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315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第460章 不敢

  下人们聚在一起,最喜欢聊的就是漕郡各府的八卦。

  但几个月前,曾经有一段时间,都喜欢聊京城的八卦。因为京城安国公府秦三公子和端敬候府小侯爷闹出婚约转让书,其中被转让的主角就是他们漕郡的掌舵使,后来,掌舵使和京城里端敬候府小侯爷圣旨赐婚,尤其是人人都知道,林公子倾慕掌舵使,追了三年,没想到后来掌舵使嫁人,不是嫁给她自小订婚的未婚夫,而是嫁给了很有纨绔之名的宴小侯爷,都为之惋惜不已。

  婢女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这个人若真是宴小侯爷的话,那他真是太好看太好看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婢女小声说,“传言端敬候府的小侯爷就是十分美貌,果然传言不虚。据说他是跟着掌舵使来江南玩的,前两日他骑马出城,很多人都瞧见了,惊为天人。”

  女子哭的声音更大了,“他怎么是掌舵使的夫君,若他没娶妻,若他……就算是王爷府邸的公子……我也有机会啊。”

  婢女:“……”

  她心疼女子,但还是提醒她,“小姐,就算是王爷府邸的公子,您恐怕也不敢用强的吧?”

  女子委屈极了,“只要他不是掌舵使的夫君,就算是王爷府邸的公子,就算我不敢用强的,我也可以勾引他啊,但他是掌舵使的夫君,我、我不敢勾引……”

  婢女:“……”

  这倒是。

  她忽然觉得小姐真是太可怜了,云英未嫁,挑挑选选,都不满意,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人,是谁不行,偏偏是掌舵使的夫君,这不是让她一见即钟情,一见即心死吗?

  婢女叹了口气,“是啊,小姐您很明白,掌舵使的夫君可不能勾引,更不能强抢,还不能惦记,您可真是太可怜了。”

  女子哭的悲痛欲绝,“你、你说,若是我勾引了,惦记了,强抢了,有、有什么后果?”

  婢女惊骇,“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啊。”

  她惊恐地说,“您若是勾引他,掌舵使怕是会将您卖去窑子里,您若是强抢了她,掌舵使怕是会踩碎您的骨头踢着玩,任您鲜血流满地,您若是惦记她,那、那一定不能让她知道,否则,最轻的,她怕是将您吊到房顶上晒成干。”

  女子也惊恐了,睁大一双水眸,满是惊惧,“这、这么严重的吗?不、不至于吧?”

  婢女真怕她做出什么来,她这条小命受连累,她觉得活着挺好的,她还没活够呢,可不能走死路的作死,她立即说,“小姐啊,就是这么严重啊,您想想三年前,掌舵使豆蔻年华,初来漕郡,您认识的那些小姐妹家,当初是不是一个接着一个人头叽里咕噜的落地?跟砍大白菜似的,菜市场鲜血凝固了半个月,您去看了之后,吓的做了半年噩梦,您忘了吗?”

  女子没忘,所以,在宴轻说他是掌舵使的夫君时,她那一刻才吓的脸色发白,内心绝望。

  但凡在漕郡活着的,目睹了三年前那一场新官上任三把火烧起来的人,谁心里不怕当年那场噩梦?

  如花似玉芳华年少的十三岁少女,当年她还比她大两岁,可是她在玩踢毽子摆弄胭脂水粉逃避母亲督促的针织女红时,人家在干什么?人家敲登闻鼓,授皇命,接手江南漕运,来了漕郡后,雷厉风行,查处贪官,整顿江南漕运,缉拿罪犯,绳之以法,菜市场门口,每天都有人头砍,而她,就那么坐在监斩台上,那张娇嫩的脸,由身边人打着伞,没戴面纱,淡淡笑着,看人头落地。

  一天最多时,查抄三个府邸,有两家,都是她交好的小姐们家。当时她都快吓死了,生怕轮到自己家,天天都吃不下饭,那一阵子,他爹,她娘,她哥,她叔叔伯伯,就连府中的下人们,也都吃不下饭。

  幸好,他爹不是东宫派系,不与那些人同流合污,虽然贪墨了些,但经过与掌舵使几次周旋挽救,最后,掌舵使格外开恩,卖了他爹一个人情,补交了一大笔银子,她家才保住了。

  想起昔日噩梦,女子哆嗦,是一分也不敢惦记了,“我、我当没见过他。”

  婢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

  宴轻对于刚刚的一个小插曲,似乎并不是多在意,但他心情似乎很好,这是显而易见的,只看他走路,都能瞧见轻快。

  云落很是稀奇不理解,他跟着宴轻走了一段路后,回头见那辆马车还站在原地不动,他试探地小声问,“小侯爷,您今日怎么有心情搭理人了?”

