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将军宠妻日常 第71章

作者:溺子戏 标签: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季卿语大抵能猜到这俩小?孩的?心里,约莫着应该是想让崔偕的?家里看?到崔偕在学院有学到东西,渐渐变得?稳重了,但镇圭不用,他只是崔偕稳重的?帮手,毕竟二娘可是亲口夸过他明事理、很厉害的?。

  那段时日,季卿语总是喜欢稍微来早一些?,看?着两个小?孩表演川剧变脸,觉得?颇有意思,仿佛日子都变得?童趣了许多,但来得?早有来得?早的?奇妙之处,比如今日,她就见到了不一般的?人。

  只是微风吹起车帘让季卿语瞥到外头景色的?功夫,一袭月白身影忽然闯入眼帘,光是一段剪影,便有凛冬素梅之姿,洁玉冰清、雪胎梅骨。

  季卿语神色微微一顿,追着车帘又看?一眼人影,忽然说要下马车——

  只等下了马车凑近一看?,确实?是那人,也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墨发未挽,浅系发带,未束冠,光是站在门边,便有白衣飘飘之感,含梅咏雪之姿,只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身上?如月的?素淡里多了几分不争不抢的?自在张力,叫人觉得?沉稳。

  这人听到身旁马车的?动静,也是被打扰了步子,转过身,浅看?几眼便确定了来人身份,他先作一礼道:“顾夫人。”

  季卿语也福了福礼:“裴公子。”

  “许久未见。”裴瑛说。

  可季卿语却道:“多年不见。”

  裴瑛便展了点?笑?:“确实?是多年。”

  “令尊令堂可都安好?”

  “家父还?好,只是家慈不在了。”

  季卿语张了张口,但还?没问出声,便缄了口。

  裴瑛似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一般:“恩师眠于云长?山脚,同河泽先生一般,坟前栽了枇杷树,如今开得?尚好。”

  君葬淮山侧,我葬楚江阳,五月初相逢,枇杷满林正①。

  裴瑛的?恩师乃是当年的?内阁大学士沈义,同季卿语的?曾祖乃是知己好友,两人初遇时,便是因为枇杷树,所?以一次醉酒后相互约定,说是以后长?辞南梁水,要像香山居士写的?那首枇杷一样,在自己的?跟前栽上?枇杷树。

  但其实?,曾祖晚年忆曾经时曾同季卿语说过,自己死后,要在坟前种棵枇杷树,但决计不是为沈义那小?老儿种的?,而是为曾祖母,曾祖读《项脊轩志》时,读到过这样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曾祖说,每次想起这句话时,就会想起曾祖母,他不羁一些?,安葬的?地方或许她不喜欢,但旁边有棵枇杷树相陪,枇杷树上?结着枇杷语,每年的?五月,都是我想你的?硕果?结成累累……

  曾祖还?说,如果?在坟旁栽棵枇杷树,还?会想起卿语,想起这个小?姑娘小?时候生病不喜欢吃药,吃什么药都要皱眉,只有喝枇杷露的?时候会笑?,所?以从那以后,这个吃不得?一点?苦的?小?姑娘一直在试图证明,她体质特别,不管生了什么病,只要吃枇杷露就能好。

  季卿语不开心,不知道曾祖为什么说起枇杷树的?意义,说曾祖母时就这般浪漫,说起她就这般稚气,但不论如何,季卿语都觉得?枇杷树对曾祖不一般,所?以她也会觉得?,每年的?五月,当枇杷树有金黄挂壁时,便是曾祖回来看?他们了。

  但是这些?事,记在心里就好了,不必告诉沈学士,季卿语也没替曾祖来问沈学士坟前那棵枇杷树到底为谁而种。

  但她同裴瑛默契一笑?,想来两位长?辈从前都留过同样的?话——

  季卿语回:“曾祖眠于青山崖下,同不山先生一般,坟前栽了棵枇杷树,如今开得?甚好。”

  裴瑛笑?得?温和,眼尾处带着点?清泉解冰的?温凉:“如此便好……”他说着,示意了下自己手中?的?书稿,“想来是不方便请顾夫人小?坐了。”

  一句话里,季卿语听出了两番意味——一是自己繁忙,恐招待不周,二是身份不便。

  从前年岁还?小?时,曾祖曾带季卿语去过一趟京城,相会旧友,也是那会儿,曾祖曾放出厥词,指着在场诸位道,谁家孩子、徒弟得?了状元郎,他就把自己最漂亮的?曾孙女许配给他。

  若在场中?有心思重些?的?人,这事不算指腹为婚,但几乎是指腹为婚了,只是这腹有些?多罢了。但众人都知这是季渊泽炫耀自己曾孙女模样好、学问好罢了,特别是与他相熟相知的?好友,季渊泽这人无拘无束惯了,做不来这等事,所?以话虽那般,不过戏言一句罢,空口白牙,无字无据。

