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读心后改选禁欲太子 第9章

作者:枭药 标签: 情有独钟 女配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苏淼淼定定抬头,目光直白又澄澈。

  他一点也不可怜,也一点不像太子,早春时节,这人却叫苏淼淼想到苍山负雪。

  写到水穷天杪,此非尘土间人。

  他像是叫人供在云端,高高在上,一点尘埃碰不着的禁欲神仙。

第9章 小肉团子

  “好孩子,快起来!”

  没等赵怀芥当真拜下,长公主便已撂下苏淼淼,一把将人扶了起来。

  长公主是太宗皇帝养大的第一个女儿,先帝身为太宗长子,自然便也是长公主看着长大的大弟。

  自幼相伴的姐弟之情,等到元宗英年早逝,又添上了心痛与惋惜,此刻看见大弟唯一留下,多年未见的儿子,更是满面的感慨激动。

  长公主前前后后的打量一圈,欣喜又骄傲:“真是长大了,这身量像你父亲,模样又像你母亲,高挑俊俏!”

  苏淼淼慢一步跟上来,却只觉着这夸赞多少有些奇怪。

  倒不是说元太子配不上,只是对着这个雪水一样的仪态气质,俊俏这个词,就显得太软了些——

  你会说神台上的菩萨神像长得俊俏吗?

  一旁长公主既对侄儿提了母亲二字,也难免一道问候一句:“是了,你母亲身子可好?还留在蓬莱宫?怎的不与你一起回来?”

  说这话时,苏淼淼还清楚的听到母亲飞快闪过的急促心声:[一个人也好,怀芥这样大了,也不好再住东宫,陛下说过还政都不能开这个口,孩子也不好自个说像是多心,正好我便作主叫他住进公主府来,也多亏赵氏没来,她太傲,万万不会领我这的情,也只我这个能不懂事作主,垫个台阶,四下太平……]

  苏淼淼又没忍惊诧的看了母亲一眼。

  旁人都说脾气火,性子爆,从小听得多了她也难免觉着母亲性急,不如父亲沉稳,只是没料到,母亲竟是粗中有细,转眼前就已想得这般圆全。

  可下一刻,元太子赵怀芥却已平静道:“劳姑母记挂,母亲已然羽化而去,”

  长公主满面笑意猛地一凝:“羽……什么时候去的?怎么一点没听闻!”

  赵怀芥:“已有三年,侄儿回京,也是为了与长辈禀报此事。”

  苏淼淼就挨着长公主,因此能清楚的感受母亲听到这话后,身子都微微颤了颤:“三年前……宫中都未闻消息,如何发丧入葬?”

  赵怀芥面色澹泊,淡然的仿佛不是在提起自己生母的亡故:“母亲遗愿,说化外之人,不必讲尘世繁琐,也不必烦扰旧人,明月清风处,崇山峻岭中,自有归处。”

  听了这话,苏淼淼也明白母亲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赵皇后与先帝拜过庙堂的正经皇后,按道理,死后是应该与元宗在帝陵合葬的。

  但现在按着元太子的说法,赵皇后死后却是压根没叫消息传出来,在山中就给自个找了地方埋了!

  死生大事,这便是已然彻底摒弃了自己的皇后身份,甚至还干脆等到三年之后,哪怕是最重的父孝都该守完了,这个时候过来,甚至都不能算是报丧。

  哦,母亲说过,这位元太子都已改了母姓,那的确是应当按父丧的礼制守孝。

  所以赵皇后这般离经叛道,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为了叫儿子从彻底从这个尴尬的身份中走出来,毕竟亲娘都不是皇后了,孩儿自然也不是太子。

  长公主闭了闭眼睛:“陛下与娘娘可知道了?”

