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阑记 第96章

作者:贞观女史 标签: 江湖恩怨 因缘邂逅 古代言情

  窦宪笑骂道:“怪狗才!我要你?我要的起你么?我吃一碗饭,你倒吃三碗,还说没吃饱!我养不?起你,快哪儿来哪儿去吧。”

  那人咧了?咧嘴,嬉皮笑脸说道:“小人明儿一早就走,官人慈悲,看小的连日效劳,再赏两个脚钱吧!”

  窦宪喝道:“滚!脚钱我前儿就给你了?,想咋?玩儿滚刀肉不?是??门外有?砖头,你把?自己砸开?瓢儿了?,看小爷给你几个脚钱!”

  正这时,常兴从外头走了?来。窦宪向孟起道:“大哥,借你家?常兴一用。”孟起会意,冲常兴使了?个眼?色,常兴大踏步上?前,伸手就把?那人脖领子薅住了?,径直向外拖拽出去,那人:“别?别?别?,小的这就走了?,不?劳大爷费心……”脚不?沾地?出了?门,被常兴将手一扔,当街摔了?个跟斗,爬起来一溜烟跑的没影儿了?。

  次日窦宪相随上?了?船,同孟起、常兴、云贞、桂枝,一行?五人乘舟北行?。有?了?他,路上?便多了?许多热闹,说笑声不?断。

  忽一时窦宪想起来,问孟起道:“去年秋天咱们在东岭山,陆二哥与您府上?三哥误会了?,大伙打了?一架,常兴一现身就把?那边曾都?头打倒了?,我都?没看清怎么倒的!后来我们几个议论?,都?不?知道常兴竟这么厉害,还有?三哥身边那个常达,也是?身手了?得,他们都?是?怎么练得?”

  孟起听这话,看了?看一旁常兴,笑说道:“他和常达,从小就在闽地?跟着高人习武,长大后才过来的。”

  窦宪听他说的简略,不?好细问,便道:“怪不?得呢!”向常兴摆手道:“常兴你来,咱俩比划比划,你教我两招行?不??”

  那常兴低头垂手,只不?言语。李孟起笑道:“他怎么能跟你比,给他多大胆子敢与你动手!”云贞闻言笑嗔道:“连生!就你淘气?,这船上?多不?方便,你还要难为人。”

  窦宪听这么说,又看那常兴十分卑逊,想必没有?孟起的话是?断然不?肯出手的,只得罢了?。

  行?了?数日,到了?往濠州方向的岔口,窦宪换小船往西而来。孟起云贞四人继续乘舟北上?,往应天去了?,不?提。

  却说窦宪到了?牛头镇临淮码头,上?了?岸。往镇上?客栈找寻师父和妹妹,都?没在,问店主人,说是?韩世峻半月前离开?了?,两间房都?没退,灵儿住着一间,另一间陆青住着,曾建也常来。

  窦宪放下行?李,出来吃了?饭。去前时练武的地?方找寻了?一遍,没见人。寻思道:“这是?去哪儿了??不?可能带着灵儿去牢城,或是?去码头上?玩了??方才下船我没瞧见?”

  这么想着,顺手在路旁杨树上?扯下一条嫩枝,拧了?个树哨儿,含在嘴边儿吹着,溜溜达达,走到码头上?来。转悠了?一圈,又往酒楼里瞅了?瞅,都?没有?。

  正自狐疑,忽看见那边楼上?一个老婆子出来,坐在门口小板凳上?择菜。

  窦宪听陆青说过,那楼里住着与曾建相好的□□。于是?踱步过来,笑问:“妈妈好。”

  婆子打量他两眼?,脸上?堆出笑来,放下手里的活计,说道:“多承官人问话,官人从哪里来的,敢问贵干?”

  窦宪笑嘻嘻道:“妈妈怎地?这清闲?你家?姐姐呢?怎不?见下来,赏我见个面儿,喝杯茶,有?句话说。”

  婆子笑说道:“官人来过么?你看婆子老眼?昏花,竟没认出您来。俺家?姐姐这几日身上?不?舒坦,总不?见客,官人既是?熟人,倒是?不?妨的!”便往楼梯上?喊了?声:“姐姐快下来,有?大官人来看你了?!”

