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侦探 第11章

作者:暮兰舟 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其实是李阁老的管家假扮的,李管家客客气气的请王占魁坐着说话,“实不相瞒,芳草院出了命案,王秀才那晚刚好在这里。黄华坊归我们东城兵马司管辖,虽死的是个官奴,但毕竟是人命,少不得要调查一番,好向礼部教坊司交差,若有怠慢之处,得罪得罪。”

李管家抱拳,王占魁赶紧站起来回礼,“不敢不敢,大人尽管问,学生知无不言。”

李管家说道:“不是针对王秀才一个人,那天夜里所有的客人我们都问过,连李阁老的独子,还有寿宁侯的表弟金公子都问过。”

王占魁眉毛一挑,“这两位贵公子也在此处?”

“这个……倒没有。”李管家说道:“是我们派了人,去他们家问的,都说喝醉了,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其实一个死了,一个被打得半死,都在呢。

这就是身份的差距啊,我没有根基,只能受人摆布。王占魁定了定神,接受盘问。

李管家问了很多问题,要他把从进芳草院开始,见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细细说来。

王占魁足足说了快半个时辰,说的口干舌燥,天都黑透了,才结束审问。

李管家说道:“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请王秀才在这里委屈一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国子监上学了。”

王占魁被差役带回小花厅,依然上了锁,王占魁两眼一抹黑,拍门喊道:“太黑了,劳烦差爷给个灯笼。”

差役说道:“桌上有灯,自己点。”

说完就走了。

王占魁没办法,只得摸着黑,打开窗户,借一点夜色,看到墙角的小桌,依稀有一盏油灯的轮廓。

王占魁摸到了油灯,但摸不到点灯的火折子,他走到窗前大喊:“没有火折子,差爷!差爷?”

没有人回应,估摸怕外头蚊子咬,都走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差役是贱籍,居然也能把我踩在脚下,可恶!

不行,不能在这个时候发脾气。

摸黑就摸黑,在这里凑合一晚就好了。王占魁无奈转身,打算在花厅罗汉榻上躺下,却发现桌上的油灯亮了!

真是邪门!连火折子都没有,是谁点亮的?

王占魁的心脏狂跳,“谁?谁在屋里?”

“相公。”一个声音响起。王占魁的目光寻声而去,看到一个黑影坐在罗汉榻上。

“你是谁?”王占魁拿起撑住窗户的撑杆——就是潘金莲无意中砸中西门庆脑袋的撑杆。

“是我呀,你的秀娘。”黑影站起来了,缓缓走向王占魁。

一灯如豆,灯光晦暗,王占魁看见一个身穿嫁衣、戴着头面首饰、双手举着一柄团扇遮面的女子。

“你……你不要过来!”王占魁挥舞着撑杆。

女子在油灯前停下脚步,缓缓放下团扇,露出那张他曾经梦魂牵绕的脸,正是刘秀。

“是你……你不是死了吗?”王占魁全身颤抖,掐着手腕上的皮肉,“是梦!是噩梦!快醒过来!”

“相公,我要送你一份大礼。”刘秀从怀里掏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像一只小老鼠,“你的孩子,我们母子团聚了。”

“水性杨花的贱人!做鬼也是个贱鬼!”王占魁看到那个血糊糊的“大礼”,顿时怒气攻心,斯文有礼的画皮再也绷不住了,挥着撑杆冲过去要打刘秀。

黑暗里,蹲在墙角的魏崔城扯起了绊马索,王占魁狠狠摔了一跤,手里的撑杆都跌掉了。

摔得眼冒金星,看什么都是重影,王占魁当场被擒拿。

此时花厅突然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方才演戏的时候,陆善柔等人皆在当场,就连李阁老也坐着下面挖了一个洞的特制椅子,忍着痔疮的痛在黑暗里“看戏”。

一屋子的目击证人!

