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欲燃 第41章

作者:杳杳云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爽文 古代言情

  “我也想要陛下”?

  蓦地一阵椅子倒地的声响,竟是被他又一次压在梳妆台上,这火烧起来要灭,可就不容易了。

  她脚背绷直,颤巍巍离开地面,他力气大到整个梳妆台都在摇晃。

  她眼神恍惚,看着男人闭着眼尾,白皙的下巴上,不断有汗水往下滴落,将微凸的喉结浸得湿润。

  过了好久他才肯放过她。

  整片腰肢连同后背都是酸麻的。

  卿柔枝闭着眼不敢看。

  衣衫簌簌声传来,他细心捡起掉落在地的襦裙给她穿上,丝绦也认真系好,比脱她时有耐心得多。

  卿柔枝不敢想象三个月后不能逃走,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那天他在灵堂说的……也许,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冷?”

  卿柔枝睁开眼睫,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褚妄给她系紧衣带,眼睑微红。

  捞起她的腿,只用一块帕子擦拭,往下一直到小腿肚,把那片滑腻全都擦去。

  “难受吗?”

  卿柔枝抿唇不语。

  她突然来了性子,脚腕在他手心一动,将他轻轻踢了开。分寸拿捏得极好,只叫人觉得是小女儿撒娇。脸庞熏红着,像是待人采撷的海棠花。

  “陛下将我当作什么?”

  双手攥紧裙边布料,她挺起腰肢,慢慢起得身来,满头鬓发早在那冲撞之下散乱,青丝摇曳如瀑,美得勾人魂魄,一双翦水秋瞳,全是盈盈泪意,“眼下皇宫之中,必然传遍了你我之事。陛下还、还这般不知节制。”

  当真是极美的。

  不管如何都是美的。

  他微微凝目,却笑道:

  “哭什么,又没真的如何。”

  起身拥她入怀,声音低磁诱哄道:

  “知道你身子不妙,朕已是很克制了。”

  这叫克制?倘若这都叫克制,先帝便是清心寡欲的圣人了。

  “陛下便应了我吧,成日里这般折腾,柔枝还怎么养好身子?”

  她鼻尖红着,手里绞着帕子,葱白的手指缠着那薄红的绢,看得人心里痒痒,“陛下不知下面人议论得有多难听。柔枝本就名声不好,陛下再夜夜往坤宁宫来,是存心要柔枝担了那祸水的名声吗?万一将来陛下厌弃了柔枝,有了别的宠妃,柔枝又该如何面对这天下骂名?”

  褚妄不语,一双凤眼含笑睨她,似很受用她这般拈酸吃醋。

  卿柔枝便将身子一扭,改用帕子擦起了眼角,恨恨道:

  “我就知道你是个粗蛮的武夫,”她嘟起红唇,“还不如先帝会疼人。”

  瞧一眼男人精致的相貌,这“粗蛮”二字,是万万与他搭不上边的。只她有心埋汰,故意这样说,他果真神色一冷:

  “你说什么?”

  卿柔枝心一横,不管不顾道:“往常我侍奉先帝,要什么先帝都会给我。”

  褚妄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还什么都没做,她便眼眶一红,扬高了脖子,直将那一抹纤白柔美的弧度送到他掌心:

  “陛下是想掐死我么?来啊。反正柔枝一条贱命,陛下也说了是陛下的,想拿走便拿走罢!”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无不快,只淡淡道:

  “行了。”手掌落在她面颊上,只抚着那片滑腻,眼底淌着柔情。

  “朕允了你就是。”

  “太医都说,要朕好好‘疼’你,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他眸光扫视过她,如有实质,仿佛下一秒便要扑上来一口咬住她的咽喉。

  她不敢再激他,破涕为笑道:

  “陛下当真允了我了?”

  “嗯。”他道,“君无戏言。朕还能骗你不成?”

  卿柔枝便眉眼弯弯地笑了,看得他愈发情热,倾身吻上她唇。

  得了允诺,她倒是十分配合,柔若无骨的身体藤蔓一般,缠上男人精壮的身躯。

  仿佛化成了一只妖精,叫人心甘情愿死在她身上。

第28章 、【28】

  宋寻欢是陛下亲封镇抚使, 午后被陛下召见一次。

  一出宫,她便动身去往宰相府,不等门房通报, 便大步朝着院子走去,脸色极差地喊了一声, “病秧子!”

  “你还有心思在这下棋。”

  她的焦虑都写在了脸上, 匆匆往树下那正自顾自对弈的白衣青年走去。

  “你可知陛下召我去,要我做什么?”