  潘娇儿在楼上?听见这声,就知道来的是?外地?有?钱的客,走下两阶楼梯,斜着身往外睃了?一眼?,只见当地?站着一个白白净净、潇洒俊俏的小郎。想了?一想,回身上?去,往镜前照了?照,整一整鬓发,这才扭动腰肢款款地?下楼来了?。

  二人见了?礼,婆子上?茶。妇人含笑说:“向来不?曾见,请问小官人高姓,何处贵地?来的?”

  窦宪戏她道:“官人就是?官人,因?何却是?小官人?原来姐姐这里,官人也分大分小的。”

  娇儿一抿嘴笑了?,欠身作礼,说道:“是?奴家?说错话了?,因?看官人年秀,得罪了?,且请官人恕罪则个。”

  窦宪忙笑道:“我说笑哩,姐姐勿怪。曾建哥哥现在哪里,姐姐知道不??我是?来找他的。”

  潘娇儿略一怔,随即猜到窦宪就是?上?元夜乘船来的那几人中一个,心下有?些失落,又有?些讪讪的,就把?媚态收起了?,问道:“官人可是?兖州来的窦小官人,陆二爷的朋友?”

  窦宪笑道:“对对,就是?我!这几天我出门去了?,刚回来,找不?着他们,也不?知都?去哪里了?。”

  潘娇儿道:“怪不?得……我也不?知他们在哪儿,曾建也好些天没来了?,这个没人心的,早都?把?我忘了?!”原来曾建陪着韩世峻和陆青,好长时间不?来。潘娇儿倒想他,托人带信去找,才来了?两回。

  窦宪有?些失望,要走又不?好立时走的,看妇人甚有?风情,坐下喝了?杯茶,笑说道:“姐姐弹个曲儿我听,可好不??”

  那潘娇儿见窦宪生的聪俊伶俐,一表人物,心里甚是?爱他,只是?碍着曾建,不?好使出魅惑的手段,又见他年纪虽小,眉目之间却有?一股端方清正之气?,不?容狎昵,不?觉把?平素妖冶放荡之态收敛了?,含笑说:“官人要听曲儿,奴敢不?从命?只不?知官人要听什么曲子?”

  窦宪笑道:“随姐姐,只要姐姐喜欢的就好。”

  潘娇儿略想了?想,抱起月琴弹唱了?一曲《意难忘前》,竟是?声韵清婉,字正腔真?。

  窦宪连声称赞。潘娇儿笑道:“奴看小官人甚是?知音,一定也会些乐器,奴可有?幸听闻么?”

  窦宪听曲儿听的开?心了?,便道:“我倒会些箫笛,姐姐若不?嫌,就服侍姐姐一曲。”

  潘娇儿忙取过一支箫管来,窦宪接过,呜呜咽咽吹了?一回,果然清幽委婉,余音绕梁。

  妇人由衷赞道:“不?想官人竟吹得好箫。”心花儿也开?了?,吩咐妈妈置办酒菜,要与窦宪吃一杯。窦宪笑说道:“多感姐姐盛情。我还找两位哥哥有?事哩,改日再来相扰罢。”起身告辞。临去放下三钱银子:“给姐姐买脂粉的,莫嫌礼少。”

  潘娇儿送到门口,窦宪又说:“等我见着曾大哥,教他早些儿来会姐姐。”把?个妇人喜得眉花眼?笑,走老远了?,还在门口望他。

  却说窦宪要回客栈去,转过楼角,远远看见曾建走在路上?,身边跟着一个矮胖子,后头还跟着两个军官模样的,四人一路,拐进一个门里不?见了?。

  窦宪忙赶过来,进了?门,却是?一家?赌馆。外间厅角落坐着一个看场的黑汉,脸上?刺着金印,裸着上?半身,横肉滚滚。伙计过来迎接,问:“官人是?自个儿来的,还是?有?约的?”窦宪道:“有?约。是?牢城营曾小官人约我来的,他来了?么?”

  伙计进里间找,少顷曾建出来,喜道:“窦兄可回来了?,去了?这多时,二哥都?着急了?!”

  窦宪道:“都?头真?在这里,我刚在外头看见,还以为看差了?!二哥和我家?小妹呢?”

  曾建道:“他们俩去玄明观玩去了?!我何尝想来这里,是?叫谢管事硬拽来的!”

