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 第68章

作者:若诗安轩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阿黎,求你看看我。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风声,还有嗤笑声,似乎在说,谢云舟你也配。

  谢云舟这个梦很长,又回到了那年,江黎亲手给他缝制了衣袍,让他穿上看看喜不喜欢。

  彼时他正因为战事心烦,看都未看,一把挥掉了托盘,衣袍掉到了地上,染了土,他满眼嫌弃,厉声道:“我在忙,出去。”

  江黎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衫,牵强笑笑,“好,我出去。”

  他没看到她眼角溢出的泪,也没看到她轻颤的肩膀,更加没注意到她手指上针孔,那是做衣衫时被针扎到所致。

  总之她在他眼里像是个透明的存在。

  直到出征,他都未曾再看她一眼,也未曾同她说过一句话,留给她的是无情的背影。

  梦到这里,他心脏狠狠抽了下,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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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别苑

  这几日到江府的人确实多了很多,何玉卿问江黎,“欸,你到底怎么想的?见还是不见?”

  “不见。”江黎好不容易从谢府那个牢笼里出来,可没打算这么快再进另一个牢笼。

  若问她意见,她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嫁的。

  “阿昭哥会同意?”何玉卿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他应该不会允许你不嫁吧?”

  倒不是说江昭想法不对,只是眼下形势便是如此,容不得女子不嫁,尤其是没了父亲母亲庇佑的女子,没有哪家的兄长允许她一直在家里的。

  之前有个世家小姐便是如此,和离后不想再嫁,被嫂嫂逼着嫁了人。

  何玉卿是担忧江黎也会如此。

  但后来才知道她想错了。

  江黎点头道:“同意。”

  “真的啊?”江黎的回答出乎了何玉卿的预料,“阿昭哥真同意?”

  “嗯,真同意。”江黎眉眼含笑道,“兄长说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想见便见,不想见可以不见,成亲也是,不想成亲便不成亲,他养我。”

  江昭原话是,只要阿黎开心,兄长愿意养你一辈子。

  这样的兄长真真难求,江黎有幸遇上,感激不尽。

  何玉卿啧啧道:“阿昭哥对你真好,又是羡慕你有兄长的一天。”

  江黎笑笑,“没关系啊,我可以把我兄长借你,让他也做你的兄长。”

  何玉卿笑得一脸灿烂,“那感情好。”

  说着说着,何玉卿问道:“对了,听闻你这次相看的拜帖里也有荀府,怎么?荀衍终于坐不住了?”

  江黎拿起糕点塞何玉卿嘴里,让她不要乱讲,她解释道:“衍哥哥知晓我不想嫁人的心意,他是怕我遇人不淑,万一着了坏人的道,故此才送了拜帖。”

  “这你也信?”何玉卿咽下嘴里的糕点,又喝了些茶水,挑挑眉,“你那么聪明怎么看不出荀衍的心意,他啊,就是喜欢你。”

  “可我无心嫁人。”江黎托腮道,“再说,衍哥哥值得更好的。”

  她托人打听了,燕京城好多贵女都喜欢着荀衍,荀衍这样出色的男子理应配更好的女子。

  两人正闲谈时,下人急匆匆走了进来,“小姐出事了。”

  -

  出事的是江黎新租下的铺子,打算做药材生意的,今日正在修葺,有几处需要重新弄一弄。

  江黎和何玉卿坐上马车赶了过去,店铺前围着很多人,有个妇人蹲在门口又哭又闹,身边还跟着三个孩童。

  据说是妇人的孩子。

  妇人之所以如此,只因她从夫君那里搜出了一张借据,据悉他夫君借了银两,偷偷给外面的女子用。

  妇人不知从何处打听出,同她夫君交好的便是这家店铺的东家,故此在这里大闹起来。

  不明事理的百姓听到她的哭诉,纷纷指责,一时间骂声四起。

  江黎和何玉卿赶来时,正是骂声厉害时,听着那些不入耳的话便叫人气急。

  何玉卿欲上前同那些理论,江黎拦住她,摇摇头,低声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咱们若是现在下去,非但不能制止,反而会着了那妇人的道。”

  何玉卿问道:“那咱们要怎么做?”

