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哄我 第49章

作者:如满月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萧祁白?才学名满京城,又是他东宫一派,本是他笼络他人的一枚上好的棋子。

  只是若萧祁白?不愿意,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谢珏忽然看了他一眼,“萧卿,你?才学具佳,经?纶满腹,便是做个纯臣,孤也会?重?用?你?。”

  “孤亦,从不强迫于人,”他停下,目光审视,“本以?为萧卿心中唯有朝堂与萧家百年荣耀,却不知竟也心有所属。”

  萧祁白?却摇头,“臣惶恐,实在是人命关天,臣顾不上许多?。”

  谢珏定定望了他两眼,没什么语气道,“是么。”

  无论?是不是,事已至此,再多?加追究也无用?,谢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太傅于孤,是恩师,亦是半父。孤对萧卿寄予厚望,未来朝堂有卿,孤可高枕无忧。”

  “孤对卿倚之?,信之?,重?之?。卿若有心,孤亦愿成?人之?美。”

  “此事,萧卿自己做主罢。”

  既已无法联姻,皇室脸面不可丢,便给他这个权利。

  权衡利弊,收买人心。

  帝王权术,不外如此。

  “自惭菲薄才,误蒙殿下恩,”

  萧祁白?缓缓稽首,“殿下恩德,万死?难辞,必以?全力报之?。”

  犹豫了一瞬,又道,“只是此事是乃臣一人之?过,无关他人,还请殿下宽恕其他。”

  拖累无辜之?人,非他所愿。

  谢珏偏过脸,

  “你?被?陷害,她却不是。”

  他所不愉的,是她敢明目张胆违背他的意志。

  为了一个公?主,公?然和他唱反调,他容不得她这样的大?逆不道。

  “东宫规矩严明,她如此疏忽犯下大?错,身为尚宫该当以?身作?则,若不罚如何服众。”

  她将来又如何统管后宫。

  就?是他,也不得不罚。

  萧祁白?也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终究低叹一声,不再求情。

  ……

  谢锦嘉落水受了好大?的惊吓,被?送进琉璃宫后就?发起了热,御医来看过开了药。

  谢锦嘉喝下后,惨白?的面色渐渐才好了一些。

  青彩这时走过来对她恭贺,“恭喜公?主,可如愿嫁入萧家了!”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她一个皇家公?主和臣子有了肌肤之?亲,为了皇室的脸面,萧祁白?也不得不娶她。

  谢锦嘉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总归有一瞬间是有些开心的。

  却又,怎么都笑不出来。

  心头只剩一抹苦涩的余韵。

  萧家百年清流,用?这样的方式嫁进萧家,萧祁白?萧大?人又会?如何看她?

  咳嗽了两声,转头问青彩,“云泠呢,回尚宫局了吗?”

  青彩顿了下,低下头没说话。

  谢锦嘉察觉到不太对劲,找了个小宫女过来,“你?来说,敢欺瞒公?主,本公?主一定罚你?!”

  小宫女吓得跪下,“云姑姑……被?太子殿下罚跪……”

  “是因?为我的事?”

  谢锦嘉慌忙掀开被?子就?要起来,愉妃端了药走进来,“你?去干什么?”

  谢锦嘉紧紧握住愉妃的手,“母妃,您去救救她吧,都是因?为我云泠才受罚的……”

  都怪她。

  肯定是她的那些话让云泠心软了。

  愉妃扯了扯嘴角,“好了,你?还关心她?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体吧,我儿受了好大?的苦了。”

  谢锦嘉着急道,“母妃!”

  “我有母妃护着,可她没有!”

  愉妃把药放在桌上,“你?让母妃去求,可想过,你?我在太子面前有没有这样的脸面?”

  “我……”

  是啊,从小他们便与太子不亲厚,甚至还误站过平王一派,她们在东宫,哪里有脸面和情分去求情。

  “她虽无母,却是太子宠臣,”愉妃把谢锦嘉带回床上坐好,“太子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真的么?”

  “当然,”愉妃说,“你?若不放心,母妃打发人出去看看?”

  谢锦嘉长?长?望着愉妃许久,忽然苦笑着摇摇头,“不必了,看一眼又有何用?。我知道都是我连累她了。”

  “明明是我的无知和愚蠢,却连累她受了罚。”

  沉默了会?儿,“母妃,你?让青彩走吧。”

  “她故意推我下水,也是您指使的对吗?这样的人,我身边怎么敢留。”

  “是又如何,难不成?母妃还会?害你??你?如今不是得偿所愿了么?”

  愉妃没隐瞒,见女儿如此伤心,忍不住道,“你?为一个女官伤心至此,又怎知她没有别的心思?”或是争宠,或是争权。她在这后宫待久了,这些女人的想法什么看不明白?。

  “所以?呢?”谢锦嘉抬起头,睁着眼郑重?道,“她害了我吗?”

  “没有她,母妃此番又能成?事吗?”

  愉妃竟一时无话反驳。

  只道,“我儿终究长?大?了。”

  谢锦嘉吸了吸鼻子,转头拉上被?子,没力气再说什么,“我累了,想睡觉。”

  ——

  云泠直直跪在大?殿中央,即便没有人看着,也不曾有一刻的松懈。

  膝盖处渐渐涌起刮骨的疼痛,过了许久,渐至麻木。

  殿内空荡荡,连一丝人气也无。

  黑压压了许久的天,终于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

  她就?这么笔直跪着。

  一动不动。

  ……

  等着谢珏定夺的事一件一件堆叠而来,天下民生的大?事,耽搁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谢珏放下御笔,叫来安忠,“人怎么样了?”

  安公?公?汗流浃背,小声说,“还……还跪着……”

  谢珏忽地冷冷抬眼。

  从他下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整整两个时辰,再跪下去,腿也要废了。

  顿时立即起身,走过安公?公?身边时,漆黑的凤眸在昏沉的夜色里,冷薄又危险,嗓音不带任何温度,“别人不知孤的情意,你?也不知?”

  “你?敢任由?她跪两个时辰?”

  太子此话,算是言明了。

  落在安忠耳中,吓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欲哭无泪,“奴才早就?着人去扶了,可是姑姑,姑姑她不起来啊!”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殿下前脚下的令,他着人偷偷把姑姑扶起也就?罢了,可是姑姑不起,他也不敢正大?光明找人把姑姑抬走,更不敢,报到他跟前!

  谢珏:“废物!”

  转头快步去了东宫。

  ……

  大?雨倾盆,雨水沿着屋檐滚落,似断了线的珍珠。

  树枝在风雨中飘摇,摇摇欲坠。

  大?风灌进空旷的大?殿,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号。

  更吹得殿内跪着的纤瘦身影似下一秒就?要被?折断。

  云泠努力支撑着,不曾趴下。

  她直直地跪着,望着上方的宝座。

  她没有将愉妃拦下,成?全公?主,亦是为了自己。

  可搅了萧祁白?的婚事,毁了太子的计划,她不是不愧的。愧对萧祁白?,愧对太子。她借了太子的势,又是东宫女官,本不该违背他的旨意。

  所以?她甘愿跪在这殿中,是受罚,也算是赎罪。

  殿内唯一一盏烛在风中渐隐渐灭。

  忽然间身后光芒大?亮,宫门打开又重?新关上,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手臂被?人狠狠握住,以?不可反抗的力道将她拉起,耳边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这双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云泠一抬眼,撞入他深黑带着薄怒的眼眸。

  头发湿了一半,俨然是从雨中穿梭而来。

  谢珏捉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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