  原来不?久前,都?监杨能把?谢三找去,将后宅一个丫鬟叫做嫣红的,赏了?他做老婆。说:“你最?是?我心腹,好好与我看管生意,以后有?你享不?完的好处。”

  又道:“皇甫威是?我的人,武艺也好,将来我要重用他,过年时他和曾建厮闹,恐怕彼此记恨了?。你想个法儿给他俩说合说合。那曾建与陆青甚是?要好。陆青过两年要去京里,他背后是?太傅楚王府,这是?直通京城的道路,到时候他去了?京,我把?曾建调来身边,有?事儿好使他往京里通消息。”

  谢三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嫣红丫头来,半是?笼络,半是?监视他。面上?仍是?喜不?自胜,千恩万谢。说道:“据小人所知,曾建与陆青好,却还不?如李瑞霖与他交情更牢。听说陆青在应天时俩人就认识了?,李教头的本事比皇甫威还强,又是?军中的,老爷不?如在他身上?使些好处,收为己用,岂不?更好!”

  杨能沉吟良久:“李瑞霖是?那年巡按孙沔荐来的,摸不?清他心思如何,他与陆青怎么认识的,你知道详细么?”

  谢三道:“听说教头去应天办差,顺路访朋友,认识了?,与京城倒没甚关系。”

  杨能便道:“那再看吧。你先把?曾建和皇甫威俩人说和好。皇甫那天我也说他了?,他知道好歹的。”

  谢三就去找皇甫威,驰骋三寸不?烂之舌,说道:“升了?李瑞霖职,是?不?好驳孙沔的面子。都?监怎地?不?让他动兵权?还是?防着他呢!刚才亲口与我说的,你我才是?他心腹人。”

  又道:“老爷的脾气?我知道。张口就骂,正说明没拿你当外人。如今你下个气?,窝盘住曾建,以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那皇甫威前日被杨能骂得狗血喷头,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又听说这番话,便懵了?,不?知是?喜是?恼,只得满口应承。

第140章 (下)

  【耽迷执老道误丹砂】

  谢三又去找曾建和陆青, 如此?这般说?了,邀请两人同去:“是都监老爷的?意思,希望你俩和皇甫将军握手言和,以后好同心协力办差……”

  彼时韩世峻刚走?, 陆青忙着陪窦灵儿, 连牢城营点卯也不去了, 哪里顾上理会他?当面不好推拒, 含糊答应了:“行行”,到了日子却对曾建说:“既是给你俩说?合摆的?宴, 你去就行了, 我去做什么?我和灵儿已经约好了,明儿要去石洞山玄明观逛逛去。”

  曾建笑道:“怎么, 明儿你俩去逛不用我陪着么?”陆青嘿嘿笑了:“你不是忙么!”曾建道:“这会儿你又嫌我碍眼了,前日我不来,非让我来。你两个你好我好眉来眼去的?,我待旁边算什么?”

  原来韩世峻走?后,陆青还是继续到郊外习武。因他和灵儿两情相悦, 曾建在旁边觉着不得劲儿, 就找借口不来了。谁知一天没来, 陆青就急了,去牢城营找他,非喊他出来一块儿玩不可。你道为何?

  原来这陆青自幼憨直,他心里喜欢灵儿, 便只知道对她好, 为她做什么都情愿, 甜言蜜语却一句也?不会说?。有曾建在旁,大伙说?说?笑笑, 他还挺自在,只剩下他和灵儿,反倒局促起来。那窦灵儿虽是活泼,毕竟女?孩子?害羞,亲密的?话?更是说?不出口……如此?这般,俩人单独在一起,反不如曾建在时有说?有笑的?了。故此?陆青总要拉上曾建。

  此?时听曾建抱怨,陆青不好意思,挠挠头没话?说?。曾建看天色已晚,便道:“那行,我跟谢胖子?说?。明儿你俩去玩吧,我等早上应了卯再?过?来,单刀赴会,闯一闯谢胖子?的?鸿门宴!”

  陆青道:“那你去,我送送你。”曾建笑道:“快得了,我个大男人还要你送?一会儿窦姑娘该来找你了,你俩好出去晒月亮。”陆青笑说?:“哪有那事!”不由分说?,拽着曾建的?胳膊出门来。

  走?出客栈大门,曾建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吧?”陆青讪讪地道:“没啥事,我跟你出来走?走?。”走?了几步,又道:“窦连生咋还不回来,都去了两个多月了。”

  曾建说?:“不定去哪里玩了,就快回来了。”笑道:“不回来还不好么?他一回来,灵儿姑娘也?要回家了吧?”陆青“哦”了一声,没言语。

  曾建就站住了,想了一想,笑说?道:“你俩将来怎么打算的??商量了没?”陆青摇了摇头,道:“她没说?。”

  曾建噗地笑了,伸手推了陆青一把,道:“什么她没说?!这事儿得你先说?,怎么可能?人家姑娘先说?!”

