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无宠却有孕了 第58章

作者:枕雨眠 标签: HE 古代言情

  杨昭仪哼一声,抓过骰子在手里甩,“我一直猜错是因为我喜欢喝酒,借这个由头多喝两杯罢了,我开始认真了。”她手捏成拳,嘴里喊着,“大。”

  她手掌缓缓摊开,无奈道:“二点,小。”

  宁昭媛叹了一声,拍她的肩膀,“好歹让我喝一口啊,两壶酒被你一个人喝完了。”

  林绿萼将六菱纱扇往下放了一点,不敢看向云水坐的方向,眼带笑意地盯向母亲,抬了抬眉示意道:你知道他要回来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夫人摇头,瞥了林相一眼,又看向林绿萼,努了努嘴:我不知道啊。

  林相举杯,白皙的脸庞上带着醉酒的笑容,“听闻徐小将军初出茅庐便将田丙斩于马下,少年英雄,我敬你一杯。”

  云水举杯回礼,又代徐仲向皇上敬酒,再次祝贺皇上寿辰安康,说了一堆讨喜的话。

  皇上对他的奉承颇为满意,胡须翘起,笑道:“召你回来,本想让你去兵部任职,但是燕尚书乞骸骨归乡了,兵部的事暂时由林相在负责,是吧林相?”

  林相行礼,自谦道:“微臣蒙皇上信任,但实在年岁渐长力不从心,皇上还是得尽快选调合适的人选接管兵部尚书之职。”

  皇上点头,对徐之说:“你先在徐府住着,等林相将兵部的事务熟悉了,他再给你安排差事。”

  林相的笑容顿了顿,他属意云水在兵部的车驾清吏司当个主事,掌管马政与驿传等事务,够清闲又不会碍事,但是此刻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免得其他人说他排挤他。

  他近来心情愉悦,燕尚书在女儿死了,儿子失踪之后,终于乞骸骨归乡了。

  他厌恶燕尚书,燕鸣在前朝的时候是中郎将,掌管都城禁军,殷牧昭打到京都外的时候,燕鸣率先背叛了哀帝,那时哀帝的密探截下了燕鸣预备传给殷牧昭的投诚信。

  哀帝病重,太子年幼,叛军已打到城外,即使这个时候除掉有叛心的燕鸣,前朝也难以苟全。哀帝将他召到塌前,告诉他在这封燕鸣的投诚信里,加一封林家的投诚信,求林志琅保住太子殿下的命。

  那夜林志琅回去之后,眼见即将国破却无能为力,还要背叛自己过往的清高投降反贼,他悲痛欲绝,嚎啕大哭。林夫人安慰了他一番,冷静下来思索,以山林居士的名义给殷牧昭写信让他接受投降之人,之后第二日林志琅再送出了他与燕鸣的投诚信。

  他是假投诚,燕鸣是真投降,他将那时的痛苦挣扎都怪到了燕家头上,这些年他无所不用极其的获得皇上的信任,又架空燕尚书的权力,让他女儿心爱的人被皇上杀死又痛苦进宫。林绿萼被算计进宫,燕明冶悲愤地来相府中看望林绿萼,他却借机悄悄告诉他:你在京都举步维艰,不如去边关投靠逸阳王,海阔凭鱼跃。

  燕家遭受的种种磨难,林志琅自认都是他的功劳。

  但他也是为了报复,报复燕鸣的不忠与背叛。这些年午夜梦回之时,他也在想,如果当年没有假投诚,清清白白地随那些忠臣们一起死了,那也不用做这么多坏事,汲汲营营的苟且偷生,自己越来越恶,他不愿承认是自己贪恋权力的欲望作祟,所以将自己错误的源头怪到了燕家头上。

  若不是燕家不忠又愚蠢地被哀帝的人截住投诚信,他林志琅又怎会成为背负天下骂名的人呢?

