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290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皇帝忽然想起,这些年,萧枕从小到大,除了这回养伤,他似乎没送过萧枕什么东西,而萧枕也没送过他什么东西,他眯了一下眼睛,盯着赵公公,“到底是给朕的,还是送给你的?”

  赵公公没想到陛下细问这个,咳嗽一声,不敢隐瞒,“二殿下原话是说曾大夫送来许多,他吃不完,让老奴在他府中了些,又说待老奴走时,让管家给老奴带些回宫。”

  他连忙道,“既然让老奴带回来,自然是送给陛下您的,老奴一个奴才,哪里配吃这么多好东西。”

  皇帝哼了一声,“他伤养的如何了?”

  “二殿下的伤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了,走动看起来虽慢,但也无碍了。”赵公公连忙将跟萧枕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说与皇帝听,将经过复述的十分清楚。

  皇帝又看了那一篮子瓜果一眼,“这些瓜果,若是朕没记错的话,虽然都产自江南以南,但都是分别产自不同的产地,这个时节送来,一定是费了许多人力物力财力,能够保存的这么新鲜,一路上用的冰应该也不会少,造假肯定极高,这么一篮子瓜果,上万两金子怕都不为过吧?”

  赵公公倒吸了一口气,他虽然知道这东西这个时节在京城吃贵重,但是也细算到底多贵重,如今皇帝这样一算,他心想可不是吗?

  他附和的点头,“大、大约是吧!这东西这个时节在京城很是难得。”

  皇帝收回视线,看向奏折。

  赵公公见皇帝没有恼怒也没别的情绪,不再说话,他揣测着让人将瓜果拿下去洗了一盘端了上来,其余的送去了后宫一盘后还有剩余,便拿冰镇保存了起来。

  皇帝一连又看了几本奏折,然后捏了一颗葡萄吃了,同时吩咐,“宣曾大夫明日入宫,这么贵重的瓜果都舍得给萧枕用来治伤,是该重赏。”

  赵公公眨巴了一下眼睛,连忙应是,心里依旧揣测不出陛下内心想法,到底是真的重伤,还是什么。

第421章 舒心

  曾大夫早就得了凌画的嘱咐,若是皇帝宣他入宫得赏,便坦然地受了。反正他救治萧枕的确有功。

  于是,第二日,曾大夫入宫,面见皇帝,面上很是坦然,没有半点儿心虚。

  皇帝看着曾大夫,自从那日深夜凌画将他举荐后,这是他第二次见曾大夫,他虽然自称自己小老儿,但其实并不如一般的老人一样显老态,虽然有些清瘦,但是双眼有神,人很精深。

  皇帝询问,“你跟在凌画身边多久了?”

  曾大夫不卑不亢,“两年,小老儿一直居住在江南,有一次她受了重伤,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小老儿的医术,便重金请了小老儿到了她身边,小老儿为了给小孙子挣点儿学堂钱,便带着小孙子跟了她。这些年,她大大小小受伤多次,都是小老儿给她治的。”

  这胡话当然是凌画教他说的,他跟着凌画是为了酒,都多少年了,而他的孙子倒是没说错,这些年的确是凌画给请的先生教导。

  皇帝颔首,“救了凌画多次,你功不可没啊。”

  曾大夫挺直腰板,“小老儿看重金子,金子给的够,自然得发挥作用。”

  皇帝笑,指了指桌子上的瓜果,“这些瓜果,总不能是你用金子来买的。”

  曾大夫看了一眼那一盘瓜果,很是熟悉和认识,自从跟了凌画,他那里在冬天也没断了这种好东西供应,不止是二皇子,只要是手上拿了金牌和金镶玉牌的人,每年冬日里都有这个供应,虽然不比二皇子府一个月三次分量足够,但一个月也有两次,而他,因为医术和制作药丸很有大用,所以跟二皇子享受一个待遇。

  但他自然不会跟皇帝说这个。

  他说的是,“回陛下,小老儿可花不起这个金子,小老儿为了给二皇子治伤,跟凌画提了一嘴,多吃果蔬对二皇子养伤有利,凌画没几天就弄来了这个,为了二皇子尽快养好伤,不让陛下忧心,她可是下了血本,小老儿这功劳,也有她的一半。”

  曾大夫摆出自己不贪整功的姿态。

  皇帝点点头,不管是凌画扶持萧枕,还是因为效忠他,这件事情看来也没打算瞒着,总之,可以肯定一点,她对待萧泽是不可能如对待萧枕这般,不止她与萧泽不对付,萧泽更是容不下她。

