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 第13章

作者:望烟 标签: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轻松 古代言情

  饭桌上,钟伯又安慰了昭昭两句,说冯越就是个粗人,别和他计较之类。

  昭昭笑笑说好:“我原本也没往心里去。”

  “昭昭是真懂事儿。”钟伯笑着夸了声,接着又道,“咱们初来,大人肯定诸多事务要忙,等他得空,会带你去吴家的。”

  昭昭称是,一路走来,也发现韶慕是个认真的人,真正上任后,定然是个清明的官员,不会是顾知县那般的瞎货。虽然,这位韶大人有点儿穷。

  “都是杏林世家,大人和吴家很熟吗?”她问,想着要是去看诊,自己现下可真没有银子。

  钟伯喝口茶水,点头:“两家是相熟,当年吴家的长子还曾在韶家学过医。”

  见昭昭一直问着吴家的时,钟伯能猜出她的紧张,笑着让她放心。接着又为宅邸的事发起愁来,要添置什么家什,招什么仆从。

  “明日去东市看看罢。”昭昭道。

  钟伯也说是,总归一两日的根本收拾不完,得慢慢来。

  用完膳食,收拾好,昭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后,一盏灯火照亮满屋,墙上映着暖暖的光线。许是久无人住,少了些人气儿,让她觉得有些阴凉,炭盆里烧着两块炭,正冒着火星子。

  她洗了干净,上床盖上被子,半湿的头发从后背披散而下,落去了枕上。

  将灯烛调弱,昭昭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屋中瞬间暗了许多。

  疲乏袭来,她躺进被子里,小小的脑袋留在外面。漂泊了好久,现在终于有个地方让她停下安顿,这算是好的开始罢。

  看着微弱的烛火,她眼睛开始迷蒙,很快睡了过去。不多久,烛火也熄了,屋中彻底只剩下黑暗。

  翌日大早。

  闲不住的钟伯就起来忙活,总觉得事事要处理。院中还有打拳的声音,那铿锵有力的嗓音,必然是冯越无疑。

  昭昭从屋里出来,腰间挎着个铜盆,准备去井边打水洗漱。

  她往冯越看了眼,对方立马收了拳脚,回去他自己的屋中。

  昭昭纳闷儿,她是欠韶慕的银子,怎么现在觉得倒像是欠了冯越的?

  待走到井边,她把水桶扔进井里,只装了一点儿水就拉着绳子往上托。水再多的话,她拉不动。

  这时,她瞧见韶慕从大门走进来,还是昨日的那套衣裳,连袖子上的豁口都在。

  “早啊大人,你这是一宿未归?”昭昭拽着绳子,撑在井边,打了声招呼。

  韶慕手中拿着几册书,闻言瞅过去,就见着井边的少女。清新的衣衫,利索的发辫,手里拽着绳子打水,那把细细的腰身,真像随时能被拽到井里去。

第13章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薄纱一样朦胧着。

  韶慕看她费力拉桶的样子,微不可见的摇下头,随之往井边走去。

  就在他刚走过去,想要伸手的时候,却见昭昭弯着腰,已经抓上了水桶提手,随后咬牙使力,把那桶提出来放到了地上。

  “哎哟,太沉了。”她长舒一口气,搓着被绳子勒过的手。

  韶慕差点儿送出去的手,不着痕迹落回身侧,垂眸往水桶看了眼:“这些事,你让……”

  剩下的话,他卡在喉咙里没再说出,因为桶里的水才将盖过桶底。就这点儿水,他远看着还以为她提了满桶。

  昭昭笑笑,小声道:“我力气小,只能提这么些。”

  这时候,钟伯走过来,从韶慕手里接过书,说是早膳已经准备好,并说了想去东市买些添置的家什,以及招些家仆。

  “我正好经过,捎着你们过去。”韶慕往正屋走,又道,“至于家仆,无需太多。”

  钟伯称是,然后将一张清单给了韶慕,上头是要采买的东西,让他过目。

  主仆俩进了正屋,昭昭这边把水倒进盆里,随后端着回了自己房间。

  整座府邸,一共就他们四个人,所以饭食都在一张桌上用。

  用完膳,四人同时出了门,若大的府邸上了一把锁。

  东市,顾名思义,就是位于城中的东面。不同于主街的繁华,这里更加杂乱,东西次好都有,可以买到牛马等牲畜,当然也能买到或是雇到人。

  钟伯和冯越在外面驾着马车,昭昭和韶慕坐在车厢内。

  外面开始有了嘈杂的叫卖声,昭昭便猜想是东市到了,遂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眼,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片人头攒动。

  她放下帘子回来坐好,看去韶慕,他还在看书,就这么看了一路,好像除此之外对别的事再不感兴趣。

  “大人,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她问。

  如今他换了一套衣袍,虽然也是简单朴质,但是在他身上就是让人觉得好看。果然,世家的气质底蕴,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虽然他挺穷的。

  “不必了。”韶慕道声,视线离开书页,往昭昭看了眼,“以后,对外就说是我表妹。”

  昭昭圆溜溜着眼睛,尽管疑惑,还是嗯了声:“大人,总觉得我占便宜了。”

  她笑,并不过多去追问。

  韶慕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只当为她解释般的说道:“这样做,会少不少麻烦。”