  “方才已见过了,侄儿在此,是特意来等姑母的。”

  赵怀芥又深深下拜:“母亲说,她从前年少无知,曾做下许多错事,姑母却不计前嫌,对我母子多有照料,临终前嘱咐我,必要来代她道谢道歉。”

  这一次,长公主没有再拦他,只等人起身之后,才侧身按了按眼角,柔声道:“好,既这样,你先与姑母回家,驸马今日未来,等他下值,我叫他再陪你好好说说话。”

  方才的邀请考量着四方圆全,这一次,却是纯粹的真心。

  赵怀芥眸色清冷:“不劳姑母,师父云游前,将国师府留我照看,我为法裔弟子,亦该为师长故居洒扫除尘。”

  国师府,苏淼淼是听说过的。

  在传闻里,这位姓刘的国师,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身怀异术的老神仙,于微末之中一眼看中了太宗这个日后的帝星,起事时,是军中的神仙幕僚,大梁开国后,便是大梁的护国国师,一生无儿无女,超然物外。

  元太子竟然还是国师的弟子,难怪这样清冷禁欲,连太子之位都不放在眼里。

  苏淼淼才刚这样想着,耳边便又忽的响起了熟悉的怪异天音:

  【深水如渊,难窥其底。身为元宗仅存的血脉,太宗遗旨亲封的太子,赵怀芥比任何人都天然占据更正统的法理名分,生来便情感淡漠的他,背负着蓬莱宫与母亲的遗愿,这次回归,早已决意要取回早该属于他的一切。】

  【赵怀芥,他是这段故事中最大的反派,更是令箫予衡破釜沉舟,九死一生的敌人。】

  苏淼淼忽然短促的吸了一口气!

  什么超然物外,禁欲脱俗,竟是假的!

  这个元太子心中,竟然怀着这样大的不甘志向!

  最大的反派,令箫予衡破釜沉舟、九死一生的敌人?他是干了什么,才能叫那谶言都有这样大的评价?

  无意间窥见的消息,让苏淼淼心跳都快了几分,再看向对方时,除了好奇,更添了一份打量与审视。

  可不论苏淼淼怎么瞧,面前的赵怀芥,都是清瘦缥缈的仙人模样,比起富贵皇权来,更像是要脚踏蓬莱,身跻仙境。

  这样一看就断情绝欲的人,是满心不甘,心心念念只想着夺回皇位的反派?

  真的一点也不像。

  “哦,这是你妹妹,想来你也不认得了。”

  苏淼淼这细微的动静,叫提醒一般,让长公主母亲又想起了她。

  长公主一把将一直躲在身后的女儿扯出来,吩咐道:“淼淼来,见过你表兄。”

  赵怀芥其实早在长公主出现时,便已经认出了苏淼淼,只是直到这一刻,他却才像是第一次看见她。

  他的面色清冷似月,眸色却格外的深,像是青山上覆盖多年的皑皑白雪,莫名瞧着人心惊发颤。

  苏淼淼的心跳还未平复,下意识的垂眸躲闪,低低叫了一声表兄。

  赵怀芥良久未曾开口,眼眸是在看着她,又仿佛在透过她,看到了无人知晓的深处。

  直到苏淼淼有些奇怪抬眸——

  这位在谶言里深水如渊,天生淡漠的反派太子,才微微垂目,缓缓响起了一道心声:[苏淼淼……小肉团子。]

第10章 皇后牵线

  [小肉团子。]

  苏淼淼刚刚听见这称呼时,还没有回神,迟一步才忽的想起来母亲提过,这元太子离京时她才一两岁,那时母亲给她起的绰号,就是小肉团。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母亲这样就罢了,这身世离奇,幽深莫测……故事里最大的反派元太子,怎的私底下也与母亲是一样的毛病?

  苏淼淼黑亮的眸子闪着恼火,偏偏对方只是心里的话,她便是想要反驳的也没有来由。

  “你这孩子,平日也不是个腼腆性子,怎的对着表哥倒不好意思起来?”

