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 第20章

作者:乏雀 标签: 甜文 古代言情

少年轻展帕子,将正面对着她的脸,差点就能盖到她脸上,垂着眼皮居高临下睨她,不疾不徐道:“不知道谁用帕子包了一堆蜜饯偷偷塞我包袱里,昨晚才吃完蜜饯,这就不认识自己买的帕子了。”

这和睡完就不认账的混球无甚区别。

被内涵到的九郡主轻轻咦了声,迎着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神,面不改色扯谎道:“我就说这帕子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原来是我的呀,还是你细心,嗯,你细心,这次是我记性不好嘛,下次会记得啦。”

心虚的九郡主接过帕子挡住下半张脸,转头溜去后厨想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少年眯眸瞧着她逃跑的背影,想着她方才看见他拿出那张帕子时稍变的脸色,指尖若有所思地点点下颌,随后笑出了声。

不多久,年轻妻子烧完茶出来,跟在她身后的九郡主撩开遮面的帕子,嗅着茶香味,先前打个不停的喷嚏竟意外止住。

年轻妻子凑过来瞧了瞧,恍然大悟:“原来你对银环蛇草不适。”

“银环蛇草?”

“银环蛇草是一种烈性药,单独使用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却也是解银环蛇毒的最有效解药。”年轻妻子想起来了,“我们最近正在研究新药方,院子里晒了不少银环蛇草,许是味道太呛人,你闻着不舒服,恰好青萝茶又是能解银环蛇草毒性的药茶,这一次可真是巧了。”

确实够巧的,一环套一环地中毒解毒,解九连环似的。

九郡主多喝了两杯青萝茶,终于不再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少年顺手将她脸上的帕子取了下来,慢条斯理地两折,三折,重新放入怀中。

九郡主看得瞠目结舌,直到瞧见他将帕子放进怀里,突然感觉脸上有点烫。

那、那、那个帕子她是专门戴在脸上的,他竟然当着她面直接贴怀放置?

九郡主险些没蹦起来。

少年拢了拢玄青的衣襟,斜眸瞥过去,九郡主立时冷静下来,少年拖长声音意有所指道:“毕竟这是我收到的第一张由姑娘家赠予的帕子,往后自然得好好珍惜。”

你珍惜个什么珍惜?就你这长相,多的是姑娘家愿意送你帕子。

九郡主还没说话,年轻妻子脱口而出:“你们不是夫妻吗?”

两人同时转眸看她。

年轻妻子臊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误会了,你们看起来关系亲近,我还以为……”

说到这,这对来自异域的夫妻俩默契地岔开话题。

九郡主无意中转过头,恰好撞上少年浓黑的双眸,懵了下,猛然想到年轻妻子说的那句“夫妻”,竟有些慌乱地别开脑袋,抓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却还要挺直腰背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少年睇着她连头发丝都在不自然的后脑勺,弯起嘴角,极轻地笑了声。

小钰这时从门外跑进来,手里抱着什么东西,一边跑一边惊慌大喊:“阿九姐姐,阿九姐姐……”

小胖孩一脚绊到门槛,差点摔倒。

九郡主眼疾手快将小胖孩捞起来,小钰呼了口气,接着紧张兮兮地将手里的东西伸给她看:“阿九姐姐,我捡到一只小鸟,它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这是一只最普通的雀鸟,灰毛尖喙,京城那些纨绔公子哥最爱拿着弹弓射下这样的雀鸟亵玩。

雀鸟翅膀下面染着血,许是被人用弹弓打伤的,伤口边缘的血迹几乎干涸,奄奄一息地躺在小钰手中,豆子大小的眼睛半阖着,确实是快要死掉的模样。

年轻妻子听见动静过来察看,简单做了些包扎,雀鸟仍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甚至连米粒都不愿意吃。

小钰有些担心地问:“阿九姐姐,它可以活下来吗?”