  以往,无论什么时候,除了主子,小侯爷可是从不搭理人的。

  宴轻语调也轻快,“我就是想试试,在漕郡,你家主子的名号,管不管用。”

  云落:“……”

  他有点儿一言难尽,“主子的名号,在漕郡自然是管用的。”

  不止在漕郡,在别的地方,也是很管用的。

  宴轻点头,“嗯,我知道很管用了,那女人听到我是你家主子的夫君,吓的脸都白了。”

  云落:“……”

  真的确是事实,刚刚他也看见了,那江家小姐若是搁懂事儿的,如今怕是吓死了。

  宴轻啧啧,“在京城,你家主子就没有在漕郡这么管用。”

  云落眨眼,“也很管用的吧?”

  “是有点儿管用,但比如今差点儿。”宴轻最是深有体会,“我们被圣旨赐婚后,还有不开眼的女人有意无意在街上跟我巧遇搭讪,还有人不知所谓跑到姑祖母面前要给我做小,可见她的名号,在京城没那么管用,不是十分让人顾忌。”

  云落:“……”

  这、也是事实,小侯爷倒是没说错。

  云落挺开心,“在漕郡就不一样,可见我只要报出你家主子的名号,就连那个什么,掌管漕郡十万兵马的都尉江望的女儿,都怕她。她在漕郡,可真是跺跺脚,别人就能吓死吗?”

  云落以前也没有这种深切的体会,毕竟他也不常来漕郡,如今跟在小侯爷身边,也是很有体会了,连江家小姐,都怕主子,可见主子真是深入人心。

  “她在漕郡,不会是老弱妇孺都怕她吧?”宴轻问。

  云落想了想,“倒也不是,有些老百姓,都很喜欢主子,从主子接管江南漕运,不说远的地方,就说漕郡这块地方,百姓们比以前都过的好了,都是很感念主子的。”

  宴轻“哦?”了一声,显然有点儿意外,“那江家小姐,为何如此怕她?”

  云落琢磨片刻,道,“大约是因为三年前,主子初来漕郡,抄家杀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与江府交好的人家,因是东宫派系,为虎作伥,主子没有半分客气,他们的下场都很惨。将都尉当年顶住了没与东宫掺和太深,又因主子来后,看清了形势,及时反水东宫,宠络主子,后来主子网开一面,江都尉才保住官职,江府的人才没落得凄惨的下场。”

  宴轻觉得凌画挺厉害,“当年江南漕运,被东宫祸害的铁板一块吧?她是怎么生生撕开一个窟窿,还将手里有十万兵权的江望让他乖乖听话的?”

  云落想起来这个就拍手称绝,“小侯爷有所不知,主子人还没到江南,就让琉璃望书等人带着暗卫先一步潜进了漕郡,以毒攻毒,在那些她查出证据的各府邸,都投了蒙汗药,等她人到江南后,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打算要杀的人都捆了,带去了菜市场。然后,张贴了告示,敲锣打鼓,惊动了全城的百姓聚集到了菜市场门口,命人一个个的砍头。”

  宴轻:“……”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新官上任,连当地的官员都还没见,就着手绑了人开始砍的。

  不过想想当年陛下亲审江南漕运案,查出太子太傅诸多罪行,雷霆震怒,下了狠心收拾江南漕运,凌画虽没带一兵一卒,但她带着的是陛下的圣旨,尚方宝剑,陛下给了她代天子横着在江南漕运走的权利,可以先斩后奏,全权处置。

  她这么用,也的确是止小儿夜啼,威震四方,最有效果。砍了那些人,就算手里有十万兵马的江望,也是吓死了吧?

