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 第51章

作者:若诗安轩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阿黎。”谢云舟又唤了第三声,黑眸里淌出水汽,他是征战多年的大将军,历经生死,即使面对死亡都不曾掉一滴眼泪,可今日他却忍不住了。

  他那里有她写的书信,三年不间断的写,可他一封未看,更不曾回信。即便过去了许久,他还是怪她不该嫁进谢府。

  他告诉自己,他不回信对她的惩罚,她活该受那样的惩罚。

  可,她又为何该。

  谢云舟蹲下,缓缓伸出手,他指尖在颤,很明显的战栗,他想去握江黎的手,想告诉她,他错了,真的错了。

  他想求她。

  然,还未碰触上,便被人一把推开,谢云舟摔倒在地,江黎站起,怒斥道:“你要做什么?”

  荀衍也起身走到江黎面前,手挡在她身前,虚虚护住她,冷声道:“谢将军没完了是不是?”

  谢云舟从地上站起,黑魔里好似翻滚着漩涡,神情悲凉,“阿黎,我——”

  他想同她解释,他不是故意认错人的,他是无心的,他知道错了,他改。

  “滚。”江黎没兴趣听他说些什么,确切说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已经不好了,他在提醒着她曾经受过的那些屈辱。

  她的哭泣,她的委曲求全,她全心全意的喜欢,被他当草芥一样嫌弃。

  江黎没了听戏的心思,“衍哥哥,我累了,想走了。”

  “好,回家。”荀衍护着她,两人欲转身离开。

  谢云舟大抵是真的疯了吧,唯一的念想是不能让她这么走了,她若是走了,他便再也无法见到她,那他如何同她解释之前的事。

  “阿黎,别走。”谢云舟追了上来。

  荀衍的忍耐已经殆尽,轻轻一推让江黎躲到安全地方,一个回身边抽出腰间的软剑边从谢云舟厮打起来。

  他是真的打,招招无虚,招招都冲着谢云舟要害去,似乎不把谢云舟打趴下,他便不允。

  谢云舟满心惦念着江黎,打的时候也不太专心,好几次差点中招,有幸亏避了过去。

  但好运不会一直降临到他的身上,几次后,他还是中了一剑,这剑插在他手臂上。

  荀衍冷声道:“谢云舟上次我便言明了,以后莫言出现在阿黎面前,看来你是记不住,好,那便让我的剑告诉你该如何做。”

  荀衍武功套路不寻常,一剑得手后又来一剑,若是平日谢云舟定不会轻易中剑,只是他心里有事,反应不及,或者是他有意在放水。

  总之,这场厮打,他连中了三剑,血流了全身。

  连张同都一脸诧异,不是,谢云舟武功没这么弱啊,怎地还被对方打成这样了。

  他想起了那次谢云舟作战,对面一百名敌军,可这边只有谢云舟一人,所有人都以为谢云舟会战败,后,等来的是他获胜的消息。

  他还割了对方将军的头颅。

  还有那次,他被人围困,马蹄穿梭,他硬是闯出了一条生路,活着回来,那两次哪次不比今日危险。

  倒没见那两次流这么多血。

  张同明了,他这是故意放水,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

  因为谢云舟心里有愧,便是荀衍不动他,他也想让自己受伤,借此偿还这些年江黎受过的伤。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期翼,希望江黎看到他受伤能心软,能不要那么生他的气。

  后者是他的目的。

  可惜,他什么也没等到,更没等到江黎心软。

  何玉卿在他们争斗时赶来,江黎道:“我想回了。”

  何玉卿揽上她的肩,“走,我先送你回去。”

  江黎知晓荀衍不会受伤,故此才走的如此坚定。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谢云舟伤心至极,昔日的江黎哪怕他有一点不妥,都会紧张的要命,毫不夸张的说,他打声喷嚏,她都会把大夫找来,给他诊治。

  他咳嗽一声,她便连着几日熬冰糖梨水给他喝。

  他说不舒服,她会衣不解带的守在床榻边,便是他生着气凶她,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亦或是他罚她,她都无声应下。

  她对他,简直好到了极致。

  是他,是他不知珍惜。

  现下谢云舟想珍惜了,他想追回那个被他伤透了心的人,他想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安抚。

  想告诉她,他会一辈子对她好。

  “噗。”剑刺中了他的腹部,他喷出一口血,张同等人再也看不下去,齐齐跑了过去。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谢云舟趔趄着身子说道:“都住手。”

  言罢,他摔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那日后来惊动了官府,后又惊动了宫里那位,天子大怒,罚谢云舟等人闭门思过。

  谢云舟现下住在军营里,便在军营里思过的,也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他硬是不准找大夫治疗身上的伤。

  张同看着他时不时吐口血,蹙眉摇摇头,“谢将军你这是何苦呢?”

