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第48章

作者:漫步长安 标签: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徐家再?不是好去处,也比在这里等死强。”姜觅啜泣起?来。“嫡亲的祖母都想要我的命,这个侯府我还能?留吗?”

  姜惟想说侯府是你的家,但是话到了嘴边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至亲之间?全是算计,还是残害性命的那?种,这还能?被称之为家吗?

  “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些东西太多…身外之物只会害了你…”

  “我可以散财,散财的方法有很多种,捐给寺庙或是给流民施粥,一来能?为我博得美名,二来还可以为我积德。”

  这样总行了吧。

  如果再?不行的话,她都怀疑这个渣男也贪图那?些财物了。

  姜惟看着?徐效,显然不太信任。

  毕竟徐效这些年?的名声确实是不佳,安国公府又是那?样的处境,一个无人相护的姑娘带着?大笔的钱财回去,怎么看怎么不妥。

  “觅儿,以后父亲亲自?照顾你,可好?”

  这是不放自?己走的意思??

  姜觅推开徐效,道:“不好!”

  “觅儿,你不要任性。为父知道你受了委屈,为父也知道是谁想害你。你给为父一个机会,让为父亲自?护着?你…”

  “你怎么护着?我?后宅是女?子?相争之地,你能?像带着?姜洵一样吃住都把我带在身边吗?你又不能?时时跟着?我,我渴了饿了要吃东西,我困了乏了要休息,处处都有可乘之机,那?些想害我的人随时都能?找到机会。”

  姜惟拼命摇头,“你相信为父,为父……”

  姜觅哭着?,又笑起?来。

  她忽然取下头上的金簪,猛地刺入自?己的胸口。

  “觅儿!”

  姜惟和徐效齐齐惊呼。

  她制止住了他们想扶自?己的动?作,昂着?头倔强地强撑着?。

  “生恩大于天,我不知道该怎么还!有人说割肉还母削骨还父,才能?还清这生养了一身骨血的恩情?…父亲,如此我能?走了吗?”

  鲜血很快渗透了浅粉的衣,红得触目惊心,红得让人悲痛欲死。

  徐效一时分不清这是真还是假,满眼都是担忧。

  姜惟已是痛苦难当,全身僵硬嘴唇颤抖。

  “觅儿,有话好好说,你不要伤害自?己…”

  “看来是不够。”姜觅低低地轻喃着?,一把将金簪拨出,再?次用力刺入自?己的身体,鲜血再?一次喷涌而出。“父亲,这样可够了?”

  “够了!”姜惟惊慌地喊着?,“够了…够了…”

  姜觅虚弱一笑,“那?就好,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她的脸色因为虚弱而显得没有血色,身上却是满身的血。血浸湿了她的衣衫,衬得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像是被人揉碎了的花,白的白红的红,零乱破碎让人心疼。

  姜惟觉得自?己的心已被油锅煎得焦糊,痛苦都变成了麻木。

  他迷茫地看着?姜觅,一时清楚一时恍惚。

  良久,他艰难地松了口。

  “你……走吧。”

第40章

  侯府外此时已聚集了不少人, 早在徐效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赶来时这些人就在了。他们伸着脖子张望着,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从当年的安国公府说到徐氏的十里红妆, 从姜润的?失踪说到姜觅这一次的?出事, 诸多猜测诸多隐晦,时不时还能听到感慨与叹气声。

  “听说这姜家大?姑娘突然就不见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哪,说不见就不见了…你们说邪门不邪门?”

  “哪里?那些个邪门的?事,指定是人干的?。那徐爷刚上门想给徐家留一个血脉, 当天夜里?姜家大?姑娘就不见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可是听说了,徐夫人的?那些嫁妆可全捏在姜老夫人手里?,姜老夫人这是不想把东西还给?徐家, 拿自己嫡亲的?孙女耍把戏呢。”

  “不能吧,姜老夫人可是姜大?姑娘嫡亲的?祖母, 兴许单单只是舍不得把亲孙女送人吧。”

  “谁不知道姜老夫人不喜姜大?姑娘, 宁愿把一个庶孙女养在跟前,也不养生母早亡的?姜大?姑娘。”

  “依你?这意思人是被姜老夫人给?藏起来了?”

