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 第81章

作者:乏雀 标签: 甜文 古代言情

“刚开始只是因为被中原武林追杀,才想着去中原和北域的交界处避避风头。”九郡主拽了下少年的袖子,“之后听说北域碎玉蓝刚好这段时间开花,我们就想去看看。”

“碎玉蓝?”陆青云做了五年听雨阁阁主,自然掌握了不少四方列国的情报,“那个不是北域的圣花吗?听说碎玉蓝只生长在北域寒山的寒池里,并且只能看不能摘,一碰到它,它就会碎掉,所以才叫碎玉蓝。”

正是因为如此神奇,九郡主才对碎玉蓝产生了浓浓的兴趣,当然,最重要的是,阿娘曾送过她一个生辰礼物,礼物上雕刻的花纹就是碎玉蓝。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阿娘来自北域,这件事连阿爹都不知道,阿娘说等阿爹知道的那一日,就是她离开的那一天。

九郡主不想让阿娘离开自己,所以她一直没有告诉别人阿娘的秘密。

……

正经事彼此算是摊开说了个清清楚楚,之后便到了轻松交谈的时间。

周不醒说:“我好困。”

宋长空说:“那你不回去睡觉?”

周不醒坚持用两根手指撑着眼皮:“可以听免费的故事为什么要回去睡觉?睡觉我就亏大了。”

宋长空:“……”

服气。

陆青云皱着眉将九郡主身边眯眸打哈欠的少年挑剔地打量了足足三遍,她本想对小师妹说些什么,可顾虑到小师妹和那少年认识的时间更长,与自己相识不过短短几日……算了,有些话还是等找到阁主之后再说吧。

陆青云和陆青风率先起身去船外看了看情况,周不醒和宋长空等不到新故事,索性回去继续睡大觉,于是整个房间便只剩下精神奕奕的九郡主和倦怠犯困的少年。

船上很安静,甚至能听见船外海鸟鸣叫的声音,又是一种别样的宁静。

大惊大喜过后的宁静似乎总是格外珍贵的,九郡主享受了片刻这种特殊的时间,眼见着少年又打了个哈欠。

“阿月,你昨晚没睡吗?怎么这么困?”她将椅子朝他的方向挪了挪,没想其他的,想问就这么问了。

少年掀了掀眼皮,倦懒地瞥了她一眼,发现她好似已经忘记上午的事儿,双眸坦荡荡地直视着自己,心头微微一动。

“昨晚确实没睡。”他稍坐起身,意有所指道,“因为有个姑娘对我说了一些让人睡不着的话,我一整夜都在思考该如何回复那个姑娘。”

某个姑娘:“……”

少年倾身向她挨过去,笑意深深:“这位姑娘,可还记得昨晚对我说过的话?”

九郡主记性时好时坏,有时候前一瞬还在生气,转眼就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的事儿。

有时候记性又特别好,比如说让她感到尴尬的事,她能清清楚楚记住一辈子,包括各种细节。

九郡主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昨晚喝醉后非要少年给她换衣裳的事儿,她甚至还能回忆起他闭着眼睛时手指无意中碰到她肩膀的熟悉温度,脸上登时发烫,腾一下跳起来转身就跑,欲盖弥彰地大声否认。

“不记得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

她跑得太快,少年感觉一阵风轻飘飘掠过,极快地挑起他额角的黑色碎发。

中途她撞到一个椅子,痛的立即抱起腿,吸着气低呼了声疼,却还是坚强地单脚跳着逃回房间,砰一下关上门,完全不敢正视自己昨晚丢人的所作所为。

九郡主后背抵着门,双手抱着腿,悲痛欲绝地想,她就只差没有亲手扒光阿月的衣裳把他按在床上亲了,她孟浪的心思简直是“日月可见”。

如果只是偶尔亲亲就算了,偏偏现在的她潜意识里竟然还想对阿月做那种事?

太早了,太害羞了。

九郡主悄悄捂住烫到快要冒烟的脸。

少年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急匆匆跑回房间,哪怕撞到椅子也不敢回头,背影流露出浓浓的“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执拗。

少年哑然,片刻后,笑着收回目光,随即又叹了口气。

他只是想兑现昨晚对她的承诺,每天和她说一次她要求的:

“你还记得要说什么吗?”

