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71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萧泽沉着脸在等着京兆尹的消息。

  直到快子时,才有暗卫传回消息,“殿下,凌小姐在京兆尹大牢里待了两个时辰,方才回府。”

  “她怎么待了那么久?”

  “据说是给那四个死士解毒。”暗卫说着打探回来的消息,“许少尹全程陪着,据说等着解毒后审讯。”

  萧泽眼神一厉,“父皇越过京兆尹府尹陈桥岳,将此案交给京兆尹少尹许子舟,这是要做主为凌画彻底查清幕后之人了。”

  他咬牙,“父皇对凌画比对本宫还要好,若不是凌画的身份自小就是凌家人,她娘以前从没见过父皇,本宫还以为她是陛下的私生女。”

  这话没人敢接。

  萧泽问,“凌画离开后,许子舟呢?”

  “据说凌小姐怕许子舟深夜回府不安全,她将许子舟送回府了。”

  萧泽冷笑,“她为了查案揪出幕后之人,连许子舟的安全都考虑到了。”

  东宫近臣道,“要杀许子舟也容易,凌小姐不会处处看着许子舟,杀他其实比杀凌小姐容易,他毕竟出身寒门,根基浅。”

  “许子舟不能杀,他是父皇的人,有凌画盯着,我若是对许子舟动手,定被她所知,父皇喜欢许子舟和沈怡安,多次赞赏他们二人是后梁的两颗明珠,若是我杀了他,父皇雷霆动怒,本宫得不了好。就算父皇再宠我,也不允许我动许子舟。”

  “若是殿下强行动了呢?”

  萧泽撇了近臣一眼,“父皇敢废我太子之位。”

  近臣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至于吧?陛下喜欢殿下……”

  萧泽摆手,“父皇看重的是江山稳固,是朝局安稳,是有才之士报效朝廷,许子舟是天子近臣,就如本宫对你这个东宫近臣,有人杀了你,本宫岂会轻轻放过?”

  近臣顿时没了话,“那殿下该从哪里入手?一定不能让那四个死士供出温家来,否则,凌小姐一定会咬死温家,殿下可就失去臂膀了。”

  萧泽自然知道厉害,“想办法对那四人灭口,虽然死士开口的可能不大,但凌画那女人邪门,没准真能让死士开口,不能让她拿到证据。”

第110章 除籍

  萧泽觉得以凌画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查出是温家借由黑十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她,她一定会咬死温家不放手。

  没准,还会咬上他,说是他指使温家。

  他虽然没指使温家,但却是事先知情,纵容了温家派死士行事。

  黑十三和温家死士来京城的踪迹,也是他东宫掩藏的。

  他沉着脸思索片刻,对近臣说,“有没有什么法子,在凌画审问出那四个死士之前,将之灭口?”

  近臣绞尽脑汁,“许子舟是陛下的人,由他负责此案,比京兆尹府尹陈桥岳还固若金汤,就算是东宫的面子,他也不会买,他效忠陛下。”

  “这本宫知道,否则也不会让你想法子了。”萧泽道,“本宫要让凌画白费工夫救人解毒。”

  近臣努力思考,“要不从京兆尹府尹身上下下功夫?许子舟就算全权负责此案,他也不过是少尹,府尹官大一级,若是插手,许子舟也得听话。”

  萧泽若有所思,“陈桥岳的软肋是什么?本宫记得他为官二十载,滑不溜秋。”

  “是人就有软肋,陈桥岳的软肋,怕是她女儿陈兰桂,据说他十分宠女,她女儿喜欢宴小侯爷。”

  萧泽顿时笑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陈桥岳的女儿身上大做文章?”

  “可以一试。”近臣道。

  “皇祖母的软肋是宴轻,而凌画如今痛快答应嫁给宴轻,很是得皇祖母喜欢,本来喜欢她三成,如今成了九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皇祖母在父皇面前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若是我们利用陈兰桂顺便破坏了凌画和宴轻的婚事儿,又能争取陈桥岳心向我,倒是一举两得。”

  近臣点头,“臣今夜准备一番,明夜便去会会陈府尹?”