  江黎淡声道:“等着,等到时机成熟再看。”

  这一等,便等了两个时辰,妇人哭累了,围观的众人骂累了,妇人怀里的孩子嚷着要吃的,妇人这才慢悠悠站起,见四周没了人,她脸上也没了悲怆的神情,从怀里掏出银两,“走,娘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看妇人的穿着实在不算好,加上她手上的老茧平日应该很辛苦,这样的人,哪像夫家有钱的样子。

  江黎坐在马车里,示意车夫跟上去,等着她们吃完饭,又跟着她们回了家。

  隔着车帘,江黎看到妇人让孩子进门后,自己却没进,她朝反方向走去,走了许久后,停在一处小巷口。

  有人从巷子另一头走出,江黎认出了来人,是王素菊身旁的丫鬟冬枝,一切明了,都是王素菊搞得鬼。

  江黎甚至能猜测出王素菊的心思,她见不得她好,专门花钱找人来膈应她,让她的店铺无法做下去。

  何玉卿听完江黎的话,气得从车上跳下去,当场把两人抓到。

  冬枝没见过世面,胆子又小,立马招了,妇人见状,也招了。

  -

  王素菊原本正在屋里逗孩子玩,听到下人来报说有人在门口等着她,便放下孩子出了门。

  她还在窃喜,想来事情是成了,江黎八成要哭死了。

  江黎没哭死,哭死的是她。

  王素菊千想万想也未想到会是这番光景,脸上神色突然变暗,眯眼说不出话。

  江黎把冬枝和那名妇人带到王素菊面前,冷声道:“是你让她们做的?你说是报官还是私了?”

  “你别血口喷人,我根本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王素菊狡辩道,“报官?你报啊,同我有什么干系?”

  言罢,冬枝和那名妇人扒着她的腿声嘶力竭哭泣,“夫人可不能报官,可不能报官啊。”

  江黎不恼也不急,淡声道:“好,既然你不承认,那咱们就报官,看看官府怎么说。”

  冬枝和妇人吓得跌坐在地上,哭都找不着调了。

  王素菊脸色比方才还暗沉,梗着脖子说道:“我没做过,还怕你不成。”

  先前她有多盛气凌人后面她便有多狼狈。

  冬枝、妇人都认了,王素菊又能好到哪去,她被带去了官府,去时人好好的,回来时没了半条命。

  无人对她用刑,她是吓得,那种地方,关上半日,无人能安好。

  她吓得那几天频频做恶梦,一会儿梦到自己被铁链锁着鞭打,一会儿梦到自己被蛇鼠围住,一会儿又是骇人的声音。

  醒来后,身体都是颤的,口中念念有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我悔悟,饶了我,别抓我。”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敢再作妖,至于那名妇人,在江黎的要求下,主动澄清了事情的真伪,告知街坊四邻,是她搞错了,她夫君同这处店铺东家无任何干系。

  风波就这样有惊无险度过,店铺修葺的事继续进行。

  王素菊是消停了,可另外一个人又不消停了。

  -

  江藴养了半月的伤好了,可以下地了,下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上江昭哭闹。

  她哭江昭偏心,同样是妹妹,江昭为何对江黎更加偏爱,不但给江黎钱,还给她人,更甚,给她安排再嫁的事。

  为何她就不行。

  那些年,江昭其实更喜欢江藴,因为江藴知书达理,只是后来他发现,她的知书达理另有隐情。

  她利用江黎的纯善把错误都推给了江黎,让所有人觉得,江黎不好,她江藴才是最好的。

  加之江昭入狱,江藴身为江家人,非但没为他做任何事,相反,她怕受到牵连甚至拒绝同江家人见面。

  这样狠心绝情的她,同江黎如何比。

  江昭也不藏着对江黎的偏爱,“当年阿黎为了我苦苦求人,阿藴你呢?”

  “……”江藴哑口无言,抿抿唇,辩解道,“兄长误会我了,我也是时时担忧着你。”

  “担忧我便不见江家人吗?”

  “兄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非不见,我只是——”

  “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

  江昭打断道:“我在城南给你买了宅子,既然你脚已好,明日你便搬过去吧。”

  “兄长不好阿藴了吗?”

  “住在一起多有不便。”

  江昭淡声道:“丫鬟下人我也给你找好了,你去过自己的日子。”

  “兄长若是真想让我从府里出去,不若兄长答应我一件事。”江藴眼底似有异样一闪而逝。

  江昭问道:“何事?”

  江藴一字一顿道:“我要嫁给阿舟。”

  江昭:“……”

  那日江家兄妹相谈很不好,江昭发了火,当日便把江藴送去了新府邸,江藴在新府邸又是哭又是闹,扬言不许她回江府,她便不活了。

  她在赌,赌江昭会心软。

  然,她错了。

  经历过这些事情后,江昭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耳根子软的江昭了,他做事有自己的见解,谁都无法勉强与他。

  江藴即便是再砸东西,他也不会允她回去折腾,就像他不允她欺负江黎一样。

  他要护着阿黎。

  江藴边摔东西边念念有词,“阿黎,阿黎,又是阿黎,为何你们所有人眼里都只能看的见她,却看不见我,你们别忘了,我才是江府嫡女。”

  夏柳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在身后小心翼翼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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