  “裴公子请便。”

  几句话,寒暄尔尔,谁都没提当年,只当是物是人非,过往旧曾谙,未来各安好,

  出于礼节,裴瑛在书院门前目送了顾家的?马车离开。

  只他刚进书院,又碰上?几个同窗,那人看?到他进来,便用眼睛上?下打量,不多时的?功夫,便以自以为小?声的?音量闲言碎语:“难怪先前辛帅挂帅出征时,某些?人就替顾将军说话,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瞧上?顾家权势了,那迎来送往的?姿态,真?是叫读书人不齿……”

  先前,顾青身为将军却让年逾花甲的?辛帅挂帅,几乎让满城的?读书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可便是这时,唯有裴瑛忽然说了句:战前主将乃是朝廷主派,圣旨传达,与顾将青有何干?

  当时人群正说得?兴头上?,猛地听到人出来为顾青说话,纷纷出言攻击,也是那会儿,京城来的?状元郎在他们心目中?忽然有了可以指摘的?缺点?,众人连忙抓住这个机会一吐为快,对着裴瑛猛烈攻击,那是比批判顾青的?言辞猛烈了不知多少倍。

  但出气虽出气,稍懂政事的?人转念一想,便知裴瑛这话说得?尖锐,这话猛地在听是在帮顾青说话,可实?则是把辛帅出征的?事情归到朝廷头上?,年轻有力的?将领不用,偏偏用辛帅,这如何不是在说皇上?在寒天下武将之心?

  只想到这一层的?人都立马刹住了念头,不敢继续往下想,心里只道这人果?然惊世骇俗,难怪就是状元郎也会被贬。

  “……都说裴瑛是翰林修撰、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状元郎,真?真?是有远见卓识,不似咱们这些?只认死里的?读书人,知道什么叫不为五斗米折腰,难怪咱们没有这样的?际遇……”

  “也是,要是为人能同裴兄一般,想做什么做不到?只是我脸面薄些?,读的?圣贤书都在心里,自问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敢做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的?事。”

  裴瑛冷言开口:“几面之缘罢,诸位兄台何致把话说得?这般难听?”

  只那些?人说闲话被听到了,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越发不依不饶,咄咄逼人:“这便叫把话说得?难听了?也不知当初沈大学士被满朝的?奸臣权宦攻讦时,他的?好徒弟又在哪?只你今日所?闻的?一字一句,怕是都不及当初沈大学士被贬斥到当堂辞官时的?一分一毫。”

  话音一落,裴瑛忽然转眸,冷冷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那眼神中?分明什么都没有,但却是冷得?碎梅掺冰。

  那两人被盯得?脖颈一缩,只当是裴瑛被戳中?了脊梁骨,灰溜溜地走了。

  直到那两人的?脚步声走远,裴瑛才转过身来,他盯着那两人站过的?位置看?了许久,也不说话,直到天色暮暮,才从书院出来。

  只他走出书院时,刚好在书院门口看?到了一只橘黄色的?狸猫——金黄的?日光洒在它身上?,让她看?起来每根绒毛都在发光,根根分明,漂亮极了,也不知主人家是谁,竟把她打理得?这般漂亮。

  这般想着,这猫忽然在裴瑛面前打了个呼噜,像是把浑身的?精灵可爱都抖出来招待人了,裴瑛便露了点?浅笑?,几步上?前把她揉搓了好几下:“虽不知你是谁家的?狸奴,但现?下她不在,我只好先蹭一把了。”

  那猫乖得?很,被摸的?时候,还?用尾巴缠了缠他,裴瑛也还?了回去。

  但这猫似乎是有些?脾气的?,被摸了一会儿就不让摸了,但也不急着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沿着巷子小?路出去,走得?十分骄傲,裴瑛就明白是叫他跟着了。

  到底顺路,跟着就跟着吧,蹭了人家的?猫,总是要顺路送回家才算礼貌。

  裴瑛就这般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心头空空,谁知走着走着,巷子的?尽头,忽然见一个女子靠在巷口一边的?石墙上?,表情不好,有点?不高兴,甚至有点?凶。

  裴瑛微微停了步子,一时间不知该往哪走,是装作不认识还?是随口打个招呼,可又看?她的?表情,还?是装作不认识吧,只他刚想点?头示意离开,就看?到方才在书院门口等他的?猫儿跑到了那姑娘旁边,绕着人家的?脚转了两圈后,被抱起来放在了怀里。

  裴瑛:“……”

  好嘛,连猫都是人家的?。

  巷口到书院也就没有几步的?距离,想来方才那事,已经被人瞧见了,如何,还?如何能不和主人家打招呼?