  皇帝接下来又询问了曾大夫几句,既然他说喜欢金子,便吩咐赵公公重赏他千两黄金,将御书房的好药,也重赏了他一些。

  曾大夫拿着千两黄金和半车草药回了端敬候府。

  凌画离京后虽然不能及时得到京中的消息,但是将可能发生的情况依照预料制定了应对方案都已安排妥当,所以,她并不担心。

  这么多年,萧枕虽然没有事事参与与萧泽争斗,但是每一桩每一件事情,她制定了行动和算计后,都会与萧枕商量让他知道,所以,她相信三年下来,萧枕自己绝对可以把控京中形势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他不怕萧泽。

  所以,凌画离京走的很是踏实安心,唯一不让她安心担心的宴轻,她已经带上了。

  三驾马车,几十个护卫,其余暗卫暗中随扈,相较于王公贵族出行,凌画一行人走在官道上并不显得张扬,低调的很。

  这还是因为宴轻跟随,否则,以往她出京,明面上也就是一辆马车,带着琉璃等几个人而已。

  马车在平坦的路上跑起来并不慢,凌画在马车里睡的很香,她这些日子实在太累了,既然宴轻跟她的问题暂时以这种和平的方法解决了,她心里不落事儿,便睡的很是不管不顾。

  她出了京城便睡,睡着了也很是乖巧,加上路面平整,没有坑洼,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棉被,身上又盖了被子,车内有小火炉,虽然外面才下过雪,很是寒冷,风也冷,但是车厢帘幕厚,车内很是温暖,适合睡眠,凌画睡的很香甜。

  前几次,她都要窝在宴轻的怀里,才能睡的香甜乖巧,但如今,她躺在马车里,就那么平躺着,睡了半日,依旧没靠近宴轻一寸,睡前什么姿势,依旧什么姿势。

  大约宴轻真是将她吓住了,所以,她哪怕睡着,也记着身边的这个人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就黏着要抱了,否则后果很是严重,要在海棠雨和紫园之间垒墙以后抬头低头都不见的那种。

  宴轻在凌画睡后,很是多看了她一会儿,自己也睡了,但他没睡多久,便醒来一回,到晌午时,到了城镇,车马暂时休整,望书带着人去买了吃食,因不停留落宿,也不进酒楼耽搁时间,只买了简单的肉包子和热汤,将水壶里装满了热水。

  这些年凌画外出,多数时候在路上都是这样为了赶路将就。有时候赶路急的话,连肉包子和热汤都不买,随便啃点儿干粮完事儿。

  琉璃手里拿着一个小篮子,在外小声询问车里,“小姐?小侯爷?吃午饭了。”

  凌画睡的沉。

  宴轻被喊醒,坐起身,看了凌画一眼,然后伸手挑开了帘子,“她睡的沉。”

  琉璃顺着帘子瞅了一眼,看凌画的状态,怕是要睡上一日,她压低声音说,“小姐这些日子实在太累了,怕是要睡一日,小侯爷您不能跟着一起饿着,要不您先吃?”

  “你们呢?”宴轻问。

  “我们也吃,反正小姐饿一顿,也没大关系。”琉璃很是习惯凌画每回从京城出来都是要睡上大半天或者一日。

  宴轻点头,接了篮子。

  车帘放下,马车继续走着,宴轻用帕子擦了手,打开篮子,拿出里面的肉包子,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汤,一手拿着肉包子,一手端着汤,一点儿也不觉得不习惯,便这么靠着车壁吃了起来。

  肉包子和排骨汤的香味弥散在整个车厢内。

  但凌画似乎没有六感,自动屏蔽了饭食香味一般,依旧睡的很沉很香。

  肉包子不大,宴轻吃着觉得挺香,他从小长到大,没这么吃过饭,吃了一个又一个,不知不觉,吃了四个肉包子,喝了两碗汤。直到他吃完,将篮子收起递出去给琉璃,凌画也没醒。

  他啧了一声,用帕子抹抹嘴,嘟囔,“睡的跟猪一样。”

  宴轻吃饱喝足后,很是精神,没有困意,便掀开车帘子,出了车厢,跟望书等人一起骑马。

  望书见宴轻出了车厢,提醒他,“小侯爷,外面冷,您穿的少,骑马仔细冻着。”

  “就一会儿。”宴轻可怕了染上风寒,但又觉得吃了这么多,总要消化消化,他已睡了半日了,总不能跟猪似的继续睡。

  云落从车厢里拿出一件红狐披风,递给宴轻,“小侯爷,穿这个。”

  宴轻伸手接过,挑了挑眉。

  云落解释,“是主子早就吩咐了锦绣坊给您做的,跟主子那件红狐披风用的是一个料子,前两天刚做好,如今出门,正好用上了,不过也就穿几日,到了江南,比京城暖和,就用不上了。”

  昨日他觉得小侯爷一定会骑马,所以,主子让他收拾小侯爷出行的一应所用时,他便给带上了,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宴轻顿了一下,随手披在了身上,系了个严实,果然瞬间被隔绝了冷风不那么冷了。

  宴轻问望书,“这一路行程,都是你安排?”

