

  “哦?什么礼物?”赵乐莹一脸好奇,仿佛第一次听说。

  傅长明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厅外侍卫,侍卫立刻颔首转身往外走去,他这才重新看向赵乐莹:“你别怪叔伯冒昧,叔伯多年没有进京了,这次来就怕自己哪儿有失礼之处,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来之前特意打听了京都权贵的喜好,省得孤身一人在京都被人为难。”

  他一个拥兵自重的异姓王,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说什么怕孤身一人被为难。他敢这样睁眼说瞎话,赵乐莹也敢附和:“不愧是叔伯,考虑当真周全。”

  “所以啊,顺便也打听了一下你,可你这儿什么都有,我也不知送什么好,便想着给你送个人来,日后叫他做侍卫做奴才,都随你。”

  傅长明说着,侍卫带着一个男子进来。

  赵乐莹抬头看过去,只见他身姿挺拔、模样俊美,肤色也白,年纪最多十七八岁,是她喜欢的模样。

  可惜眉眼间不是她喜欢的风流肆意,反而自有一种清冷和病弱。

  “叔伯是个男人,也不知该如何选男人,你若是不喜欢,我便带回去,过几日再给你送个新的来。”傅长明含笑道。

  赵乐莹回神,勾起唇角回答:“叔伯送的礼物,卓荦怎会不喜欢。”若是不收,只怕会没完没了。

  男子闻言,小心地看了她一眼,看清她的容貌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红着脸急匆匆低下了头。

  怜春见状,立刻带着男子安置去了。

  傅长明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赵乐莹客气地将他送到大门口,一直到他上了马车还在目送。

  马车里,傅长明笑呵呵地跟她招手,快要看不清人影时才放下车帘,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一旁伺候的军师与他闲聊:“这位长公主殿下,看来果然如传言一般放肆,明知是给她送男宠,也是说收就收了。”

  “也未必。”傅长明淡淡道。

  军师一顿:“王爷的意思是,她在藏拙?”

  “那就不知道了,”傅长明看向马车窗外热闹的市井,“她日子难过得紧,藏或不藏,都只是为了活着罢了。”

  军师沉默一瞬,缓缓叹了声气。

  长公主府门前,赵乐莹还噙着笑。

  “殿下,已经走远了。”老管家道。

  赵乐莹一瞬间收了笑,扭头往府里走。

  “他这次来,究竟为了什么?”老管家跟上去。

  赵乐莹头也不回:“没听到吗?南疆今年交了不了征粮,他提前来给皇上赔罪。”

  “……一方守将不肯交粮,已经是大忌,他不低调些就罢了,怎还敢大张旗鼓地给各家送礼?就不怕皇上疑心他要谋反吗?”老管家皱眉。

  赵乐莹斜了他一眼:“若是不来赔罪不送礼,那才真是要被疑心。”

  老管家愣了一下,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赵乐莹好心多解释一句:“越坦荡,才显得心里越没鬼。”

  老管家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纠结半天后,一抬头发现赵乐莹已经走远。

  见她步履匆匆,他赶紧问一句:“殿下去哪?!”

  “去看偏房的小妖精,一上午没理他,不出意外也该作妖了。”赵乐莹懒洋洋道。

  老管家愣了愣:“那……那南苑那个怎么办?”

  “先安置,此事任何人不得与砚奴说,小妖精如今仗着身上有伤,无理也要闹三分,本宫可不想费力同他解释。”赵乐莹叮嘱完,便直接消失在拐角。

  老管家无言许久,只得去吩咐府中上下了。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秋日的太阳虽不烈,可晒上一会儿也是要热的,赵乐莹从府门走到主院偏房,鼻尖便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不出她所料,小妖精正在作妖。

  她一进门,服侍的小厮便苦着脸迎了上来:“殿下,砚侍卫不许小的给他敷药。”

  “知道了,你下去吧。”赵乐莹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穿过外间,走进了里间。

  在她踏进屋的第一时间,砚奴便听到了她的动静,竭力克制上扬的唇角,可一看到她,一切都破功了。

  “殿下。”他眼底是浓重的笑意。

  他只穿了一条亵裤,扭伤的腰跟上身都晾着,几日没有出门活动,身上的肌肉也没减少半分,每一寸都极为紧实。

  赵乐莹眯起长眸,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砚奴被她看得紧张,肌肉也不自觉绷紧,胳膊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充斥着极大的爆发力,她本来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乱动增重伤势,结果不知不觉多看了几眼他的腹肌。

  ……不得不说赏心悦目,比镇南王送来的那个不知要好上多少。

  “殿下。”他略带紧张地唤她。

  赵乐莹回神,冷下脸问:“为何不敷药?”