  林志琅举杯,对着空气敬了一杯,时也命也,一切都助我也。

  舞女穿着轻纱粉裙,似一朵朵桃花,又盛开在了宴会中央。林绿萼终于寻了这个大家注视舞者的机会,偷偷打量云水。

  云水也看向她。四目相对,林绿萼遮住嘴边的笑意,脸颊微红,害怕被人发现她明目张胆的目光,急急地低下头看向面前的滋补汤药,又抬头扫了他一眼,发现他抬头假装看歌舞,实则眼光也流连在她身上,那目光仿佛带着暖流荡过她的心口,她的喜悦用菱扇遮掩不住,只好低下头捂嘴偷笑。

  身边的官员与云水喝酒,赞他年纪轻轻却勇武非凡,他喝了一杯酒,与人闲话两句,又望向日思夜想的姐姐,身旁的人说的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周围明明喧哗不已,歌声人声鼓乐声声声入耳,他却好像能听到姐姐低头发出的娇笑声,那欢喜的笑声让他双手握拳才保持了面上的平和,否则也忍不住跟着她傻乐起来。

  林绿萼粉面含春,柳眉上扬,任谁看了都猜她遇到了喜事,她心里许久未见的思念之情蓬勃爆发出来,震得她的心砰砰直跳,她又感到可惜,明明隔得很近,却不敢肆意地对望,明明许久未见,却不能激动相拥,她好想与他私话几句。她杏眸幽怨地剜了他一眼,脸颊上的梨涡却荡着笑意。

  云水立刻知情识趣,对身旁敬酒的人说:“我不胜酒力,出去吹吹风。”说着,他先一步走了出去。

  待他出去有一会儿后,林绿萼终于整顿好面上的巧笑,严肃而疲惫地站起来,扶着额头对淑妃说:“淑妃,本宫久坐头痛,又到了喝安胎药的时间,只好先行回宫了。”

  淑妃今日打扮出众,得意洋洋,又见林绿萼似乎没有刻意装扮,猜她是为了给自己几分薄面,欣慰地站起来说:“贵妃注意身体,本宫让应星送你回去吧。”

  林绿萼一愣,淡然摇头,又对皇上行了一礼,“本宫传了步辇,不劳淑妃担心。”

  她缓缓走出摘星阁,迎着温柔的夏日晚风,望着在黑夜中翻飞的寿幛,心里猜到了他在哪里等她,愉悦地扶着檀欣的手往外走去。

第98章 私会 去观水吗

  下了摘星阁的楼梯, 林绿萼对跟随她的宫婢们说:“本宫想散步消食,檀欣、温雪跟着就好,你们先回摘芳殿吧。”

  待宫婢们走后, 林绿萼往北走去,北边是一片竹林, 年宴那天路过此处,见皑皑白雪堆在竹林中,笔直的竹呈现墨绿的颜色。

  温雪打着灯笼,檀欣扶着贵妃, 小心问道:“他在观水阁吗?娘娘怎么知道。”

  灯笼中的烛火微微跳跃, 明黄色的光笼罩在她们三人身上,将她们的身影拖得老长。葱郁的绿色竹叶拂过林绿萼发间的珠花, 她浅笑,“大概是心有灵犀吧, 我想他会在观水阁里等我。”

  路过摘星阁北边的竹林,便到了清水湖, 往年的围湖宴会是在此举行, 湖畔有一个观水阁,年宴那天她在湖中冰嬉, 又到阁中假装擦药, 将想要谋害她的皇后诸人反将了一军。

  林绿萼想了想, 靠近摘星阁又方便私会的地方, 就只有这里了, 年宴那日她和云水在阁中偷偷亲吻的场景,随着她靠近湖畔,又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她望向眼前沉静在黑夜中的观水阁,四周空旷安静, 偶有一两声鸟鸣,她心里也有些忐忑,他若不在这儿,她又该去哪里寻他?

