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火葬场实录 第8章

作者:茉上霜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市井生活 古代言情

  “多谢你。”

  胡珊兰不解的看着他。

  “谢你为我请医延药,谢你为我守夜。”

  胡珊兰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哭了:

  “您别谢我,原就是我的过失。”

  郑蔚给她擦眼泪,她哭起来的样子实在可爱,咧着嘴眯着眼,那副娇媚的神态生生就没了。

  “也不是你叫我病的,那天早上你提醒了我换衣裳的,是我没听。”

  其实听了也没用。

  滂沱大雨,郑昶等人骗他去找夫子,故意把他的伞撞翻再踩坏。

  “时辰还早,再睡会儿吧。”

  他说着,去外稍间书架上取了本书。

  “爷还病着,多歇歇吧。”

  “睡的多了,这会儿不困,看会书等困了就睡了。你睡吧,我在这儿看书,也只当你守着我了。”

  矮榻就在书桌旁,郑蔚点了蜡烛,胡珊兰也确实是累,就躺在矮榻上看他。看着看着,眼神迷离,只是光影照在脸上,她总是不安稳。郑蔚看她眼皮子下不住的动,就拿了本书举起来,将光挡住,胡珊兰很快就睡沉了。

  一大早大厨房送了早饭和药过来,胡珊兰正要出去,就听见采薇在外头说话,她接了食盒进来,看郑蔚与胡珊兰站在一处说话,且站的那样近,神色凝滞了一下,又很快笑开了:

  “爷,您好多了?”

  她惊喜的过去,摸郑蔚腕子还有些热,便把药端出来:

  “先吃药吧。”

  郑蔚接过药放到旁边:

  “还是先吃饭吧。”

  采薇把白粥端出来,连碟子青菜都没有,病中本就嘴里没滋味,郑蔚虽是能受苦的,可胡珊兰想着要是自己,是决计咽不下去的。她跑去东厢,夹了大头菜拌了香油端过去,郑蔚虽没言语,但显然吃的顺口多了。

  “还是胡姑娘心细,我跟着爷十来年了,也没参透过爷的心思。”

  采薇淡淡笑着,话里夸赞,可看胡珊兰的眼神却带着讽刺。胡珊兰懒怠理她,采薇便与郑蔚道:

  “爷,药凉了,今儿我留下伺候您吧。”

  “把架子上的书取给我。”

  采薇取了本书给他,他翻开:

  “我好多了,不用伺候,你该如何还如何,拘在这儿反倒难受。”

  “您去书院了,我不在院子里也罢了,您如今在家,我还不伺候着,哪说得过去?”

  郑蔚想了想:

  “也是,那你回去歇会儿吧,在这儿总歇不好。”

  他朝胡珊兰道,采薇看着书桌旁的矮榻,顿觉碍眼。她转头朝胡珊兰笑:

  “辛苦胡姑娘了,快去歇着吧,我来伺候爷。”

  胡珊兰倒是想去歇,但看着拿碗还没泼了的药,总觉着心慌。郑蔚看她这副模样,不觉好笑。

  “去吧,别担心。”

  胡珊兰就走了。

  郑蔚明知药有问题,自然是不会吃的。

  停了半日的雨,又下起来。中秋就在雨中过去,也在郑蔚的病中过去。除了晚上大厨房送来的两个月饼,郑家热闹的中秋仿佛与郑蔚毫无干系。

  第四日上,郑蔚好了大半,就要去书院。但阿瓜虽不烧了,却咳嗽的厉害,郑蔚就自己提着书匣往书院去了。中午的时候阿瓜去大厨房取了饭,往书院去送。

  见耘书院是庄太傅告老后所办,名声不小书院却不大,只二三十个学生,尽是京中权贵子弟,书院供茶不供饭。

  阿瓜还没出府就咳嗽起来,食盒颠荡,饭菜撒出来,糊了满食盒。阿瓜发愁,下意识就回去找胡珊兰。原想叫胡珊兰去厨房再要一份,他还送去,胡珊兰看了食盒:

  “还是算了,再要一份儿,你半路又咳嗽起来,还是这个下场。我去送吧。”

  角门有马车,那是郑家几兄弟的小厮取送饭菜坐的,阿瓜嗫喏着交代:

  “那马车上没咱们院子的位置,你得自己去送。”

  郑家四兄弟每日马车接送去书院,但自从施姨娘过世时,郑蔚告了两日假没乘马车,郑昶就不许马车再等郑蔚。连带着取饭的马车上,也没了阿瓜的位置。

  胡珊兰想这种天气,阿瓜走去书院,饭菜尚有余温,但倘或冬日里,拿过去就凉透了,也不知他是怎么过来的。

  她寻思着,就往大厨房去。又取了饭菜不说,还添了碗蛋羹。冬儿先行去角门,崔婆子已去外头雇了车,冬儿提着食盒,与胡珊兰一同上了马车。

  到了书院,胡珊兰先打听着找到膳堂,没见郑蔚踪迹,便往书堂去,竟也没人,只得又找人问了,说是大约在寝舍里。

  胡珊兰一路往寝舍去,这会儿尚无人休息,一路静谧无人,才到寝舍,就忽听第三间屋里传出古怪声音,似是挣扎撞的椅子乱响,然后传出郑蔚急促而凌厉的声音:

  “放开我!”

  作者有话说:

  女鹅:哦吼!我听见了啥(⊙_⊙)?

