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280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琉璃也不是很懂,就是觉得宴轻很奇怪。

  她尽可能地用自己的感觉来描述,“我也说不出来。就是小侯爷,说不在意您吧,有时候他却十分在意,说在意您吧,有时候似乎又很奇怪和别扭,总之,时阴时晴的,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一天天的在想什么。”

  凌画眨眨眼睛。

  “小姐,您觉得,小侯爷是不是,很奇怪?”琉璃不相信凌画没这个感觉,连她没小姐聪明,都体会得到,小姐不可能感觉不到,云落时刻跟着小侯爷,都被他整迷糊了。

  凌画听了琉璃的话,想了想,但也没有想太多,因为从跟他抢马路边,她基本对宴轻的性情就了解了个大概,后来一步步算计他,深入了解,也算是知道宴轻是个什么脾气。

  宴轻多数时候,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心情好了,哄住了他,他会对你笑,心情不好了,便会毫不客气的冷脸发脾气。

  至于琉璃说的奇怪,凌画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笑了一下,“他以前是一个人,想如何就如何,如今我嫁给他了,成了他的妻子,一时间他很是不适应,这是正常的。”

  琉璃想想也是。

  出了紫园,来到府门口,马车已备好,曾大夫已等在了马车里,凌画和琉璃上了马车,前往张家。

  昨日便给张家下了帖子,张老夫人回帖,说今日等着她。

  琉璃对曾大夫问,“小姐明日要出行,随身带的药,都准备好了吗?”

  曾大夫哼了一声,“准备好了。我的手里就存不住药。”

  琉璃嘿嘿一乐,“辛苦您老了。”

  马车一路顺畅地来到张家,张家估摸着时间,开着大门,张炎亭和张乐雪等在门口迎接。

  凌画下了马车,与二人含笑见礼。

  张炎亭见只凌画自己,愣了一下,问,“小轻没来?”

  凌画笑着解释,“他昨夜刚从两百地外的青山庄回来,大约是累了,我出府前,他还没睡醒。”

  言外之意,她没舍得喊醒他。

  张炎亭了然。

  凌画笑着对张乐雪说,“对比我上次来,如今再见,乐雪姐姐似又漂亮了。”

  张乐雪被夸的不好意思,“你上次来,我正忧心祖母病情,如今祖母吃了曾大夫的药方子,气色肉眼可见的大好,身子骨也硬朗多了,听说你要来,本来还要出来迎你,但今日有风雪,被我和哥哥劝住了,怕她着凉,染上风寒,这才没出来,等在屋子里。”

  凌画笑着说,“今日我也将曾大夫带来了,稍后让他再给老夫人看看,是否需要换药方子。”

  张乐雪连连点头,兄妹二人又对曾大夫道谢。

  一行人进了丈夫,直接来到张老夫人的院子。

  张老夫人与上次来见,已是大变样,收拾的十分齐整,已不见病态,正等在画堂里,见凌画自己一个人来,让她不必多礼,拉着她手坐下,也问起宴轻,凌画还是那句话,张老夫人笑骂,“刚大婚才几日,便扔下你自己跑出京去玩,不像话。”

  凌画笑,“小侯爷这样自由自在我倒觉得很好,不能因为娶了我,就让他过不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张老夫人气笑了,“你呀,倒真是挺纵容他。”

  这满京城,还真没见过凌画这样的,哪个妻子,不想夫婿觅封侯,唯独她,与别人不一样。不过话又说回来,凌画自己便有本事,也许正因为这份不强求管辖,才让宴轻乐意娶她。

  张老夫人素来相信因果,凡事有因才有果。

  二人闲聊片刻,曾大夫给张老夫人把脉,把脉后,很是肯定张老夫人近来病情养的不错,药也好好喝了,值得表扬,然后又给她换了药方子。

  给张老夫人看诊后,琉璃让人先一步送曾大夫离开张家。

  张老夫人笑着说,“老身听说二殿下的毒伤,就是这位曾大夫给治的,如今二殿下可大好了?”

  凌画点头,“还在养伤,没有性命之忧了。”

  张老夫人感慨,“二殿下不易。”

  凌画笑笑,没附和着说,萧枕的不易,她比谁都清楚。

  张老夫人对张乐雪吩咐,“乐雪,你去厨房看看,让厨房今日精心些,别出差错。”

  张乐雪点头,立即去了。

  张老夫人这才对凌画说,“上次你没留饭,今日一定吃过午饭再走。”

  凌画今日带着目的而来,自然想好好跟张老夫人培养一下感情,从善如流地笑着点头,“今日就叨扰老夫人了。”

  “不叨扰,你若是不留下,我才不高兴。”张老夫人见她痛快留下,很是高兴,“上次我就想与你好好聊聊,奈何精神不济,今日你留下正好,我们好好聊聊。”

  凌画笑着点头,猜测张老夫人想与她聊什么?总不能是张乐雪的婚事儿。

  屋中如今没人,张老夫人压低声音说,“老身倚老卖老,问你一句朝中事儿,若是不好回答,你就不回答。”

  凌画心里讶异,“老夫人请说。”

  张老夫人斟酌道,“老身听说,二殿下被大内侍卫带回京那日,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说二殿下没救了,是你进献了曾大夫进宫,如今二殿下已无性命之忧,老身知道,你与东宫素来不合,如今又让人救了二殿下,你是否投靠了二殿下?”