  “明白。”昭昭点头。

  韶慕跟着嗯了声,当是定下这件事。

  她如今无处可去,他这边还得找机会试探宫里。让她留下来,总得给她个身份,还是表妹罢。

  马车停下,东市到了。

  “大人,我下去了。”昭昭站起来,扫开裙上的褶皱,弯着腰准备出去。

  她手一挑掀了帘子,外面的凉气扑面而来,吹着额前的发丝。

  同样,光亮也映在了她脸上,回头来莞尔一笑:“等我好起来,找到我夫君,我们会一起报答大人的。”

  昭昭记得,那卖她的牙婆说过,她之前定是嫁过人。

  轻而软的少女声音回荡在车厢内,韶慕抬眸看她,眉间若有如无蹙了下,不知是不是被冲进来的冷风呛到,轻咳了两声。

  从车上下来,昭昭便跟着钟伯一起进了东市。

  一个时辰下来,也定下了些东西。

  钟伯怕昭昭跟着无聊,就让她到外面看看,他这边和掌柜商议定做家具的问题。

  昭昭说好,想着正可以看看有什么正银钱的法子。

  现在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摩肩擦踵,推车的、赶马的,当然也有头插稻草卖身的。

  溜达了一圈,昭昭发现适合女子的活计几乎没有。想想也知道,世道如此,女子大都不会抛头露面。

  倒也有少数女子可做的活计,比如绣娘,这个昭昭做不了,她不会使针;比如浆洗娘子,这个她也不行,手里没力气,根本搓不动衣裳;再有一个还不错,便是女先生,可教那些富家女儿识字、学规矩,这个更不用想,根本不会有人招她……

  她走累了,站在一处人少的巷子口,想缓一缓再回去钟伯那边。

  刚想走,忽然听见巷子里传来一声低弱的女子呼声。

  昭昭往里看了看,窄巷幽长,光线略暗,一个姑娘急匆匆往巷口这边走。

  “你,你别跟着我,我喊人了。”那姑娘声音中带着焦急与不安。

  “哟,不是你说我偷了你银子?明明你冤枉我在先。”后面紧跟着个男人,一把抓上女子。

  女子柔弱,被一扯就拽了回去,身形撞在墙壁上,痛呼一声:“休要无理。”

  她越是不敢反抗出声,那男人越得寸进尺,一只手伸着就往她脸上摸去。

  “住手!”昭昭当即大喊一声。

  她的声音清脆,在长巷中带着回音,格外响亮。

  男人一惊,手赶紧收回去,有些心虚的往巷口看。待看见过来的是个女子,立时放松了心弦。

  “瞧我今天这运气,尽碰上小美人。”他嘿嘿一笑,眼神放肆的打量,“我劝你别多管闲事,给老子滚开!”

  他一个无赖泼皮,混迹市井间,自然看得出谁更好欺负,显然是他已经抓在手里的。

  昭昭并没有离开,她明白自己一走,那个姑娘必定遭殃。她先前被人拐过,知道那种无助。

  “我可没管闲事,我来找自家妹妹,”她不退反近,眼睛故意看去女子,“小妹,过来。”

  女子本已吓得要命,闻言颤抖着嗯了声,身后贴着墙壁就想移出来。

  见此,男人也没敢再伸手抓人,毕竟要有一个跑出去喊了人来,他还不被打个半死?于是骂了声,转身想走。

  “站住!”昭昭喝了声,不过可能太用力,喉咙微微发疼,“把银子还回来。”

  她刚才可听的明白,是这泼皮偷了人家女子的银两。大概是女子找他想要,不想反被纠缠上,当真可恶。

  女子踉跄跑到昭昭身后,眼中尤带惊惧,轻轻拽下昭昭的袖子,小声道:“算了。”

  “那不行。”昭昭道,她现在可明白银子的重要,凭什么让那无赖得便宜?

  这下男人不干了,无耻一笑:“要不你上来搜,看看有没有银子?”

  “好啊。”昭昭嘴角一勾,轻哼一声,说着就走上前去。

  男人没想到一个小娘子敢主动上前来,不由心中开始思忖,因为她的穿着来看,肯定不是一般人家。方才他不过就是看一开始的女子老实,想着占把子便宜,既然这是两姐妹,附近说不定跟着家仆。

  “别胡说,我可没拿她银子。”他咬紧嘴不承认。

  离着三四步,昭昭停下盯着他:“银子在你的左腰间,交出来罢。你不给,我可真喊了。”

  正好,有两三个人走进巷子,恰就是男人的后路方向。

  他摸摸左腰,一脸不敢置信,因为他偷来的荷包正好塞在那里。再看对面的小娘子,明明十六七岁,但是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贵气,她正张望着他身后,眼看就会喊出声来。

  “算老子晦气。”男人一把扯出荷包,往地上狠狠一扔,然后转身跑开。

  吧嗒,粉色的荷包正掉在昭昭脚边,她弯下腰,捡起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回身时,那受惊的女子还站在墙下,好似还未回神。瞧着一身打扮,应当是个富家姑娘。

  “你没事儿罢?”昭昭走过去,关切问道。

  谁知不问还好,这一问,对方反而哭了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抹着脸儿。

  昭昭哭笑不得,忙把荷包给人塞回手里:“快拿着,以后别走这种偏僻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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