李阁老缓缓说道:“狼心狗肺,不配读书,革去功名,听候发落。”

作者有话说:

第一案结束了,其实蛮简单的,算是个开胃菜,给大伙打开味蕾,本书一共五个大案,穿插若干小案,最后一案就是本书开头的陆青天灭门案,善柔会完成复仇,并抱得美男归……就是这么俗气的结局哈哈哈哈哈

还有,既然你们都有能力推理出了陶朱真实身份,应该能推理出第二个案子是啥,第一个回答正确的读者送1000点红包哟。

第15章 陶大侠暴露男儿身,脱苦海刘秀变凤姐

◎陆善柔听到钟鼓楼传来一更鼓的声响,从她被乾鱼胡同的家里带到演乐胡同的芳草院,刚好过了十二……◎

陆善柔听到钟鼓楼传来一更鼓的声响,从她被乾鱼胡同的家里带到演乐胡同的芳草院,刚好过了十二时辰。

一天之内破案,陆善柔一夜没睡,现在案子了结,人证物证俱全,松了一口气,疲倦乘机涌过来,觉得自己站着都能睡着。

但是现在不能睡,她还有两件事情要做。

李公子的尸僵已经松了,穿了敛衣,脖子的伤口用线缝合,穿上竖领的衣服 ,刚好遮住缝线,就像睡着了一样。

尸僵化了,脐下三寸的子孙根却“僵”了,僵立在那里,就像一块墓碑,对应着李公子的荒唐死因。这是人体尸僵的自然变化,过段时间还是会塌的。

“先儿……父亲带你回家。”李东阳将一只玉蝉塞进尸首的嘴里,蝉,象征转世重生,通常作为口含这种陪葬玉器。

陆善柔双手递过拐杖,“阁老,我已经完成使命,信物交回。”

“拐杖你留着。”李东阳摆了摆手,“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以后若遇到麻烦事,拿着这根拐杖去我府里,我会还你这个人情。”

陆善柔不和他客气,收起拐杖,目光扫了刘秀一眼,“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拿着拐杖,求阁老一件事。”

呵,凶案一天之内解决,就连人情债也绝对不隔夜,当天就讨回,真是个不一般的寡妇。李阁老说道:“讲。”

陆善柔用拐杖指着刘秀,“我要她。犯错的官奴是可以对外发卖的,我要把她买下来。”

这是她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救风尘!这个案件结束,刘秀作为陆公子荒唐之死的“污点”,无非是两个结局,第一是被‘“暴毙”,第二是藏在某个地方,一辈子幽禁起来,不得自由,就像坐牢。

刘秀听了,僵在当场,就像一座冰雕,我要离开这个火坑了吗?做梦都不敢想 !

李阁老说道:”官奴可以发卖,但是你就是卖下她,她的官奴身份一辈子都不会变的,无法脱籍为民。何况她出身演乐胡同,你一个诰命夫人买一个风尘女子在身边,传出去你恐怕会声名狼藉。”

李阁老的安排是将刘秀“流放 ”到皇庄里,隐姓埋名,配一个官奴,从此男耕女织,生儿育女。

“大隐隐于市,改名换姓,洗净铅华,脱胎换骨,阁老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的身份?”陆善柔转向刘秀说道:“我欣赏你的聪明,不忍明珠蒙尘,我愿意以名声担保,将你的过去隐藏,你可愿意?”

“我愿意!”刘秀这才反应过来,扑通跪地,“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在所不辞。”

为表示决心,刘秀毫不留恋的把她的金嵌宝石头面首饰、戒指、手镯等全部摘下来,“我不要锦衣玉食,宁可布衣荆钗,吃糠咽菜。”

那个决绝果断哟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也不过如此了。

陆善柔趁热打铁,行礼说道:“求阁老成全!”

李阁老看着回来的拐杖,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他堂堂文渊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太子太傅,若连送个官奴的人情都做不到,面子上说不过去。

李阁老说道:“你确定要这个人情换一个官奴?之后,我们可就各不相干了。”

“是。”陆善柔说道。从利益上看 ,这个“买卖”是亏的,可是刘秀那股子不认命的倔强她觉得很熟悉,和她太像了,心生共鸣,她没有办法坐视刘秀凄凉的下场不管。

“你可不要后悔。”李阁老吩咐管家,“把刘秀的户籍拿来,写个官卖文书。”

很快,盖着大印的新契约交到了陆善柔手里,陆善柔将契约看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当即告辞,就像怕李阁老反悔似的,拉着腿脚僵硬,浑身发抖的刘秀走了。

走到风雨连廊,遇到了刚刚审问完王占魁的魏崔城和陶朱——魏崔城负责审,陶朱负责写供词。

陶朱邀功似的晃着手里的口供,“王占魁已经崩溃,全招了,签字画押,这次可不是伪造的口供 ,货真价实,一句假话没有!”