  长公主还在一旁嗔怪着催促:“快,请你表哥来府里住,你表哥写得一手好字!住进府里来还能指点你。”

  谁与他不好意思了?

  她现在不练字了,也不需人教!

  苏淼淼欲言又止的拧着眉心,就是不肯开口,被长公主不轻不重的戳了额头。

  赵怀芥的眼神又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才又转身谢过:“待侄儿扫过先师故宅,再来拜见姑父。”

  长公主这才转嗔为喜:“好好好,姑母明日就派车接你去!”

  他们两个倒是姑侄相得起来,脑门还隐隐作疼的苏淼淼却是愈发不满,只是母威之下,最大的反抗,也就是后退一步,默默生气。

  但侧身之后,苏淼淼无意转眸,却又看见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形。

  因元太子而起的浅薄不满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而心口针刺一般尖锐刺疼——

  是箫予衡。

  许是因为娘娘生辰,他今日穿了大红的团领衫,脚踏着白底金纹长皂靴,衣前左右都用金线绣了表示身份的蟒龙。

  他素日里总是一身素净淡雅,骤然换了这样鲜艳的颜色也并不违和,反而只觉着既名贵又惊艳,配上他的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竟是格外的相得益彰。

  他不疾不徐行至苏淼淼面前,面对长公主虚屈半膝,面带微笑:“见过姑母。”

  不同与元太子的高山仰止,矜疏冷清,箫予衡的神情姿态都谦润的恰到好处,不必刻意,便是一种如沐春风的亲近与熟稔。

  即便是不久之前,还为了女儿迁怒过对方的长公主,面对这样的箫予衡,也说不出什么过分话,只是比往日冷淡了些:“哦,是予衡啊。”

  “母后命我来请姑母。”

  箫予衡却似对这点冷淡都丝毫未察一般,起身之后,又将目光看向一旁,轻声叫了一句:“淼淼?”

  苏淼淼的指尖一抖,紧紧咬着下唇,没有吭声。

  箫予衡:“妹妹这是还在生我的气?”

  长公主将女儿护在身后,面色更冷:“这是什么话?小孩子家家,难不成我这女儿还敢冒犯殿下不成?”

  这话面上像是教训苏淼淼,但任谁都能听出,这分明是在为女儿撑腰,质问箫予衡。

  箫予衡微微低头,声色惭愧:“是我的错处,前些日子苏姑娘落水,我恰逢其会救人,淼淼也在场,只怕是有些误会。”

  说着,他又垂眸看向苏淼淼,声音低沉:“淼淼,你我相识多年,我是什么样人,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些许误会,你实在不该这样想我。”

  低沉的声响仿佛径直穿透耳廓,苏淼淼无法自控的看着面前人,那晕眩般的欢欣与陶然又一次浮现在心间。

  在这样微醺般的陶然中,苏淼淼甚至压根没有发现,箫予衡隐隐是将她的生气归因于嫉妒,明里暗里将她归成了不顾亲姐性命、一味胡闹的无情之人。

  她心里最在意的事,从始至终其实也只有箫予衡蓄意伤人,又假作好人这一件,听着这样的解释,她怀疑的也只是这一桩。

  当真只是误会吗?

  的确……衡哥哥,怎么会是那样的小人呢?她也并没有亲眼衡哥哥挥出了湖石,或许衡哥哥只是看见了姐姐跌落,急于救人,脱衣捋袖时挥了挥胳膊,她只是心头成见,才误会了君子?

  毕竟,连亲身经历的姐姐,都说了腿上的伤也只是她意外磕出来的,不是吗?

  她若是只为了一点误会,就这样放弃衡哥哥,一定会是她终生的遗憾!

  苏淼淼其实已经犹豫迟疑了,只是心底还隐隐觉着不对。

  这不对就像是藏在十几层褥垫下的硬石,看起来已经足够舒适绵软,但总有什么东西猛不防出来硌你一下,让你无法全然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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