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 第69章

作者:绿药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第69章

  尤玉玑与晋南王妃母女同坐在一辆马车上。她单独坐在一边,母女两个坐在她对面。

  陈凌烟瞥了一眼尤玉玑,想起尤玉玑今日要带进宫的那些戴着面纱的舞伴,问:“你怎么突然又想献艺了?献孝心的事情,本是好事。可你得注意些,别跳那些不端庄的舞蹈。别丢了我们王府的脸面。”

  “凌烟。”王妃蹙眉,投过来指责的目光。

  陈凌烟撇撇嘴,低着头开始吃蜜饯。她向来不愿忤逆母亲,可心里仍旧不服气。从一开始,她就和哥哥一样不欢迎这个举止不检点的女人。

  她和哥哥曾亲眼看见这个女人和那个赵升孤男寡女走进一间房。哥哥大度,不愿意说出来,怕坏了这个女人名节,惹得她想不开自尽,怎么说都是人命一条。可她一想到哥哥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心里着实是恼。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宫门外已经停了许多皇亲国戚的马车。一些品阶高的大臣,也在今日的受邀之列。宫门口有许多人。

  尤玉玑刚下马车,就隐约听见前面有喧哗声。即使今日不是东太后寿宴,在宫门口喧哗也不是谁都敢干的事情。

  陈凌烟在一旁抱怨:“真是不长眼,就该拉进大牢去。废什么话啊,真是的……”

  晋南王妃令身边的人去查看,人很快回来禀话。

  “是华容公主在训斥宫门前的侍卫,具体事情暂且还不知晓。”

  一听是华容公主,陈凌烟立刻闭了嘴。

  王妃侧首望向尤玉玑,低声提点:“今日这样的日子,出席之人都会端正谨慎客气和善。唯独这荣华公主,不会顾忌太多。一旦碰上了她,言辞谨慎些,尽量顺着她。”

  “是。”尤玉玑垂眸颔首。

  其实不用王妃多加提点,尤玉玑也知道华容公主的为人处世。不仅是她,天下无人不知华容公主的脾性。

  陈帝四子一女,这华容公主是最小的一个女儿,从小刁蛮任性。后来成亲生子,性情也没有半分收敛。还因为多年前丧女之痛,让她的性情变得更加暴躁与刻薄。

  还没到开宴的时辰,王妃先带着女儿和尤玉玑去拜见了东太后。

  东太后的宫殿里已经或站或立了许多女眷,殿内一片欢声笑语。尤玉玑默默跟在王妃身后,各相见过,跟着流程走完,便沉默地坐在王妃身侧。

  尤玉玑望向华容公主。与旁人满面笑容不同,她神色淡淡,独自磕着南瓜子儿。大概是因为性情实在不怎么好,刻薄之气写在眉眼间。

  尤玉玑收回目光。

  她今日入宫,可不是为了凑热闹的。

  她要齐鸣承的命。

  “松纹。”华容公主口气不悦地唤大宫女,“太吵了,把窗户开开。”

  满室的欢笑声停顿了一下。

  华容公主实在懒得看她们满脸堆着的假笑。她起身福了福,说:“皇祖母,我身子乏,去偏殿歇一歇。”

  坐在上首的东太后,慢吞吞地点头。东太后这样的高寿,一举一动都变得十分迟缓。这满室的欢笑声,也不知道她能听懂多少。

  屋子里的人又闲聊说笑了许久,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宫里的老太监弓着腰进来,眉开眼笑地请各位移驾,往今日设想的金宸殿去。