  裴瑛张了口,对方却比他先说了话:“都说翰林院的?修撰大人各个能言善辩,能写能书,可到头来,却是个打不还?口,骂不还?嘴的?。”

  裴瑛听完,仔细想了一会儿,就道:“崔姑娘说得?是。”

  崔灿叫他这话答得?气不打一出来,都不知该说什么了,面上?的?神色又黑了些?,明明对着别人巧舌如簧,但对上?他,骂完一句,就没别的?了。

  裴瑛笑?笑?,知自己嘴笨,不再惹她生气了:“方才蹭了姑娘的?猫,不知可否送姑娘一段路?”

  “送谁?”

  “送猫。”

  晚春的?雪突如其来,寒风凌冽不止,迷离了行军人的?眼色。

  顾青骑着赤兔马在雪中?飞奔,长?刀斜垂而下,血顺着刀尖在雪地里留下了一路殷红,赤兔越过贫瘠的?田埂,越过山涧,明明单枪匹马,却如千军万马,他长?刀挥舞之下,又是一颗头颅斩下。

  猛烈的?攻势叫西戎被打得?如蚁退散,溃不成军,只知道人群中?有人在喊回城!回城!可再一往去,跑的?全?是马,勒着马绳的?人早已身首异处。

  被称作图日的?将军首先率军撤回了城,他遥遥回手,看?顾青带着人把他们好容易打下的?城池攻破,重新占领,像是收复,面色愈发凝重——南梁并不擅长?在北方用兵,他们甚至在何处都不擅长?用兵,但他们很会学习,现?在用的?战术全?是他们先前用来对付他们的?!而且南梁的?兵马多,他们花了一个月才布置的?战术、稳定的?局势,仅仅十天,就被他们学以致用,甚至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图日狼狈地看?着城门升起,护城河隔断了对方的?追击,他毫不甘心,在风萧萧中?示威道:“南梁的?将军,你们胜一时!”

  顾青眯起眼睛,像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个眼神激怒了图日,他嚷道:“回去看?看?你们的?国家吧,南梁的?土地上?已经开满了我们的?曼珠沙华!”

  与此同时,宜州西南方,右参政江家府邸。

  江莺正端着药碗从祖母的?房里出来,她一个人端着漆盘不方便提灯笼,可就在她走过拐角的?功夫,眼前晃了一下,还?没看?清,紧接着,就被一阵浓重的?血腥气抵在门上?,叫人反胃气息和那人嘶哑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敢发出声音,我便要你的?命!”

  江莺手中?端着的?药因他的?推搡一晃,紧接着,什么东西刚好顺着手腕滴进了她的?药碗里,浓重的?血腥气绽了出来,刀锋抵住她的?喉,这人虚弱又强硬地说:“我要见顾青。”

第70章 良禽择木

  刀锋指人咽喉, 尖锐的光成?了这天色未明之中唯一的亮色,江莺被人死死抵在廊道上,这是一个偏僻的角落, 只要人不往这走,根本看不到这里头正在发?生的事。

  不安和紧张的情绪在此间交荡来回,陌生的男子, 骤然危险的气息,若是换作旁的女子,现下只怕早已失声尖叫,或是晕厥过去,可?江莺不行——她是个哑人。

  其实原本她只是口吃, 可?因为这事, 遭受过的嘲弄太多,让她渐渐变得不敢开口,甚至忘了如何说话, 时至今日,渐渐变得不会?说话了,也是因为如此,她虽是家中嫡长女, 却并?不得母亲和父亲疼爱,又加之先前?出了魏家那事,父亲更是嫌她交友不善,令家中蒙羞。

  她在家中本就不得待见, 不善言辞,甚至连个亲近的侍女都?没有, 唯一还算亲切的便是祖母,所以才愿意?整夜衣不解带地照顾, 只她没想到,不过独身来送汤药的功夫,就遇上了这种事。

  昏暗的日色,重重的遮光,叫她根本看不清面前?这人的一点容貌,只知道他有一双比昏色更加黝黑的眼睛,他狠厉地盯着一个人时,甚至有些冷漠,但叫江莺会?害怕的,往往就是冷漠,她叫这人吓得身子发?颤,细嫩的脖颈总是不时地碰上锋利的刀锋——

  挟持她的人似乎也知这是一个非常叫人恐惧的姿态,但他亦非常意?外,面前?这个姑娘看起来格外弱小?,胆子也不大,但纵是如此,除了发?抖之外,竟安安静静地任他拿捏。

  不管如何,这样甚好,毕竟他身上还有伤,若是叫她招惹了其他人过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应付,他看着江莺的脖颈撞上他的刀,寒着声音:“备车,带我去顾府。”