  温雪回望竹林,幽幽竹影晃荡,她胆怯地咽了咽口水:“奴婢在林旁守着吧,若有人来,奴婢也方便唤娘娘离开。”

  “好。”林绿萼刚走到观水阁前,观水阁的门便从里打开了。

  云水站在暗中,隔着一道门槛,怔怔地看着她,一下也舍不得眨眼。

  林绿萼迈进门中,对檀欣使了眼色,檀欣点头守在阁外,顺便关上了房门。

  云水拉着她走到窗边的软塌上,她感受到他手掌的温热,心口也热热的,她手指轻轻蜷缩,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他更紧地捏着她的手。

  借着月光的银辉,他仔细地打量她,似乎想将这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面容更深地刻在脑海中。

  两人在黑夜中对视,林绿萼坐在软塌上,仰起头勉强看清他的模样,“观水阁的门没锁吗?”

  “锁在这儿。”他摸出袖袋里的铜锁,“在边境时学了一手撬锁,打算待会儿走的时候再将它挂上去。”

  林绿萼抿嘴淡笑,伸手摸他的脸,“谁给你化的妆容?也太丑了。”

  云水坐在她身边,止住她试图摸他眉毛的手,“眉头粘得不牢固,扯掉了便贴不回去,我一会儿还要回宴会呢,若被人发现我一边眉毛粗厚,一边眉毛不粗厚,会很奇怪。”他又用力地按着假眉毛的边沿,试图将缓缓下坠的假眉毛拖回原位。

  “我看这胡子更奇怪。”她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被松软的胡子刮得手心发痒,突然重逢的喜悦让她如临梦境,心中堆着好多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在分别的日子里,她相思的苦水都快溢到嗓子眼了,此刻又被相见的巨大喜悦给压了下去。

  “姐姐,你怎么回宫了?我以为你还在神石寺,我在回京的路上一直在思虑,如何能寻机会去神石寺见你一面。”云水与她并排而坐,伸手搂着她的肩膀。

  林绿萼把檀欣、燕明冶分别将她有身孕的事传信回京都告诉了他,又讲起回宫后梁珍意早产和德妃被严娉婷算计死了的事。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顺势抱住他的腰,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草味,猜测是他涂在脸上的姜黄色药膏的味道,她放在他腰上的手从腹肌一直往上摸到胸肌,暗自点头道:“你变得更结实了。腰上这肉一块一块的,胸膛也硬邦邦的。”

  她的手像游鱼一样在他胸口乱窜,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仔细揉搓,“姐姐,我在北青城每天早晚都要操练的。”

  她说:“你的声音更清朗了。”

  她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手指从他的眼皮上拂过,“还有,你的眼神也变了。你今日进摘星阁的时候,望着殿中诸人,眼中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这双明亮的眸子过往瞧着清澈如水,如今看着却似寒潭幽冷。”

  “而且你以前见到殷牧昭的时候,总克制不住心里那股恨意,对他的浓烈情绪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可你今天在晚宴的时候却让我一点看不出来你恨他,若是不熟悉你的陌生人,更会以为你是一个竭力讨好皇上之人。”

  “嗯。”云水低沉地应了一声,深邃的眼睛下瞥,忆起一些痛苦的场景,“我在边关打了几场仗,见过了漫山遍野的尸首和血流成河的草原,所以眼神不自觉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还有与徐仲的部下们打交道的烦闷,面对一些无能为力的事的苦恼,例如眼见徐仲带人坑杀不愿投降的田丙旧部,眼见被俘的女子沦为营妓,眼见边关年年征战无人耕地,穷苦人家饿殍遍野……种种事情让他的心态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但这些痛苦的事却不想与姐姐分享,徒增她的伤感。

  他将她拥进怀中,想念了许久的温软让他着迷,他闻着她发间的芳香,不自觉地露出温和的笑意,“对姐姐的真心也发生了变化,随着思念而越发的爱怜。”

  林绿萼发出“噗嗤”一声轻笑,粉拳打在他的胸膛上,“还变得油嘴滑舌了。你呢?你怎会突然回到京都,也不提前告诉我,总让我担心你,该打。”

  他这才知道姐姐只收到了他寄出的第一封信,之后的几封信都并未收到,他先将皇上派人传他回京的事说了,又解释道:“我写了三封信寄到神石寺,却一直没有收到姐姐的回信。回京的事我也写信告诉了你,原来你已不在神石寺了。”他哀愁地低叹了一声,“我到边关之后,寄出了第二封信,信中有写我在北青城的住址,信末还留下了‘盼你回信’四字。但我一直没有收到回信,我也时常担心姐姐是否出事了。”

