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417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他们昨日进来时,一直未曾细想,只觉得他们易容得天衣无缝,一路保密行程做的也很好,怎么就被追着拦住了,难道是杜唯这个人十分奇葩?但今日见了这些被杜唯强抢回府养着的这些女子们,反而直接告诉了他们一个事实,那就是,杜唯不管行不行好不好色,他不玩女人是一定的,而一日里来来去去这些女人,有上百号人,把知府后院都住满了,那还轮得到但凡过路的行人都被他给劫来吗?知府后院装不下。也许他偶尔会劫几个不是女子的人,但绝对是有特殊原因有价值让他值得一劫的。就如他们一样,一定是哪里,被他拿住了,他果断劫了他们来这里。

  无论哪里都没出错的话,那只能是名望楼出了问题。主子相信名望楼,但不代表江阳城是杜唯的地盘,他浸淫掌控江阳城多年,兴许早已把江阳城所有产业和有名有姓人物的来历都摸查了,名望楼就算没被摸查出,但一定是在杜唯这里挂了名号被盯着的。就如当初主子让人盯着十三娘一样。

  琉璃一下子不气愤了,也不骂杜唯了,压低声音说,“这个消息,得赶紧告诉小姐。必须要让小姐尽快知道。”

  望书点头,“我这就联系送信进来的人,立马将消息给主子送出去。”

第620章 灯赛

  凌画赶着车,睡醒了,脑子清醒了,也在琢磨着江阳城的事儿。

  她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便一路想着,直到走出了十几里后,她忽然勒住马缰绳,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江阳城的名望楼,被杜唯早就盯上了,所以,哪怕她再小心,都不管用。

  决定去凉州之前,她已让望书都安排好,一路上走哪条路,入住哪里,都是提前打点好的,她与东宫交手三年,对东宫的人,不说所有人都了解,对江阳城的杜唯,还是有几分知道他的行事的,他是当地一霸,无人敢惹,为东宫做事儿,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知府和知府公子,他们父子二人,很是得东宫太子萧泽器重,将江阳城给萧泽守的固若金汤,但即便如此,也是有漏洞可钻的。

  但她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江望,随意调动兵马,请人去知府府邸喝茶。

  宴轻困浓浓地问,“怎么不走了?”

  凌画深吸一口气,回身挑开车帘子,对车内的宴轻说,“哥哥,外祖母传给我的名望楼,可能被杜唯盯上了。”

  “嗯?”宴轻睁开眼睛。

  凌画将她想到的那种可能猜测说了一遍。

  宴轻慢慢地坐起身,肯定地说,“显然,就是被盯上了。”

  凌画看着他,“你说,我该怎么办?若是我回去,救望书他们,势必会与杜唯对上,将事情闹大,若是我不回去救他们,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望书、琉璃、云落、端阳四人,哪一个也不能折在江阳城,否则我追悔莫及。”

  凌画觉得,如今她进退两难。

  宴轻思索了片刻,忽然一笑,“你不是与那个讨厌的有渊源吗?你与他书信一封,告诉他,那几个都是你的人,让他不准动,我想,他应该会很听你的话,不给你动。”

  凌画瞪眼,“那岂不是暴露了?”

  “对啊,暴露了。”

  凌画不想给杜唯去信,他盯上名望楼,不见得知道谁是名望楼背后的主人,若是她去信,岂不是不打自招?谁知道如今的杜唯,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她毕竟还是当年与他打过一回交道,更何况琉璃偷听他与柳兰溪说的那些话,便让她一辈子都不想见他。

  “你很怕见他?或者怕他知道你?”宴轻挑眉,看着她,“不如你告诉我,琉璃和望书当晚跑去偷听到的,他们两个都没对我说的话,关于那个讨厌的说了什么,我再给你出个比较好的主意。”

  凌画看着他,不想告诉他,但有秘密隐瞒,被他已猜到,两个人是夫妻,他如今都这么直接说了,她若是还瞒着,他会不会更会胡思乱想不开心不高兴?觉得她不信任他?被阻隔在外?

  她权衡再三,叹了口气,“他是说了句恶心人的话,我怕哥哥听了,污了耳朵。”

  “你都不怕污了耳朵,我还怕什么?”宴轻不以为然,“你只管说。”

  凌画看出他既然揪着这事儿不放,显然是在等个让她说的机会,她只能开口,将琉璃当日传回来的那句话对他说了一遍。

  宴轻的眼底沉了沉,哼了一声,“他倒是个眼光好的。小小年纪,就慧眼识珠了。”

  凌画:“……”

  若不是看着他这个表情,还以为他真是在夸杜唯呢。

  凌画立即表态,“哥哥,我当年是遵从自己的心而送他木牌保他平安,没想到今日恶心了自己,若是早知道,我才不做那份好心。”

  宴轻瞥了她一眼,“又不是你的错,善良有什么错?”