  宗弃安掌心排列着数枚漆黑的玛瑙棋子, 一双猫眼微微上挑,只专注面前的棋局:

  “可是为了继后之事?”

  宋寻欢暗暗心惊, 军师果然多智近妖,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来意:

  “是, 陛下命我, 派人监视卿家女眷的行踪,一有动静便去回禀。”

  陛下此举,定与那位继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莫不是要用家人,来拿捏住继后?

  对那个女人,陛下就这么上心?

  宗弃安沉吟道:“今日继后母族进宫探望,有人回禀,只道卿母刘氏出宫时的神情极为难看,而那庶小姐亦是惶恐不安, 像是撞破了一件惊天秘事。”

  宋寻欢咬牙道:

  “我没想到……陛下真会这么荒唐!”就这般迫不及待!连礼法都不顾!

  宗弃安苍白的手落下一子。

  眼眸沉静道:

  “继后送他那串佛珠,戴了那么多年,你便该知道继后在他心里不一般。”

  宋寻欢恨道:“当初她到军中, 就该一刀杀了她!陛下是何等英明的雄主, 岂能染上这般污点!”

  乱.伦的丑闻啊!

  宗弃安笑道:“寻欢, 是你偏激了。继后美貌非凡, 陛下虽雄才大略,却也是男子,会有动摇实属平常,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

  见她依旧满脸怒火,宗弃安循循善诱道:

  “帝王者,三宫六苑实属寻常,继后若是死了,还能成为陛下心头的一抹白月光,永远挂怀。可她活着,陛下总有新鲜耗尽的那一天,以色侍人者,终归不能长久。

  况且卿汝贤在朝刚直,得罪政敌无数,这位继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到如前朝一般的隆眷。她站在那里,便是无数人的眼中刺……又何须寻欢你来忧虑呢?再说,继后背地里与兰二公子不清不楚,如此水性杨花之辈,陛下不会留她太久的。”

  他意味深长。

  听了这话,宋寻欢才稍微放下心来。

  一双手拂去葱绿衣裙上的花瓣,拿起搁置在一旁的剑,便要转身离开:

  “我还有要务在身,便不打扰宰相了。”

  宗弃安忽而侧目看她,一双澄澈的猫眼似是看穿了什么,叹道:

  “寻欢,这身衣物并不适合你。”

  宋寻欢面色一僵,握着剑的手紧了一紧,却什么也没说,快步不停地走了。

  ……

  褚岁寒派人监视卿家女眷一事,卿柔枝自是半点不知,她正在准备前往净莲寺的事宜。

  那净莲寺不过是宛京城中大大小小佛寺中,最不起眼的一座,占地亦不大,乃是历朝历代无子妃嫔的终老之处,埋葬了不知多少红颜枯骨。

  召来坤宁宫众人,卿柔枝道:

  “你们愿意与我同去的,便收拾行囊吧。”

  佛寺修行清苦,她是带发修行,要与寺中子弟同吃同住,不得佩金戴银,不得沾染荤腥。

  众人面色各异,娘娘眼圈都是红的,莫不是惹怒了新帝?

  不然怎会突然被赶去佛寺?

  陛下逼着娘娘落了先帝的孩子,娘娘誓死不从也是说得通的,那夜那声巨响,人人都听着了,覃掌事差点命都没了,坤宁宫的宫人们也一个一个都闭紧了嘴巴,唯恐走漏半点风声,只盼着娘娘能够回心转意,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才有好日子过。

  毕竟那位新帝除了性子暴虐些,样样都是极好的,高兴了说不准娘娘依旧能待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可万一惹恼了他,血洗坤宁宫也是没准的。

  今天突然说要去佛寺?

  原本坤宁宫中,有个总管太监叫做小安子,后来因办错差事,叫皇后杖断了双腿,逐出宫去。

  皇后生性温和,还从未有过那样大怒的时候,小安子之前是最受皇后信赖的,没来由惹了那灭顶之灾。

  自那以后,她宫里的太监们侍奉皇后便愈发恭敬小心,唯恐也叫皇后打个半死不活,丢出了宫去。

  一个小太监率先跪下,磕头道:

  “奴才找人算过命,说是八字太硬,不宜侍奉在娘娘身边,不知何时便会冲撞了娘娘凤体,奴才罪该万死,却万万不敢拖累娘娘。叩谢娘娘大恩,只能来世再报了。”

  树倒猢狲散,一直以来的道理,卿柔枝也没什么不快,只叫他上来领了月钱,便将他打发走了。

  她宫里的太监,几乎都走了个精光,唯有几个大宫女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