  陆青挠了挠头:“那怎么说??你教教我呗!”

  曾建又笑起来:“我就说?你准有事,原来跟这儿等着呢!”看见陆青脸也?红了,不再?笑了,说?道:“这有何难?你就直接说?呗!就说?你喜欢她,想跟她双宿双飞,白头偕老!”

  陆青咧了一下嘴角,笑了,却没说?话?。曾建又道:“正好明儿去玄明观,你和她一起拜拜三清祖师,当着祖师的?神位,许个愿,一双两好,共度白头,多美的?事儿!”顿了顿,凑近了问:“你亲过?她没?”

  陆青连连摇头。曾建笑道:“依我说?,明天你在山上瞅个机会,亲亲她!只要亲过?了,别的?话?就都不用说?了,商量将来怎么到一处就行了!”

  陆青想了想,红着脸问:“那样行么?要是她生气了怎么办?”曾建将手指点着他,笑道:“你呀你,可真是!放心吧,她绝不会生气,就生气也?不是真的?……”说?毕笑着去了。

  曾建到得次日,独自走?来镇上赴约。谢三看见只来他一个,心下不快,问道:“陆二哥忙啥呢,怎么小官人也?请不动?大驾!”

  曾建笑应道:“他有事没来,这长时间的?交情,你还不知他么?最是好玩好乐的?,能?来怎么不来?最近他师妹在呢,今儿他陪着去玄明观了,所以没来。”

  谢三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天在路上,恍惚看见他身边有个小娘子?,仙女?儿似的?,原来是他师妹,陆二哥还真有福。”说?毕都笑了,两个上楼,皇甫威和辛柏生已经到了。

  当下开席,众人吃喝了一顿。席间皇甫威半真半假给曾建赔话?,谢三和辛柏生两个和稀泥,那曾建是在军中混过?的?,什么人没见过??于是就坡下驴,虚情假意,插科打诨,算是把话?说?开了。一众传杯换盏,拍肩搭背,皆大欢喜。

  吃毕了酒,皇甫威要去赌坊耍钱。曾建不肯去:“我比不得你们,哪里有钱!”辛柏生戏他道:“都头怎地没钱?都头大把的?金银,都给潘姐儿存着去了,只难取出来!”众人呵呵大笑……末了谢三说?:“我出十?两银子?,给小官人做本?钱,输了算我的?,赢了是小官人的?!”曾建推却不过?,只好来了。

  却说?曾建见窦宪来了,便道:“窦兄既来了,进?来坐坐,二哥估摸到晚才回哩。待会儿咱俩一起回客栈等他们。”一起进?了里间。曾建介绍众人认识了。谢三招呼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窦朋友来了,不玩两把怎行?人多了才热闹!”

  辛柏生道:“我看着你们玩吧,我玩这个真玩不来!”皇甫威一听,摆脸子?道:“去,哪有还没开局就退场的??别给我胡耍笑!”

  辛柏生道:“你们不知,我这钱袋里空空,一开赌就心虚。这个心就像有根线儿拽着,一会儿提上去,一会儿掉下来,真真是受用不得!”

  说?的?众人都笑了,谢三笑道:“谁不是这样?耍赌不就是玩的?心跳么?今儿窦官人是新朋友,你不玩,看人家笑话?,皇甫将军也?扫兴,”

  曾建笑说?道:“这样吧,咱们就轮一圈坐庄行了,不管输赢我都得走?,窦兄找我寻陆二哥有事儿哩!”谢三挥挥手:“行行行,反正都得上,弟兄们一块乐呵乐呵,缺一个也?不美气!”