  他给她出主意,“你这次是为了去凉州,如今两全的办法就是,你让暗桩传信给望书,若是杜唯对他们真要下狠手,对名望楼也要下狠手,无论是威胁他们,亦或者要对他们用刑,到了事情十分严重的地步,让他们报出是你的人,保命要紧,等你从凉州回来,自会去与他交涉。这样一来,事情既不会闹大,也能保住他们,是个暂且拖延的法子。”

  凌画点头,“这倒是个两全的法子,只能这样了。”

  她落下帘子,“哥哥继续睡吧!”

  宴轻“嗯”了一声,又重新躺回马车里,想着他届时要会会这个杜唯。

  到了下一个城镇,凌画让暗桩给江阳城的暗桩传了信,之后,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入住外祖母传给她的名下的产业,而是自己拉着宴轻去找客栈。

  因二人完全没有按照安排打点好的行程走,以至于,找了一家客栈又一家客栈,全部住满,只一个小小的客栈,在巷子里,剩下一间房了。

  凌画心想一间房也好,她试探地问宴轻,“哥哥?我们是夫妻,住一间房,也没关系的吧?”

  宴轻心累的“嗯”了一声。

  凌画痛快地交了一间房的银子。

  客栈很小,很破,但好在还算整洁干净。宴轻进了房后,扫了一圈,倒也没露出嫌弃说不住的神色。

  小伙计送来饭菜,凌画又多拿出银子,“小二哥,向你打听个事儿,为何这凤山县家家客栈住满?城中可是有什么大事儿热闹可看吗?”

  小伙计收了银子,笑起来,“今晚有灯会,是咱们凤山县一年一度的灯赛。四邻八方都前来凑热闹。”

  凌画恍然,“一般不都是元宵节,才赏灯吗?”

  小伙计摇头,笑呵呵地说,“夫人有所不知,咱们凤山县是以制灯业为主。各大制灯作坊铺子的老板,都说各家灯好,你说我说大家说,也不知道谁家制的灯是真的好,所以,从几年前,咱们当地的朱县令刚上任凤山县,为了发展民生,将制灯业发扬光大,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于是,定了个灯赛的规矩。每年的冬至日这一日,各大制灯坊,都要赛上一场,评出本年度的前三甲。选出最好的制灯技术,打出名声,外销出去。因朱县令公正,刚直不阿,请来的大儒裁判,也都是德高望重,很有地位的人,所以,这几年,咱们的灯赛一年办的比一年好,甚至在去年,李家铺子制的灯,被皇家看重了,年节时选用的,就是李家铺子做的宫灯。”

  凌画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事儿,她当日参加宫宴,入宫看着一排排宫灯十分漂亮,就问引路的小太监,这灯是京城哪家制灯的铺子制的,小太监说是来自凤山县的李家铺子,之所以被皇家选中,还是因为宗室一位郡王爷的小妾,娘家人送了她一盏灯,那郡王爷见了觉得漂亮,晚上外出与人喝酒时便提着去了,被内务府采买的人给瞧见了,问了这灯是哪儿来的,那郡王爷也不知,回去问了自家小妾,小妾又问了娘家人,才知道是凤山县的李家铺子,所以,去年的宫灯,就定下了李家铺子的,确实让赏了宫灯的人,一片赞美。

  小伙计又说,“去年宫灯李家铺子名声大振,今年的冬至日,不知会拿出什么样儿的好灯,所以,四面八方的来客都想瞧瞧,若是有看中的,也可当场竞拍,价高者得之。反正,这凤阳县每年的冬至日,都人满为患。”

  小伙计又道,“公子和夫人今儿来的巧了,小店的一位客人本来已住了三日了,但突然收到家中人急信,老母病重,才急匆匆赶回去了,否则,您二人临时来咱们小客栈,也是没有一间房能给您二人住的。许多好的临街的客栈,半个月前就被订满了,咱们小店小,达官贵人瞧不上,在三天前才订空,今儿正好因那人临时离开,才空出一间房来。”

  凌画道谢,“那还真是赶巧了,小二哥去忙吧!”

  小伙计收了银子走了,嘱咐他们今晚一定要去看灯赛便下去了。

  凌画关上房门,对宴轻笑着问,“哥哥,今晚去看灯赛吗?”

  宴轻颇有几分兴趣,“去。”

  “能将凤山县的灯打入宫中,入了内务府采买的眼,这朱县令好有本事。”凌画脑子里搜寻关于朱县令的消息,可惜很少,天下之大,她能熟知各城知府,但不太熟知一个七品县令。

  宴轻看了她一眼,对朱县令的生平张口就来,“朱守信,字孝运,弘德二十二年,高中探花,先皇甚喜,赐御前行走,弘德二十三年,惹先皇大怒,发配永州,言让他做一辈子县令。康平十五年,今上读先皇旧时文书,念起他,特下圣谕,将其从永州调到凤山县。虽然同样是做县令,但永州贫苦,凤山县是富饶之县。”