魏崔城打量着陆善柔,“陆宜人要回去了?你稍等一会,我们交上口供,一起回去——马上就要宵禁,你没有通关的腰牌,兵马司怕是会找你的麻烦。”

刘秀就像一只怕跟丢主人的小狗,紧紧扯着陆善柔的衣袖,“我也跟着一起回去,我现在是陆宜人的人了。”

陶朱咋咋呼呼,“太好了,以后咱们一起玩。”

陶朱把供词交给魏崔城,“我要和刘秀说会话,供词你带走吧。”

魏崔城不肯,“你写的,我怎么好意思和你抢功。”

陶朱指着自己的脸,“看看我的脸肿成猪头似的,别吓到李阁老,一把年纪的人了,又刚没了独子,怪可怜见的。”

还用得着你同情人家李阁老!魏崔城接过供词,心想就陶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别把李阁老气死了——打得半死的金荣这个烂摊子还需要李阁老出马收拾呢!

魏崔城把供词交给李阁老,也是头也不回的立马走人——不能让陆宜人久等。

李阁老打开供词,文笔通顺,字写的不错——能够得到神童出身李东阳的赞赏,应该是非常不错。

李阁老看着供词工整秀逸的小楷,不禁说道:“咦,这字迹很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

想了又想,想不出来,倒是管家旁观者清,说道:“和阁老的字有点像。”

真是灯下黑,李阁老定睛一瞧,还真是!写供词的人明显模仿了他的字迹。李阁老的诗书字画都字有名气,模仿他字迹的人不少,李阁老没往心里去,“我带着先儿回家,你把后事处理干净。”

李管家应下,他先去花厅,和王占魁“谈心”,王占魁当夜解开裤腰带,吊死了,最终以畏罪自杀结案。

把金荣带到避暑山庄,请名医好生疗伤,治得活蹦乱跳,一点都看不出受过重刑,这才放金荣回家,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事按住,暂且不表。

列位看官,且说陆善柔一行人回家,魏崔城雇了一辆马车,三个女人(应该是两女一男)都在车里,他骑着自己的马在马车前面开道,他的腰牌在宵禁后的街道上畅通无阻,到了澄清坊乾鱼胡同。

熬了一天一夜,陆善柔和陶朱都困极了,在马车的颠簸里睡着,唯有刘秀因刚脱离火坑,太过激动,依然精神的很,任凭陶朱和陆善柔一左一右靠着她的肩膀睡觉。

马车停了,刘秀轻轻唤道:“醒醒,我们到家了。”

陆善柔先醒,她看到陶朱靠在刘秀左肩睡觉,顿时大怒,一把将这个假姑娘推开,“起开!”

陶朱揉着眼睛,装娇弱,“就不能温柔一点嘛,人家困死了。”

下了马车,陶朱打着哈欠往西厢房走,“我去睡了,明儿见。”

陆善柔说道:“且慢——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接下来,陆善柔必须要做第二件事:揭开陶朱的画皮!

“吃的吗?”陶朱大喜,“我正好饿了。”屁颠屁颠的跟着跑。

魏崔城往东厢房走去,“明天见。”

陆善柔说道:“魏千户一起来吧,给你也留了一份。”

魏崔城最后一个走进正院书房,陆善柔说道:“劳烦魏千户关一下门。”

“这……”魏崔城心想,三女一男在深夜共处一室,还关着门,怕是不好吧。

陆善柔只得说道:“陶朱,是个男儿身。”

陶朱一听,瞌睡虫都吓跑了,赶紧往外冲,无奈魏崔城反应快,立刻上了门栓,一把捏着他的衣领,提小鸡似的摁在墙上,“你到底是谁?我也怀疑你很久了,你居然真是个男的!”

“我……我……不能说。”陶朱双腿悬空,哇哇乱叫,“但是我没有恶意,我男扮女装是有苦衷的,不想让人那么快找到我嘛,那些人根本想不到我会这么干,七天都没找到我。”

陆善柔吓唬他,问道:“你到底是谁?不招?想想金荣的下场。”

陶朱哭着脸,“我真不能说,如果我告诉你们了,你们会惹上麻烦的,放了我,我明天就走,就当无事发生,这事就这么过了,行不行。”

“不行。”魏崔城说道:“万一你是敌国奸细,岂不是放虎归山?我们还可能背负通敌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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