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读心后改选禁欲太子 第17章

作者:枭药 标签: 情有独钟 女配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箫予衡见她停下,便也微微探身,伸手抽出帕子为她轻轻按着嫣红的眼角:“我都清楚,淼淼,我当你我为何要请你过府?就是为了让你看看这内宅,这也是你日后的住处,一草一木,山水景致,总要合你的心意。”

  他的声音这样温润,简直像是三月的春风,动作这样轻柔,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

  但在此之外,箫予衡情形又冷漠的心声仍旧清楚的响在苏淼淼耳畔:

  [这样的错处我不能再犯第二次,苏淼淼与她背后的公主府,若不能彻底为我掌控,便都是祸患。]

第19章 国师宅邸

  “淼淼,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最后一句要命的心声后,苏淼淼的脸色实在太差,以至于萧予衡都再顾不得旁的,只是连声询问担忧,吩咐着要为她寻太医,又起身靠近想要仔细查看她的情形。

  他的担忧的确是真,甚至细论起来,吃了北伐换将得到教训后,这该是近五年来,他最关心苏淼淼的时候。

  但苏淼淼却像是被针刺一般站起,浑身戒备,汗毛耸立,仿佛躲避什么危险的邪祟,躲过了萧予衡的靠近。

  这时候,苏淼淼便十分庆幸自己一早在面上敷的脂粉,掩去了大半的变色与戒备,只是苍白憔悴了些。

  也叫萧予衡只当她是小女儿情愫,不愿叫自己狼狈憔悴的模样露在心上人面前,这才执意要走。

  这么想着,萧予衡便也没有坚持留客,只是一副温声叫来侍女为她送了蜜水,又派了侍从跟着,叮嘱一定要亲自送她回公主府中。

  温热的瓷盅捧在手中,却带不来丝毫温度,苏淼淼指尖微微颤抖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告别了一副君子风度的萧予衡,一步步离开了皇子府。

  直到坐进了公主府的马车,待在狭窄温暖的车厢,被自幼照料她的吉祥吉利两位侍女姐姐围在中间,苏淼淼才终于在熟悉的环境中,察觉出了一丝心安。

  但短暂的回神之后,萧予衡最后的心声便又不禁浮现在眼前。

  「若不能彻底掌控,便为祸患。」

  什么是祸患?

  祸患,积于忽微,灾害也。

  是一旦察觉,就要趁早铲除的灾祸。

  衡哥、萧予衡,心中便是这样看待她与长公主府的吗?

  只是因为她没有立时答应婚事,只是因为母亲没有应下萧予衡的暗示,再三请出了杨老将军。

  她们在萧予衡心里,便成了这样的角色?

  她这次是为了陈昂出于无奈,可萧予衡若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性……但凡她与母亲稍不留神,再有不如意处,他又会如何对待眼前的祸患?!

  一念至此,苏淼淼竟忍不住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吉祥在旁连忙握住了苏淼淼手心:“可是进了风?吉利,你把车帘放下来,我朝里头靠靠,给姑娘挡着些。”

  苏淼淼还有些怔愣,目光直直的跟着吉利姐姐的动作看向车帘。

  车帘被放下前,马车正好过街旁宅邸前的石狮,大门上鎏金的匾额一闪而过——

  国师府。

  元太子如今的住处。

  苏淼淼愣了片刻,才想起了心下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这也寻常,这一整条朱雀街,原本就是世家勋贵的住处,母亲的长公主府也不过隔了一条街,国师府的宅邸,只是因为这些年来都是空置,才无人察觉。

  但如今,这宅内却是有主人的。

  “等等!”

  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元太子在如意楼下为她卜的那一卦,当车帘盖下时,苏淼淼却忽的出了声:“停车,去叫门,看看太子可在府中。”

  ————

  进国师府出乎意料的容易,因为这么大的宅邸,却压根没有一个像样的门房,只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门子守着,开门之后一没要名帖,二没问缘由,只是听了苏淼淼的来历名姓,便干脆伸手朝后指了指:“这个时辰,道长该是在后头做功课,姑娘自去瞧瞧。”

  甚至是叫她们自个进门,都没一个引领进门的仆从。

  但事已至此,苏淼淼也只能带了吉祥吉利,拎着裙角进了门槛。

  绕过影壁之后,苏淼淼便立时知道,元太子之前与母亲说的,要为先师旧宅洒扫除尘的话当真不是客气了。

  影壁之后,顺着甬道往前,便赫然是一座三清殿,香火袅袅,但四下都是静寂无人。

  六皇子府只是因为没有正式安住暖宅,少了几分人气,可宅内的仆从布置都是齐全的。

  但眼前的国师府就是干脆的空阔寥落,苏淼淼踏过已然泛出苔痕的青砖时,甚至疑心自己不是身处勋贵聚集的朱雀街,而是到了深山之人,无人问津的道观。

  三清殿后,便是主人的起居之所,门子说,元太子这时辰是在后头做功课,可也没说这后头到底在哪,她们总不好随意闲逛,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更莫提,身旁连个通传的下人都没有,若是元太子不便见客呢?