第621章 猜谜

  凌画又对宴轻敬佩了。

  他就像是一个宝藏,可以有取之不竭的珍宝拿给她看。他竟然对先皇时的一个县令都能张口就说出其生平来。

  大约是她敬佩的眼光太过强烈,宴轻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对她说,“当年陆天承让我背《官员录》,我倒背如流,不知道才怪。”

  凌画感慨,无论是张客,还是陆天承,一武一文,都要将他推进朝堂。他却弃学业去做了纨绔,而她娘,只是想让她继承她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产业而对她严格要求学业,没想到,凌家遭难,却将她推进了朝堂,也给了她立足朝野的本事。

  “叹什么气?”宴轻松开手。

  凌画看着他说,“有些感慨,人生际遇,真是难以预料。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便是这个道理。”

  宴轻嗤笑,“小小年纪,便成日唉声叹气,小心老的快。”

  凌画:“……”

  对着她一个芳华少女说小心老的快,他若不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她一定会挠花他。

  小伙计送来饭菜,二人吃过后,天已经彻底黑了,凌画拉着宴轻出了小客栈,随着人流,去了灯赛的场地。

  凤山县最繁华的几条主街,此时都挂上了各种各样的灯,有李家铺子的,张家作坊的,赵家商号的,钱家灯斋的,每一盏灯下,都标识着各家的印记。

  人流太多,凌画紧紧挽着宴轻的胳膊,生怕被人流冲散。随着人流沿街一路看过来,凌画笑着说,“哥哥,今年夺魁的,看来还会是李家铺子,这家的灯,的确是别出心裁,漂亮至极。”

  宴轻“嗯”了一声。

  两人来到人流拥挤最多的地方,只见高台上拴着一盏灯,有许多人报名摘灯,摘灯的人不能碰到高杆和高杆上拴着的灯线,高杆高达二三十丈,且周边没有什么倚仗,只一根孤零零的木杆子,围着的人都议论纷纷,说怎么能有人可以凭空登高台摘灯?除非有神仙。

  那盏高挂高台上的灯,是李家铺子的灯,可以发出七彩的光,被命名为七彩灯。言明谁若是能摘了高台上的灯,那盏灯就送给谁,且摘得灯的人,还可以任意挑选今日李家铺子参赛的灯盏。

  围着人多,水泄不通,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去摘灯。

  宴轻见凌画盯着那盏灯,对她问,“怎么?你想要?”

  凌画摇头,“我是在看那盏灯是怎么制成的,这么从下往上看,只能看一个大概,看的不真切,不知是用的什么材质的东西,才能让灯发出七彩的光。”

  宴轻笑了一声,“不是用了什么材质,而是里面放了宝石,灯油点亮,照应在宝石上,透出灯纸,发出七彩的光。”

  凌画呀了一声,“那这盏灯可值钱了。”

  她疑惑,“就是不知道李家铺子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她压低声音,“也只有哥哥这样的轻功高手,才能摘得灯吧?这李家铺子,是要以武选婿?”

  她说着,忽然猜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李家铺子与江阳城的杜唯有什么干系不成?是帮着杜唯找咱们?”

  她没忘宴轻当日是怎么带着她以轻功踩树梢而过,避开那些官兵搜查的。她目测了一下这木杆子,那一片山林的树木,差不多也就这么高。

  宴轻弯了弯嘴角,“也许吧!”

  凌画拉着宴轻就走,“咱们走。”

  她对于七彩灯,也就新鲜一下,没想要,对于灯里面的宝石,更是不缺。

  宴轻没意见,二人穿着人群而过。

  不多时,来到了一处竞拍的看台前,有不少人在出价,拍下看重的灯盏,凌画观望了一会儿,看重了一盏玉质的罩灯,这盏罩灯设计别致小巧,是个葫芦模样,灯身很漂亮,看着玉质通透,也不重。

  宴轻问,“看中了?”

  凌画点头。

  宴轻道,“这个灯与别的灯不同,除了竞价,是要猜灯谜的,一共十道灯谜,全部都猜中者,才有竞价的资格。”

  他挑眉,“你看,这四周都没人竞价那盏灯,证明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猜对十道灯谜。”

  凌画很有兴趣,扫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小声说,“哥哥,我想试试。”

  “那你试吧。”宴轻点头。

  凌画上前,摘了牌,有人见摘牌,立马走过来问,“夫人,您是要猜灯谜?”

  “对。”

  那人点点头,将十道灯谜的花笺递给她,站在一旁说,“今儿一天了,我家先生出的十道灯谜,前来摘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都没人猜对。”

  凌画拿过灯谜一看,果然很难,她思索着,过目了十道题,前九道都猜出了,剩下的最后一道,她用了许久,从各个角度猜,却怎么也猜不出来了,猜不准出题之人的用意,她放弃,扁着嘴对宴轻说,“最后一道题,我猜不出来。”

  宴轻眯了下眼睛,看着最后那一道题,“你真想要那盏灯?”

  凌画敏锐地察觉他话里语气有那么点儿不对,小声说,“哥哥,怎么了?也不是十分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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