  先前说的?那个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表情,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句,“人为?财死啊。”

  那么一大?笔嫁妆, 谁能不动心。在所有人看来徐效之所以非要认回姜觅,为?的?其实也是钱财之物。

  日头?已至中?天, 这些人不见徐效出来竟然没有人散去, 反而吸引了不少凑热闹的?人, 人也是越聚越多。

  又等了不知多久,侯府的?门终于开了。等看到出来的?人之后,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惊呼声不断,还夹杂着尖叫声。

  “天哪,姜家大?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的?血?”

  “不是说被藏起来了,为?何看着像是险点没命了?难道真有人想图财害命不成?”

  子规扶着姜觅,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姜觅此时的?凄惨,满衣襟鲜红的?血色,零乱的?发与苍白的?脸,一看就知道受了什么样的?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如同无数的?水珠滴进了油锅里?,溅起更无数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声响越来越大?,渐渐呈现?出热闹鼎沸之事。

  主仆二人艰难地一步步挪出侯府,所到之处人人避让。

  有人大?着胆大?问?道:“姜大?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子规一脸的?泪,悲愤回答:“我家姑娘差点被人害死了!若不是舅老爷执意亲自搜查,我家姑娘她…一家子的?骨肉至亲,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会下死手。你?们也别问?了,家丑不可外扬…”

  这看似没明确回答,却此地无银三百两。

  骨肉至亲下的?手,又是家丑不可外扬,那么害人的?人就那么几个。一个是姜老夫人,一个是余夫人,还有一个是姜侯爷。

  至亲都下手这么狠,分明是没想给?姜大?姑娘活路啊!

  姜觅不用装,她现?在的?样子足够虚弱也足够惨。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同情可怜的?目光,不少人指着她窃窃私语。

  刚才问?话的?那个人得到了子规的?回答,胆子大?了许多,又问?:“姜大?姑娘,你?这个样子是要去哪里??”

  伤得这么重怎么着也应该先看看伤,然后再养一养,为?何反而出了侯府,难道是要自己去医馆不成?

  这武昌侯府的?人呢。

  他们却是不知道府里?的?主子们已然自顾不暇,余氏被姜惟伤了心偷在屋子里?哭,身为?女儿的?姜晴雪肯定要留在身边安慰。刘氏又怒又气又急,此时装病都来不及,又哪里?会管姜觅的?死活。而姜惟本?人则被徐效缠住了,目的?就是为?了趁机要回徐氏的?那些嫁妆。

  如此一来姜觅和子规一路出府,根本?没有人阻拦。

  回答那人问?话的?还是子规,子规回望了一眼侯府的?大?门,神情无比哀伤。“我家姑娘走投无路,有家也不敢再回,只能是去徐家了。”

  原来不是去医馆,而是去徐家。伤成这样不留在侯府养伤,可见侯府是真的?容不下了。人群再次骚动起来,众人又三三两两地开始议论?。

  “姜大?姑娘真可怜,被至亲害得有家不能待,那徐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啊…”

  “谁说不是呢,徐爷嗜赌成性,金山银山也能赌光。”

  “再不好也比侯府强,再留在侯府指不定命都没了,去了徐家至少还能有一条活路。你?说这些个夫人贵人的?,下手怎么这么狠。”

  这些人猜测着讨论?着,感慨和叹息一声接一声。

  徐家的?马车就停在边上,子规扶着姜觅朝那马车走去。她们走得极慢,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姜觅太过虚弱的?缘故,却不知是姜觅有意为?之。

  她就是要让这些人多多看清自己的?惨状!

  果然所有人看她的?目光更加同情,甚至还有人说她以前的?名声那么坏,很有可能就是被人逼成那样的?。还有人说她也是个可怜人,如果不坏一些一早就被人害死了。她的?风评从这个的?嘴边递到下一个的?嘴边,转了一圈之后居然奇迹般地变好了许多。

  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一声:“我知道了!那些人能要姜大?姑娘的?命,说不定早就存了害人之心。你?们想想姜世?子是怎么失踪的?,徐夫人又是怎么死的?,会不会都是同一个人干的??”