  于是都上场玩了一会儿。当下窦宪大发?利市,赢了五六两银子?,曾建倒输了二两。曾建因先说?好了,况且又输,张罗要走?。窦宪道:“这银子?我不要了,把曾大哥的?账也?消了吧。”

  谢三道:“这怎么说?的?,赌场无父子?,别的?账不清,赌账也?得清。我先答应小官人输了算我的?……”七嘴八舌乱了一会儿,窦宪和曾建一同走?了。

  回到客栈,一面等着陆青,一面两人说?话?,曾建告诉窦宪两件事,第一件是韩世峻走?时留话?,让窦宪同灵儿先回应天,他去各处走?走?,然后自己回凤栖山去;第二件是前不久陈升从金陵来过?,给陆青带的?银子?、衣裳。说?着说?着,看天色已暗,叫了夜宵来吃。

  按下二人不表,且回头说?这天早上,陆青同灵儿一块儿来到石洞山玄明观。道官吴宗元听说?是陆青来,亲自下山门迎接,陪着在观里游览了一圈,邀在厅上吃茶。

  笑说?道:“前时镇上于大官儿来了,好不赞颂二哥仗义!才知道陆二哥是京城王府关照的?人,都监相公也?要给面子?的?。”

  陆青疑惑道:“谁与他说?的??他知道的?倒多!”吴道官道:“这镇子?才多大地方,一点事没几天就传的?都知道了。他还说?不对旁人说?,只对我说?!”

  陆青引见灵儿:“这是我兖州来的?窦师妹,上次来的?周道长,就是她嫡亲的?舅舅。”

  吴宗元讶异,忙命童儿端来酥饼点心、素斋茶食,笑道:“说?来说?去,竟都是一家人!山里微薄管待不周,请陆二哥和师妹多多原谅。”

  灵儿笑道:“道长太客气了。”陆青问:“听说?这石洞山上好几处仙洞,待会儿我们想去看看,也?不知山上太平不,有没什么狼虫猛兽。”

  吴宗元道:“别的?没有,倒是有蛇,得小心些。也?不是什么仙洞,就是石洞,去探一探也?有趣,最有意思的?一处山洞是穿山而过?的?,里面黑,得点火把才能?进?去。”

  陆青憾然道:“这却没想到,来时没准备火把,今儿去不得了!”

  道官笑了:“这不妨,火把观里常备着的?,让他们寻去,有现成的?给二哥带上。”吩咐道童去找,不一时,取来两支桐油火把,并火折子?一同包了,送给陆青。陆青称谢不迭。

  吴宗元爽朗笑道:“这算什么,还用谢?”又道:“说?起周师伯,我正要问他老人家现在哪里,师妹可知道么?”

  灵儿道:“舅舅应该是在茅山,可也?说?不准,他总是行踪不定的?。前一阵我哥哥去茅山看他了,还没回来。怎么,道长找舅舅有事么?”

  吴宗元:“现下观里出了点事,要是周师伯在就好了。”叹了口气道:“既然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们,是我师父服丹药练功,出了岔子?,要不是发?现及时,险些把性命也?伤了……”

  原来玄明观的?观主吴化?淳,痴迷外丹之术,在道观后头开辟了一处地方,专心熬炼丹药。观中事务一概不理。大约一个月前,仙丹告成,吴道长择吉时服用,闭起关来练功,说?是要练七七四十?九天。头两个七天还算顺利,到了三七,忽觉身上发?麻,四肢僵硬,先还强自支撑,以为只是出偏了,运功纠偏,谁知越纠越厉害,渐渐身子?僵硬,气息奄奄,竟显出下世的?光景来……

  吴宗元道:“幸而护关的?是我一个师弟,见机的?早,仓皇破了关。等我去看,哪里是出偏?分明是中了毒!叫人熬甘草汤吃了,如今人算是救回来了,身子?却还不能?动?,只能?依枕静坐,着人服侍着,也?有十?来天了……若依我,还不如运功通络,把药力都散出来,慢慢休养,过?一阵子?也?就好了。跟他老人家说?,怎么都不肯,还把我骂了一场,说?,‘那不是前功尽弃了?枉费我多年跋山涉水、殚精竭虑!’非要接着练不行,法度却又乱了,不知如何,竟成了盲修瞎练了……我也?不敢深说?什么。要是周师伯在,就能?一起研讨拿个章程,凡事劝一劝,想必师父也?能?听进?去……”

  正这时,忽见一个道童在门口探头探脑。吴道官斥问道:“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客人在呢,成什么体统!”

  童儿进?来,怯生生说?:“师父,老观主请您过?去呢。”吴道官听说?,就把眉头皱起来了:“你师叔没在么?”童儿道:“师叔在哩,老观主只要您去,说?有话?问您。”

  吴道官无奈叹了口气,向陆青和灵儿摊了摊手:“你们看,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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