“我喜欢你。”

第65章 “是夫君啊。”

十日后, 北域凉城,城门口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守城的将士正在挨个排查进城之人的身份。

北域地处极北, 气温偏寒, 唯独中央凉城稍暖些, 即便如此, 凉城每年十二月后都会迎来寒流, 一直持续到次年三月初。

北域生活着一种特殊的寒鸟,不惧寒,把它们身上的绒羽剪下来织成羽袍漂亮又保暖, 在北域,百姓们几乎人手几件这样的羽袍。

寒鸟身上的羽毛长得快, 太多太重,不剪下来它们可能会被厚厚的羽毛压死,剪下来不仅能给它们减轻负担,还能做成衣裳之类的送往中原与西域买卖,因此大部分北域人都乐于养寒鸟。

凉城最近出了件大事,城门内外进进出出都要接受严格盘查, 最近又恰好赶上碎玉蓝开花的季节, 三域四方列国的百姓都赶来凑热闹,却在如此寒凉的时节被拦在城门外,一个个被冻得苦不堪言。

“唉,今天怎么察得这么严?去年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呢。”有人搓了搓手,受不了地打了个喷嚏。

“你没听说吗?北域的元帝陛下前段时间遭人暗杀了!”

“不是说杀手已经捉到了吗?”

“还有同伙没捉到啊,被抓到的那位咬死了只有一个人,不肯透露同伴的下落。”

“原来如此,难怪查得这样细致。”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谁胆子那么大敢去刺杀北域皇帝?”

“哎哎哎, 我听说了,说是听雪阁的那位阁主陆青霜?”

“不可能,听雪阁不是替北域做事的么?他们怎么可能会去杀自己的主子?”

“我听说的是听雨阁的那位前阁主,陆青衣吧?是陆青衣去刺杀的元帝。”

“陆青衣不是早就隐退了吗?听雪阁的人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她,她怎么会突然跑来北域刺杀元帝?”

“也不算是突然,毕竟再过几日就是那位阁主的忌日,她挑着这个时间回来也许是想祭祀故人。”

“往年怎么没听说她回来祭祀故人?今年回来一边祭祀故人,一边刺杀元帝?太奇怪了吧。”

排队的队伍更往前了一点,说话的几人没注意排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名矮个少女,少女身穿粉色长羽袍,头上戴着细绒的白檐帽子,粉羽领子极高,遮住她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乌黑的圆眼。

她双手揣在暖和的粉羽里,歪着脑袋听他们讲八卦听得津津有味,结果听着听着他们又不讲了,她好奇得很,便忍不住歪过身子凑上前小声问:“对不起,请问你们说的那个故人是谁呀?”

前面那人吓了一跳,低头就看见一双水色的黑眸望着自己,少女微露的肌肤很白,眼眸乌黑,穿着粉色的长羽,像个大点儿的粉团子,讨人喜欢。

那人脸上热了一瞬,结结巴巴地说:“陆、陆听雪,故人就是听雪阁第一任阁主陆听雪。”

“哦这样啊,那陆听雪的忌日是什么时候呢?她好像很厉害,是怎么死的呀?”少女拽了拽眼睛下面的粉羽,鼻子痒痒,想打喷嚏,但她忍住了。

“姑娘来北域都没有打听过北域的事吗?”

少女乖巧地说:“我是离家出走的,第一次来北域,还不了解这边的事情,听各位大哥讲了陆、陆……”

“陆青衣。”那人好心提醒,“听雨阁前任阁主,陆青衣。”

少女恍然大悟:“对,陆青衣,听各位大哥讲了陆青衣和听雪阁的话,我才知道北域还有这么个故事,我可喜欢听故事了。”

大约是她长相乖巧,年龄又小,几位大哥便没有多想,真当她是离家出走来北域玩儿的哪家小小姐。

“你可晓得北域的听雪阁?”

“没有听过诶,今天是第一次听说,听雪阁很好玩吗?”少女懵懂地问。

“那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那是北域最危险的地儿,听雪阁是元帝陛下的左膀右臂,陆听雪是听雪阁第一任阁主,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她带着一些人去了中原,变成听雨阁的阁主。”

“然后呢然后呢?她这么厉害,之后怎么会死掉呢?”