  萧泽颔首,“小心些,别让凌画发现。”

  近臣应是。

  第二日,凌画近晌午才醒来,她本来收拾妥当想如昨儿一样去陪宴轻用午膳,下午给他那件衣裳绣金线,但还没出府,云落便传回了消息,安国公老夫人与秦家族长一起开了祠堂,要将秦桓打断腿逐出安国公府。

  凌画摇着团扇的手一顿,“打断腿?”

  琉璃点头,“云落是这样说的。”

  凌画冷笑,“逐出家门也就罢了,何至于打断腿?”

  琉璃叹气,“这些年安国公府的兴衰,都被安国公老夫人和秦氏一族押在了秦三公子身上,就等着您嫁过去拯救安国公府了。如今秦三公子喝醉酒将您的婚约转让给了宴小侯爷,可不是毁了安国公老夫人和秦氏一族的期望?安国公府和秦氏一族都等着您救,如今您不嫁秦三公子,自然不救了,他们无可奈何,又做不到去找陛下做主,气可不就撒在了秦三公子身上?”

  凌画心中有气,“秦桓可真不会投胎!”

  琉璃叹气,可不是吗?怎么就投生在了安国公府?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他不是投胎在安国公府,也就不会与小姐有婚约了。

  凌画改了主意,“传话给云落,拦着,别让他们真打断秦桓的腿,我现在就去安国公府,当年的信物,也是要还给安国公府。”

  琉璃点头,吩咐人备车。

  凌画回房拿了面纱,紫纱遮面,出了房门。

  安国公府内,除了安国公府的人,秦氏一族有头有脸的长辈都一早就齐聚安国公府,商议对秦桓的处罚。都觉得秦桓不配为秦氏子孙,不知为秦氏一族光耀门楣而努力,这样的子孙,不要也罢。

  以安国公老夫人的意思,将秦桓除去族谱,逐出家门,但族里人不同意,觉得秦桓是秦家的罪人,不能这么便宜将他逐出家门就算了,应该打断腿再逐出家门,让秦家的子孙都看看,这就是不为家族努力的后果,以儆效尤。

  安国公老夫人对秦桓已经失望透顶,最终什么也没说,同意了。

  于是,秦家开了祖祠,拿出族谱,从族谱中将秦桓的名字划去,然后,便命人打断秦桓的腿,扔出秦家。

  秦桓看着他的亲人族人,一脸的麻木,似乎别人说如何便如何,他认了。

  当秦家人要动手时,云落遵照凌画的命令,现身拦在了秦桓面前,“且慢!”

  众人一愣。

  云落俊秀的脸一如既往的木然,声音平平冷冷,没什么起伏,“我家主子稍后就到。”

  只这一句,让所有人都一惊。

  安国公老夫人腾地站起身,看着云落,“凌画来做什么?”

  云落摇头,“老夫人与诸位等等就是了。”

  安国公老夫人看看云落,又看看被云落挡在身后的秦桓,猜不出凌画的来意,慢慢地坐下了身。

  秦氏族长试探地问,“凌小姐与安国公府已没有了关系,如今登门,是为了秦桓?”

  云落不答。

  秦氏族长自然识得云落,也不能逼迫他开口,只能又闭了嘴。

  众人各有心思,纷纷揣测。

  没多久,凌画进了安国公府。

  她如以前每一次登安国公府的门一样,没什么变化,被人领进来后,隔着面纱扫了一眼所有人,笑着说,“安国公府今日好热闹啊!”

  安国公老夫人站起身,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她在凌画面前都做不到以长辈的身份压人,和蔼地问,“凌姑娘今儿登门,可是有事儿?”

  凌画点头,“是来说说三公子的事儿。”

  安国公老夫人心下一紧,“怎么说?”

  凌画也不绕弯子,直来直去,“三公子弄出婚约转让书,让我栽了好大一个跟头,把我的面子摔到了脚底下踩,外面的人将我传成了厉害的母夜叉,我觉得,这笔账总不能这么算了。所以,本来打算等老夫人身体好些再来,但今儿听说安国公府开了祖祠,要将他打断腿逐出家门,所以,特来请老夫人给我个面子,将他交给我,也让我出出气。”

  “这……”安国公老夫人没想到凌画是这个来意,一时不知该不该应,转头看向族长。

  族长拒绝,“等我们将他打断腿,逐出家门,凌姑娘再收拾他就是了。”

  凌画淡淡一笑,看着族长,“我还没想好怎么收拾他,若是想留着他这双腿让我的狗兵追着跑呢?或者,让他学狗拉车呢?这双腿的用处,大得很。”

  族长依旧拒绝,“那就给打断了他的腿,凌小姐再让人给他治好了再进行你所说的。”

  凌画眯起眼睛,盯着族长,慢条斯理,“族长确定这般固执?我这个人喜欢自己做主,秦桓今儿不能好好的让我带走,废人一个的话,不好玩了,我就不要了。秦家多的是子孙,族长您的孙子,想必比秦桓好玩。”

  族长面色一变,“你敢!”