  在军营里谁都称呼谢云舟一身将军,张同亦是如此,在谢云舟开口前,他道:“那日的事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许外传,所以你放心,没人会知晓原因。”

  话虽如此,但张同还是想劝一劝,“既然都和离了,还是放手吧,将军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何苦要一个不要的人。”

  言罢,张同发现谢云舟脸色越发不好了,他想了想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好像也没错啊。

  谢云舟道:“她不是不要的人。”她是他求之不得之人。

  张同扇嘴,“是我说错了,请将军恕罪。”

  随后问道:“那将军您身上这伤?”

  “死不了,就这样吧。”谢云舟用手按着腰腹那里,问道,“军粮的事查得如何了?”

  “哦,人抓到了,只是他咬死不说下家是谁?”张同道。

  “走,一起去看看。”谢云舟站起。

  张同指尖剐了下鼻尖,“可是……将军在禁足中。”

  谢云舟从书案抽屉里拿出一道圣旨递给他,“你自己看。”

  张同狐疑打开,看完挑眉道:“原来圣上要将军禁足是假,秘密查看才是真。”

  张同把圣旨交还,跟在谢云舟身后喋喋不休道:“我有一事不明,那日将军同那人争斗,不会也是为了引那人现身吧?若真是那样,张同对将军真是佩服至极。”

  谢云舟冷冷睨了他一眼,道:“聒噪。”

  转头时,脸上升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引那人现身是真的,试探阿黎,让她心软也是真的。

  红晕退下,他露出苦涩的笑,可惜,阿黎对他的死后一点都不在意。

  想到这里,心生生拧在了一起,痛得他皱起眉。

  -

  虽然那日的事过去了几日,但江黎心情还是没有大好,何玉卿见状问她:“你莫不是担忧谢云舟的伤情?”

  江黎抬眸睇向何玉卿抬手敲了下她额头,“乱讲。”

  “不是他,便是荀衍了,”何玉卿问道,“你再担忧荀衍?”

  “衍哥哥自那日之后还未来过别苑,不知他可否受伤?”荀衍对江黎好,江黎自然也会想着对他好些。

  何玉卿倾身撞了下江黎的胳膊,眯眼笑着问道:“你不会是?”

  江黎拍打她的肩膀,“没有,我就是担忧他会受伤。”

  她对荀衍是一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

  “我听说那日谢云舟受了伤,荀衍无事。”何玉卿把听来的告诉给江黎,“你若是担忧,不如派人去问问。”

  “还是不要了,”江黎道,“万一他有事在忙,打扰到他便不好了。”

  何玉卿点点头,“也对,估计是真有事在忙。”

  话音方落,有声音从外传来,“什么真有事在忙?”

  是荀衍。

  今日的荀衍穿了一件红色衣袍,氅衣也是红色的,整个人显得惊艳绝绝,比那落日还美艳上几分。

  他不请自来,弯腰坐下,顺手摸了摸茶壶,见有些微凉,唤了声:“金珠。”

  金珠进来,作揖道:“荀公子。”

  荀衍道:“ 你家小姐身子孱弱,以后不要给她喝凉茶。”

  金珠道:“是。”

  何玉卿都在这里呆一个时辰了,还未曾注意到茶水是温的,看来还是荀衍心细,她偷偷对江黎眨了眨眼。

  似在说:他可当良人。

  桌子下,江黎踢了何玉卿一脚,示意她不要乱讲,随后道:“衍哥哥这几日去哪了?”

  “有事要忙。”荀衍顿住,挑眉看过来,“怎么,阿黎想我了?”

  若是其他人如此问,江黎定会觉得对方是登徒浪子,会生气,但荀衍问她便不会,浅笑道:“是有些担忧。”

  荀衍眼睑垂下又抬起,执起杯中的凉茶慢饮一口,隐约觉得凉意入肺腑,他道:“是担忧我还是他?”

  在座的三人都知荀衍口中的他指的是何人。

  江黎柔声道:“我担忧他做甚,我们已经和离了,他死活同我无关。”

  荀衍像是一下次从冬日到了春日,心都是暖的,唇角轻扬,“阿黎莫担忧,我无碍。”

  江黎瞧了瞧,见他确实安好,提着的心慢慢放下。

  何玉卿想起了丝绸的事,问道:“阿衍,你识的人多,路也广,若是再有合适的生意记得告诉我们。”

  荀衍眸光从何玉卿脸上游走到江黎脸上,“阿黎也想做生意?”

  他们私下相处时围未曾细谈过,如今荀衍问起,江黎肯定不会瞒,点头:“嗯,我同阿卿一起。”

  荀衍换了姿势,身子懒懒倚着椅背,绝绝贵公子瞬间成了倜傥娇公子,“我手里正好有桩买卖,你们要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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