  望书点头,“回小侯爷,正是属下来安排。”

  宴轻问,“她计划几日到江南漕运总督?”

  望书到,“十日。”

  宴轻挑眉,“要这么久吗?”

  望书点头,“主子担心小侯爷第一次出远门,不太适应,便延长了行程,走出京城千里之前,每日都要落宿,因为天冷,夜晚气温凉寒,睡在马车里怕小侯爷染了风寒,等出了京城千里后,气温便会渐渐暖了,夜里睡在马车里赶路,应该也不会冷,所以,后面的路程便日夜行程。”

  宴轻不置可否,“她挺妥帖。”

  望书拿不准宴轻这个妥帖的意思,点了一下头,“主子说尽量让小侯爷舒心。”

第422章 落脚

  宴轻品味着舒心这两个字,觉得若是想让他舒心,好像挺简单的,今天的四个肉包子两碗汤,就挺让他舒心的,唯一的不舒心处,出在凌画本人身上。

  但她并没有做什么让他不舒心的事儿,她从上车出京城就一直睡着,没着他没惹他,但哪怕这样,看着她那么睡着,且睡的还很香,他就不太舒心。

  但是她若是醒着,做些什么,他大约也一样不舒心。

  总体来说,她在他面前,就会形成这种让他不舒心的感觉,但不见她,就舒心了吗?他扪心自问,好像也不是。

  因为,她在说出和离书时,他好像不止不舒心,还很愤怒,那情绪来的排山倒海,只不过被他压制住了而已。

  这种矛盾的感觉快将他折磨疯了,他觉得没错,自己就是疯了,否则,她怎么就能影响他至此?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也自知这种情绪很不好,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但愿,从江南回来时,他能找到解决方法,否则他真是要和凌画写一封和离书,自此不相见了。

  宴轻骑了一个时辰的马,又回了车厢里,见凌画睡的小脸红扑扑的,仿佛不知愁滋味,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是要去江南漕运处理那么大摊子棘手的事情,他盯着看了两眼才移开视线。左右闲来无事儿,便又躺了下来,不多时,又睡着了。

  诚如琉璃所料,凌画睡了整整一日,到了青山镇,来到早就准备的她名下的落脚客栈,她还没醒来。

  本来出京第一日,按照以往的行程,最少也要走三百里地,不会在青山镇落脚,但凌画让望书安排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行程。

  第一日就安排在京城两百里地外的青山镇,本打算是在这里落脚,她去青山庄看宴轻歇一晚顺便与他道别,没想到宴轻提前回京,但是她也没让望书更改安排,想着宴轻与纨绔们交情好,此次出京一走就两三个月,想着不如给他安排落脚让他与纨绔们道个别。

  于是,就安排在了青山镇。

  青山镇距离青山庄并不远,也就二十多里,所以,车马到达青山镇后,望书便对宴轻说,“小侯爷,今夜落宿青山镇,主子想着您大约需要与兄弟们道个别,毕竟再回京要两三个月后了,所以,给您一晚上时间,您可以去青山庄一趟,明日辰时前赶回来就行。”

  宴轻没想到还有这个安排,挑了挑眉,“跟他们有什么可道别的。”

  两三个月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望书笑,“主子说,您若是只言片语不留就这么走了,程初公子怕是整日里要念叨您,您耳根子怕是要天天发热。”

  宴轻心里啧了一声,顺从了这个安排,“行。”

  她看了凌画一眼,凌画依旧在睡,他转身出了马车,骑了马,云落和端阳自然跟着,望书又派了人手暗中护送,去了青山庄。

  京城下了两日雪,但是青山庄不同京城,没下雪,只下了两日雨。

  程初等人在青山庄待的乐不思蜀,打算多待些日子,什么时候待到想宴轻了,什么时候再回京跟他一起玩耍。

  他们打算的好,但没想到没隔几日,宴轻这就又来了。

  程初等人正在河边抓鱼,下雨后,河水涨了,河里的鱼都好抓,见宴轻来到,都愣了。

  程初两手都是水,抖了一下水,惊讶地问宴轻,“宴兄,你怎么又来了?”

  说走就走,说来就来,这也太任性了。

  宴轻看了众人一眼,翻身下马,对程初说,“我要去江南玩几个月,来告诉你们一声。”

  他这话一出口,纨绔们一下子都炸了。

  程初首先说,“宴兄,你是来带我们一起去江南玩的吗?据说江南美人多,吴侬软语,很是酥人心肠,就连红楼酒肆茶馆画舫都与京城天差地别,兄弟一直也挺想去见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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