九郡主不擅长治疗,只好向那对年夫妻求救。

年轻妻子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能不能活得下来得看它自己,如果它很想活下来,一定可以活下来的。”

于是小钰将雀鸟当成宝贝揣在手中,走哪都要带着。

九郡主喝完治伤寒的药,道谢过后准备就此告辞,年轻夫妻出言挽留:“快要中午了,不如就先留下吃顿午饭?况且,你方喝完药,下午药效上来会很困,这边的夜比较寒凉,若是再来一遭,或许真要伤寒。”

九郡主犹豫了一下。

年轻妻子指了指小钰手里的雀鸟,道:“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瞧瞧这只雀鸟的伤势能否好转,你家那位妹妹也会安心些。”

九郡主只好暂时留下,但她不好意思白吃饭,便主动提出去后山劈柴拎水,年轻夫妻本不愿让她一个姑娘家的动手做粗活,架不住她态度坚决,便随她去。

九郡主拉着试图到后院钓鱼的少年一起去后山劈柴拎水。

少年手里拎着一个木桶,玄青的窄袖被九郡主亲手挽了上去,直至小臂,露出一截瘦长白皙的手腕,长发被扎成一束固定在肩后。

九郡主花了半盏茶的时间夸赞他的手多么漂亮,手腕多么修长有力,最后拍拍他肩膀,鼓励道:“相信自己,区区劈柴,我可以,你也可以的,我劈那边的一堆,你劈这边的一堆,各自分工干活不累的!”

少年盯着她,语气很是复杂:“我在家没人敢叫我做这种事。”

那可不是,他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出身,谁敢叫自家少爷做粗活?除非不想活了。

九郡主就不一样了,王府里兄弟姐妹常常欺负她,克扣她饭食之类的腌臜事儿屡见不鲜,九郡主不自己动手早就饿死在她那间小破屋里了。

区区劈柴拎水,对她而言如家常便饭,倒不如说她挺乐意做这种事,因为做这种事不需要费脑子,她可以让自己在活动身体的同时放空大脑,整个人难得处于一种轻松愉快的状态中。

九郡主许久没做这种事,竟有些迫不及待。

少年低头时瞥见九郡主微微蜷缩的手指。

中原的公主本应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九郡主与众不同,指尖沾满烟火的气息,透过那十根清晰分明的手指,少年甚至能看见九郡主曾经历过怎样恶劣的冬日。

九郡主没有在意他的眼神,笑容可掬地望着他,双手合十期待着他的松口。

少年静默片刻,认命地接过刀,禁止她去劈另外一半的柴火,反而支使她去一边专门捡柴火,这种事简单不费手。

九郡主美滋滋地跑去拾柴火,抱着满怀的柴火回来时忍不住和少年分享她的快乐。

“老大,我是不是从没和你说过,其实我特别喜欢这种捡柴火劈柴火的生活。”九郡主说,“等我带你游遍中原,你回你的苗疆,我就找个环境好的地方盖座小房子,然后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她想得美。

少年将劈散的柴火摞一起,懒得理她,九郡主不在意,自顾自说得热火朝天。

“对了,你回苗疆之前要记得告诉我你的名字,等我以后闲着没事去苗疆玩儿的时候就可以去找你啦。”

少年拎起水桶,绕过她走到井边打水,九郡主屁颠颠过去转绳子。

“说到苗疆,之前我还有好多话没问你,不过我怕那对好心的夫妻听见,所以不好意思继续问,他们好像对苗疆那位月主很有意见。”

少年对她的絮叨置若罔闻,指挥她继续放绳。

九郡主一边放绳一边抓紧时间问:“老大你认识苗疆的少主吗?我在京城的时候听人说苗疆出了个人中龙凤的少主,苗疆少主和苗疆月主是不是一个人?”

九郡主在少年面前自言自语惯了,本就不指望一脸阴郁的他真心回答,正要继续唠叨下一个话题时,忽听他哼笑着开了口。

“不是一个人。”

咦?