  江莺无可?奈何,只能?受他胁迫,叫奴婢备车,只是在吩咐人时,躲避着身后?的目光,用眼神示意?丫鬟赶紧到顾府报信。

  不知是不是因为江莺安静,叫他觉得人质被控制住了,又或是身上的伤势真的很重,叫他无心再关注其他,以至于马夫多绕了好几圈路都?没察觉。

  江莺坐在他身侧,闻到他身上透出的血腥气,忍不住屏住呼吸,不知是他身上有的,还是从旁人身上沾来的,狭小?的空间叫血腥气回荡,多呼吸一寸,都?会?叫她忍不住反胃,她不会?说话,但并?不代表她不害怕,她的安静之下,是心口快要跳出来的心。

  再如何绕行,顾府还是到了,那人推着江莺下马车,可?刚是瞧见顾府牌匾的功夫,就叫他发?现了不对劲,惯常守门的家丁已然不见,大门敞开着,还没跨进府门,就能?瞧见里头手握长刀的府卫。

  只他们并?不迫近,而是随着他一步一步往里进,一步一步往后?退,像是允许了他说话的机会?,又像是害怕他伤害江莺。

  那人拽着江莺往前?走,看到这架势,忍不住说了句:“还挺会?告状。”

  江莺不说话,双方就这般僵持着进了院子,一个拐角的功夫,抬头,他们就看到了季卿语——

  如今不过寅时,整个府邸静悄悄的,加剧了这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季卿语一身紫藤色的衣袍,裙角随着小?风翻卷,她的声音传在风里,温和中带着一丝早春寒:“此处便是顾府,我是顾将军的夫人,不是阁下哪位?有话尽可?直说,只要你,放了江莺。”

  谁知那人听完她这话,目光一下便暗了:“我几经周折,不是想与妇道人家打交道的,叫顾青来见我!”

  轻蔑的话,叫周围府卫齐齐亮了刀光,昏暗的天色亮了一寸。

  季卿语站在台阶上,分明居高临下,却也有一瞬间被这人的疯狂晃了眼睛,她久居深闺,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其实在听说这事时,心里是有一瞬惊慌的,她反复确认江莺是否安好,忐忑地在亭中踱步,在这人闯进来的前?一刻,明明还是紧张的,可?如今,对上这人的目光,她的害怕忽然被这风带走了,她让自己的的目光从江莺面上移开,定了定神:“……将军出征,迎战西戎,此消息天下周知,阁下即是来寻我夫君,自该是明白此事的,我也不怕把?这话说得明了些,将军如今不在宜州,根本不能?回来见你。”

  可?这话并?不能?叫底下的人接受,他看着季卿语的目光寸步不让。

  季卿语的目光微微一暗,想到什么:“看来阁下根本不是来寻顾青的,所以,您且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江莺。”

  “叫顾青来见我,不然她今日就别?想活。”那人抵着江莺的刀锋又近了近,对季卿语说,“这是他欠我的,今日,我必须要见到他。”

  北境,悬壁。

  顾青听到图日的话,眉头不禁皱了个紧,何叫南梁的土地上开满他们的花?

  他看着对面的城门缓缓合上,他目力极佳,甚至能?看清对方绿色瞳孔里透出的挑衅目光,顾青微怔,忽然想起当初在惠山剿匪时,在那里遇到的西戎人——

  不应该的!这些年?的惠山虽有匪乱,但总不至于爆出大范围动乱,也不该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多山匪在惠山,这里头还有西戎人……

  恍然之间,顾青知道了什么,策马往回赶,他的马很快,余光间皆是残影,可?就是这时,他的脑子里愈发?清晰,快到军营时,镇玉策马来迎,顾青勒住马绳,语气飞快地吩咐:“事态紧急,派一队人马连夜赶往京城,同丞相大人道南梁可?能?有不少西戎细作,让他们赶紧派人彻查。”

  顾青拧着眉,赤兔马被他策着,先是明白顾青的烦躁似的,原地转了一个圈:“再让冯鸣带一队精锐往宜州去,惠山那事不寻常,叫刘勐看到惠山上那些人,这段时日加强宜州防卫。”

  顾青说完这事,心口空慌慌起来,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后?知后?觉想明白,许是卿语和祖母她们在那儿,顾青坐在马上,跟着马转了个圈,目光锋利,忽然道:“整军,两日后?攻城,三日后?,我要拿回我们的北城。”

  从前?的悬壁分为南北城,可?自六年?前?那一战后?,南梁失去了悬壁北城,公主和亲,可?得到北城的西戎并?未就此满足,他们想用悬壁作为突破口,从北方撕开进攻南梁的口子,这些年?的安静并?非沉寂,而是养精蓄锐。

  但似乎就是因为那事,给了西戎小?看他们的机会?,他们的野心日夜积攒,甚至得寸进尺,但这回,顾青不想给了,他想收回这个机会?,让西戎再不敢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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