“唉也不算是死掉吧。”那人犹豫了一下,“至今还没人找到听雪阁主的尸体,有人说她只是隐退了,有人说见过她带着她夫君的骨灰四处游走,还有人说其实她已经死了。”

“既然不确定她人有没有死,为什么会有她忌日这一说法呢?”少女不解。

“因为元帝陛下说她死了,还亲自在寒池为她建了衣冠冢,每年碎玉蓝开花的时节便是听雪阁主的忌日。”

听雪阁最大的靠山乃北域的元帝陛下,元帝亲自颁下圣谕,将十日后碎玉蓝花开之日定为陆听雪的忌日,没人胆敢置喙。

可听雪阁的人不相信陆听雪死了,尤其是陆听雪亲手养大的陆青霜,她找不到陆听雪的尸体,便死咬着随陆听雪一道去中原的陆青衣不放,又不敢明着与元帝陛下作对,只能私下派人去中原暗杀陆青衣想要问到陆听雪的下落。

“如此想来,元帝陛下特地将碎玉蓝花开之日定为听雪阁主的忌日……倒是别有深意。”那人嘀咕了一句,却不敢大声猜测,毕竟这是在北域。

少女若有所思地扯了下脸上的羽领,垂下眼睫,往后退了半步,撞进白羽少年的怀里。

少年低头看她:“脸露出来了。”

她连忙将高领往上拉了拉,倒不是怕人认出来,而是怕风吹得脸疼。

少年抬手细心将她白檐帽子上的绒毛捋平,又将她羽领上被呼吸吹得微潮的细绒稍稍翻了个面,看见她被捂得红彤彤的脸,没忍住笑了下:“怎么听故事还听脸红了?”

“是热的,热的啦。”九郡主翻起羽领继续挡脸,伸手拽拽少年长袍上的白羽细绒,多看他几眼,今日不知第几次夸他,“阿月,你穿白色真好看。”

一路同行这么久,阿月在她面前只穿过各种颜色的衣裳,唯独没穿过白色,这次他本来也不打算穿白色,却架不住她三番五次地暗示“白色真的好看”“白色好好看”“那件白色的衣裳最好看”“好看的人穿好看的白色就是双倍的好看”。

最终,他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穿了北域的白羽,清贵又意气。

九郡主问他为什么不喜欢穿白色,他看她一眼,翻了下自己的袖子,意有所指道:“白色的衣裳不好洗啊阿九,若是你下次吃东西时不小心将东西掉到我衣裳上,我又得洗大半个时辰。”

“……”

九郡主当场就心虚地将白羽长袍放了回去,决定放弃让阿月穿白色的想法,因为她也觉得白色的衣裳太难洗了。

阿月虽然脾气有时候不太好,但他对穿衣裳这方面没有太大需求,甚至可以说得上节俭,哪怕那件黑色的衣裳被火撩过,被蜂蜜水滴过,被血染过,他依旧没有奢侈地扔掉。

九郡主越想越觉得少年太节俭了,她有点心疼他,于是改变主意,当场把店里各种颜色的羽袍全包下来送给他,并且郑重同他说:“我们衣裳多,你白色穿脏了就扔掉再换下一件!”

少年很感动她难得的大方,感动的同时费了点力气才把自己的钱袋子从她手里揪回来。

九郡主以泪洗面:“呜呜呜。”

少年面无表情:“嘤嘤嘤。”

周不醒悄声:“神经病。”

宋长空传递消息:“哥,周不醒说你神经病。”

周不醒拔腿就跑。

陆青云和陆青风与他四人同行了十多日,早习惯他们四个这种轻松又热闹的氛围,见此也只是自顾自选衣裳。

隔天一早他们便来到城门外排队等着检查,出发前,陆青云给他们几个一人一个作假的身份通牒,周不醒越看越觉得逼真,纳闷她哪来的这么好用的假身份。

陆青云说:“杀手需要的身份比较多,出门在外多准备一些假身份总是没错的。”

难怪一次能拿出四个作假的身份通牒。

九郡主看了看自己的身份通牒,又看了看少年的:“阿月,我们是姐弟诶。”

“我比你大点吧。”

“假身份啦,假身份。”九郡主戳了戳他的脸,“到时候要是被盘问,阿月你要喊我姐姐的,你现在先喊一声,我们习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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