  凌画没想到张老夫人想说这个,仔细打量了张老夫人一眼,心里想着张老夫人绝对不是平白无故说起这个,张家自从张大将军病故后看,不参与朝堂事儿,尤其是储位之争,更是从不掺和,如今张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凌画虽然与张家人不太熟悉,但她毕竟也算是通过曾大夫之手,救了张老夫人,所以,她觉得张老夫人提起这个,应该不是什么害人之举,或许,对她,应该会有益处也说不准。

  凌画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益处的人。

  所以,凌画也斟酌了一下,婉转地说,“我救二殿下,不是如今才投靠二殿下,是当年二殿下对我有救命之恩。”

  张老夫人一愣。

  凌画简略说了当年萧枕救她,当然十分之简略,一两句话的事儿,内情如何,一概没提。

  张老夫人毕竟活了一辈子,哪怕只言片语,她也能囫囵猜测个大概,既然有这个内情,那么,便不是如今才投靠了,便是早就扶持了。

  张老夫人懂了,直接说,“太子势大,还有温家,不说幽州的温启良,只说如今在京城的温行之,似乎也很是受陛下器重,二殿下劫杀案,他可查出眉目了?”

  凌画摇头,“二殿下被劫杀是在障毒林,距离京城远在千里,没那么好查的。”

  即便好查,温行之也不会多快的查出来,毕竟,谁也没有他更清楚,萧枕从障毒林被人截杀失踪是怎么回事儿,陛下将此案交给他,才真是让他棘手。

  也正因为这个,他最近才没找她麻烦,当然,他那个人,也不会放弃找她麻烦就是了。

  张老夫人颔首,说出提起这个话题的目的,“马上就要科考了,你知道,张家一直是武将门第,老身久病缠身,多年来,不甚清楚朝中形势,如今更是分不清什么局势,如今老身唯一的孙子从文,他将来入朝,老身生怕他行差就错,很是忧心,所以,想对你询问一二,你可有什么意见?”

  凌画虽然想把张乐雪娶给她四哥,但是也没把握将张家拉入萧枕阵营,但如今听张老夫人这个话,她是想通过张炎亭站队?既然如此,这事儿便好说了。

  凌画在心中打了个思量,张炎亭的才华自是不必说的,品行应该也没差,但为人处世是否圆滑机敏,是否适合入朝,是适合留在京城的官场,还是适合外放,亦或者适合冲锋陷阵,还是保守成规,还需要深入了解。

第404章 站队

  张家的门楣,无疑是一把好刀,张炎亭更是刀尖上最锋利的那一寸,但这把好刀若是扶持萧枕,适合用在哪里,自然需要斟酌谨慎安排。

  所以,凌画思忖一番后,对张老夫人道,“老夫人既然问我意见,我也有一句腹诽之言说与老夫人听。二殿下的德行修养,仁心之善,强过太子殿下百倍。所以,若是老夫人有意张公子入朝后扶持二殿下,那我自会与二殿下商议,将张公子推到适合他的位置。只不过老夫人知道,争那个位置,腥风血雨,自不必说,张家一旦站队,便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张老夫人点头,“老身知道。”

  张老夫人自然不是今日心血来潮才与凌画说这个话,她也是自萧枕被大内侍卫带回京重伤,凌画进献了曾大夫的消息一出后,才通过曾大夫嗅到了凌画与萧枕不同寻常的关系,只不过那时,她还没有这个心思,有心思的人,是张炎亭。

  张家已沉寂多年,张炎亭是张家唯一嫡孙,弃张家武将门第,通过科举从文,可以说,若没有外力借助,他哪怕金榜题名,凭一人一己之力,也很难将来官居高位,即便能够官居高位,那也需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熬许多年。

  陛下虽然破格提拔人才,但那也是需要风云际会的机遇,后梁很难再出现一个沈怡安与许子舟。

  沈怡安与许子舟两个人是如何在朝堂站稳脚跟的,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张炎亭却知道。张炎亭当年无意撞到过沈怡安与许子舟同凌云深与凌云扬相交。不止如此,他还深入地研究了二人立于朝堂的升官之路,入朝三年,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沈怡安,或许明年,大理寺卿腾位置,便会是最年轻的大理寺卿,与最年轻的京兆尹府尹许子舟,他们二人每往上迈一个台阶,都离不开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凌画。

  凌画表面上看着与沈怡安和许子舟没什么联系,是陛下重视器重提拔人才。但其实则不然,凌画与东宫争斗,这些年,最大的受益人,他发现竟然是沈怡安与许子舟。

  朝堂上的位置,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东宫的人被接二连三拉下马,腾出朝堂上的位置,沈怡安与许子舟有才,自然很快就添补了空缺的位置。