  “……小厮手笨。”砚奴说话时看着地面,避免与她对视。

  赵乐莹嗤了一声:“那本宫叫个丫鬟来。”

  “不行!”砚奴立刻拒绝,一抬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耳根顿时红了,“砚、砚奴不让别的女人碰。”

  “只让本宫碰?”赵乐莹一脸恶意,“这便是你动不动就使唤本宫的理由?”

  已经几日了?起初她念着他的腰是为了她才扭伤的,听他撒娇恳求,便出手帮了几次,这下可好,赖上她了,如今更是她不给敷药,他便宁愿晾着。

  老人都说狗不能惯,她以前不信,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砚奴看出她生气了,抿了抿发干的唇:“……其实我自己来也可以。”

  说着话,他伸手去够床边小桌上的红花油,胳膊抬得太高不小心牵扯到腰上的伤,不由得闷哼一声。

  赵乐莹再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将药拿过来,涂了自己一手后搓热,直接覆在了他的腰上。砚奴又一次闷哼,声音低沉蛊惑,与先前痛出的声音全然不同。

  “……别乱叫!”赵乐莹拍了他的腰一下。

  啪的一声,砚奴后背一紧,将脸埋在枕头里半天,才闷闷抬头:“殿下不要乱打。”

  “怎么,本宫还打不得你了?”赵乐莹扬眉。

  砚奴抱着枕头不动:“自然打得……”但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喜欢她的男人,在他如今什么都做不了的情况下,床上打他多少不好。

  当然,他性子虽又轴又闷,可也不傻,这种话是不敢说的。

  赵乐莹轻嗤一声,低着头专心为他揉腰。

  又软又小的手在肌肉上一下下滑过,砚奴起初还绷着,后来便逐渐放松,当真变成了一只什么都不想的大狗,全身心享受主人的安抚。

  赵乐莹看着不言语的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揉完药酒便拿来热毛巾,直接盖在了他的腰上。

  砚奴舒服地喟叹一声,一只手艰难拿了张锦帕递给她:“殿下,擦手。”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接过手帕擦了擦掌心,又将手帕丢到了地上。

  砚奴眼巴巴看着地上的帕子:“殿下,捡给我。”

  “已经脏了。”赵乐莹蹙眉。

  “没事。”

  赵乐莹无言,捡回来丢到他脸上:“一张手帕也这般节省,哪里像堂堂长公主府的侍卫统领。”

  砚奴笑笑也不解释,趁她去喝水的功夫,将手帕悄悄折了起来塞到枕头下,等到赵乐莹回来时才一本正经地问:“殿下今日很忙么,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嗯,很忙。”赵乐莹提起裙子到床边坐下,砚奴立刻艰难地往里面挪了挪,好叫她坐得舒服些。

  赵乐莹倚着床框,舒服地长叹一声。

  “忙什么呢?”砚奴又问。

  赵乐莹闭上眼睛:“没什么,镇南王来府上做客,本宫招待了一下。”

  “镇南王?”砚奴顿时皱起眉头,脑海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疼了一瞬后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是那个傅砚山的爹?”

  “我发现你好像很在意傅砚山,”赵乐莹垂眸看他,看了半天后扬眉,“还真别说,你这模样,生得同他有三分相似,不过五官要比他更精巧些,少了点粗糙。”

  砚奴扬唇,心里有些高兴自己在她心里,比傅长明要好看,虽然傅长明已经五十余岁了:“……镇南王不在南疆,跑到京都来做什么了?即便要参加太后寿宴,不也得过几个月吗?”

  “今年交不上征粮,来向皇上赔罪。”赵乐莹简单解释。

  砚奴斟酌片刻,恍然:“他今日来拜访殿下,可是带了重礼来的?”

  赵乐莹顿了一下,失笑:“你如何知道?”

  “猜的,”砚奴扬起唇角,“一方大将不交征粮,谁看都是要造反,可他偏偏进京来了,还偏偏行事毫不遮掩,全然不像要囤粮起兵的反贼,这般坦荡,皇上反倒会减少疑心……殿下你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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