  晋南王妃自入了冬身体就不大好,今日来参宴是因为不得不来。因身体不适,她开口不多,出去时也走在后面。

  尤玉玑跟在王妃身后,状若不经意地往后望了一眼,看见殿内的嬷嬷往偏殿去,许是去请华容公主。

  尤玉玑收回目光。

  到了金宸殿,尤玉玑规矩入座,打量着金宸殿。为了东太后寿宴,金宸殿早已为了今日寿宴装扮一新。

  殿门正对的高处,是东太后和陛下、皇后的座位。皇亲国戚和朝臣的宴桌摆在两侧,中间的地方搭了稍高些的台子,这里是一会儿献礼之人表现之地。台子在面朝上首座位的方向,摆着寿桃。一颗一颗寿桃高高叠起。

  尤玉玑目光轻扫,看见了齐鸣承。他满脸堆笑,正在与身边的两位年轻公子哥儿说话。

  除了陈汛,其他几位世子一同迈进殿内。

  瞧着几位世子到了,殿内在座之人猜着这是陛下忙完了事情,不久后就要过来开宴。

  陈宜年正与陈琪说话,说完等了等没等到回应,转头看向陈琪。他将手搭在陈琪的肩上,喊了声:“三哥?”

  陈琪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问:“怎么?”

  陈宜年没说话。他环视殿内,大致寻到陈琪刚刚目光所落之处,一眼看见了尤玉玑。陈宜年恍然。他笑笑,道:“听说三哥的婚事快近了?”

  陈琪皱了下眉。

  “三哥,天下女子那般多,何必呢。”陈宜年只能将话委婉说到这里。

  “你们两个窃窃私语什么呢?”陈涟笑着望过来。

  陈安之也跟着望过来。

  陈宜年说:“我刚刚和三哥说不知老六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

  陈涟一愣,笑:“五哥,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陈安之也笑着接话:“老六才十四,还是老五更急些。”

  陈宜年听着他们两个继续打趣他,也不怎么接话。这是将话题揽在了自己身上,给陈琪免去了麻烦。他实在不喜欢看到兄弟不和的场面,尤其是为了个女人。在他眼里,那个女人已经成为了四嫂,三哥再惦记人就是不对。若是旁人妇,抢来也不是不行。可是手足妻,那是万万动不得的。

  直到入了座,陈琪都很沉默。

  当然,他的目光再也没有往尤玉玑身上落。他知道,这不方便,这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更会给她带来麻烦。

  陈琪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酒,轻轻晃了晃酒杯,然后将杯中辛辣的酒一饮而尽。酒的辛辣滑过咽喉,带出几许热烈。

  听着耳边陈安之与陈涟说话的声音,陈琪再次抬头饮尽一杯酒,心里生出许多怨愤。他实在不明白陈安之为何要这样对待尤玉玑,将一个女子的脸面置之不顾。他甚至担心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也会有人言语间嘲讽尤玉玑。

  这不是男子所为。

  自上次见到尤玉玑,下定决心后,陈琪默默做了许多准备。

  他此时不会多看尤玉玑一眼,给两个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这不代表,他要放弃解救她。

  相反,他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并非想得到这个女人,他只想这个女人幸福。他知道尤玉玑心里没有他,他不会做出强占之事。

  可他得救她走,离开京城这个惹她伤心的是非之地。

  不多时,太后与帝后到了。满殿的人皆起身跪拜行礼。

  陛下满面笑容,下令今日不需多礼。亲自搀扶着年迈的太后,在上首的座位入座。

  长长的颂词之后,一场场贺寿表演登台。陈帝女子大多温婉含蓄,选择歌舞表演的人实在不多,书画刺绣倒是不少,更有亲手摘抄贺寿词献给东太后。

  尤玉玑坐在座位上,望着台子上正在进行的琵琶表演。她的目光越过表演者,落在表演台后的高垒的寿桃。

  尤玉玑的表演是后报上去的。齐鸣承站在远处眯着眼睛,一眼在人群里看见尤玉玑。他招了招手,让身边的侍卫去询问尤玉玑新加的节目。

  侍卫过去询问,尤玉玑微微侧首向王妃道:“王妃,康景王询问献礼之事,我过去说一声详情。”