  尤其是京兆尹府尹的位置,更是神来之笔。

  张炎亭自小爱文墨多过爱习武兵法,所以,他自小便知道,自己将来的路,要走文官之路,但因为祖父张客病逝,祖母身子骨一直不好,三年前科举前又大病了一场,他身为张家唯一的嫡孙,也是留在京城府宅里唯一的男嗣,自是被耽搁了。

  今年,张老夫人咬牙让他必须下场,不用管她病情,她总不能眼看着张家真就此沉寂下去,唯一的希望,都压在孙子身上,但没想到,峰回路转,凌画带来了曾大夫,能治好她久病缠身不说,还说她有五年可活,这样一来,张炎亭今年科考再无后顾之忧,对于他的前途,张家的门楣要重新立起来,自然也该有新的想法和规划。

  所以,张炎亭一扫因张老夫人病情的阴云,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敏锐地察觉到,太子不再是一家独大,二殿下无人问津多年,如今已今非昔比,更何况,凌画扶持的人,十有八九,是二殿下。新旧更替,也许是他的风云际会与机会。

  所以,他说服张老夫人,当然,张家一直保持中立,要打破陈规,他很是费了一番口舌,好在张老夫人通透,思索多日后,答应凌画再登门,她会探探凌画的口风。

  于是,这才有了今日的对话。

  张老夫人对凌画道,“自古以来,为了那个位置,就没有几个太太平平的,老身既然开口,自是已权衡利弊,知道后果。”

  凌画笑,“老夫人通透,那就好说了。”

  张老夫人看着她问,“你说二殿下德行修养,仁心善举,强过太子百倍?这如何说来?”

  二殿下似乎也没做过什么,让人所称道的仁心善举,这些年,萧枕活的很是透明,朝野上下,没几个人将他看在眼里,他各个方面,都不突出,再加上陛下不喜苛责,从不重用他,所以这回衡川郡赈灾查案突然将他提出来重用,才一下震惊了所有人。

  凌画不必多说萧枕都做了什么,只拿出一样萧泽与萧枕对比,便能说服张老夫人,“衡川郡堤坝冲毁的背后,是东宫挪用了修筑堤坝的银两,当然,如今没拿到东宫的证据,而在衡川郡千里灾情上报到陛下面前之前,我先一步得到消息,询问二殿下,是利用衡川郡灾情,一举将东宫拉下马,还是先一步赈灾,救百姓于水火,毕竟,先一步得到消息,若是好好谋划,实在是大有可为,即便不将东宫拉下马,也足够东宫喝一壶,这是个大机会,但二殿下放弃了,说先救百姓,是以,所有人力物力财力,都用在了先救百姓身上,以至于,错失了机会,让温家趁机而入,得了人证物证,没能拿到东宫的把柄。”

  张老夫人闻言大有所感,连声说,“二殿下大仁大义大善。”

  凌画笑,“所以,老夫人放心,我扶持的二殿下,就是比太子强百倍。若是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定会福泽后梁天下,若是萧泽真顺利坐上那个位置,将来的后梁,才是灾祸,一个从小就被人带着走歪了路的人,就算他想要板正,但歪久了,身边的人也会前仆后继死拉着他,板正不过来,他不适合为君。”

  张老夫人点头,“这话没错。”

  她松了一口气,“既是这样,老身就放心了。”

  她看向陪坐在一旁,一直听着的张炎亭,拍拍凌画的手,慈爱地说,“今年科举,不出意外,炎亭定会考中,老身知道争储凶险,既然选了一条道,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但老身知道你厉害,还是想求你照拂炎亭一二。”

  凌画自然答应,“老夫人放心,老夫人和张公子既有此心,我们便谋划一番,我想听听张公子心里的想法,想谋六部哪个职位,亦或者外放出京,都可运作谋划,此事需仔细商酌。”

  张炎亭站起身,“若是方便,少夫人不妨借一步书房说话,祖母年迈了,就不必陪着孙儿忧心此事了。”

  他让老夫人探凌画口风,无非是想搭个桥梁,他也想确认凌画与萧枕是否值得他站队,如今听凌画言语,既已确定,自然要提前谋划。

  其实,今日宴轻若来,有他作陪,自是最好,可惜宴轻没来,他只能通过张老夫人。

  凌画点头,“好,劳烦张公子带路。”

  张炎亭带路,凌画带着琉璃,出了张老夫人的院子,去了张炎亭的书房商谈。

  张乐雪从厨房回来后,没看到凌画的人,立即问,“祖母,凌妹妹离开了吗?”

  张老夫人心情舒畅,“没有离开,你哥哥有事与她相商,请她去你哥哥的书房了。”

  张乐雪一愣,“哥哥有何事找她相商?”

  “关于你哥哥科举入朝的事儿,总之是朝堂上的事儿,我插不上手,你也插不上手。”张老夫人问,“厨房没出什么错吧?可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到了时辰会准时做好,祖母放心。”张乐雪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祖母,大哥是要投到凌家门下吗?”

  张乐雪也是聪明的,这些日子,张老夫人与张炎亭没怎么避着她,她自是聊解张炎亭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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