  一语惊起千层浪,又似更多的?水珠子滴进了油锅中?,再次溅起更多更激烈的?水花。水花四处飞溅,所到之处一片哗然。

  姜觅垂下眼眸,装出越发伤心悲愤的?模样。她越是像是听到了残忍的?真相一般痛苦,却不出声反驳。众人就越发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不少人都在想难怪这位姜大?姑娘带着重伤也要离开,原来是看清楚了身边至亲的?真面目。

  众人看她的?眼神越发同情,甚至是悲悯。

  有人甚至为?之流泪,“姜大?姑娘…真是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样的?人家日子过得苦,也没有说对自家骨肉赶尽杀绝的?啊…”

  她享受着频频投过来的?同情目光,看上去更加的?虚弱无力。

  人群之外,站着几个穿禁军制服的?男子。他们观望的?位置离徐家的?马车不远,等到她走近之后看得更清。

  为?首的?是柳仕原,跟着的?人当中?还有之前在法清寺偷看她的?小年?轻。那小年?轻不长记性,这一次还是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你?们看什么看?别以为?我现?在好欺负……信不信我挖了你?们的?眼睛?”

  那小年?轻瞬间胀红了脸,低喃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使小性子。”

  “你?管我使不使性子?”姜觅无力地瞪过去,不仅没有丝毫凌厉震慑之色,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楚楚动人,看得那小年?轻越发脸红。

  她的?无力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毕竟原本?身体就不是很好,又饿了这么久。美人似怒似嗔,堪比霜雪迫压之下的?娇花,别有一番骄傲又柔弱的?美,如同那破碎的?琉璃镜,一怒一嗔间全?是无尽的?芳华。

  柳仕原皱着眉,道:“你?身体损伤得厉害,为?何还要执意出门?”

  武昌侯是怎么想的??为?何也不拦上一拦?还有那姜老夫人和余夫人,怎么也不管一管?难道不知道姜大?姑娘这般样子见人,侯府的?名声必将受损吗?

  “不出来…难道在里?面等死吗?”姜觅凄楚苦笑。

  “便?是要离开,姜大?姑娘也不应该就这么走了。”

  姜觅心下冷笑,她怎么做如何做,还轮对不到一个外人来教吧。这姓柳的?和余家同穿一条裤子,还真是脸大?。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你?们看我时是不是能在我脸上看到两个字…一边写?着蠢,一边写?着坏……”

  她说着,左右侧了侧自己的?脸。

  原本?的?意思她是想让柳仕原看清她的?脸色和额头?上的?青紫,她都这么惨了难道你?还要管别人的?死活吗?

  她却是不知道自己如此娇纵又倔强的?模样更是美到令人惊心,只一眼便?能让了入了眼迷了心。

  那小年?轻一时看傻了眼,眼珠子都不会转。柳仕原也有一瞬间的?怔神,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下意识别开视线。

  “你?额头?上的?伤若是留了疤不好,庆和堂的?伤膏对伤口愈合和袪疤最是有效。”

  姜觅有些意外,多看了他一眼。这位柳大?人好生奇怪,他们之间很熟吗?他怎么如此好心关心自己留不留疤?

  事实上柳仕原在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迭,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能是那块青紫太过显眼,他一时没来得及多想。

  他后悔思忖之时,姜觅已被子规扶上马车。

  “这位姜大?姑娘脾气是坏了些,但瞧着挺可怜的?……”小年?轻嘟哝着,满眼都是怜香惜玉之色。“多好看姑娘啊,万一留了疤还真不好看,大?人是不是也觉得她可怜?”

  柳仕原闻言,立马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失神失语找到了借口,他方?才定然是一时心软才会如此。

  姜大?姑娘再是容貌倾城,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大?麻烦。他比谁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绝不会主动去招惹这样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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