  这与寻常宅邸全然不同的情形,叫苏淼淼几人绕过前殿时,脚步都难免有些迟疑。

  “姑娘,这……”

  吉祥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了阶下传来一阵沙沙声。

  这样的声响苏淼淼不常见,身为下人的吉祥吉利却一下听了出来,这是清早主子们未起时,粗使的下人们用大扫帚扫地才有的动静。

  虽然这扫地的时候不太对,但能遇着下人传话,也顾不得那许多。

  苏淼淼也觉松一口气,当前绕过廊下,果然便是后宅庭院,院内左右种了两颗合抱粗的银杏,树下是一道身着道袍的修朗身形,正在树下执帚扫尘。

  “殿……表兄?”

  但看清楚这人的一瞬间,苏淼淼的脚步却愈发迟疑,连呼喊声都带着几分不肯置信的试探,

  她知道元太子为表心意进了道门,不论世俗,可也不至于当真一个奴婢都不用?偌大的国师府,竟要他亲自洒扫?

  但眼前人当真就是元太子赵怀芥。

  还是那一袭素净的苍色道袍,即便是手中持着长帚,但就这么淡淡的站在这儿,就是餐风饮露一样的鸾姿凤态,不染凡尘。

  苏淼淼回神,迈下台阶,行了一礼。

  几人虽是突然而至,但赵怀芥似乎也并不十分意外,眸光轻轻自苏淼淼面上扫过,微微颔首。

  见礼过后,倒是苏淼淼又迟疑起来,她进这国师府本就是鬼使神差,莫名起意,此刻当真见着了正主,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还是赵怀芥等待片刻后,主动问了一声:“表妹可是有事?”

  苏淼淼闻言顿了顿,下意识说出她一早想过的念头:“我,我想卜卦……”

  话没说完,就也是忽的一顿。

  这话实在有些无礼,眼前人再是地位尴尬,也是真正的先帝独子,龙子皇孙。

  人家不过是出尘脱俗,一身苍衣低头扫地罢了,她便当真将堂堂太子当成山里待客的道士不成?

  苏淼淼有些懊恼的低了头,一时又有些说不出话来。

  赵怀芥沉默的看了一眼面色憔悴的苏淼淼,却没有恼,只是后退几步先将落叶扫至避风处,将扫帚靠着树干放下:“这边请。”

  往南边走了几步,穿过一道半月门,便是大殿的偏门外,回廊下头有一片空地,摆了青石桌凳,正对着墙下又供奉了一尊天尊石塑,时久天长,被风雨打磨的格外的圆润,模糊的辨不出眉目。

  早春时节,近午的曦光温柔璀璨,透过层层叠叠的龙柏,细细碎碎的撒下来,流金一般,只叫人不自觉也平静了下来。

  赵怀芥理着袖角,声音平淡疏冷,仿佛山间的汩汩泉水:“要算什么?”

  苏淼淼在石凳坐下,咬了咬唇:“算陈昂与我姐姐……”

  许多玄门中人,都有一事不二卦的规矩,何况距离上次算陈昂的生死才隔了几日。

  但赵怀芥却似是并不意外,闻言便已平静伸手,自袖中寻起了铜钱。

  “不,不是……”

  但苏淼淼说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心神不宁,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不,不止是陈昂与我姐姐的婚事,是我自己,看六皇子日后会不会……不,还是先看父亲母亲,还有公主府的日后……”

  赵怀芥已经摸到铜钱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第20章 谁都不行

  苏淼淼其实没有发现赵怀芥将手抽出来的动作。

  不过她说到一半时,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颠三倒四。

  苏淼淼合了口,忽的没了力气一般,低下头,闷闷致歉:“对不住,我是在胡说……”

  赵怀芥看着她涣散无神的面色,沉吟片刻,转身又行出了月洞门。

  约莫一刻钟后,元太子手端了一方木盘重新行了出来。

  站得最近的吉祥看得清楚,连忙奔去接过了山水茶盘,小心放在石桌,又为赵怀芥与苏淼淼各自斟了一盏茶汤。

  茶汤袅袅,透着一股微苦的清香,只是泡茶用的是寻常陶壶,茶盏却是十分剔透的白玉盏。

  “是按先师的方子焙出的麦茶,补心益气,你可用些。”

  赵怀芥说着,像是发现了苏淼淼的目光,又缓缓道:“国师好酒,府中多藏酒器,这玉盏我也方洗过。”

  她只是觉得茶罐茶盏不搭,这话倒像是说她嫌弃用器不干净了。

  不过元太子看来这样漠然无情的样子,没料到却这样贴心,连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看得这样清楚。

  苏淼淼胡乱想着,低头啜了一口。

  的确是有些烧烤似的苦味,不重,入口之后,便又有淡淡的回甘,叫人心下一清。

  不知是这麦茶果真有效,还是树下等待的功夫叫人平静,苏淼淼这时也基本了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她赞了几口茶,便又一次诚恳致歉:“不告而来,打扰表兄功课了。”

  这原本是很寻常的客套,不过话说到一半,苏淼淼想起看见元太子在树下扫落叶的模样,一时又顿了顿。

  赵怀芥显然又看出了苏淼淼在想什么。

  他慢慢放下茶盏,石桌上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比白玉盏更显剔透:“无妨,府中无事,功课也无非涤尘诵经,不算打扰。”

  国师是当真想要将他看作弟子,在蓬莱宫内里,师父连卜卦绘符,法事道场,便连叠元宝金船都一一教过,只是限于身份,没怎么用过。

  苏淼淼勉强笑了笑:“我不知道,表兄平素起居也这般,嗯……朴拙。”

  她原本以为元太子的出家修道,只是一个对宫中表白心意的由头罢了,谁知竟会这样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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