  “嗯。”王妃胡乱点点头。

  她刚刚喝了一块糕点,此时正在莫名犯恶心,没怎么在意尤玉玑的话。

  尤玉玑穿过一张张宴桌,朝齐鸣承走过去。

  正在欣赏右相女儿噼啪的人们,不由自主移开目光,目光追随着尤玉玑。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款款穿过一张张宴桌,人们的目光忍不住凝在她身上,看着她逐渐走近,美艳由远及近。直到她经过身边,继续往前走。人们端坐着,不能失仪回望,目光又慢慢落在她长长的裙摆。

  柔软的浅紫色裙摆铺在地面,随着她款款步履,逶迤出一道风景。

  陈安之与几位世子坐在一起,他也觉察到了宾客席间的异样,诧异望过去。先是被那抹紫色的背影惊艳了片刻,惊觉那人是尤玉玑后,瞬间冷了脸。他搭在膝上的手慢慢握紧,心中气愤默责——这样的场合也要故意显摆,简直不守妇道到极致!

  许是早就习惯了,尤玉玑并没有多在意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她走到齐鸣承面前,温声道:“恰有一支合适祝寿的舞蹈,所以临时加上了。”

  齐鸣承已事先知道尤玉玑带了许多面带轻纱的女子伴舞,他问:“是世子妃带来的那些舞姬们跳舞,还是世子妃亲自献艺?”

  “我亲自献舞。”尤玉玑红艳的唇慢慢勾起,压低了声音,“至于那些舞姬,可不仅是给我伴舞的作用。”

  齐鸣承盯着尤玉玑唇角的笑,慢慢皱起眉。

  尤玉玑声音越发低下去:“王爷不是说希望在恰当的时候行个方便?”

  齐鸣承一愣,继而呆住。他迅速回忆了一遍瞥过一眼的那些面戴面纱的女子。难道阙公主藏在其中?

  齐鸣承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尤玉玑。她把阙公主藏在那些伴舞之中,要在今日宫中行这个方便?

  她是疯了吗?

  尤玉玑含笑望着他,明明是一惯的温柔眉眼,可是此时此刻在齐鸣承看来更像是一种挑衅的笑容。

  “献舞之后,我的舞伴们会去侧间换衣。到时候我会让我身边的侍婢来领王爷,若王爷不方便,那就算了。”

  尤玉玑温柔一笑。说完这话,她转过身,步履款款地往回走。

  尤玉玑回到座位时,弹琵琶的右相女儿刚好结束了表演。她站起身,筵席间的宾客一阵喝彩。

  “真是弹了一手好琵琶。”尤玉玑颔首赞扬。

  尤玉玑眉眼间挂着浅浅的笑容。

  她是个很大度的人,即使有人在小事上惹了她,她也不甚在意。正如刚入王府时,两个小妾的言语挖苦,知道她们出身与生存环境,她理解,并不计较。

  更是极少起杀心。

  正如她再怎么厌恶陈安之,也从未想过杀了他。她难道不知道没了陈安之,自己和几个小妾都会好过些?

  她知道的。

  只是不至于。

  陈安之再怎么令人生厌,到底是从未想要杀了她。她便没有对他起过杀心,不是觉得难办,而是觉得不至于。

  齐鸣承,是她难得生出的杀心。

  杀心起,不可熄。

第70章

  尤玉玑的献舞是最后报上去的节目,所以她的节目被安排了最后。当尤玉玑带着她的一群舞伴登上金宸殿中央的台子上,陈安之的脸色变了。

  他并不知道尤玉玑临时报了贺寿的舞蹈。

  陈安之迅速扫过满殿的人群,看见这些人大多数将目光落在尤玉玑身边,她不由将手中的酒樽重重放下。酒樽里的酒水洒出来一些。

  同桌的几位世子都望过来。

  几位世子自小熟悉,对各自的品性喜好都很了解。见陈安之如此,明白他是不喜欢自己的夫人当众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