  林绿萼愤恨道:“哎,我离开神石寺时,给了胡大夫银子,委托他留在神石寺收信,再将收到的信寄到相府,他收了钱却不办事,恐怕是去哪儿逍遥快活了。”

  湖边响起几声蛙叫,隐约能闻到淡淡的花香,银白的月光照向窗棂,将窗棂的回环纹映照在漆黑的地板上。

  林绿萼与云水在软塌上相拥,互诉衷肠,她虽万分不舍,还是询问道:“你不回宴会了吗?万一皇上派人找你,那可就麻烦了。”

  云水淡然道:“无妨,我初来皇宫,便说醉酒晕在了路边花草中,醒了又找不到路,所以耽搁了时辰。”

  他借着月色,深情地望着她的面庞,手轻轻地放在她圆润温热的小腹上,心尖止不住紧张地颤了颤,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怕吵到腹中的孩子,他蜡黄的脸上浮起幸福的笑容,他眼眶泛红,抬头定定地看着姐姐,俯身吻在她的唇上。

  温热的鼻息在彼此脸上翻涌,林绿萼轻咬他的唇瓣,更加激动地回应了这个吻,唇齿交缠中他尝到一点苦味,她的泪水顺着脸庞滑到了唇角,他将她的泪水吮进唇中。

  她再也憋不住了,在拥吻的亢奋情绪中,她眼眶发涩,泪水夺眶而出。她越哭越凶,嘟囔道:“我真的好想你!”她本想装作云淡风轻,闲话几句就送他离开,可情绪翻涌上来似滔天巨浪,再也抑制不住。

  他哽咽道:“我也是。”

  两人沉浸在这个吻中,身后是璀璨的星河。

  她在激吻中发泄了情绪,又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他只是搂着她并没有其他动作,她却感到羞涩,抽泣着推开他,寻了个拙劣的理由,“我尝到你嘴里的酒味了,檀欣说我饮酒不好。”

  他棱角分明的薄唇与她的柔唇分开,勾起一丝晶莹的水渍,他用手指揩去她唇上花了的口脂,“你也帮我擦擦,我唇上挂着一圈红色,别人若问我怎么了,我说在外醒酒的时候吃了随身携带的辣椒,别人恐怕不信。”

  林绿萼被他逗笑,掏出袖帕帮他擦拭唇瓣,又忍不住在他唇上轻啄了两下,柔声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怕徐仲谋反,皇上杀你祭天。”

  云水打算私下培养一批死士,暗中做些危险的事情,但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姐姐他的计划。方才宴会的时候,他注意到姐姐面前的膳食几乎没有减少,姐姐怀孕五月,身体未见丰腴,可见平日里吃得也不舒心。

  他不想再让她过多地替他担心,她愉悦欢喜,他也会感到幸福。云水淡淡笑道:“在京中当个闲散武官,有机会的话就进宫看望姐姐。”

  他掏出怀中的宫牌,在月色中晃了晃,“我还留着宫婢进宫的宫牌,你说我把脸洗干净,换上纱裙,能不能……”

  林绿萼打断他的话,调戏地勾起他的下巴,“你现在长高了,长硬朗了,已经没有那种男女莫辨的朦胧美色了,本宫劝你谨言慎行。”

  她心中思索,他现在将自己拾掇干净,穿上朴素的长袍,往京都长街上一站,必引得老妪驻足、贵女回眸……他这样一脸络腮胡的模样还挺好,至少她看着挺放心。

  云水笑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我算是明白了。”

  檀欣在门口轻咳:“娘娘,时辰不早了,云水再不回去,难免会引起流言蜚语。”

  “知道了。”林绿萼站在来,又一次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抱着他深吸了两口气,匆匆见面又匆匆分别,不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他爱怜地轻拍她的背,“姐姐别伤心,我会想尽办法来宫中看你。”