  凌画目光浅浅,但笑不语。

  族长想起凌画行事厉害,呼吸顿时急促。他拿不准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他的孙子可是他的命根子。

  凌画转向安国公老夫人,“老夫人,为了一个逐出家门的弃子,而得罪我,您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吗?若是您今儿一定不让我带走秦桓,那也没关系,以后安国公府的子孙,最好别撞到我的手里。我本来是诚心诚意想与安国公府结亲,出了这种事儿,我不找安国公府的麻烦,只要一个秦桓,老夫人若是不答应,那……”

  “我答应!”安国公老夫人不等凌画话落,便已经权衡好了利弊。

  她相信凌画的话,本来,凌画都答应嫁进来了,还与她商量六礼婚期了,都是秦桓这个不知所谓的东西搅黄了婚事儿,害的安国公府和她一起没脸。

  凌画睚眦必报的性子,让她如今嫁给宴轻那个不着调的纨绔,她一定也是迫于无奈,怎么会饶了秦桓?

  凌画见安国公老夫人答应,转头看向秦氏族长,“族长怎么说?”

  秦氏族长脸色难看极了,但凌画不能惹他是知道的,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你带走他好了,不过你要保证,从今以后,不找安国公府和秦氏一族的麻烦!”

  “行。”凌画点头,“您与老夫人痛快,我也痛快,只要安国公府和秦氏一族的人不撞到我面前给我添堵,老夫人与族长规矩好子孙,我就绝对不找安国公府和秦氏一族的麻烦。”

第111章 十年

  秦氏族长与安国公老夫人答应后,凌画为了断绝麻烦,提议双方立约。

  秦氏族长与安国公老夫人不解,立约?立什么约?说好了,她带人走不就完事儿了吗?

  凌画看着二人淡淡一笑,不介意费些时间掰扯的明白仔细些,“口说无凭,立字为证。老夫人与族长不见得相信我得了秦桓,若没撒够气,再回头不找安国公府与秦氏一族的麻烦,我也不太相信,我得了秦桓,将来安国公府和秦氏一族子孙因为秦桓不撞到我面前添堵,毕竟,老夫人与族长这般答应了,若是没约束好子孙呢?据我所知,秦桓在安国公府和秦氏一族的子孙里很有人缘的,大家都很喜欢他,若是私下里不服气,想管他的事儿,找我要人,闹腾个没完,我自然会忍不住动手收拾的,为了避免双方麻烦,还是签字立约的好。互相约束一下双方,对咱们都好。”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静。

  安国公府和秦氏一族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谁会喜欢秦桓?这些年大家喜欢秦桓,那不过是表象,是因为他有个厉害的未婚妻,大家为了占点儿便宜,才与他打好关系罢了。如今他没有了未婚妻,又被从族谱中除名了,被赶出秦家,谁还凑上前喜欢他?

  不止安国公府和秦氏一族的人这样想,就是秦桓自己,都觉得凌画此举多余。

  秦家都是些什么人,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有奶就是娘,没奶就抽死你。

  “行,立约。”

  安国公老夫人看了一圈在场众人,也怕有那么一两个子孙想不开为了秦桓撞去凌画面前的,那可就害了安国公府了,有了这立约,也能约束住子孙别给安国公府找麻烦,至少,不能为了秦桓这个不孝子孙跟凌画结仇。

  于是,双方立字为据,一式三份,安国公老夫人一份,秦氏族长一份,凌画一份。签字按手印。

  凌画拿了立约书,懒得在安国公府多留,痛快地站起身告辞。

  安国公老夫人也没心思留她,她病没大好,也不像每次一样能亲自送她出府,只看着凌画走在前面,后面云落带着秦桓,走出安国公府。

  秦桓自始至终,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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