得到少年的回应,九郡主兴奋起来,忍不住继续追问:“那苗疆少主好不好看?”

“没我好看。”

“哦,你没有直接说他丑,说明他应该挺好看的。”

“……”

她都这么了解他了。

九郡主得寸进尺:“那苗疆少主和苗疆月主有没有什么关系?一个月主,一个少主,听起来好像有点关系,他们会不会是兄弟?”

少年还没说话,她立刻否定:“不会的,苗疆蛊人的诞生过程那么残忍,苗疆的族长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那种苦?虎毒不食子,即使是我那讨厌的阿爹,也不会把我丢去做蛊人,毕竟明面上我还是他女儿,我要是死了他肯定会被人骂死。”

少年打水的动作微微一顿。

九郡主没注意,犹自疑惑:“我想不通,为什么苗疆月主叫苗疆月主?因为他代表苗疆的月亮吗?”

少年提起水桶,步伐松快地往回走,声音淡淡:“因为好听啊。”

九郡主暗自换了几个称呼,浑然未觉地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比起苗疆日主,苗疆天主,苗疆云主,还是苗疆月主更好听。”

那是自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不好听都被打死了。

少年转身去打第二桶水。

九郡主只是对苗疆月主一时好奇,这阵子心血来潮过去之后就没什么兴趣了,反正她脑子里想到的苗疆月主只是一副冷酷壮士的形象,已经固定印象了,想再多也没用。

九郡主提着一桶水,站在水缸边观察着说:“差不多只要再打两桶水就能装满水缸啦。”

少年将最后一桶水倒进水缸,垂眸与泛着波纹的水面上的自己对视,面无表情。

他真没干过这种粗活。

少年偏头看向眉飞色舞的九郡主,停顿片刻,移开目光的同时心想,中原的这位九郡主真是好大的本事,勾勾手指便可蛊惑恶名昭著的苗疆月主心甘情愿去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

勾勾手指便可蛊惑苗疆月主做杂事的九郡主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试图将这位恶名远扬的月主大人拖去厨房烧烧柴火打打下手。

九郡主说:“我们去问问能不能借用一下厨房,中午给你做闷饭,我做的闷饭可好吃了。”

少年没精打采道:“我要吃鱼。”

“给你做就是啦,清蒸还是红烧?”

“小钰才会二选一,”少年扬了扬眉,矜傲道,“我当然是两个都要。”

九郡主:“贪心!”

少年被她拖着往厨房走去,懒洋洋道:“那你做不做?”

“做做做,”九郡主咕哝,“撑死你。”

“撑死我,西域人民对你感恩戴德。”

“那你在西域是有多不讨人喜欢。”

少年低头看着被她牵住的手,嘴角扬起:“谁在乎西域人喜不喜欢,中原人喜欢不就行了。”

第23章

九郡主喝了伤寒药之后睡了片刻,小钰担心受伤的雀鸟,忙碌着观察周围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鸟儿。

少年被九郡主蛊惑着做了一中午的活计,午饭后就坐在后院的池塘边,一边旁若无人地钓鱼,一边陷入谁也叫不动的自我沉思中。

年轻夫妻搞不懂怎么回事,只当他沉迷钓鱼,便不再打扰他,收拾好东西继续在院子里整理草药。

正午的阳光暖洋洋,少年坐在高大的石头上,两条长腿悬空垂在空中微微晃动,撩起玄青的衣摆。

鱼竿随意压在掌心,鱼线直直垂入水中,少年淡薄的目光轻飘飘掠过平静无波的水面,虚无所踪。

难得的清净中,他开始回想遇见九郡主的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事,想着想着又乱七八糟地考虑今晚该吃什么。

清蒸鱼和红烧鱼都吃过了,今晚不如吃烤鱼吧?

顿了顿,他又想,阿九似乎更喜欢喝鱼汤,不如再钓一条炖鱼汤。

想归想,可钓了大半个时辰,鱼钩动都没动过一次,少年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钓鱼的法子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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