  “好吧,你要小心啊!”她放开他,又缓缓坐回软塌上,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第99章 遇人 去墙角吗

  云水将铜锁递给姐姐, 出了观水阁,往摘星阁走去,路过竹林的时候, 听到一些细碎的呼声,像是小狗小猫快断气了发出的呜呜声, 他驻足仔细聆听,但更像是人被捂住了嘴巴,挣扎的呼救从指缝里溜出来的声音。

  他又更认真地侧耳倾听,竹林南边靠近御花园的方向, 响起了沉闷的拳头砸在肉上的砰砰声, 他不想多管闲事,继续往摘星阁走, 却听到一声低沉的嘲笑:“跟个老鼠一样到处躲,躲这么多天有用吗?皇后死了, 德妃也死了,你还能投靠谁?”

  皇后、德妃……云水平静的眸子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回摘星阁的脚步顿住, 他扫了一眼四下无人,于是轻声往竹林南边走去。

  到了竹林边缘, 映入眼睑的是一片花丛, 石灯照在红粉相间的花瓣上, 烛火微微闪烁, 花丛尽头是暗红的宫墙, 墙角有三个内侍,对一个匍匐在地抱着头的男子拳打脚踢。

  他们将他一路拖到这里,用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嘴,找了他这么多天而产生的恶气难以消散, 正得意地将他往死里打。三人突然感到后脑勺疼得厉害,像是被什么硬的东西击中了,想要回头去看,嘴里“哦”“啊”几声,倒地昏死过去。

  “你是谁?”云水对着在墙角滚地挣扎的人问,他拍了拍手上沾的泥土,凑到墙边。他借着月亮的光辉和不远处黯淡的灯光,仔细地辨认了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的模样,他脑海中回想了一番曾伺候过皇后的内侍有谁,随着回忆不自觉地嘀咕了一声,“岁子?”

  岁子趴在地上,将嘴里的臭袜子呕了出来,抹了一把鼻里不断流出的血,用肿胀的眼睛打量面前的救命恩人,这人穿着玄色红纹的直裰,脸上一圈大胡子,他实在不认识这大人是谁,但这人能一下认出他,必是曾来凤栖宫拜见过皇后的人,说不定是与杨家交好的官员,他感激地对着他叩首:“奴婢岁子,多谢大人相救!”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打你。”云水眼眸微闪,他不自觉地以猜测的口吻说出岁子的名字,暴露了一些以徐之的身份不该知道的事情,若岁子无用,他便要唤醒这三人,让他们继续打死他了。

  “他们是要杀了我!”岁子激动地一拳打在面前晕倒那人的腹上,他本会些三脚猫功夫,手上力气不小,将那人打得吐出血来,那人“啊”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大人!你一定要救救奴婢!奴婢亲眼所见皇后娘娘被淑妃毒杀!”岁子眼含热泪,紧紧地抓着云水的衣袖,他现在走投无路,面前这大人能来参加皇上的寿宴,可见官位不低,曾来过凤栖宫还能一眼认出鼻青脸肿的他,证明与皇后娘娘关系不错,来过凤栖宫多次。如今又救了他的命,他方才险些被打死,此刻心绪不宁,忍不住将他一直不敢对外人说的秘密,一口气告诉了这位陌生的大人。

  “什么?”云水初一那天,曾看到木板车上的皇后尸体,他去问了莫公公,莫公公说皇后服毒自尽,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皇后是淑妃所害,而且当时淑妃与姐姐是盟友,所以他也并没有为此事多想,但如今不同了,他方才听姐姐的意思,德妃诬陷姐姐与侍卫私通,背后是有淑妃授意的。

  淑妃担心贵妃生下皇子之后,她会失去林家的支持,这点浅显的理由,任谁都能一下想通,在与淑妃是敌非友的情况下,岁子指证淑妃毒杀皇后的证词一下变得重要了起来。

  云水故作惊讶地说:“怎么会这样呢?皇后不是病重崩逝吗?哎,皇后娘娘曾有恩于我,但淑妃娘娘为人和善可亲,你话可不能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