第八章 乡试

  胡珊兰惊骇,紧接着里头又传出慢条斯理又矜傲的女子声音:

  “你这样处境,又何必清高。伺候我舒服了,我自会为你保驾护航。”

  胡珊兰忙朝冬儿摆手,冬儿提着食盒,就寻个地方避开了。胡珊兰悄悄过去,点破窗纸,就见郑蔚被一个孔武有力的婢女按在椅子上,他对面有个女人,正伸手往郑蔚脸上摸去。

  郑蔚冷着脸避开,那女人大怒,往他脸上打去,郑蔚抬手,这一巴掌打在手臂上,一声脆响。女人恼怒:

  “郑六郎!你别给脸不要脸!”

  郑蔚冷笑,病后未愈的挣扎过后,让他有些狼狈。胡珊兰急得很,这要怎么办?正冥思苦想,外头传来声响,还隐隐夹杂着郑昶说笑的声音。胡珊兰情急之下,进了旁边无人的寝舍。

  这对主仆也听见声音了,女人脸色一沉,婢女忙松开手,二人往门口望去,郑蔚才站起来,就觉有人在拽他衣袖,转头看见窗外胡珊兰探着半个身子,他伸手把胡珊兰抱进来了。

  才安置好,门就被推开了。

  “你瞧,果然有人。”

  郑昶推开门就笑,那女人朝郑昶冷冷投去一眼,郑昶笑容凝滞,挪开了目光。郑昶带着两个书院的纨绔子弟,郑蔚数读的好,夫子几多夸赞,又总训斥他们,早看郑蔚不顺眼,此时见他寝舍又女人,顿时道:

  “咱们倒要禀报夫子,郑六郎在书院与人行苟且之事,夫子只怕要失望至极了。”

  说着就要出去,却听郑蔚身后传出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爷,他这话,什么意思?”

  屋里人都呆住了,这是哪来的声音?唯有郑昶听见这声音,顿时变了脸色。

  郑蔚偏头,低声与她解释:

  “他是说,我带着你,与人私会。”

  胡珊兰老实不客气的嗤笑一声,这笑声的娇软,令人遐想。她从郑蔚身后探出一双眉眼,娇怯的望着屋里人。

  天知道,她慌死了!

  “郑二郎,她是谁?”

  纨绔被胡珊兰惑的心痒,郑昶不客气的打开他伸来的手,惊诧过后恼怒道:

  “她是六郎房里人!”

  这笑话可就看不下去了,一个男人三个女人,还有一个是郑蔚的通房。

  那女人冷冷看了胡珊兰一眼,这样的眼神让胡珊兰觉着有些熟悉。然后她朝郑昶道:

  “阿昶,我寻你有话说。”

  她带着婢女走了,郑昶硬着头皮也跟着走了。两个纨绔见状,也只得走了。

  寝舍不得进食,郑蔚与胡珊兰就在院子后头的石桌上摆了午饭。郑蔚吃着饭,就看胡珊兰还有些发抖。这险些,郑蔚的名声就坏了,那个女人也不知是谁。

  郑蔚知道阿瓜咳嗽的厉害,今日这午饭十有八九是胡珊兰送来。胡珊兰到底压不住,悄悄问道:

  “那是谁?”

  “孟凌薇。”

  胡珊兰恍然大悟,难怪郑昶在她面前不敢动弹,那可是个厉害人物。

  孟凌薇是孟夫人娘家侄女,永勤伯爵府嫡女,嫁了长平侯府的病秧子独子,只一年就守寡了,但她给冯家生了儿子。

  当今皇后就姓冯。

  胡珊兰知道的孟凌薇,那是端庄威严的世家贵女,是撑着皇后母族的冯家少夫人,与方才所见所闻,简直大相径庭。回想她方才所说,显然是觊觎郑蔚。

  孟凌薇比郑昶年长一岁,比郑蔚便年长四岁。她是不可能放着尊荣前程不要,与郑蔚结亲的。她求的,只怕是春风一度,露水情缘。

  胡珊兰暗自心惊,郑蔚被这样的人惦记上了,哪是好容易脱身的?

  郑蔚看胡珊兰脸色几经转变,看来她是知道孟凌薇的。

  连孟凌薇都知道,可见在进郑家之前,她是打听过郑家的。那么他也可以合理的怀疑,对于郑家了解不少的胡珊兰,并没如她爹所愿的去伺候老爷,反倒落入他的房里,或许有她谋划的缘由。

  他浅浅的抿了抿唇:

  “你胡思乱想什么?这是书院,她还带着婢女,无非是来恫吓利诱我一番。哪怕被撞破,也没人敢诟病她的名声。”

  “不敢诟病她,但敢诟病您呀。”

  胡珊兰小声念叨,郑蔚听见,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胡珊兰捂住额头看他,他淡淡笑着:

  “书院里,闲言碎语做不得真章,有本事,科举考场见分晓。”

  他不在意这种磨难。

  这时候,孟凌薇也带着郑昶去郑家了。

  孟夫人正要午歇,听说孟凌薇来了,还带着郑昶,顿时眼皮子抽抽。不怪她畏惧孟凌薇这个侄女,孟凌薇属实脾气不好,况且孟家子弟如今数她最腾达,自个儿还有不少事须得劳烦孟凌薇。

  孟凌薇私下的胡闹孟家人都知道,连长平侯府的公婆也知晓,但她青年守寡,还为侯府延续血脉,只要脸面上的名声不出岔子,私下里不出格,也都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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