第461章 不见

  胭脂巷,是一条古巷,碧石青苔,古韵悠长,挨着墙根的地方,一株株四季海棠在细雨中盛开。

  清早的胭脂巷,有一种静谧,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在细雨中也不显喧闹。

  胭脂巷正中心坐落着一座胭脂楼,这一处胭脂楼是十三娘的居所。因见十三娘一面太贵,所以,这里人流是最稀少最安静的。

  今日清早的胭脂楼,便十分安静。

  云落带着宴轻来到后,上前叩门,有门童从里面打着哈欠探出头,瞅见云落,愣了一下,又看到他身后站着的宴轻,眼睛立即显出惊艳,“两位公子,是来见十三娘的?可有约?”

  云落这时才想起了,想要见十三娘,管有银子不行,是要提前预约的,至少要提前三日约。但是他将小侯爷带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少不了要让十三娘破个例。

  于是,他对门童摇头,“没有约,就说我们掌舵使来了,不知十三娘可给个面子?”

  门童是认识掌舵使的,但他看着云落和宴轻,别欺负他不知道掌舵使是女人,他瞪大眼睛,一脸你别骗我的表情,“掌舵使哪里来了?”

  云落一本正经道,“掌舵使的夫君来了,跟掌舵使来了,也没什么分别吧?”

  门童:“……”

  他震惊地看着宴轻,好半晌,点头,“那、那是差不多。”

  他立即说,“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禀了十三娘。”

  大门重新关上,可以听到门童往里面急匆匆跑的脚步声,云落回头对宴轻压低声音解释,“小侯爷,属下忘了,想见十三娘,是要提前约哪日的。”

  宴轻挑眉,“所以,你就仗着掌舵使的名头滥用私权?”

  云落嘴角抽了抽。

  不多时,门童跑回来,重新打开大门,一脸的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对二人拱手,“两位请。”

  宴轻“呵”了一声,“看来你家主子这名头到哪里都挺管用。”

  云落:“……”

  是、是的。

  宴轻问,“那给人家银子吗?”

  云落:“自然是给的,给金子。”

  宴轻点头,跟在门童身后,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也种满了四季海棠,与巷子里墙根种的是一个品种,宴轻仔细地瞧了瞧,与京城栖云山的海棠不是一个品种,没有栖云山海棠的品种珍贵,也不及山珍海味阁的海棠娇艳漂亮。

  有管家打扮的人迎了出来,显然比门童见识深,对宴轻和云落拱手,“宴小侯爷,云落公子,有幸临门,蓬荜生辉啊。”

  云落道,“小侯爷来江南玩,掌舵使繁忙无暇作陪,便推荐在下带着小侯爷来胭脂巷瞧瞧,十三娘艳冠江南,琴曲一绝,不知今儿十三娘可否有空?”

  “有空有空,别人来没空,宴小侯爷来,自然是有空的。”管家连连道,“小侯爷,云落公子,请随我来,十三娘今儿起晚了,稍事打扮,便会出来招待贵客。”

  管家带着二人进了楼门,一楼大堂很是宽敞,有婢女仆从在收拾做活,动作皆轻手轻脚,有条不紊,管家带着二人上了二楼,来到一处临窗最好的房间,里面宽敞,一应摆设,不亚于王孙贵族的奢华。

  管家推开房门,请二人入内,同时吩咐,“来人,沏最好的茶,上最好的点心。”

  宴轻刚迈进门口,便收回了脚,“算了,不见了。”

  云落一怔。

  管家也一愣。

  宴轻转身就走,很是干脆利落。

  云落不管宴轻什么理由,小侯爷既然说不见了,那他自然会跟着走。

  管家连忙追上,“小侯爷,怎么刚来就走?十三娘很快就会来,您是否有哪里不如意……”

  宴轻不答,径自下了楼,走出院门口,才给管家一句话,“脂粉味太浓。”

  管家:“……”

  这是第一次来贵客,连十三娘的面也没见着,只打开房门,就嫌弃脂粉味太浓的。

  他立即说,“在下这就让人开窗散味,小侯爷若是嫌弃脂粉味,有一处顶楼天台,今日虽然有雨,但也不冷,让十三娘去顶楼给小侯爷弹奏就是。”

  “不必了。”宴轻摆手,带着几分嫌弃,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兴趣了,转身就走。

  管家追了几步,见宴轻不回头,只能作罢。

  云落跟着宴轻走出胭脂巷,云落压低声音问,“小侯爷,是因为脂粉味太浓了吗?”

  宴轻斜看了他一眼,“自然,否则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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